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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苗沛霖投机反清,龚德预言苗下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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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燹不rì有,祸事频频出。苗沛霖终于又死灰复燃,东山再起了。你道这苗沛霖是何方神圣?他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几乎丧命却又能东山再起呢?其实说来也话长。他祖籍是凤台县北乡人氏,字雨三,此人xìng情偏激,心地狡黠,且又反复多疑,机变莫测,人送别号“小周瑜”。年少时因家境贫寒,依靠蒙骗不懂事的同龄人混食度rì;稍长之后,入学为诸生,喜欢吹牛,好说大话,完全不具备一个学生应有的品行,在乡闾之间,很是被众人瞧不起。适逢太平天国树旗造反,淮河两岸的饥民亦群起响应,工部侍郎吕贤基奉诏举办团练,乡绅具得按例行事,遂旨办团练之事。苗沛霖见时机已到,勃然而曰道:“是大丈夫施展本领的时机到来了,我等还不顺时而动,更待何时!”

于是,他在乡村闾里到处游说,认为依靠乡团也不能施展自己的才干,还必须修筑圩砦,广积粮秣,有了兵权才可以自保,于是他采用各种手段、拼命积聚自己的势力,但却常被人们讪谤讥笑。适有张洛行、龚德率众起事,在淝河之滨、涡河两岸及淮北大地,多处建立了圩堡,众多圩砦都随张、宫二人竖起反清大旗,势力不断扩张,继而连河南、湖北、江苏等省亦起而响应。张洛行、龚德麾众到处戕官劫署,劫富济贫,声称自己是捻军,朝发夕至,劫掠富绅资财而去。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月,苗沛霖亦失去了家园,到得六安城内,开了一家小饭馆,勉强糊口度rì。苗沛霖喜欢听大鼓,对曹cāo佩服得五体投地,常对人说:“不是名扬千古,就是遗臭万年。大丈夫不应死于沟壑,不做一世枭雄,便做一生罪人,有种的就随我造反,在这乱世之秋,大展身手。”之后,又把自己先前的志向对众人申说,以博得众人的同情与支持,众人也奉苗沛霖为练长,从此,苗沛霖即掌握了地方的军政大权,实现他扩张野心的第一步。

首先,苗沛霖即是规划自己的居所,所谓鸟无巢不能居,人无窝何谈安乐?因此花重金招募夫役,出巨资大兴土木,所建房屋豪华无比,面积达百余丈,挖地掘土,凿地为濠,用所挖之土筑墙为垒,穴垣安放火炮,筑高楼以俯瞰四围敌情,连残砖碎石都用来当做武器,谁要想进入他的院内,可是势比登天。

还未等竣工,张洛行已带领捻军将他的宅院包围,鸣枪放炮,战马嘶鸣,将苗沛霖的宅院围了个风雨不透,众有万余人。但苗沛霖的宅院内只有勇兵丁壮数百人而已,力量对比相差悬殊,假如双方打将起来,苗沛霖肯定会全家覆没。男人、女人都环立老苗四周,身体颤栗,哭泣不止。

男人们说:“早知是死,还费这么大功夫修这宅院做啥!”女人们说:“苗老爷子,于其死于捻贼之手,还不如你现在就把我们全杀了吧,也好让我等死个干净!”苗沛霖听家人如此说,禁不住一时火起,他双睁圆目大声呵斥道:“汝等何必这样孬种!我看捻贼若想攻进我的宅院,也并非这么简单,我苗沛霖也不是被吓大的,要死也是我先死,现在还轮不到尔等头上。有什么可怕?有我苗沛霖在,张洛行就是调来十万捻贼,又有何惧哉!”

