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既齐既稷,既匡既敕(2/2)
他拔出了“天照”宝剑倒转剑头用二指捏着剑尖将剑柄伸到田燕儿面前。
田燕儿伸手便想接过去伍封忙道:“这口剑颇重四小姐便这么看吧别弄破了伤口日后尾就长了。”
田貂儿赞道:“大将军其实心很细哩!”
田燕儿轻抚着剑刃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问道:“此剑与它剑确实大相同剑身带着黑色摸上去却有些烫。”
伍封道:“这口剑上用了三十六斤天上落下的陨铁大概是陨铁天生会热之故。”
田盘伸手接过了剑手微微往下一沉惊道:“这口剑怕有一百多斤吧?”
伍封笑道:“朱平漫说此剑是屠龙子壮年时所用之物重有一百零八斤在下也未曾称过应该是差不多。”
田盘随手舞了几下甚觉吃力摇头道:“如此沉重之物大将军居然能挥洒自如手上的神力当真是天下罕见。”
田燕儿若有所思缓缓道:“燕儿听田力说过大将军的神威尤其是与月儿一起同那颜不疑的一战更是骇人听闻待燕儿伤好之后定要向大将军请教剑法。”
伍封忙道:“这就算了吧又有什么好比的?”
田燕儿嗔道:“哼你当我剑法就不如你么?我不仅要和你比剑还要与月儿比一比哩!她剑术高明在府中许久居然连我也瞒过了!”
伍封忙道:“四小姐伤愈之后在下答应和你略比一下算了月儿就不用比了吧?”
田燕儿见他神色张惶“噗嗤”笑道:“大将军怕我伤了月儿么?你放心好了不说我能不能胜她就算能胜也不敢伤她哩!”
伍封搔头道:“此事慢慢再说吧。是了在下今日来还有一事要多谢四小姐。”
田燕儿奇道:“你有什么事要谢我呢?”
伍封道:“相国早些时送了四个燕女给我听说四女是四小姐的侍婢当然要谢四小姐了。”
田燕儿笑道:“这种小事又何必谢呢?”
田盘插口笑道:“听说大将军纵横宋卫之境一舌一剑便吓退了桓魋的八千多大军后来一支玉箫又劝走了大盗柳下跖其中情形当真是刺激得很了我们府中随大将军一起去过的人至今还津津乐道。不过最香艳的恐怕是大将军激战之后施施然将近百个卫国美女带回齐国来如今大将军府上的美女恐怕不少吧?”
伍封苦笑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了。相国送了四个燕女给我我那日只说了一声‘不要’弄得四女都要哭了。别人送了来自好收下了又不好送出去自然是越来越多了。”
田盘笑道:“原来大将军对美女是见一个爱一个舍不得送出去。”
伍封摇头道:“非是在下见一个爱一个只是觉得这些美女也与我们一样是个人与玉饰金贝不同怎好象物什般送来送去害了她们?”
众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田貂儿动容道:“原来大将军是这样的想法!如今天下间有谁当我们这些女人也是个与你们男人一样的人呢?譬如我和燕儿……”说着便停了下来叹了口气。
田燕儿的脸色也黯然下来。
伍封当然知道她所指的是田恒将她嫁给齐平公将田燕儿嫁给赵无恤的事纯粹是为了田氏一族的利益使然恐怕对二女的幸福并未曾多想。
田盘苦笑摇头道:“其实不说女人男人也不一定就好多少了。那秦穆公军进西戎益国十二开地千里使秦国跃身于大国之列也算得上是一时雄主了。他死后用了一百七十七人殉葬其中子车三兄弟是秦国的大贤人深得秦民爱戴人称‘三良’居然也被用来殉葬十分可惜。”
田貂儿叹道:“秦穆公死后秦人中间便流传着一诗诗道:‘交交黄鸟止于棘。谁从穆公子车奄息。维此奄息百夫之特。临其穴惴惴其栗。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秦民都愿意自己死一百次来换回三良的性命哩!”
田燕儿黯然道:“我听田成他们说在鱼口一战时大将军事事以月儿的安危为先身中两箭其中一箭是因父亲而中另一箭是为救月儿而中的后来月儿还以身相蔽为大将军挡箭二人真情流露竟能不计自身的生死。大将军是个重情之人月儿能嫁给你真是天大的福气!”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伍封见众人都勾起了若干心事上来叹了口气向二女告辞由田盘送出了相府。
伍封站在铜车上心情不知如何有些抑郁起来暗恨自己未将楚月儿带出来。此女善解人意温柔如水有她在身边大可以排解心中郁闷。
铜车才动迎面便见到田力两眼红红的从外面走进来伍封打个招呼田力上前与他寒喧了几句。
伍封见他心神恍惚问道:“田先生是否一夜未睡?”
田力苦笑着小声道:“大将军乌荼死了小人这些天在他家中忙着他的丧事。”
伍封惊道:“乌先生与我们一起从宋国回来还是好好的怎会死了?”
