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2/2)
“看你那胆小样!你不去我去!”南宫秋柳撅着嘴道。
“哎哎哎,别,我去还不行么!”公孙敬文飞身上马,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等我消息吧。”
“哼,小样吧。敢不去!”南宫秋柳得意的道。敬文号称是大理第一剑客,敢欺天敢欺地。他若是掘起来。有时候连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都拿他没招。可偏偏秋柳能治住她,这便是一物降一物吧。天空中一对大雁向南飞去。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众人若有所思。此去究竟是福还是祸?
黄昏
十里亭外
远远的就看见一对人马踏尘而来。众人都警觉起来。南宫自若提手按住背后的追魂枪。皇甫烽凌也警觉的拔出断魂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对人马,摆出战斗姿势。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慢慢的那对人马靠近了。打头的一身兽皮装扮,骑着一匹赤红西域马,手提一杆银枪。背后十余人皆是同样打扮,武器却各不相同。
“哪位是南宫兄弟?”打头的问道。
“在下是南宫自若,众位有何赐教?”南宫自若看见来者并无恶意,放松了警惕。
“在下受公孙兄弟所托,来为各位送行。”打头的人笑答。
“敢问仁兄贵姓?”
“在下免贵姓郭,字翔宇,附近郭家庄庄主便是家父。”打头的人答道。
“原来是郭兄,我三弟公孙敬文呢?”
“哈哈,不瞒仁兄,在下因伤人曾入洛阳大牢,因此与令弟相识。义气相投。便留他在敝庄安歇。等南宫兄有了着落,再派人来接令弟。可否?”
“不行,这还没上路呢就跑了。他人呢?”还没等南宫自若答话,南宫秋柳抢先问了起来,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好像要把对方吃了。
“哈哈,想必女侠就是南宫秋柳吧。久仰!”
“哼,小女子可不是什么女侠,快把公孙敬文叫出来!”秋柳丝毫不让。
“郭兄不要介意,小妹就是这般性格。”南宫自若把秋柳拉开。
“没关系,公孙兄来时特意交代在下女侠的性格了。哈哈。”郭翔宇仍是一副笑脸。
“哼!”公孙秋柳津津着鼻子,转过头去。
“大哥,依你之见呢?”
“随他吧,三弟向来好交天下豪杰,我看郭兄人不错。”皇甫烽凌很少夸人的。
“对了,公孙兄怕女侠路上寂寞,交代在下带女侠回去。”
“哈哈,这还差不多,臭小子还算有良心!”不等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同意,公孙秋柳就上了马,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众人看来者并无恶意,也没什么担心的了。唐雪巧挥着泪和秋柳告了别。郭翔宇留下了兽皮和肉干等食物,又留下两匹马,告了别,便率众人离去了。看着十余人离去,皇甫烽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南宫自若一行五人也上了路。此时的大漠别有一番景色,天地之间一轮红日,火红一片。偶尔有南归的大雁划过天际,赶着回到中原躲过这塞外的寒冬。苍鹰是大漠人心中的神物,那犀利的眼神和铁钩般的鹰爪。孤鹰,盘旋在一行人的上空,似乎在告知大漠中生活的人们,有来自远方客人来到了他们世代生活的这片土地。
宜鸿
两年前,我与映真在洛阳住了脚,结束了漂泊的生活。原本以为可以这样在洛阳生活下去,没想到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部落。已经三年没有回去了,不知阿玛的身体还好不好。我真的不应该带着映真出走,留下阿玛一个人在部落。这次公孙敬文帮了映真,我也一样帮了他们。不知道这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不像是一般的客商。但我想他们定是好人吧,否则怎么会出手救映真呢?