你也别说,这苗沛霖的确不是庸碌之徒,他随手取过一只小旗,对空中一挥,命令道:“大家听我指挥!妇女只管去做饭,保证爷们不饿肚皮;老幼只管送饭,勇兵丁壮守护宅院,每四人为一组,配火炮一尊,长戈一杆,短刀一把,如有擅离职守者,格杀勿论!”遂自率宗亲二十余人,环院落巡行查防,监督那些不认真值守之人。

环视院落之外,有无数战马昂首站立,兵将个个怒目而视,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发起冲锋。只见一员小将,身披黄袍,红帕罩头,一把青龙大砍刀,横放在马鞍之上,手执一面令旗,迎风飘摆,只要他手中的旗帜一摆,众将士便会蜂拥而上,直逼圩下。这手执红旗的年轻将领,不是别人,正是捻军少旗主张宗禹。只见张宗禹将令旗在空中一挥,早已剑拔弩张的众捻军,便打马蜂拥前进,挥舞着手中的竹枪刀矛,呐喊之声振聋发聩,胆小的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守圩之人yù点炮发shè,苗沛霖阻止说:“不可!”但见捻军越来越近,家丁又yù发炮,苗沛霖仍不准许。及至捻军马队驰至濠边,苗沛霖突然发话道:“点炮!”大炮喷shè着火焰,枪炮砖石齐发,捻军刹那间便死伤数十人,围困三rì始解围而去。此次攻寨,由于张宗禹思想轻敌,吃了大亏。

回到营垒后,张宗禹向张洛行作了深刻检讨。张洛行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汲取教训,下次再战,他苗沛霖定要败于我手下!”又说:“事先我也有轻敌思想,这次失败不全是你的责任。”

龚德也插话道:“过去我总以为,苗沛霖与李兆受一样,只不过是一个jiān诈无能之辈而已,没想到此人在军事上并非等闲之辈。尔等容我三思,待想出一个破贼的妙计,苗寨必破矣。”

张宗禹说道:“今后再与苗贼交战,我看强攻并非上策,计攻才是上策。”

张洛行赞同道:“宗禹言之有理。兵不血刃而取胜,当然是上策。”

龚德说:“少旗主有什么好计策,快讲来听听。”张宗禹答道:“叔父与军师莫要着急,待在下考虑成熟,定来禀告。”

苗沛霖首战得胜,喜得他屁急屁急的。于是他大造声势,臭味相投之人便纷纷前来投靠,因此,人马也扩充了不少,真是今非昔比了。苗沛霖遂又笼络数十圩砦,以互为犄角,形成声援之势。

据探马报说,张洛行带领他的捻军已远去他乡,苗沛霖又趁机占领捻军营垒,将寨内人马尽收麾下,以壮大自己的实力。小人得志,格外炫耀。没想到在一天凌晨,张洛行带领捻军又突然包围了苗沛霖的圩砦。五sè旗帜随风飘扬,人欢马炸,摆出就要进攻的样子。苗沛霖指挥族兵,也早已做好了迎击的准备。捻军人数越集越多,看上去至少也有数万人。但捻军人马只是围着苗家大院转圈圈,并不发动攻击。苗沛霖布置兵丁如前状,捻军围攻约有十rì,却不战自退。半月之后,捻军又来围困苗寨,仍不发动进攻。如是者反复数次,把个苗沛霖弄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因此,苗沛霖的胆子就渐渐大了起来,心想:“你张洛行上次吃了亏,也知道惧怕我苗沛霖了,要不趁机给你点颜sè瞧瞧,你哪能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苗沛霖留下二百人守寨,自己带上二百多人,暗暗跟踪捻军而去,他想趁捻军斗志松懈之时,突然发动袭击,打张洛行一个措手不及,省得你捻军再来sāo扰。正当苗沛霖追赶途中,捻军几万人马却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苗沛霖派出探马,在四周十几里内探听虚实,结果是一无所得。苗沛霖只好垂头丧气,带领他的子弟兵返回自己的圩砦。当距离圩砦不到五六里之遥时,远远望见自己的砦内烟焰冲天,苗沛霖大呼一声:“不好!我上当了!”一头从马上载到地上,昏迷了过去。众家兵丁勇赶忙过去,又是捶背,又是抚摸胸口,呼爹喊爷,折腾了半个时辰,苗沛霖这才苏醒过来。

还没有进寨门,就听院内哭声一片。进入宅院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苗沛霖的肺都快气炸了,见到面前的情景,他心中怒火中烧,气不打一处来,便对家人大声呵斥道:“哭!哭!哭!你们就知道哭!快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苗沛霖长夫人止住哭泣,埋怨苗沛霖道:“你光知道去攻打人家,却叫人家给抄了后路,家丁们还未来得及反抗,就做了张宗禹的俘虏,亏得人家只是抢物,并没有伤害任何人,要不然我们一家人早就身首异处、yīn阳相见了!”听完妻子简单的讲述,苗沛霖突然觉得自己太愚蠢了,气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无奈的摇头。他心中暗想道,这可真由了那句古话“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啊。打猎的人倒被老鹰啄瞎了眼睛,把个苗沛霖弄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笑自己不是太聪明,而是太愚蠢了!

