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2/2）

“你没睡？”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孙小桐被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他不开灯，坐在客厅里干什么？

借着窗户里透进来淡淡的路灯的光，孙小桐看见墨海清靠坐在沙发上。因为是背对着，她看不清他的脸，心里更觉得瘆得慌。

“你喝酒了？”黑暗里墨海清的声音更沉了些。

这么远他都能闻到？不是真有这么大酒味吧？孙小桐低头闻闻衣袖，又拉起垂在胸前的几缕头发凑在鼻子前使劲嗅了嗅。应该是潘军不小心弄洒的那几滴酒，她虽然没喝酒，却因此沾上一身酒味。她是出了名的“一杯倒”，要真喝了酒，哪可能自己走回来？“我没喝，是朋友不小心碰倒了酒瓶。”孙小桐老老实实解释。明明没说谎，却总觉得这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

“你早点去睡吧。”墨海清仍然一动不动地靠坐在沙发上。夜色中，他的背影略显寂寥。

孙小桐如蒙大赦，嗯了一声赶紧上楼，刚踏了两阶她突然停了下来，想了想说：“我有话和你说。”

黑暗中静了好一会儿，墨海清才开口问道：“说什么？”他打开沙发边的落地灯，晕黄的灯光顿时点亮一室温暖，也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柔和了许多。

孙小桐走到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一抬眼，吓了一跳。墨海清面容苍白，神情是少见的颓丧，不经意间扫过她的眼神里掠过一抹惊痛。一直戴着的佛珠也不在他腕间，而是攒在手中。修长的手指握成拳，关节紧得发白。

他极少这样无精打采，可每年总有这样一天。孙小桐努力想了想，今天的确是二十五号。她不清楚这天对墨海清来说是怎样伤痛的记忆，可只要他需要，她就陪在他身边。哪怕当不成聆听者，她也愿意用这样的方式给他安慰。

想到这里，孙小桐站起来转而走到墨海清身边坐下，伸手将他揽进怀里轻轻抱着。

只有这个时候，墨海清不会避讳她的亲近。

在孙小桐眼中，墨海清完美得不真实。他于她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神一样的存在。他们之间，总是他当支柱，总是他让她依赖、让她靠，可是这不经意展现的软弱，更让她感觉到他对她来说是真实的存在。

谁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拥着，仿佛时间在这一颗静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海清轻轻推开孙小桐。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些许血色。“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孙小桐几番欲言又止。思量了一转，觉得此时此景并不是谈论的好时机，终究决定作罢。

刚从沙发上站起来，手腕却被紧紧抓住。

“说吧，也许今天正是个好时机。”墨海清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温柔。

孙小桐心里一惊，他似乎总能猜到她要说什么做什么。是他神机妙算，还是她在他眼中根本是透明。

“我想知道十年前车祸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孙小桐转过身看他。他的手还在她腕间握着，木制的佛珠硌得她手腕生疼。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墨海清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