在映真与南宫自若对视的那一刻,我发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从映真眼里发出。从未见过映真用那样炽热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包括我在内。我想映真是爱上了南宫自若,那种一见钟情的爱。
第七章尾声
山海关外
郭家庄
郭翔宇送走南宫自若等人便回到了郭家庄,庄内正摆着宴席。庄主和公孙敬文坐在正位,庄客在下首坐着。郭翔宇带南宫秋柳来了正桌,拜过庄主后便坐了下来。桌上的菜虽不比满汉全席,却也不逊色几分。川菜、鲁菜、全羊、山珍,应有尽有。自出了大理,南宫秋柳和公孙敬文从未吃过这等大宴,看得出来,郭家的人也是好客。庄内庄客轮番敬酒,老庄主也满脸笑意劝着酒,公孙敬文也喝得满脸通红,已经招架不住了。南宫秋柳见这等阵势也起了兴头,替公孙敬文回敬。几个轮回下来,众人都已有了醉意,南宫秋柳却无丝毫酒色。老庄主暗自称奇,能喝的女子也见过却没见过南宫秋柳这么能喝的。这庄上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再能喝的人也轮不上一回,真是奇女子!
来到郭家庄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南宫秋柳早早的起了床,本以为去打猎。来到公孙敬文的房间一看,打猎的念头顿时消失。公孙敬文的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是吐的东西,一屋子的酒气。公孙敬文更是连衣服都没脱,横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的睡大觉。南宫秋柳摇了摇头,关上门出去了。走在院子里,南宫秋柳想到了在大理的日子。想着想着眼里溢出了泪水,这才发现,那段日子离她太遥远了。三年了,还是头一次这样轻闲。
“女侠起得挺早嘛。”郭翔宇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院子里。
“呵呵,郭少侠不也起得也挺早么。”不知什么原因,南宫秋柳总是感觉这人怪怪的,却有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也许是太过紧张了吧。南宫秋柳*着。
“公孙兄还没起么?”郭翔宇问道。
“没呢,昨天喝得太多了。”南宫秋柳有些担心。
“哦,女侠今天作何打算?”郭翔宇一副关心的样子。
“不知道啊,看看敬文要去干什么吧。”南宫秋柳望向公孙敬文的房间。
“呵呵,依小弟看公孙兄今天是什么也干不了了。”郭翔宇好像很失望。
“看看再说吧。”南宫秋柳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这时正好一个庄客来了。
“南宫小姐,庄主有请。”庄客道。
南宫秋柳随着庄客来了正厅,只见老庄主已吩咐家丁备好了早膳。过了一会公孙敬文也来到了正厅,一一行过礼后与南宫秋柳一起坐了下来。桌上并非盛宴之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糕点和补品。看来这郭家也并非一般人家,竟懂得养生之道。南宫秋柳和公孙敬文暗自感叹。看着敬文的样子,秋柳有几分得意。若不是自己练就了掌心逼酒的功夫,恐怕自己比敬文还惨。昨晚在众人面前显尽了威风,南宫秋柳越想越是得意。
“公孙兄今日有何打算呢?”郭翔宇问道。
“承蒙郭兄和老庄主错爱,小弟不胜酒量,今日恐怕要失陪了。”公孙敬文略带歉意。
“不妨不妨,那女侠可否赏脸一起去狩猎?”郭翔宇转过头问道。
“郭少侠既已有打算,那就客随主便吧。”南宫秋柳见盛情难却,应了下来。
“那小弟就去做准备了。”郭翔宇转身离去。
“劳烦郭兄了。”公孙敬文见南宫秋柳应了下来,也不好说什么。只吩咐秋柳要小心,便回房间休息去了。
郭翔宇准备好弓箭后,带了十几个庄客便与南宫秋柳出庄去了。一行人离庄后往南面的林子去了。虽是寒冬时节,林子中却不乏野物。郭翔宇带的庄客个个都是箭无虚发,没过半天,便都满载而归。南宫秋柳却一箭未发,只跟在众人后面追赶猎物。郭翔宇见南宫秋柳不肯出箭,便让众人先行,自己与南宫秋柳走在后面。
“女侠不会射箭么?”郭翔宇试探着问道。
“会是会,和郭少侠比起来差远了。”南宫秋柳谦道。
“那叫小弟教你可否?”郭翔宇说着跃上了南宫秋柳的马,竟抱住了南宫秋柳。
“郭少侠自重!”南宫秋柳道。万万没想到郭翔宇会轻薄自己。南宫秋柳从来都是烈性子,岂能容忍这般侮辱!如果这是大理,她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这不是大理,她只能强忍怒气。郭翔宇也意识道自己的失态,又越回自己的马上。眼神却仍在南宫秋柳的身上*。南宫秋柳见郭翔宇收敛了,大叫一声“驾”拍着马去了。
留郭翔宇在原地发愣。过了许久,郭翔宇才缓过神来。
“哈哈哈哈,南宫秋柳!早晚你得是我的人!”