田力叹了口气摇头道:“也不知道何故有一晚睡后便再未起来。”
这乌荼虽然有些势利但毕竟是随伍封去过宋国多少有些感情伍封叹道:“乌荼的丧事在何处办呢?”
田力道:“他在相府中有房但前些时闹鬼如今又怕冲了二小姐的喜事便改在府外了。”
伍封奇道:“闹鬼?”
田力道:“乌荼并无妻儿单身一人随我们去宋国后常有人见他房中有影子晃动可里面又没有人是以都说是闹鬼。这事相国也知道相国怕传出去有损相府威严是以不让人说。”
两人说了几句各自分手。
鲍宁和鲍兴见他心情不佳未敢说话照伍封的吩咐直接将铜车赶到了新任大司空的闾邱明府上。
伍封拿着图简到闾邱明的府上他是第一次到闾邱明的府上来闾邱明笑嘻嘻地迎了出来道:“大将军如何有空到在下府上来呢?”
伍封笑道:“在下这次说是给大司空郎道贺其实是想给闾大司空找一点麻烦的事情做大司空千万不要见怪才好。”
闾邱明将伍封领入了府笑道:“就怕大将军不来哩!大将军尽管吩咐在下定会将事情办得妥妥贴贴。”
伍封将都辅军营址的图简交给闾邱明道:“这都辅军的大营还烦大司空督建越是坚实越好。”
闾邱明看了看图简笑道:“在下昨日才当上大司空大将军就找上门来了这是在下职司范围理应由在下这个大司空署理。大将军放心好了这大营既在临淄城外若有它国的使者来说不好会见到。若是建得草陋了岂非有失我齐国的体面?大将军尽管放心好了这座大营在下定会善加营建用良木美材造成高栅巢车不仅气派还要坚稳如山才对。伍堡一带地称龙口依山傍水形如咽喉用来设大营是最好不过。”
伍封心道:“这是你任大司空后的第一件正事若建得不好恐怕也没面目见人。”笑道:“听司空一说便知道司空不仅擅兵也甚通土木。有尊驾任这司空果然是大有道理。”闾邱明笑道:“国君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擅兵不敢说在下诸事皆不擅长不过颇为好事多番拆府重建乃至营建之道稍有心得。这是以暇变瑜就像数年之前先君得了一块玉石上面有好大的暇处本来是块极劣之玉然而那暇点甚怪居然形成一个‘闾’字先君便赐了给在下。”
伍封大感好奇道:“还有这样的玉?”闾邱明笑道:“是啊别人眼中的劣玉但对我闾家却是价值连城的珍宝况且天下仅此一块若非小儿闾申喜欢每日佩戴在下便拿给大将军瞧瞧。如今在下便像这块玉虽无所用但也不是全无用处自是不如大将军英明神威是齐国之柱石了。”伍封见他拿玉比人颇觉有趣哈哈大笑。
闾邱明留伍封吃了晚饭后才放了他回府。伍封出门之时迎面撞上个年轻人匆匆入府那人见了伍封深施一礼也不说话直入府去了。伍封见他十分傲慢甚感愕然。鲍兴甚为不悦找个闾府家人问了问那人道:“这是大司空的独子闾申是子剑先生的弟子最喜欢周游列国也不在府中住。是了他与鲍家的二位少爷交情甚好。”
伍封心道:“几番见过子剑都不见闾申这人既是子剑的弟子想是有些本领怪不得十分傲慢。”
回到封府伍封叫了几个家人命他们代他到乌荼丧事处致祭。
往后院走时见楚月儿正在练武场教四名燕女练剑虽是大冬天众女额上却出了细细的香汗。
伍封笑道:“月儿天气这么冷怎在外面练剑呢?就算你不怕雪恐怕这四季美人会冻坏哩!”
楚月儿与四女愣了愣才醒起伍封所说的“四季美女”是春雨、夏阳、秋风、冬雪四人一起格格娇笑。
楚月儿道:“公子若不在练武场练剑又在哪里练呢?”
伍封笑道:“我看后院的大堂地方也不小二三十人练剑应该是够的下次你们便在后堂练剑吧。”
那“四季美人”见伍封对她们甚是关怀大为开心。
伍封与众女回到后院房中楚月儿道:“今日华神医来过赵爷和蒙爷从宋国带来的那人已经能下床行走了今日还想见公子哩。”
伍封忙道:“那我去见见他好了月儿便先沐浴休息吧。”他出了后院四季燕女自去服侍楚月儿沐浴换衣不提。
赵悦和蒙猎带来的那人被安置在东院东院中住的都是门客家将。众人见了伍封都恭恭敬敬施礼。
伍封沿路一边与所遇的家将门客说笑一边到了那人的房中。房中生着一大盘火那人正斜躺在床上看着房顶愣。
那人一见伍封进来忙滚了下床向伍封施礼道:“大将军来了。”他住在封府伍封当上了大将军之事他自然也知道。
伍封将他扶起来笑道:“还未知兄台高姓大名哩!”