那么,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张宗禹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把自己的计谋对张洛行与龚德叙述了一遍,龚德听完后,双手一拍大腿,兴奋地说:“孙子兵法上说‘实则虚也,虚则实也’;又说‘拔人之城而非攻也,不战而屈人之兵’,今天咱们就给苗沛霖来个智取苗寨,也好灭一灭这小子的威风,叫他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张洛行说道:“这次夺取苗寨,咱们可以先用主力迷惑苗贼,待他上钩之后,再以巾帼护卫营出奇兵进入苗寨,一举拿下!”龚德说:“苗沛霖此人虽然心底狡诈,为乡民所痛恨,但他对清廷也并非真正忠心,不过为一己私利而已。所以咱们在与其交战中,只劫取他的财物,非万不得已,不要伤及他和他家人的xìng命,至于他最终的结果,只能顺势而为之;咱们可以利用他反清的一面,为我所用,只要他不与捻军为敌,咱们就可以把他视为同盟,共同反清。”张洛行与张宗禹都说:“军师此言甚好,就如此而行。”

于是,张宗禹调集捻军众旗主,对此次战斗作了详细布署。决定由自己带领黄旗捻军主力,由安娇带领黄旗镶红边旗巾帼护卫营,直接进入苗寨,夺取苗寨的粮食和金银财物,由李成带领的红旗镶蓝边旗捻军给予配合,来完成包围和迷惑苗沛霖的任务。一切布置妥当,便即rì拔营,以计而行。

当张宗禹带领捻军主力完成对苗沛霖的迷惑调动之后,便挥师而退。此时,安娇带领的巾帼护卫营、李成带领的红旗蓝边营,早已在附近的河汊村屯隐蔽埋伏。当苗沛霖咬钩上当,带领二百多名家丁壮勇离寨而去,离圩砦已远时,安娇即带领众女勇士从天而降,守寨的兵勇见此情形,早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正yù持械反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众巾帼护卫营的勇士们纷纷拔地而起,越过两丈多宽的壕堑,一个个飞身进入宅院内,众乡兵还未来得及交手,巾帼护卫营女勇士们的刀剑便架在了他们的脖颈上。这些乡兵亦都是为生活所迫,才进院为苗家做事,到了这生死关头,有谁还愿意真心为苗家去卖命呢?所以都老老实实,听从众捻军的吩咐,被关进了一间大屋子里,戈矛枪械全部被缴械。这时,李成早已带领他的红旗蓝边营冲入苗家大院,把众多粮食、衣物、金银珠宝搜罗一空,装上备用车辆,扬长而去。不知是哪个士兵,趁众人不注意,竟将苗家的柴草房点燃,这就是苗沛霖所见烟焰腾空而起的原因。尽管苗沛霖的妻子、儿女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但捻军谨尊总旗主和军师的命令,并没有伤害苗家任何人。

苗沛霖在官绅们的帮助下,重整旗鼓,迅速便又东山再起。其实官绅们之所以扶持苗沛霖,也有他们的打算:在关键时刻,苗沛霖可以做他们的挡箭牌。苗沛霖重新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整rì里训练布阵,锻炼队伍,建立堡垒,安排防守,金鼓为号,统一号令,连小圩为大圩,数十圩为一村,迅速发展到数千人。于是苗沛霖的名字又响震江淮大地。

咸丰七年秋,蒙古副都统胜保督师皖北,闻苗沛霖之名,对此人感到好奇,遂派遣把总耿希舜以花翎五品官前往招抚,耿并温语抚慰,怂恿苗沛霖攻击张洛行等捻军。苗沛霖笑曰:“我一个用破布衣衫做旗帜,用冠缨穗带来装饰长戟的人,还当得哪门子的官嗷!至于说到杀张洛行等众捻贼,那可是苗某的专好了。”耿希舜恭维说:“杜甫说‘赤骥顿长缨,非无万里姿’;南朝.齐孔稚珪也说‘虽假容于江皋,乃缨情于好爵’,苗先生早有鸿鹄之志,胜保大人也早有耳闻,心知肚明。授之理当,却之也就不恭了。再说耿某回去怎样向胜大人交代呀?”苗沛霖不再讲什么,乃派遣自己的亲信徐立壮、邹兆元分带二千余人,随耿希舜向胜保大营而去。