几日又过去了。郭家父子仍是待二人为上宾,每日大宴摆着,好久好肉款待。只是南宫秋柳再也没有去和郭翔宇打猎,见到郭翔宇也视为无人。那天发生的事她没有和敬文说,她不想让敬文为自己担心。看见敬文每天都是那么高兴,她心里也是一样的高兴。不知不觉,在郭家庄已待了月余,却仍不见来人接二人去匈奴部落。公孙敬文开始为南宫自若他们担心起来,南宫秋柳也待不住了。他们猜测着是不是南宫自若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便决定去寻南宫自若等人。郭家父子却死活不让二人离去,公孙敬文拗不过,只得答应再住两日。在这两日一住却差点成了两人在一起的最后两天。
就在公孙敬文决定去寻南宫自若的第二天,郭翔宇又来找公孙敬文去狩猎,南宫秋柳也接到了郭翔宇的邀请。公孙敬文突然想起郭翔宇早就邀过他去狩猎,那次是因为身体不适,就没去成。这次再不去恐怕要失礼了。公孙敬文便去找南宫秋柳商量到底是去不去,南宫秋柳心里还在想着上次的事,便推脱身体不适。公孙敬文想了想还是自己去找郭翔宇了。南宫秋柳在门缝里看着公孙敬文离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阴霾。究竟是哪,却又说不出。只得暗自祈祷上天让他们快快找到南宫自若他们。
公孙敬文来到了庄院,见众庄客正切磋武艺,就在旁边看了一会。不一会后面有人拍了他一下,回头正是郭翔宇。公孙敬文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郭翔宇去狩猎的。
“公孙兄可准备好了?”郭翔宇满脸笑容。
“备好了,原本是来找你出发的,没成想却被众庄客吸引在这了。”公孙敬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不妨,不妨。南宫女侠呢?”郭翔宇边说边四处寻望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她呀?身体不舒服。咱们走吧。”公孙敬文现在只想着一会能打到什么好东西,却没注意郭翔宇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郭翔宇和公孙敬文带着十来个庄客奔南面的林子去了。林子中的雪地上残留着野兽的脚印,众人顺着脚印向林子深处走去。
“看!雪狐的脚印!”郭翔宇指着地上的一行脚印说道。
“雪狐?我怎么从未听过?”公孙敬文生长在大理,那里一年四季如春。而雪狐生长在有雪的地方,公孙敬文当然不会认识了。
“呵呵,公孙兄真有运气,连这百年难得的雪狐也被你遇上了!”郭翔宇笑道。
“雪狐的皮可以支撑衣裳,轻而保暖,是上好的兽皮。”已庄客说道。
“那就追吧。”公孙敬文一听雪狐的皮可以制成衣裳,便想着为南宫秋柳打到一只雪狐。
“既然公孙兄这么有兴致,追!”郭翔宇喊道。随着郭翔宇的一声令下,众庄客跃跃欲试,都要打到雪狐。公孙敬文骑着马跑在了最前面,怕雪狐被其他人打了去。
众人顺着脚印追了好久,终于看见了雪狐的影子。公孙敬文飞快的搭上一直弓箭,向雪狐射去。不料雪狐身体轻盈,躲过了公孙敬文的一箭。公孙敬文见雪狐果然是好东西,便丢下众人赶了上去。公孙敬文追着雪狐跑了十余里,终于一箭射到了雪狐。公孙敬文拾起雪狐,却发现众人被他甩的远远的,早已不知所踪。公孙敬文将雪狐挂在了马的一侧,便往回赶。当公孙敬文出了林子,却发现郭家庄已埋在一片火海之中。
南宫自若
在中原惹下了大祸,还好有金有皆相助,使得我们逃出了中原。也许中原原本就不是我们可以长留的地方。敬文和秋柳没有随我们一起来契丹,随着那个叫郭翔宇的去了郭家庄。等我们找到了部落,再派人来接他们。快要到天山脚下了,心里有些激动。有些期待登上天山见到爹爹的那个时刻。
三日后
塞外途中
