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二攻中京（2/2）
爬城的摩尼军分成很多小队，每个小队大约五十人左右，负责一个方向。另外还有许多后备的小队埋伏在干城壕中，准备随时接替那些死伤的弟兄，并把死伤的弟兄尽可能拖回城壕外边。有的伤号刚拖出几丈远，就被城上的箭shè死了。但是，不管城上的箭、石和火油柜多么猛烈，不管死伤多重，攻城都不停止。
城上军民对于摩尼军的夜袭十分jǐng惕。他们对如何对付掘城，保护城墙，也做了各种准备。萧敬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将领，他的副将也很jīng明强干。在第一次守城战中，城中军民也在加紧准备。城里的军民早就料到摩尼军必来进攻，特别是摩尼军入侵辽国以来的杀戮情形被夸张得很厉害，尽管其中大都的杀戮是由起义的奴隶和反叛的汉军所为，他们都记到了摩尼军的主力上面去。他们十分担心：万一摩尼军人马攻进城来，必会杀戮甚惨，妇女受辱，无人能够幸免。由于他们抱着这种心情来守护城墙，所以尽管守城的人不断被摩尼军的箭shè死shè伤，他们还是不停地向城下投掷各种能够杀伤敌人的东西。在东面和北面的城墙处，摩尼军在黎明时已经退了出来。
谁都看得出来，摩尼军的主力经过yīn凉河和中京城外的连场血战，虽然斗志昂扬，但已经相当疲惫了，本来可以占上风的战斗由于很多战士的疲惫而不得不退下来。慕容博当然很希望这一次能够成功，他认为成功的希望很大，一直在远处向战场张望。起兵以来他身经百战，什么惨烈的战斗他都见过，但像这一次要进行的攻城战，他没有想到会这么惨烈，惨烈程度简直都超过了去年攻打静边城。就在他的面前，双方血战，杀声震天，浓烟盖地，他的将士们在喊杀声中，一批一批地在城墙下和城壕边倒了下去，一批一批地越过自己弟兄的尸体和鲜血冲向前去，而且什么时候他不挥动令旗，没人敢敲响锣声，攻城也不会停止，不管死伤有多么惨烈。他还想着，在这从来没有经见过的血战中，他也将在惨叫声和喊杀声中走向前去，立马壕边督战，很可能，他的亲兵爱将在他的身边纷纷倒下，许多匹战马倒下，连他自己也有中流矢的可能。万一此战不能成功，岂不徒然死伤了众多将士？……这样想着，慕容博忽觉心头紧缩起来了。大军退出后，慕容博下定了决心。以前慕容复和他在一起时，就经常对他说，作为可汗和教主，不能轻易冒险。现在慕容博本人顾不了这么多了，他决定亲自上阵
。慕容博在大军退下城墙的时刻一个人飞身就上了城墙，以他的轻功城墙的高度根本不算什么。只听得震天动地一声巨响，慕容博使用了一招少林绝技“金刚禅狮子吼”，他使用这一招的威力不在慕容复之下。这一吼仿佛大爆炸一样，城墙上下慕容博身周的一大片辽兵不死即伤。这一招刚用完后，在慕容博跳上的那一段城墙大约有数十丈的宽度出现了一个辽军防线的缺口。话说此一招虽然在军战中有很大的威力，能够瞬间清扫一大片敌军，但危险xìng也不小，如果敌人利用施展“金刚禅狮子吼”的时机，发shè远shè程的弩箭，即使是高手也会难以躲避。所以，慕容博看准夜战的时机使用一次。
早就准备好的公冶乾将令旗一挥，风波恶和勃尔吉讷特率领的两支步兵便直向城墙冲去，准备从缺口处占领城墙。
慕容博在城墙上因为刚才那一招十分消耗内力，正在休息回力，此时他无法再次施展那一招了。这时，对准缺口的地方已经没有守城军民。守城军民在缺口两边，相隔数十丈。眼看那一段的城墙上已经爬满了摩尼军的步兵。萧敬大声呼叫：“我，萧敬就死在这里，大家赶快杀贼！”
他率领自己的亲兵，亲自向攻城的摩尼军shè箭和燃放火器。萧敬的这些亲兵都是优秀shè手。一阵箭shè下缺口，十分凶猛，使攻上城墙的摩尼军shè得是抬不起头，纷纷死伤。
