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脚下(1/2)
第十章
“映真,都回到家了,怎么还带着面纱。这可不是我们契丹人的作风啊!”罗沛王爷早已不计较耶律映真弃他而去的事情了。
“我们映真跳的舞少侠看过么?”罗沛王爷向皇甫烽凌问道。
“不曾见过,想必定是一绝吧!”皇甫烽凌称赞道。
“呵呵,一绝可不敢称。”罗沛王爷说着向耶律映真挥了挥手,耶律映真便走到了中间的空地上。耶律映真那婀娜的姿体轻轻的摆动着,手里的姿势更是绝妙。看得在座的人眼花缭乱。就在耶律映真摘下面纱的那一刻,空气凝固了。
“鲜儿!”皇甫烽凌失态的大喊道。随着皇甫烽凌的一声大喊,耶律映真也停止了摆动的身体,莫名的看着皇甫烽凌。
“少侠,你在喊什么?”听见皇甫烽凌的喊声,罗沛王爷也是一愣。
“呵呵,不好意思,我喝多了。”皇甫烽凌轻轻的掩饰过去,起身出了大帐。皇甫烽凌真的不敢相信世界上竟会有这么相似的人,不仅体型一致,就连脸上的五官,都丝毫不差。如果不是看到耶律映真眼里那莫名的惊讶,皇甫烽凌真的就把她当成了粮鲜。皇甫烽凌这才想起为什么在洛阳客栈的时候,见到蓝映真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耶律玉宇一直在帐外听着南宫自若对唐雪巧说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凄凉。南宫自若对唐雪巧的感情,绝对不比任何一个人差。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吧!耶律玉宇无奈的摇了摇头,向罗沛王爷的住处走去。
“阿玛。”耶律玉宇已进门,便看见罗沛王爷坐在正位上,注视着自己。耶律玉宇原本想要说什么了,开口却只说出了这两个字。罗沛王爷看着耶律玉宇,示意他座下。眼神里的表情,异常的复杂。
“玉宇,回来了。”罗沛王爷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句话来。二人说完这两句话,就这么无言的对视着。良久,罗沛王爷先开了口。
“怎么想起回来了,不生我的气了?”罗沛王爷看似在责怪耶律玉宇,实际上心里却是很高兴。
“中原待不下去了,就回来了。”耶律玉宇的话语仍是那样的冷漠,可罗沛王爷分明看见了耶律玉宇*微微颤了一颤。
“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走?”罗沛王爷已经习惯了耶律玉宇这种流浪的生活。耶律玉宇从没有把这里当过家,从小耶律玉宇就带着耶律映真到处流浪,可罗沛王爷怎么也没想到这一走竟是三年。
“不走了,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征求童男童女为我做药引子。”耶律玉宇说完话,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的,没有童男童女做药引子,你的病治不好的。”罗沛王爷有些怒意。
“我找到治病的方法了。”耶律玉宇嘴角露出了一丝邪恶的笑容。
“你找到治病的方法了?”罗沛王爷不相信的问道。
“嗯,明天就有救治的办法了。”耶律玉宇没有再多说话,转身离开了罗沛王爷的住处。
翌日
石山脚下
南宫自若怀抱着唐雪巧,来到了这石山下。石山是契丹民族埋葬死者的地方,他们的灵魂将永远存在。耶律玉宇看着面容憔悴的南宫自若,走上前去。
“南宫兄,想不想救雪巧?”耶律玉宇阴笑着说道。
“你有办法?”听见唐雪巧有救了,南宫自若欣喜若狂地看着耶律玉宇,等待着答复。
“是,我有办法!”耶律玉宇的话,竟有些悲壮。
“你真的有办法?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救她?”南宫自若很快恢复了平静,那种悲伤之后的平静。虽然南宫自若现在想让唐雪巧起死回生,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就行!”耶律玉宇说的异常坚定,不容南宫自若有一丝的怀疑。
“好,只要你能救雪巧,我什么都答应你。”南宫自若见耶律玉宇这么有信心,便相信了耶律玉宇的话。
“我将她救活之后,你要和映真成亲!”耶律玉宇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出的这两句话。