寒冬时节,寒风凛冽,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定是想不出的苦。这只不过几天的光景,众人脸上已能看出寒风的踪迹。唯有蓝映真的皮肤还是那么雪白,宛如碧草中的一朵红花。在大漠和落日的衬托下,世界仿佛只为她一个人的美丽而存在。一袭白衣在风中抖动。背后的落日照出一片金光,大漠与美人交相辉映。南宫自若一行人赶了三天的路,早已疲惫不堪。虽是带着帐篷,众人为了赶路却也不用。歇息的时候只靠在马匹边小憩一会。三天下来,别说雪巧和映真了,就是皇甫烽凌和南宫自若也撑不住了。部落还不见踪影,众人有点灰心。唐雪巧精神也不是太好,好像是感了风寒。无奈,南宫自若只得叫众人歇息一晚上,找了块洼地,支起了帐篷。皇甫烽凌出去逛了一圈,回来背后挑着两只野兔和一只大雁。
天上的黑云压了下来,空气中气氛变得压抑。
“大理第一刀箭法也不差啊,哈哈。”南宫自若试图改变气氛。
“再找不到部落,恐怕你我要死在这荒漠上了!”皇甫烽凌冷冷道。直奔主题。
“别那么悲观么,你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都没倒,这次一定没事的。”南宫自若试图安慰皇甫烽凌。但他知道这个理由在自己这都说不通,更别说安慰别人了。
“也许吧,最好是不要有什么事。”皇甫烽凌似乎感觉到二弟的好心。
一炷香的时间火已架了起来。问着空气中的香味,众人早已按耐不住。没一刻钟,雪巧和映真就吃完进了帐篷。剩下三个男人守夜。大漠上的狼异常凶猛,尤其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看见食物,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三人不得不谨慎巡视。三人坐在火旁,相互望着。这时南宫自若才发现自己对眼前的宜鸿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却跟着他来了这个地方。宜鸿的脸上棱角分明,加上一双大眼睛,在女人眼中该是个俊朗的男子吧。宜鸿透着火光望来正对上南宫自若的眼神。四目相对,不知不觉二人眼中都迸出敌意。这将是一场心的较量。
“大哥,你先去睡吧,一会再过来。”南宫自若并不想打到对方,只是想知道,是敌是友。
“哦,你二人小心。”刚才皇甫烽凌在红光中已看出二人的想法,自己在这只会给对方带来威慑。既已走了这么远,回头是不可能了,他亦想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皇甫烽凌转身离去。
“要来口么?”宜鸿看见南宫自若冻得发抖,掏出腰间的酒袋问道。
“好啊,正好可以御寒!”南宫自若倒也爽快。
“喝两口看看。”说着把酒袋递了过去。
“哈,好烈的酒。”南宫自若从来没喝过这么烈的酒,呛出了眼泪。一口酒下去却是管用,整个胸膛充溢着一股热气,寒意一扫而光。南宫自若知道这是对方在对自己示意,对方无恶意,而且可以做朋友。宜鸿定不是个简单的人。
“我们大漠人就靠这个御寒了。”宜鸿直道出了底细。
“蓝兄可是带我们回家?”南宫自若悠悠道。
“那依南宫兄之见呢?”宜鸿却避而不答。
“我想你与令妹举止不凡,出身不俗吧。”南宫自若心里已猜个*分。
“南宫兄可会下棋?”宜鸿仍是避而不答。
“你对去部落的路如此熟悉,想必是跟契丹有关吧。”南宫自若仍是问着。
“你执黑子怎么样?”宜鸿看样是吃定南宫自若了。
“想必蓝兄也知道我们的来历了吧,可否告知在下是敌是友。”南宫自若试探着问道。
“人生便如这棋。南宫兄想必来头也不小吧。”宜鸿反问道。
“棋的规矩是人制定的,执黑的未必定要先走。”得到对方的回答后,南宫自若轻松了许多,虽是没有正面回答,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他已知道,对方并无恶意。
“几年前中原武林中有个传说,南宫兄可听过?”