转年chūn季来临,正是“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时节,胜保给苗沛霖下达了旨意,令他带兵攻打淮北捻首尹滔,破之;再攻捻首韩万复,又破之;阵伤张洛行蓝旗首领葛苍龙,接着再攻打孙葵心、程保民,招降其众二千多人,夺取圩砦二十八处,苗沛霖可真就大名远扬了。由于苗沛霖对捻军作战有功,被清廷授予四川川北道职衔,督办安徽省团练。他带领数骑兵勇驰至淮南,奉旨督办旗兵,如此,苗沛霖的势力就扩展到了汝州、颍州等地。就这样,汝、颍二州便也归顺了苗沛霖。苗沛霖更是小人得志,美得不知姓什么了。

贪夫徇财。但是苗沛霖是个“心yù大,志yù亦大”的人,yù壑难填,永不满足,得陇望蜀本是他的本xìng。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寿chūn、凤阳、宿州、灵璧、蒙城、怀远等县,都划归自己的管辖区域,并向这些地方派遣亲信,让人民向他交纳租税。还在上述地区大办团练,把地方军权紧紧抓在自己手中。他也学习张洛行捻军的样子,将营兵分作红、黄、蓝、白、黑五sè旗帜,遣派徐立壮、邹兆元、张建酋、管致中、刘兰心诸人统领,俨然以大统帅自诩。又区分阜阳、颍上、霍邱及河南光化、固始、新蔡、息县,称曰西捻,但此捻军非彼捻军也。将兵勇分作二十营,遣派牛允恭、吴正谊、朱鑫、王金奎、董志诚、邓林松、林济川、祝兰芳、潘垲、杨天林、郭杨辉、李道南诸人统领之;而后又以赵chūn和、倘贯金组建十四营,委任王永年为五旗总首领。

委任分派既定,乃于田市镇召开大会,检阅各营将弁及练丁部伍,立木为坛,秉旗坐在上面,身穿葛巾布袍,左右护卫也穿锦衣执戈侍立身旁。黼(fu)衣朱绂(fu),四牡龙旗,执旗仪仗分左右站立,旗帜随风卷飘,举旗人兴高采烈,火炮长戟陈列于前,主旗短刀站立其后;并宣布命令:闻鼓声不进者,斩!鸣金不退者,斩!进退失行列者,斩!嬉笑喧闹者,斩!真乃万众股栗,莫敢仰视。于是设为两军,两军人数相当,像挺拔的树桩,严阵呆立;又有马队居左右,步兵卒伍居中间,苗沛霖自统大军环立其后。cāo练演习达十余rì,步伐统一肃整,呼号整齐划一,苗沛霖喜曰:“不负我良苦用心也,我军可以临阵,有用武之地了!”随后命令童维翰统领东练,刘良田统领西练,随时听候调遣。为保证练丁的质量,三丁选一,贫贱者清理出队,富贵者供给布鞋资粮,吸纳为练军成员。从此时起,苗沛霖的势力南通光山、汝州,西至归德、陈留,东踰州来(即凤台),北尽故黄河之浒,将数千圩砦连成一片,拥有练丁达十万余众。苗沛霖拥有生杀大权,每遇诉讼罪狱案件,无论事情大小,是非曲直,皆由苗沛霖一人口决,俨然以太上皇自居,连凤台县令也成了怀抱符玺的摆设了。

苗沛霖此人真是“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之人。他像一只凶猛的鸷鸟,为人yīn险却有胆略,他喜怒不形于sè,更骄矜钳忌,凡才能超过自己的人,必yù杀之而后安。他身高八尺,赤颜蹶项,露目扬声。但却生xìng俭约,饮食鲜有肉食;所得财物辄分配给下属,谁有战功,便亲临面前,微语宽慰,不喜欢置办田地,被人称作奇人一个,但了解他的人,早已知道他是一个身怀异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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