第四章 仪表班的弃儿(1/2)
我与师傅友谊的小船,差不多到此停航。
从此不再跟他同在一个项目。关于他和文师傅的消息全靠道听途说。听说他生了一个女儿,又听说他借着老乡关系同副主任结成联盟,先当上副班长,再顶了班长。
风言风语全于他不利。我一直不愿相信,每每同人争辩,替他说话。
直到有一天,有人说:“你当你师傅真那么好吗?他最有心机,当年那件事就是他出卖你,好换来副主任支持他当副班长。”
说这话的正是魏师傅,我当然不相信,也想不通其中逻辑。
然而,后来我在公司内部文件上果然看到仪表班长后面跟着他的名字,而老班长的大徒弟,原来的班长,有人言之凿凿地说看见他办辞职手续,携妻带女远走深圳——对于那时候的国企职工来说,放弃央企身份是一种什么样的决绝?
直到现在,仪表班也没有脱离电气部门。那时的协调结果,副主任升做主任,并且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之后历任主任都是仪表专业出生。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仪表人”的待遇不升反降。
我辗转各个项目部,电气每一个分专业我都干过。但在我最合适在技术上成长的年岁里,没有成为哪个专业真正的骨干。相当于万金油,什么都能干一点,什么都不精。
“电气人”对“仪表人”有着固执的偏见,认为“仪表人”小心眼,好勾心斗角,不团结,自高自大。
除非放弃“仪表人”的自我认识,否则谁也不愿让核心技术给你学去。
每一回离开项目点,项目班长都会歉意地对我说:“这个工程委屈你了,如果有下次,我一定把这次短你的奖金补上。”然后问下个工程愿不愿意跟他走。
我每一次都拒绝,在我的内心深处,总期盼着回到仪表班,重新证明自己。
在岁月中蹉跎的我,不得不面临一件很重要的事。
二十五岁生日过完,母亲追着我要女朋友,条件从正式工到临时工,再到外单位的也行,没工作的也好,最后变成,只要是女的就行。
那时候,各个单位比赛似地盖福利房,我们公司分家时拿到那一小片地,公司领导决定盖房子,论资排辈分发。
我的父母都是老职工,理所当然可以分到房子。而且还是两间半。
有了房子底气硬,就算找个没工作的儿媳妇也不用担心。
在母亲不断催促中,我看到自己多么清心寡欲。
工作七八年,不是没有人牵线、撮合,也不是没有人暗送秋波。
都被我淡定地绕了过去。
记得有一个小项目,住宿点离施工现场很远,每天用一辆中巴接送我们上下班。
一共二十多人的项目部,只有一个女孩子。
每天,她都固定坐在靠门的位置。
每次我上车,除了她身边的座位,其它座位都坐满了人。
人人都对我暧昧地笑。
我只得硬着头皮坐下去,但从没有跟她有任何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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