“棋局的胜负其实并不在执白执黑,在于下棋人的一念之差。”南宫自若答道。
“中原的三大世家南宫兄该是听过吧。”宜鸿此时心里也猜个七八分了。
“棋子终究是棋子,一步走错全盘皆输。”南宫自若叹道。
“虽已是几十年前的事,但所有人都不曾忘记,三大家族在武林中的贡献。”宜鸿安慰道。
“当年南唐后主兵败凌波被俘,三大世家的人便消失在武林中,想必与南唐李家之事有关吧。”
“有时候退并不是输,以退为进,不失为兵法良策。”南宫自若也道出了出身。
“哈哈,对,有时候以退为进也不失为良策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宫自若和宜鸿之间的较量结束了,一场较量的结果并不是要谁输,智者与智者之间的较量便是如此。或者说是敌人与敌人之间,但现在不一样了,至少不是敌人了。自从离开大理以来,没几个人可以让南宫自若当做朋友。江湖就是这样,处处是陷阱与阴谋。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心里的防线一旦打开,那便是生死之交,刀山火海一起走。多个朋友多条路,虽说未必有益,却也无害。尤其对于像南宫自若这样的人,*在世界的边缘。有个安身之地已足矣,从某些方面说还要感谢眼前这个人。南宫自若隔着火光看着宜鸿,其实怎么看也不像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如果在大理或者中原,应该是个富家子弟。宜鸿也在看着南宫自若,这个让映真动心的人,是福是祸,谁也说不准。二人就这么隔着火相视,敌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手中的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一袋酒下肚已睡意朦胧。
三更,皇甫烽凌起来换二人,看着二人摇摇晃晃的走向帐篷,皇甫烽凌摇摇头又点点头。火早已燃尽,皇甫烽凌下意识的裹紧-身上的兽衣,握紧了腰间的断魂刀。大漠晚上的风更是凛冽。皇甫烽凌陷入了沉思。以后的路,将会更加难走,皇甫烽凌也不知道自己会和南宫自若一起走到什么时候。其实他最担心的是雪巧,她本与这场战争无关,却也卷了进来。这,便是宿命吧。
第二天,南宫自若起来已是正午,身边的唐雪巧还在沉睡。南宫自若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帐外,外面已是雪白一片,放眼望去天地合为一体。北风刮得更是猛烈,夹杂着纷飞的雪花,几匹廋马在风中战栗着,好像要吞掉这来自远方的不速之客。帐外的皇甫烽凌和宜鸿正聊着什么。望着纷飞的雪花,南宫自若才想起,离开大理已经三年整了。看见南宫自若醒了,皇甫烽凌和宜鸿走了过来。
“天气变化得太快了,这才是初冬,就下起了雪,得尽快赶路了。”宜鸿担心道。
“究竟还得走几天?”南宫自若把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
“不知道,雪季来了部落就要迁进山里了,那就麻烦了。”宜鸿丝毫未有掩盖。
“尽快赶路吧。”南宫自若听到这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蓝映真走进帐篷去叫唐雪巧,许久却才出来。
“雪巧染上了风寒,正烧着呢!”蓝映真向众人说道。不等蓝映真话完,南宫自若就冲进了帐篷“雪巧,雪巧”地叫着,唐雪巧却没有回答,仍在睡着。皇甫烽凌等人也走了进来。
“再休息一天吧,雪巧这样怎么能赶路呢!”皇甫烽凌有些怒意。
“不行,再不走我们会死在这的!”宜鸿很是坚定。
“走?再走就出人命了!”皇甫烽凌怒道。
“不走都会死在这的,走还有一线希望。”宜鸿平静的说道。