那人恭恭敬敬地道:“小人名叫平启是董门中人那日在鱼口茂林之中幸亏大将军手下留情饶过了小人一命。”
伍封拉着平启二人坐在床上道:“平兄无须多礼那日我见平兄力大无穷剑术又高明爱惜平兄人材是以不忍下手。”
平启叹了口气道:“正因如此小人才知道大将军胸襟弘大常常后悔未能投大将军麾下入错了门径偏到了董门之中。”
伍封道:“平兄过奖了。”
平启道:“其实小人以前便来过临淄。那时阚止以重金相请任公子带了五十四个董门弟子便来了临淄小人便是这五十四人之一。董门中人其实分为刺御二派我们五十四人中说起来有三十六人是刺派另十八人是御派的人其实除了小人外五十三人都是刺派的人。小人在御派中七年又在刺派中三年身份稍稍特殊一些便算得上五十四人的领。”
伍封惊道:“原来任公子那时候就来过了!”
平启道:“任公子亲来自然是有重大图谋。那时阚止请我们刺杀田恒兄弟和令先君齐简公然后立公子高为君。任公子的意思却是想将公子高和阚止一起杀了。”伍封大奇问道:“任公子既助阚止为何连公子高和阚止也要杀呢?”
平启道:“任公子是有道理的他曾对我们说阚止这人奇蠢无比既要杀了简公却准备立简公之子为君难道不怕公子高日后为父报仇?他觅了一个人模样与公子高相似准备让阚止立了公子高为君后便将阚止与公子高一并杀了让这假的公子高当国君自己再控制齐国的大权便如将整个齐国拿到手中了。”
伍封吓了一跳道:“任公子利用阚止来对付田恒待立了公子高后再杀了公子高和阚止用假的公子高顶上去此计当真有些匪夷所思哩!”
平启道:“可惜此计中间出了老大的问题终于未成。”
伍封笑道:“阚止怎也想不到公子高却将他的计谋告诉了田恒吧?有人要杀他的父亲他怎会答应呢?只是想不到他父亲还是因此而死了。”
平启道:“其实任公子早料到公子高可能会将阚止之计告诉田恒以为就算阚止斗不过田恒只要我们杀了简公田恒也会因此立公子高为君那假的公子高仍可用上。是以让小人带了十七人随阚止入宫给简公当侍卫好趁机下手。只可惜前一日晚上小人与田恒手下犰委比试剑术中了他的诡计被犰委重伤。剩下的十七人终是无人主持事时被大将军的兄长鲍大司马杀了。小人因伤被送入城中医士府上治伤反逃过了大难。”
伍封道:“那时任公子既在临淄怎说无人主持了呢?”
平启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事败的最大原因了。本来我们区区五十多人除了能杀几个人之外根本成不了大事非得柳下跖的骑兵入城不可。可惜柳下跖颇讲情谊一见子路后便想起与孔子之诺既要守诺又担心孔子和其兄柳下惠怪罪便匆匆撤军走了。任公子只好去追他的大军想劝柳下跖回军杀入临淄。柳下跖与任公子的师父董梧一向不和又怎会受任公子的调遣是以大军一走便不再回头任公子说破了嘴也是无用。任公子一走小人又受了伤董门中人便不成气候了。”
伍封又问道:“平兄为何又几乎倒毙于宋国呢?”
平启道:“任公子这人一向多疑我们五十四人到临淄来仅小人一人活了下来他看了小人的伤口后说伤小人之人的剑术并不如小人伤得有些奇怪。他虽这么说也未曾细加追究。后来在鱼口设伏大将军饶了小人一命被他人看见事后告诉了任公子任公子便大生疑心以为小人与大将军暗通款曲曾细细盘问小人数日终是未能确定暂放过了小人。”
伍封皱眉道:“我饶你一命只不过是一时爱材手软任公子为何会如此多疑?”
平启道:“小人最不应该的是在易关之上救了任公子一命反而招祸。”
伍封奇道:“这又是何缘故?”
平启道:“那日任公子在易关埋伏欲杀害大将军和赵鞅父子小人便站在他的身后结果反被人埋伏后来才知是赵鞅之女赵飞羽虚张声势。赵大小姐那时暗一箭射中了任公子又从山上跃下来欲趁机杀了他是小人以身相蔽抱着任公子滚了开去。”
伍封讶然道:“原来那人是平兄!我听赵大小姐说过那日她想将任公子杀了结果有一人以身蔽剑她感于其人忠心护主一时手软未曾下手以致被那人救走了任公子。想不到那人竟然是平兄!平兄救了任公子一命任公子理应感激才是为何平兄反会招祸呢?”
