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疑点（1/2）

碧罗？这是什么意思？

青云抬头问小曹大夫：“这里刻着‘碧罗’两个字，是人名吗？”

小曹大夫犹豫了一下：“我不太清楚，也许是人名，但也有可能是簪子名字。”

青云再仔细查看了簪子一番，摇摇头：“不可能，‘碧’是绿色意思，但这簪子是白银打，唯一有颜色是颗红宝石坠角。它有可能叫‘红罗’，却不可能叫‘碧罗’。”

“也有可能……”小曹大夫想了想，“你记不记得你父母是否提过有什么人叫这个名字呢？这是个女子名。”

青云哪里知道？只能再次摇头：“我完全不记得了。”随手想要将簪子递还给对方，忽然顿住：“慢着……小曹大夫，你不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吗？你刚才说，是从我母亲家人手里拿到。你应该知道这簪子主人是谁吧？”

小曹大夫伸过来接簪子手顿了一顿，才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这个么……虽然我知道给我簪子人是谁，但女眷名字，我怎么好问呢？”

这倒也是，现毕竟是古代，女性名字是不会随便告诉人，特别是比较富裕家庭。

小曹大夫又补充道：“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这支簪子主人叫什么名字，却听说过……令堂闺名是红绡，红色红，绡巾绡。”他盯着青云看，“你对这名字有印象么？”

“红绡”吗？倒跟“碧罗”是一对。

青云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不过这簪子若是一对，一个刻着碧罗，一个刻着红绡，不是正好对上吗？我娘名字是红绡？”她有些好奇，“她姓什么？”

“姓魏。”小曹大夫又犹豫了一下，“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么？不记得令堂姓甚名谁，那令尊呢？”

“这个我知道。”青云从手边篮子里取出户籍证明与路引，“你瞧，这上头写着，我父亲姓姜名锋，只是上头没有提我娘名字。”据钱老大夫推测，她父母路引和身份文书可能是随身带着，随他们一起被埋山泥底下了，至于为何青姐儿文书上头只写了父亲姓名却没写母亲，那就不清楚了。

小曹大夫盯着那几张薄薄纸，慢慢伸手接了过来，然后看了半晌，没吭一声。

青云觉得奇怪：“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她马上想到一个可能，“你摆了乌龙吗？找错了人？我其实不是你要找亲戚？！”

“不……不是。”小曹大夫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微笑，“就是他，姜锋，字凌范，我要找就是姜凌范。”他又看了手里文书一眼，“若说先前还有疑虑，看到这份证明，我也可以确定了。”

青云心里不知是感到遗憾还是松了口气，扯出一个干巴巴笑：“哦……那真是太好了……”她又再次问起那个老问题：“你到底是我什么亲戚？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曹大夫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回答了她话：“你叫我曹大哥就好，我们两家……其实只能算是远亲，若真论起来，可能有些复杂。”

青云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顺从地叫一声“曹大哥”，又问：“你全名是什么呀？”

小曹大夫轻描淡写地道：“曹明，玉，明亮明。”一说完就马上压低了声量凑近青云：“姜家妹妹，我原本没想到你父母会不幸身亡，你也大病一场丧失了记忆，这件事有些不妙，你瞧，家里人已多年没见你了，若没有你父母作证，如何知道你就是他们女儿呢？所以……也许这对你来说有些艰难，但你能不能试着回想一下过去事？可以用来证明你身份，比如说……你父母从前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有哪些来往密切朋友？诸如此类……”

青云听得直皱眉：“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有什么地方露馅了吗？她感到自己后背冒出了冷汗。

“不……只是以防万一。”曹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不幸失去了父母，我希望能帮助你顺利回到亲人身边去。所以，如果你能……”

“我爹是不是很有钱？”青云忽然有了个想法。

曹明大概没料到她会冒出这句话来：“什么？”

青云自认为看过不少宅斗文，而曹明态度也太奇怪了些，她确信自己身体是属于姜青姐，谁也不能说她是冒充，那么他主动找上门来，却又要求她证明自己身份，这件事就有些不寻常了。无论如何，她处于下风，得抢占先机。

于是她索性开门见山：“我爹是不是很有钱？他就算逃荒路上，也能坐得起马车，我娘还能天天戴首饰。他们一定不穷。那他们老家是不是有些田产房产什么，别人——也许就是家里人，眼红这些财产，如果我不是他们女儿话，这些财产就归他们所有了，是不是？所以你才叫我证明自己身份，你明知道我什么都忘记了，除了这些文书什么都拿不出来。”

“不不不！”曹明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这个意思。姜家河阳是有名世家望族，家财万贯，绝不会做这种事。况且……据我所知，这些世家大族对女儿都有安排，不过是一副嫁妆罢了，公中自有银钱拨出，无论你父亲是否有大笔财产留下，都……不会归你所有。”

该死古代继承法！

青云忍住翻白眼冲动，双手一摊：“既然是这样，你问我这么多做什么？老实说，我完全不记得自己都有些什么亲戚，现日子也过得挺好，要是姜家不想认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们，无论我父亲留下了什么，都由得他们去！”

“你冷静一点！”现轮到曹明冒汗了，“我只是以防万一……”

“没什么好万一！”青云站起身，“一般人家失去儿子媳妇后，对于生了大病孙女，就是这样态度吗？先叫孩子证明自己身份，否则就不认了？我管他认不认！”转身就要走人。

曹明连忙起身追上去拦下她：“姜家妹妹，你别生气，都是我错，是我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