“要走你自己走!”皇甫烽凌真的怒了。
“不走就待在这等死吧,我可不想死在这!”宜鸿也有些怒意。
“我告诉你,宜鸿!没有你我们一样可以活!”皇甫烽凌面色赤红。
“大哥,走吧。蓝兄说的有道理。”南宫自若表面平静,心里却难以平静。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病的这般模样,任何人都难以真正的平静下来。只是自己是顶梁,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受感情的左右,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
众人收拾好东西,南宫自若让所有人除了必备的物品,其余全部扔掉,争取两天之内找到部落。南宫自若在赌,拿所有人的性命在赌,他别无选择。
两天后
塞外
也许老天还是很眷恋这群为使命奔波的年轻人,就在干粮已吃尽,所有人都要放弃的时候,部落出现了。白白的帐篷,火红的马,占据了眼前的整个草原。宛如天地之间开出的一朵花。
“哈哈,终于找到部落了!”南宫自若大笑着,向众人说道。
“嗯,那就是部落了。”宜鸿三年整没有回来过了,当初只为了和阿玛争口气。看着部落里来往的人们,宜鸿陷入了沉思。
“雪巧,你有救了。”南宫自若轻轻的抚着唐雪巧的脸庞,泪流满面。两天前唐雪巧不幸染了风寒,高烧了整整两天。南宫秋柳又不在,所有人都是束手无策。南宫自若为了救治唐雪巧,赌上了所有人的性命,如今他赌赢了。积压了两天的南宫自若终于流了出来,这是幸福的眼泪。
“二弟,雪巧有救了。”皇甫烽凌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皇甫烽凌知道粮鲜离去时心里那种刀搅般的感受,如今就要到天山了他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嗯!”南宫自若擦了擦眼角未风干的泪,点头说道。
“快走吧,到了部落雪巧就有的治了。”蓝映真说道。三年前,蓝映真随着宜鸿一起离开了部落,到处闯荡。两年前二人在洛阳住脚的时候,蓝映真就想回来看看,可是心里一直都放不下阿玛犯下的错,也就没有回来。三年后回到了这个地方,蓝映真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五人骑着瘦弱的马缓缓向部落走去,唐雪巧躺在在南宫自若的怀里,静静的等待着。此时的唐雪巧已说不出话来,*已无血色,脸也苍白的可怕。看似不远的路,走上去却走了整整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五人终于到了部落。宜鸿远远的看到了一位老人赶着一群羊,便骑着马上前搭话。
“刚飘伯伯,可记得我么?”宜鸿虽是离开了三年,却还认得眼前的正是耶律刚飘,宜鸿父亲的宗室弟弟。那名被宜鸿唤作“刚飘伯伯”的老人停下了手中挥舞的牧羊鞭,仔细打量着宜鸿。
“呵呵,原来是宇儿啊。”耶律刚飘打量了半天,方才认出了宜鸿。老人又赶着羊群离去了,那佝偻的背影让宜鸿想起了三年未见的阿玛。
“哥,是刚飘伯伯吧。”蓝映真赶了上来,问道。
“嗯。走吧。”宜鸿匆匆的回了一句,便转过身子继续前行。谁也没有见到宜鸿的眼角流了一滴泪。
寒风吹过,凛冽如刀。
宜鸿带着众人来到了罗沛王爷管理的部落,好些人都认出了宜鸿和蓝映真,纷纷招手致敬。兄妹二人也一一点头,算是回了礼。早有人报过罗沛王爷,大帐之中已备好了宴席。为了欢迎宜鸿和蓝映真的归来,也欢迎来自远方的客人。宜鸿带着六人进了大帐,停在了门口,与罗沛王爷四目对视。良久,一位首领适时的说了句话。
“哈哈,小王爷回来了,回来就好。”说话的是耶律隆德,罗沛王爷手下的爱将。