平启叹道:“赵大小姐饶了小人一命任公子便想起那日在鱼口大将军也饶了小人一命的事来以为小人与大将军真的早有交情。一晚便趁小人不备时用剑抵住了小人的咽喉命人将小人捆住说小人定是一直于大将军暗通消息否则大将军怎会知道赵鞅有难千里迢迢赶到了卫国去?又说那鱼口之伏如此周密居然也会被大将军看破定是小人暗中透露了消息。五十余人进了临淄结果只有小人一人生还大将军与赵大小姐居然在战阵之上都饶过了小人小人自然是奸细了。”
伍封摇头道:“任公子虽然多疑确不是傻子他怎会不知道我和赵大小姐如何会放过平兄呢?其实平兄如是奸细就根本不必救他的性命他怎会不明其中之理?任公子硬指平兄为奸细只不过是为了找个藉口面上好看些罢。他从阚止相请开始便苦心谋划最后着着失败不说死伤的人不少他和颜不疑二人还都受了重伤不将平兄推出来做藉口日后有何面目去见代王和董梧?”
平启目光闪动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任由小人如何解说他也置之不理要命人将小人乱剑砍死。小人怎甘心无辜被杀?幸好小人还有些蛮力挣断了绳索夺剑杀了出去。任公子箭伤未愈无法动手其余的人又非小人的对手何况不少人与小人多少有些情分便被小人杀了出去夺马而逃。任公子命人乱箭齐射小人也不知中了多少之箭终于从数百人的围中逃脱直到马流尽了血倒毙小人才跌下了马昏绝于地。”
伍封点头道:“这也算巧得很了平兄幸好被赵兄和蒙兄经过时见到若非平兄叫我之名他们也未必会管这闲事救平兄这素不相识之人了。只是平兄偶尔清醒时为何会唤我的名字呢?”
平启苦笑道:“小人在董门十年忽然成了奸细自然是有些不忿了。当时神智迷糊之中隐隐约约想到小人的冤屈唯有大将军可以代为否辨了。虽然大将军是董门的敌人但凭大将军能劝退柳下跖的大军自也能劝告柳下跖在董门中为小人分辨冤屈。柳下跖对小人一向较为喜欢每次回代国去都会教小人的剑术多半会为小人出头排解让小人重回董门。”
伍封敬佩道:“原来平兄被董门中人乱箭齐射仍然无背叛之意如此忠义之士倒也罕见!”
平启叹了口气道:“今日听大将军一说才知任公子并非出自误会而是存心要杀小人就算有柳下跖出头小人恐怕也逃不了任公子的毒手再也不敢有回董门之念了。”
伍封问道:“我还有一事不解:那三千个阚止的死士怎会听任公子的差遣呢?”
平启道:“那三千死士表面上是阚止的人其实只听恒因之令。阚止最蠢不过了大费金贝替恒因养出一班死士来。”
伍封讶然道:“原来恒因对阚止也是另有异心。”
平启道:“其实恒因是大有来头的他是昌国子剑的族人剑术是子剑一手调教出来。这人原是阳城司马他的女儿嫁给了阳城都大夫田柄的儿子。”
伍封惊道:“田柄就是那田恒的堂弟吧?”
平启点头道:“正是恒因原想用这三千死士助田柄代田恒为田氏之长。谁知他这三千死士还未练出来田柄便露出了马脚来被田恒现了奸谋。田恒说田柄激起了阳城民变将他当众责打逐出了田氏宗族恒因也由此而被罢免了阳城司马之职子剑与田恒是亲家为了表明他与恒因之事无关便将恒因从恒氏一族中除了名字。”
伍封问道:“莫非恒因从此就投入了董门?”
平启摇头道:“那倒没有只是恒因与任公子是旧识是以将三千死士交给任公子指挥。”
伍封沉吟道:“子剑与朱平漫是老朋友恒因与任公子又是旧识这子剑一族与董门究竟有何渊源呢?”
平启道:“似乎没有什么渊源好像是恒因在多年前便识得了任公子后来才将子剑引见给朱平漫罢。”
伍封道:“那三千死士在阚止败亡后躲在哪里?”
平启道:“那时任公子与小人先到了安平城没几天田柄便带着三千死士到了安平城来由任公子按练兵之法再加训练。小人随任公子在安平半年由任公子仔细点拔是以剑术大进。”
伍封一拍大腿道:“我明白了。你们一直躲在安平城自然是田政那小子的安排了。田政那时是安平司马将你们藏在安平城中怪不得连田恒也找不到。田政多半是想夺田氏之嗣任公子便会带你们在鱼口埋伏若能杀了田恒田盘又远在王城他有任公子之助自然是轻易执掌田氏一族的大权了然后请董门中人杀了田盘便名正言顺地成了齐国的相国罢。”
平启恨然道:“小人在安平天天见到这田政见他口才了得却虚情假意十分看不起他与他争执过数次。本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有一日这田政忽对任公子说董门五十四人进入临淄却只有小人一个人生还其中颇令人疑惑他口才了得任公子这才起了疑心开始怀疑小人。”
伍封道:“怪不得任公子带着你们在临淄城外装神弄鬼时他也巴巴地赶到了临淄自荐守城其实是想配合你们在城外的动作吧?”
平启道:“任公子命我们放肆地胡来还说城中绝不会有人杀出来原来是有田政作奸细哩!”
