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死亡引言 梦的昭示(2/2)
“进来再说,外面冷”,许文岩有些许慌张,一把把来访者拽进屋子,往外面看了一眼,关上木门。继续说道:“莫不是徐礼微女士指引?”
二人似乎很早就已经认识,却不知来访者是许文岩先生的学生。
“世忠啊,现在外面闹得厉害,为师虽终rì在此地研究文学文字,不曾离开半步,但近rì的报纸我也看过了,你写的那篇批判文学很符合为师的心思,可要小心为上啊!”
“先生,多亏徐女士告之于我,要不然也不曾能找到您啊!”马世忠很激动,得先生夸赞微微一笑,说道,“后来,在《T城文献》上才看到了一篇针砭时弊、入木三分的论文,虽然不是用您自己的名字,但我还是能猜到是出自先生之手,便去出版社打听下落,这才苦求徐礼微女士告之,得知先生在此地落脚,便深夜赶来了。”
“先生莫不是又在研究什么大作?半年不见,竟如此消瘦了,当保重身体啊!”
许文岩叫马世忠坐下,那孱弱的木板床。在数十年前,许文岩还是在T城一所大学做文学教授,马世忠也是在那个时候上的大学。马世忠发表过一篇文章在校报上,显得年少轻狂,却不为外物所累,敢怒敢言,得到许文岩教授的赏识,便被收作徒弟,建立了忘年之交。
外面的风声很紧,马世忠又怕扰了许先生的清修,便匆匆起身,“先生,我先走了,看到您是安全的我就放下心来了”,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是黑sè的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rì期之类的,“这是您昔rì的老友孙允论先生给您的,还是前几个月我回X城时,叫我务必亲手给您的。”
说完便将信封交到许文岩的手上,摘下礼帽对许文岩鞠了一躬就出去了。
“吱,吱...”门被风吹响了,是深秋季节的风,很寒很寒,吹醒了许文岩,劳累的身躯从书桌上被双手撑起。原来是做了个梦,梦境却如此清晰,如此熟悉,神似三十年前的那个深秋。
“信封?”
他匆忙站了起来,借着不起眼的灯光的惨淡,薄弱的气息,在书桌上寻找起来。那掉在地上的稿子,信封?信笺?那首词?他嘴角泛起微微地笑容,露出一丝喜悦,像是哭后被大人哄逗的小孩,瞬间便忘记了疲劳。他是一个年轻的老人,这时的他像是尼采对彼得˙加斯特所说的那样,似乎整个都变成一个地下工作者。
“哈,哈......不是梦,是真实的”,他自言自语,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而这个夜晚就快要结束了,外面响起了小贩叫卖声,他睡的也差不多了,“不需要睡眠了,我要留下仅有的生命去寻觅,去战斗,再迟一点就没有黎明了,至少我的生命里没有了。”他拿起那份遗落的文稿。
“理智的巨大张力专注于对痛苦的控制,把一切东西都展示在一道新的光芒之中,每一道新的光芒的难以言传的魄力常常强大到足以战胜所有自杀的引诱,并足以把生命的延续作为最值得向往的东西展示给受难者......”
是的,是尼采,那是尼采的思想。他清楚地记得尼采对世人的轻蔑,记得尼采将仅有的jīng神力量以抵抗**乃至内心痛苦的煎熬。他停止了阅读,而是口中呢喃了几句,便准备离开房间。
天已经拂晓,光亮瞬间侵占了整个屋子,驱散了黑夜,还有那个dú cái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