“在下参见王爷!”南宫自若和皇甫烽凌等人一齐向罗沛王爷鞠了个躬。“你果然是这里的人。”南宫自若小声向宜鸿说道。听见南宫自若的话,宜鸿微微一笑。
“南宫兄果然聪明,在下正是耶律玉宇。”宜鸿笑着说道。
“雪巧呢?”南宫自若突然想起刚才被人抬走的唐雪巧。
“放心吧南宫兄,有我这个小王爷在,唐雪巧不会有事的。”回到部落的宜鸿完全变了个人,没了先前的冷漠,话也多了起来。
“宇儿,带着几位上座。”罗沛王爷指着右边的座位,向耶律玉宇说道。宜鸿一刹那间变成了耶律玉宇,令南宫自若等人有些难以接受。虽然南宫自若心里早有准备。
耶律玉宇带着南宫自若等人入了座,酒宴便摆了上来。所谓的酒宴就是一些奶酒和烤全羊之类的东西,都是部落里最好的东西。罗沛王爷一一扫过众人的脸颊,又回到了皇甫烽凌的脸上。
“请问这位少侠尊姓?”罗沛王爷看着皇甫烽凌问道。皇甫烽凌环顾了左右,都在看自己。
“在下复姓皇甫。”皇甫烽凌起身回道。
“哦。”罗沛王爷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然后举起了酒杯。
皇甫烽凌
都说塞外风景迷人,可我怎么觉得还是没有大理好。随着耶律玉宇来到了这个地方,暂时算是安全了。二弟说耶律玉宇是这里的小王爷,那么可以暂时安心的住着了。马上就要到天山脚下了,心情有些复杂。为了这个使命,爹爹赔上了性命,鲜儿离我而去。我甚至有些怀疑到底应不应该继续下去。现在雪巧又生了病,高烧两天两夜了。不知道这里的医术能不能治好她,希望她不要成为第二个鲜儿。
第五节:背叛是爱么?
傍晚
契丹部落
南宫自若在席间喝了少量的酒,就拉着耶律玉宇出了席。此时南宫自若最在乎的是唐雪巧的病情。两天两夜的高烧,唐雪巧已昏迷不醒,南宫自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耶律玉宇带着南宫自若左转右转的来到了一处空地,南宫自若迷惑的看着耶律玉宇。
“蓝兄,哦不。”南宫自若意识到自己该改口了,便又叫道“耶律兄,你这是何意?”
“南宫兄,不瞒你说,唐雪巧没的救了。”耶律玉宇缓缓的吐出了这几个字。南宫自若突然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耶律玉宇。
“你说什么?雪巧没的救了?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南宫自若疯狂的摇晃着耶律玉宇的身子,大喊道。
“你听着!”耶律玉宇抓住了南宫自若抖动的身子。说道:“她已经烧了两天两夜了,今天刚刚到这就断了气。”
“我不信,我不信!”南宫自若用尽全力想要挣脱耶律玉宇的手,却没有挣脱开。“这是假的,这是假的。你说啊!耶律玉宇!”
“不!这不是假的。你要接受事实。”
“不!我不信。你带我去看她!”南宫自若拉着耶律玉宇便往回走。耶律玉宇无奈,便带着南宫自若来到了唐雪巧躺着的地方。
“雪巧!雪巧!你醒醒!醒醒啊!”南宫自若用力的摇晃着唐雪巧的身子,唐雪巧的血液却早已凝固。
“雪巧,你醒醒啊!”南宫自若用手拖着唐雪巧苍白的脸,轻轻的说道。耶律玉宇适时的退了出去,留下满脸泪痕的南宫自若,和死去已久的唐雪巧。他们需要一个时间,来诉说,来告别。
另一边的宴席上,众人喝的正酣。罗沛王爷与皇甫烽凌聊得很是投兴。从交谈之中皇甫烽凌得知了罗沛王爷是这片部落的首领,耶律阿保机的堂弟。曾随耶律阿保机多次远征,立下赫赫战功,所以有了这片封地。皇甫烽凌也告知,他们一行人从大理而来,一路上和耶律玉宇认识的经过,还有那个没有到来的公孙敬文。罗沛王爷当即答应,第二天便派人去郭家庄迎接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