伍封又道:“田恒命田逆授寻三千死士的下落这么大队人马入了安平田逆怎会不知道?看来田逆与田政也是同谋。是了田盘从王城回来一入齐境便遇伏看来也是田政的手段了。哼这人对付自己的兄妹居然用上了毒箭心肠十分狠辣。”
平启叹道:“小人自小父母亡故又无兄弟姐妹总羡慕别人一家团聚这田政竟对自己的父亲、兄丈、妹妹下毒手还算是个人么?”
伍封心道:“这人只所以眷恋董门恐怕心里早将董门当作了自己的家了。”道:“平兄如今董门是回去不得了你心中对日后有何打算?”
平启道:“大丈夫在世不是报恩就是报仇任公子与小人有仇但也有十年授剑之恩是以恩仇相抵无法去报了。剩下的便是大将军与赵大小姐对小人的恩了大将军若不嫌弃小人便投身大将军麾下效力。若是大将军嫌小人是董门中人不愿收留小人便去投赵大小姐大将军之恩就容后再报了。”
伍封一听这番言语便是这人心怀坦诚毫不用言语来讳饰忙道:“平兄是罕见的忠义之士又是难得的人材我正想开口请平兄留在府中哩!不如便留在我府中为客赵大小姐之恩日后去报吧!”
平启大喜滚落床下便向伍封叩头。
伍封忙将他扶起笑道:“其实自从鱼口一见后我对平兄颇为挂念早想设法觅了平兄来如今连平兄的徒弟我也找好了哩!”
平启愕然道:“小人有什么徒弟?”
伍封笑道:“便是公主了。那日我见平兄挡我四剑剑法极妙。便记下了那四招剑法教给了公主。公主将那四招剑法练得出神入化我看当平兄的徒弟最合适了。”
平启笑道:“徒弟便说不上了公主若是要学剑小人便倾囊相授。小人这条命如今是公子的了只要公子吩咐小人万死也不辞了。”既然他已是封府中人便不必称伍封为大将军那么见外了。
伍封极为高兴平启不仅心怀忠义坦诚爽直而且力大无穷剑术高明实在是难得的人才有他在手下可以作很多的用途了。当下吩咐家丁们以客礼待之与赵悦等人相似又命人视其所需另备佳房设施。
伍封对平启道:“平兄好好养伤待伤好之后有很多事要靠平兄援手哩!”
平启道:“小人身体颇为壮实如今伤已大好了公子如有差遣即管吩咐便是。”
伍封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这几日要等渠公回来然后便要去莱夷到时你便随我一起去吧。”
伍封回到后院时却见楚月儿在他房中。他这房分为内外两间伍封的床在内室楚月儿每晚都是睡在外室以备伍封叫唤。
此刻楚月儿正在外室在倚案而睡多半是等他太久以致瞌睡。如今天气颇寒伍封登时大为心疼悄悄到了楚月儿床前打开了厚厚的熊皮大被然后蹑步走到楚月儿身边轻轻将她抱起来准备将她放到床上去才走出两步便见楚月儿已睁开了眼睛红着脸正看着他。
伍封笑道:“怎么在桌上便睡了?小心天寒受凉。”
楚月儿被他紧紧抱住想挣下来却浑身软她用细细的声音道:“我会吐纳术哩怎会受凉?”
伍封将她放在床上又用熊被捂住奇道:“练这吐纳术难道不怕寒天么?”
楚月儿笑道:“公子是否觉得今年这个冬天比往年要暖些呢?”
伍封讶然道:“就是啦。莫非冬天还是一样的只因我练了吐纳术便觉天暖了?”
楚月儿点头道:“公子练这吐纳术已有三个月了至少第一步的气血变换已经练成是以不大怕寒。若是练多些日就更见其效了。月儿曾经试过在冬天只着单衣哩!”
伍封笑道:“是么?要不要再着单衣让我瞧瞧?”
楚月儿大羞将头缩进了被去。
伍封大笑等楚月儿伸出头来道:“月儿跟我这么久了怎还是怕羞呢?过些日子成亲后应该好些了吧?”
楚月儿脸又红了起来岔开话头问道:“赵爷和蒙爷救回的那人伤势大好了吧?”
伍封“嘿”了一声道:“这人与众不同如今已是府中的人了。”将平启之事说了一遍。
楚月儿道:“公子身边确实是有些人手不足。以前月儿在楚国时白公府上便有三千多门客到了齐国才知田相国府上单是家将就有二千八百多人总是不知道为何非要这么多人不可。如今在公子身边公子家业渐大人手便越见不足了。如今多了个平启总是好了一些。”
她在白公府和田府时自然对这些事不大关心如今随伍封越久却开始关心这些事情显是不知不觉已完全将自己融入伍封的生活中去了。
伍封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笑道:“如今我们要去莱夷平启、赵悦、蒙猎、鲍宁、鲍兴自是要带走小傲也随娘走了这几日渠公回来姊姊与九师父也要随我们去只是这封府可就没有人照看是以有些烦恼。”
楚月儿问道:“公主是否随我们到莱夷去呢?”
