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二攻中京（1/2）

() yīn凉河之战后，摩尼军士气大振，慕容博下令要进去中京，此时风波恶谏道：“可汗，从探马处得知，现在萧虬里部在我们正北方向，原来准备与耶律涅鲁古部夹攻我方，现在一路军残败，另一路军已经陷入孤立状态，可汗为何不趁胜追击再打垮萧虬里部呢？从我大军反辽以来的情况看，辽军野战能力不如我军，我军虽然人数是六万左右，对上十万辽军也不落下风，现在正是新破御帐亲军之时，锐气正胜。”

公冶乾也道：“风四弟说的是，而且根据我们以前收集的情报，这个萧虬里的用兵和其他辽将如耶律翰特剌、耶律胡吕等人比都是有所不如。如果我军直攻中京，用不了多久，萧虬里也会从溃兵那里知道我军要进攻中京，必定回援。此时中京守军还有超过三万之众，虽然战力不济，但短期内可能吃不掉，我军顿兵于中京，萧虬里部会从背后袭击我军，我军将腹背受敌，望可汗明鉴。”

慕容博听了后，哈哈笑道：“我也知道萧虬里对我军的威胁。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耶律涅鲁古军的情况，首先做的不是援助中京，而是严阵以待防御自身，这是兵法的常识。此时我军若要强攻，以敌我两军战力对比而论，我军可胜，就是代价会很大。但我若不管他，而是直取中京，萧虬里必然会担心太子有失，急援中京。我军直取中京是假，而要在他行军的路上邀击，这样萧虬里来不及布成阵势，我军的代价将小的多。待击败萧虬里部，中京守敌震恐，有可能会放弃中京，我军一战就可以占领大辽的腹心之地，大辽也就接近灭亡了。”

慕容博通过在草原和辽境的几场大战，已经奠定了自己作为一代优秀统帅和军事家的地位，也赢得了在摩尼汗**民心中无比崇高的地位。通过这一系列的军事行动的指挥，他自己也感觉身上仿佛有先祖慕容垂、慕容恪等人的灵魂附体，所以指挥作战屡有神助（唯一的缺憾是儿子慕容复不在身边，在战略谋划上自己确实不如慕容复）。

众将一听他的计策也确实高明，都表示叹服。慕容博下令队伍稍事休整，然后依计行事。四月中旬，慕容博率摩尼军在中京西边六十里外终于与萧虬里部十万大军展开对决，摩尼军是连胜之师，战意昂扬，辽军无论士气还是战斗经验都远逊于摩尼军，双方激战几个时辰，萧虬里部奔溃，败兵大部逃亡上京方向，只有萧虬里率部分败兵逃入中京，损失近半。自此，大辽的野战主力已经元气大伤，其中最jīng锐的御帐亲军覆没更是让辽军丧胆。

摩尼军在中京城西击溃萧虬里部后，一路尾随敌军杀向中京城。摩尼军与辽军的溃兵一样都以骑兵为主，当萧虬里率领的人马到达中京西门时，摩尼军也快到了那里。萧虬里一到西门，就发现情况十分不妙，万一摩尼军来攻，不光他的残部溃于门外，甚至整个中京城的防御也会被打破，所以急令大军分散从四门入城。他带回的残部足有两万之众，都拥挤在四门外蜂拥入城。正在这时，由勃尔吉讷特率领的一部分人马刚好来到西城，看见辽军正在进城，认为这是大好时机，便随在辽军后面，向城内拥去。辽军见摩尼军来了，更急着要进城逃命，不愿作战；摩尼军想混进城去，也不同辽军作战。双方都争先恐后地往城内拥去。辽中京由城市布局仿北宋汴京制度营建，有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重城。辽军大队前部已经进了内城，后队还散落在外城内外。

镇守中京的萧敬是个十分机jǐng的人，他一直骑马在城墙上巡视，发现挤进外城的，既有萧虬里的辽军，也有摩尼军，外城门已经没法关闭，便立即下令将内城门关闭，而且用石头顶了起来；还怕顶不牢，又将事先预备好的沙包也垛在门内。他自己立在城头，俯视外城，指挥兵丁和被征发守城的百姓向下shè箭，投掷砖石。

这时没来得及进城被留在外城内外的还有一万多辽军，数千摩尼军，他们都拼命向城上呼喊，要他们打开城门。萧敬不理，继续命人向下shè箭、扔砖头和石头。外城内外的辽军，看到这种情况，立刻崩溃，各自逃命。勃尔吉讷特的人马也开始动手，有的辽军被杀死，有的跪下投降，只有少数逃脱。萧虬里的两万多残部，只有不到一万人进入内城中，其余的没有经过战斗，就轻易地被消灭了。