别的守城军民看见守城大将这样不顾xìng命危险，也都勇气倍增。刚才几乎要崩溃的士气，被萧敬重新挽回。有的人向缺口杀过去，用身体去挡摩尼军shè来的箭，更多的人向缺口放箭。第一批已经攻上来的摩尼军，纷纷死伤，滚了下去。随即第二批上来，又纷纷死伤，滚了下去。接着第三批又攻了上来。在紧张时候，有时忽然战场上变得奇怪的沉寂，只是拼死混战。忽然间呐喊声、战鼓声又震天动地。原来是慕容博恢复了气力，挥着剑，杂在将士们中间，向敌军攻去。就在这时，萧敬又带头探出身子，与官兵们一起猛烈shè箭。慕容博左右的人也纷纷倒下。这一次攻势又被打退。
经过一天一夜的激战，攻城暂时缓和下来。慕容博的计划受了挫折，损伤相当严重，但没有影响到摩尼军的士气。经过这次攻城之战，他又取得了一些经验，至少是弄清了城中军民的守城力量和防御部署。这一次来中京，他是下定决心要将城攻下的，所以大战停止以后，他仍在积极地准备下一次攻城恶战。“围攻中京之战，只可速胜，不可久屯坚城之下。从敌人方面看，守城颇有准备。我们停留rì久，城中准备就更为充分。这是因为，中京有军民数十万。如果是弹丸小城，人力物力都很容易消耗完，可是像中京这样的城市，即使围上一月两月，人力物力仍然充足，反而使我们师老兵疲。古人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久屯坚城之下对我军颇为不利。何况中京是大辽的交通枢纽，辽人必然要派救兵来，那时我们既要同救兵作战，又要防备城中出兵，腹背受敌，难免不有失着。所以我们必须在救兵到来之前速战取胜，不可拖延过久。”公冶乾接着说：“刚才得到细作禀报，耶律胡吕率领五万人马来救中京……”
慕容博赶快问：“可靠么？怎么可能上京还能抽调出如此的机动兵力？”
公冶乾道：“消息看来很可靠，据细作禀报，耶律重元在知道他们在这几战中损失巨大的事情后，下旨征召所有契丹男子壮丁从军对付我摩尼军。我军进攻大辽之前，整个辽国的可征募的壮丁超过了百万，即使都算比较忠诚的契丹人也有六、七十万之众。耶律重元还下令征集所有民间的马匹，这样虽然他们的牧场相继失去，还是能在几年内维持一支大规模的骑兵队伍的。”
慕容博问：“这些人即使招为军队，但全无战斗经验，不是我军虎狼之师的对手”
风波恶道：“我军经过几场野战，又攻了一天一夜的城，现在已经极度疲惫。辽军现在已经在上京到中京的半路上了，相信几天后就能到恩州。而我军的状况难以两面对敌。”
慕容博望着公冶乾说：“原来料定大辽必要救中京，可是没料到辽军本来受磨古斯、阿骨打和上京道各路起义军的牵制，竟会来得这样快。”
勃尔吉讷特说：“磨古斯、阿骨打和上京道各路起义军确实是牵制了不少辽军，但大辽的后援也确实是太多，底子真雄厚啊。对耶律胡吕不可轻视。他以前有几年总在同磨古斯作战，虽然规模不大，但两边互有胜负。他的人马众多，且是生力军。我们必须全力对付。”
公冶乾点点头说：“此人行伍出身，颇有阅历，有勇有谋，善于笼络将士。我们不怕他来，不过也不可轻敌。以我军目前的状态，宜休整一下。请可汗明鉴。”慕容博关键时刻总能保持冷静，他也知道目前摩尼军面临的形势，虽然有不少义军和摩尼军一起作战，加入了摩尼军，但这些不同来源的队伍的配合还需要训练，这样，虽然目前摩尼军人数有十一、二万，碰上耶律胡吕的五万人的话，效果未必比六万摩尼军主力更好。所以，慕容博还是决定暂不碰耶律胡吕，而是下令大军趁辽军援军还在半路提前南撤。慕容博要求各部在撤退时要严密防止中京城中的敌人出来追袭，所以撤得并不快。第二次进攻中京仍以失败收场。经过一天一夜的血战，守城军民虽然也死伤惨重，但因为杀退了慕容博的猛攻，保住了城墙，增加了勇气和信心。太子耶律涅鲁古因为上次的yīn凉河之战心有余悸，担心和摩尼军再次野战，下令城中守军不得出城追袭。实际上，城中的军队虽然仍有四万多人，但骑兵早就在yīn凉河之战中损失了，剩余的不多，即使追袭力量也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摩尼军缓缓退兵。七天之后耶律胡吕的骑兵大队终于到达了中京，耶律涅鲁古的心算是真正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