伍封道:“我们要去莱夷她怎会不跟着去?否则恐怕会大脾气吧?”
楚月儿忽笑道:“不如让你那两个贤侄代你照看封府岂不是名正言顺?他们若是不愿意便让公主跟他们说好了。”
伍封笑道:“月儿这主意不错鲍琴和鲍笛这两个家伙整日无所事事给他们安排点差事他们会高兴得很哩!此计大妙明日便将他们叫来好了。”
伍封在楚月儿脸上香了一口哄她睡下自己进了内室解夜就寝。
次日一早伍封便备好了一份厚礼先放在铜车上与楚月儿赶到宫中与妙公主一起吃饭鲍宁和鲍兴自有寺人安排饭食无须细述。
吃完饭伍封道:“公主这几日我和月儿要去莱夷你是否也跟去?”
妙公主道:“当然啦!我到临淄快一年了也该回去看看父君还替我准备了好多东西让我去赏赐在莱邑公子府上的那些老家人。怎么你又想扔下我自己走了去?哼这次你若不带我去恐怕父君都会大大责怪你哩!”
伍封笑道:“我怎敢不带你去?不过小傲随娘先去了莱夷我们一起走了封府中无人打理。月儿说让鲍琴和鲍笛代为照应封府的大小事务这两个小子向来不大听我的话只好劳动公主的大驾了。”
妙公主笑道:“自己的侄子也驱不动居然要找我来帮手太羞人了吧?”
三人坐上铜车一路赶到了鲍府。
鲍夫人在堂前将三人迎进大堂先向妙公主施礼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对伍封道:“二弟听说你当上了大将军又得了封地大嫂还未向你道贺哩!”
妙公主和楚月儿都是第一次到鲍府来见鲍夫人仪态雍容慈眉善目一见便是忠厚长者都心生敬意。二女与鲍夫人见礼介绍后坐在一旁听伍封与鲍夫人拉家常。
伍封笑道:“大嫂小弟因为事忙少回家中十分地过意不去。”
鲍夫人笑道:“你人虽来得少每月却派人上门送些东西来足见盛情了。”每月派人到鲍府送些日用品或奇物异产是庆夫人一早定下的规矩这多年来都是如此如今伍堡之内有专人负责此事譬如国君宫中、鲍府、晏府现在还有公子高和田恒府上每月都要送些东西也维系感情。
伍封笑道:“些许小东西只不过是一点心意其实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是了大嫂为何不见小琴和小笛呢?”
鲍夫人摇头叹道:“这两个小子自从他爹领兵外出后便越来越不像话了终日在外饮得醉醺醺的有时还一两日不回来。今天两人一早就带着僮儿出门了也不知在搞些什么。”
伍封皱起眉头老气横秋地道:“年轻人出外玩玩也未尝不可只是夜半不回还不给家里说一声便不大好了。一阵他们回来小弟问问他们。”
妙公主和楚月儿忍不住暗自偷笑。
鲍夫人叹道:“他们爹不在二弟若能管一管是最好不过了这两个小子自小便不听大嫂的话甚难管束。”
伍封苦笑道:“其实小弟的话他们也不大爱听是以今日将他们的二位未来婶婶带来看看他们是否会听婶婶的话。”
鲍夫人点了点头这时家人端来果品淡酒放在众人身前的案上。
伍封饮了一觯酒道:“大嫂我看小琴和小笛年纪也不小了家中这么多事情为何不让他们去做呢?若有事可做恐怕他们会生性许多了吧。”
鲍夫人叹道:“这都怪你的息大哥了终日拿二弟与他二人相比说他们年纪比二弟大本事却连你的一成也没有还说将鲍家交给他二人打理不知会弄成什么样子弄得小琴和小笛大为气恼。其实你息大哥有好几次要派他们做事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每次与小琴和小笛说话先要板着脸教训一顿最后三人都不欢而散自然也派不了差事下去。”
伍封叹道:“其实息大哥也是望子成龙不免心切了一些。”
鲍夫人道:“可你息大哥反说是我从小纵坏了他们我看是你息大哥吓坏了他们还差不多。”
伍封微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小弟近日内要去莱夷到时候我府中没有人照应便想请二位贤侄到府上代我打理府中事务。一来让小琴和小笛有些事做二是因用其他人有些不放心。”
鲍夫人大喜道:“这就最好了免得他二人终日在外胡混花费金贝倒也罢了最怕他们闯出祸来哩!”
楚月儿道:“其实琴少爷和笛少爷也能干得很哩公子的乔迁之喜二位少爷帮手不少。”
妙公主也笑道:“我看小琴和小笛都有其本事那日让他们打理花园片刻间便弄好了。”
鲍夫人听二女赞她的儿子立时大为开心起来笑咪咪地道:“是么?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做些什么。”
几人说得正高兴忽然一个家丁匆匆进来道:“夫人、二爷两位少爷回来了。”
鲍夫人忙道:“快叫他们过来公主也在这里!”