却说萧虬里进城以后，下令将他的人马全放进城内。萧敬置之不理。萧虬里非常愤怒，以上将军的身份命令说：

“如不让我的人马进城，有皇上的圣旨在，你这个小小将官休想逃避罪责！”萧敬无奈，一面指挥将士作战，一面派人向太子耶律涅鲁古请示。耶律涅鲁古自从yīn凉河大战率小股部队逃回中京后，惊魂未定，生怕摩尼军再打进来。很快，太子就派一个内臣来北门传了令旨：“守城要紧。一切军民，凡困在城外的，一律不许入城！由萧敬负责全部守城事宜！”萧虬里这才不敢说话。同时，他也知道，留在城外的一万多辽军已经不存在了。

勃尔吉讷特将外城外面的辽军消灭以后，就专心指挥将士来抢夺外城。他的人马又有几百人冲进外城，一部分人不断地向城上放箭；一部分人抬来了梯，靠在外城上。有几十个人登上了外城城墙，眼看就要夺得外城。萧敬立即悬出重赏：凡是能将敌军打下城去的，赏元宝一锭。当时就有一个大汉，手持长棍，几棍子打下去几名摩尼军。别的辽军一拥而上，摩尼军被打退回来，有的被打下城去，受了重伤；有的摔死；也有的被杀死在城上。夺城的战斗很短促，但十分激烈，城头的军民也死伤不少。

在摩尼军被打退之后，萧敬立刻命书吏将立功人员的姓名记下，每人发给一个元宝，大大地鼓舞了士气。他又悬出重赏：凡是能把外城城门堵塞住的，赏给重金。于是，守城军民纷纷抬着沙包，从外城城门上边向下投去。一个一个沙包将城门堵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摩尼军只好赶快退出外城。萧敬又命人点着火药和柴草，从外城上投下外城。霎时间，外城之内，又是火光，又是黑烟，加上弩箭齐下，砖石横飞，未及退出的摩尼军和没有逃出的萧虬里的辽军，一批一批地死在外城里边。勃尔吉讷特见强攻暂时受挫，就下令前军先退下来，等待慕容博的大军。不久摩尼军的主力将中京城团团围住。

自从太子耶律涅鲁古率军追击西撤的摩尼军并被摩尼军击败以来，中京周围的地界会聚了不少哗变的汉军和起义的奴隶，本来他们是成一个个小股到处游击的，现在见摩尼军的大军要攻打中京，辽军的实力大损，纷纷与摩尼军合兵一处。慕容博心想围城大战不同于旷野的运动战，人越多成算越大，也是来者不拒。这样，围困中京的摩尼军数量有十多万之众，其中汇集了大多数转战中京道的义军。入夜约摸四更过后，从西北草原上刮来的阵阵寒风，像刀子一样刺痛了将士们的脸孔。大家的耳朵、鼻子都冻木了。天上堆着浓云，好像要下雨的样子。但偶尔移动的云块也出现破缝，乍然露出来几点寒星，不久隐去。夜sè昏暗。城头上有很多火把和灯笼，因为城墙看不见，那望不尽的灯笼、火把就像是悬在空中。

这时，在夜幕的笼罩下，有三千多摩尼军，分为两支，一支由风波恶率领，等候在东城的城壕外面，一支由勃尔吉讷特率领，等候在北城的城壕外面。他们肃立不动。尽管风冷如刀，他们却忘了严寒，心情振奋而紧张，等待着约定的动手信号。过了一阵，只见远处shè出一支火箭，这两支人马同时飞奔，过了用沙袋填好的城壕，随即把背负的大盾牌举起来，遮住头顶，迅速向城根跑去。到了城根，他们熟练的架设长梯子。

他们刚刚到城下的时候，城上的人们就拼命往下扔滚木和石头。木石有的落在大盾牌上，有的直接落在人身上，登时伤了许多人。与此同时，城上还抛下了火油柜。

几百部投石机一字排开，向城内不断抛洒火油桶，将城内的房屋烧得燃起了一大片火海。可惜，中京城不同于以往摩尼军进攻的城池，面积太大，城中的守军也早有准备，几百部投石机投出的火油桶没有对城内的守军造成致命威胁，大火在烧了一大片民房后被扑灭了。慕容博见火油筒不奏效，还有可能误伤自己一方的攻城士兵，就下令不再投掷。为了掩护爬城的部队，慕容博命上万名摩尼军将士站在城壕边上，向城头猛烈shè出弩箭。城上军民不断地中流矢死伤，使他们藏在城垛里边，不敢探出头来，所以他们抛掷的木、石、火油柜多数不很准确。他们也向城外shè箭，但因为很难从城垛之间露出头来，只能从箭眼里边往外shè，而在昏暗之中又看不清目标，shè高shè低，全无把握。城下的摩尼军仰望城上，虽然也比较朦胧，可是城头的灯笼、火把，给了他们很大方便。在shè箭的同时，双方都大声呐喊、城上城下，喊杀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