那家丁应了一声出去不久便见鲍琴和鲍笛畏畏缩缩走了进来远远地向众人施礼道:“公主、娘、二叔、婶婶。”将四人依次叫了一遍。
楚月儿的脸不免又微微红了起来。
鲍夫人柔声道:“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二叔有事找你们哩!”
鲍琴与鲍笛对望了一眼缓缓走了上来。
二人走到近前众人才现他们身上有不少污迹那鲍琴脸上肿起了好大两块鲍笛眉眶之间居然还有一块青记显是被人打伤的。
鲍夫人吓了一跳站起身来问道:“你们脸上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与人打架了?”
伍封霍地站起身来使得革带上的玉璜撞得“叮咚”地响。他身材高大这么突然一站便如忽地耸起了一座小山似的连鲍夫人也吓了一跳。
鲍琴和鲍笛脸露惧色吓得倒退了一步。不怪怎么说他们二人表面上对这二叔不怎么服气但他毕竟是二叔长了一辈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惧意。
正耽心伍封会如他们父亲鲍息一样斥责他们惹事却听伍封问道:“是谁那么大胆敢打你们二人?”
鲍琴和鲍笛立时感到伍封护着他二人鲍琴道:“其实……其实也算不了什么只不过是……”。
妙公主嗔道:“你们两个家伙怎么搞的怎会在外让人欺侮了呢?你们父亲不在城中还有你们娘和二叔嘛。”
鲍笛道:“是田相国的三少爷田政他们先动手他们一大群人……”。
伍封怒道:“这田政好大的胆子息大哥不在他们便敢欺侮你们居然还把你们打伤了!”
他这是真的怒了。在他心中鲍息便如亲生大哥一样既然鲍息领兵在外他这二叔自然得照看鲍府的事如今那田政竟将鲍琴和鲍笛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岂不是将鲍息和他都不放在眼里?
毕竟楚月儿心思细密问道:“田政不习剑术文弱得很怎有本事打伤了你们二人?”
鲍笛道:“那个恒善在他身边哩!恒善是子剑的儿子厉害得紧。”
妙公主问道:“是不是你们先惹了祸呢?”
鲍琴和鲍笛一脸冤屈之色鲍琴道:“我们并没有惹祸是他们无理取闹仗着人多势众先动了手。”
伍封走上前上下打量问道:“还有哪里受了伤?有没有内伤?”
鲍琴摇头道:“虽然被田政踢了几脚应该没有内伤。”
伍封点头道:“小琴小笛你们先坐下来喝杯酒压压惊再慢慢将事情的原由说出来。哼田政竟欺侮在鲍家头上此事我绝不会善罢干休。”
鲍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道:“你们怎么好惹不惹偏要去惹田家的人呢?”
鲍琴和鲍笛坐下来各自喝了两觯酒鲍琴道:“这事的确怪不得我们。前些时小笛在长笑坊见到……”妙公主插言道:“长笑坊是个什么地方?”
伍封道:“当年管子劝齐桓公设女闾三百以安行商便设了数个女坊这么多年下来临淄城中便剩下了几座大的女坊长笑坊是其中最大的了。”
妙公主和楚月儿愕然不解鲍笛道:“公主婶婶其实长笑坊是临淄城最大的妓寨内有三大美人名曰……”。
妙公主“呸”了他一声也不再问。
鲍琴道:“长笑坊中本有艳艳、甜甜、香香三大美人前些时又从鲁国来了一名叫迟迟的绝色歌姬寄居在长笑坊。有天我们偶去长笑坊小笛见了这迟迟之后十分喜欢便想……”。
鲍夫人怒道:“莫非你们是在长笑坊与人争风吃醋打架?这……成什么样子!”
鲍琴忙道:“才不是哩!既然迟迟是寄居在长笑坊小笛喜欢她又不敢将她接回府中来便在城东的淄水之旁买了一座并不太大的宅子准备将迟迟接了去。谁知那迟迟答应了小笛第二天却跟着田政到了他府上去了。”
妙公主点头道:“你们便因此找田政要人才被他打了?”
鲍笛摇头道:“爹临走时再三吩咐不要惹田家的人我们怎敢找上门去索性罢了只是到长笑坊将那老板许衡大骂了一顿那许衡却说是田政将人要了去不干他的事对我们并不在意。我们若为此事大起争执不免坏了鲍家的名声是以忍怒走了。闾邱明的儿子闾申平日与我们颇好见我们心情不好是以这些天邀我们到城中四处逛逛饮些花酒。”
伍封赞道:“你们能为了鲍家的名誉而忍气吞声其实也很好啊怎么还会被人打了呢?”
鲍琴道:“昨晚我们忽想起在淄水旁买的那小宅子心想去看一看闲时在水边饮酒钓鱼也有个休息之所。是以今日一早便去了谁知一去才现那个迟迟竟已住在了宅子里面。”
鲍笛恨恨地道:“那宅子既是我们买的本是想接了迟迟进去住这贱人却跟着田政走了。走便罢了竟然也不问问我们便在里面住下来这不是太过份了么?”
伍封怒道:“这真是欺人太甚了!”
楚月儿奇道:“你们买的宅子这女子竟然不问而居之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鲍琴看了鲍笛一眼嗫嚅道:“只因小笛当时为了搏得迟迟的欢心在宅契之上用的是迟迟的名字。”
伍封皱眉道:“这就有些难办了宅契是否在她手上呢?”
鲍笛道:“当时在契约官面前立约时是一式两份的契约正本还在我手上那份副本现在迟迟手上。”
伍封问道:“你怎知副本在她手上?”
鲍琴道:“当时我们上去与她理论正要大骂她她却拿了那片宅契出来说宅子本是她的反说我们无理取闹。周围有不少人围着看这事关系到鲍家的声誉若不辩个清楚别人会当鲍家的人欺凌这女人欲强占宅屋哩!这时田政从走了过来扬手就打了小笛一个嘴巴子我们上前要还手那恒善从我们身后闪出来不由分说便动手打人。二叔知道我们二人的本事颇有些稀松怎是恒善的对手?自是被他打倒了不仅是田政连他身边的几个僮儿也踢了我们几脚。”
鲍笛道:“最可气的是周围的人还当我们是恶霸强人田政他们是见义勇为的人物哩!”
鲍夫人叹了口气道:“唉田家势大暂不理他算了这一座宅子能值得多少?也算不了什么。”
伍封问鲍笛道:“那片宅契拿来我看看。”
鲍笛从袖中摸出了一块竹简来交给伍封。
伍封看了看道:“这‘迟迟’两个字歪歪扭扭地好像是小笛的手笔吧?”
鲍笛惭愧道:“两片宅契上都是我拿在手上写的未曾伏案是以笔迹歪斜。”
伍封沉吟片刻对鲍夫人道:“大嫂小琴和小笛被田政欺侮了不说还反被他占了理大损鲍家的声誉此事绝不能善罢干休不如便由小弟为小琴和小笛出头吧?”
鲍夫人脸上变色道:“二弟虽然剑术厉害但田家势大你息大哥又不在家若是两家争执起来恐怕鲍家要吃亏哩!”
伍封微笑道:“小弟自不会打上门去不过这个田政可恶之极不略加惩戒日后恐怕还会欺侮小琴和小笛。大嫂放心小弟自有办法。”
鲍大人与鲍息一样向来知道这位二弟的本事见他胸有成竹点了点头道:“也好如今你息大哥不在二弟便是鲍家之长便由你去处置罢!”
鲍琴和鲍笛见伍封不仅不责怪他们在外惹祸反要为他们出头无不大喜。
伍封对鲍琴和鲍笛道:“你们两人找些青齑在身上揉一揉揉出几大片青痕来再将青齑擦干净然后一起躺在床上去。”又叫门外的家丁将进来吩咐道:“一个时辰之后你们出去一二十人将临淄城的医士请数十人来别人问起就说二位少爷被田政打成重伤有性命之忧。此事闹得越大越好!不过你们要盘算好了务要让华神医最先赶来。”
那家丁答应了出去鲍琴和鲍笛也自去擦齑卧床。
妙公主奇道:“为何非要华神医先来呢?”
伍封笑道:“这就要公主说话了。华神医的医术是临淄城最高明的了我与他虽有些交情却不好对他作何吩咐。你是公主他自然会听你的。你便让他将小琴和小笛的伤说得越重越好。他若是了话其他的医人就算未现小琴小笛有何伤重处也会以为自己医术不够未诊断出来定会学着说得更严重非把人吓坏了不可。”
妙公主笑嘻嘻地答应。
伍封又叫了一个家丁来道:“你过一个时辰后去到晏老大夫府上将老大夫请来他是执掌齐律的大司寇非要老大夫来从中主持不可。”
妙公主又问道:“为何非要一个时辰之后呢?”
伍封笑道:“这一个时辰中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哩!”对楚月儿道:“月儿你让小兴儿驾车去一趟问剑别馆见见子剑那老狐狸。”
他说道:“你只须告诉他恒善又闯了祸此事还牵涉恒因和田柄二人他听了自然会心惊肉跳。你让他找个藉口到相府将少夫人恒素请出来直接到鲍府上来他多半也会想跟着来你让他们尽快赶到若是相国先来的话恒氏一族怕都有些麻烦。”
楚月儿知道伍封又有厉害的手段使出来笑嘻嘻去了。
伍封再叫了一个家丁来道:“你到我封府去将赵爷、蒙爷请来尤其是平爷一定要来让他们带十几个生得凶恶的家将来做做样子。”
那家丁点头去了。
伍封安排已定笑嘻嘻对鲍夫人和妙公主道:“公主、大嫂我们便留下这里看一出好戏吧哈哈!”
二人见伍封安排得井井有条知道这人向来智计百出每一步安排自是大有名堂都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