“好!你只要把她救活,我就和耶律映真成亲!”南宫自若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了耶律玉宇的要求。也许连南宫自若自己都不会明白,这究竟是爱,还是背叛。
“此言当真?”耶律玉宇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宫自若,没想到南宫自若答应的这么痛快。
“当真!只要你能救活雪巧。”南宫自若变得异常坚定。
“好,不过我还需要南宫兄的帮助。”
“说吧。”南宫自若虽然知道将唐雪巧救活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可南宫自若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答应了耶律玉宇。
“我需要你用内力将我升起,然后将唐雪巧的动脉割开。”耶律玉宇有些留恋的看着身后的耶律映真,心里更多的是不舍。
“好,开始吧。”南宫自若犹豫里一下,便答应了。
南宫自若暗暗运了气,从双手送入耶律玉宇的体内。耶律玉宇的身子慢慢的升了起来。半空中的耶律玉宇暗运内力,将躺在地上的唐雪巧吸了起来。二人就这么在空中旋转着,越转越快。一直在后面观看的耶律映真觉得有些不对,小跑着跑到了南宫自若的身边。
“我哥哥在做什么?”耶律映真看着正在发功的南宫自若,问道。
“他在救人。”南宫自若没有多说,只是敷衍着答了一句。
“哥!你用那个咒语了!”耶律映真大叫着。
“呵呵,映真没有余地了。”耶律玉宇说完这句话,便用匕首将自己的动脉割开了。顿时血流如注。在空中旋转的耶律玉宇,默默的念起了咒语,所有人都听不懂的咒语。
“哥!……”耶律映真哭着蹲在了地上,无助的看着空中的耶律玉宇。耶律映真知道耶律玉宇使用的正是族里传说了千百年的还魂**,一命换一命。
“映真,答应哥哥,好好活下去。”耶律玉宇用苍白的*说道。此时的耶律玉宇已将自己的血液注入了唐雪巧的体内,从耶律玉宇身体里流出的血液,宛如一条条小蛇,蜿蜒着钻进了唐雪巧的体内。
“……”耶律映真没有说话,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耶律玉宇,她的哥哥。
“答应哥哥。”耶律玉宇用祈求的语气说道。
“嗯……”耶律映真咬着*,用力的点点头。
罗沛王爷来了,带着自己的亲卫队。看着天空之中旋转的耶律玉宇,罗沛王爷没有出声。他并非不明白耶律玉宇正在做什么,他也知道一个时辰之后耶律玉宇就会死去。可是他明白,这就是耶律玉宇口中说的“治病之法”,他想要用另一种方式,延续自己的生命。罗沛王爷对他随了解不过了。很惊奇的是,罗沛王爷一滴泪也没有流,反而是平静的看着传说中的“还魂**”。“还魂**”是契丹民族流传已久的救人方式,不过所有人都只是听说有这么一门功夫让人起死回生,却从未有人用过。今日众人算是开了眼界。
一个时辰有时候是很短暂的,有时候却又是很漫长的。在耶律玉宇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候,南宫自若因力竭而倒了下去。耶律映真抱起已死的耶律玉宇,凄凉的向部落走去。而南宫自若知道,这一刻,他要履行他对耶律玉宇的诺言了。
哥哥死了,我最亲爱的人。从小哥哥就得了一种怪病,总是白白瘦瘦的。可是每次我被人欺负都是他挡在我的面前,现在却离我而去了。阿玛说过,这是他自己选择的,另一种生存方式。也许我不够理解哥哥,但我真的不想失去他。还记得那次部落来了个道士,说要五百童男童女才能治好哥哥的病,我们都知道那是骗人的假话。哥哥为了阻止阿玛乱抓孩子,毅然带着我离开了部落。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不断的流浪。一切就好似发生在昨天,可是哥哥走的却那样真切。以后真的只有我自己了。
寒冬
契丹部落
耶律玉宇死后,罗沛王爷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耶律玉宇的葬礼异常的隆重,隆重得超过了族内任何一个人的葬礼。可是这些对于一个已死的人来说有用么?
南宫自若一行人在契丹部落已待了数日,被耶律玉宇用命换来唐雪巧,奇迹般的活了,病已无大碍。南宫自若也履行了他对耶律玉宇的诺言,与耶律映真成了亲。二人成亲的那天,皇甫烽凌消失在部落。除了南宫自若和唐雪巧,谁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刚出大理的时候,南宫自若以为不出半年就会上山见到守卫在天山的爹爹,没想到这一拖就是一年。南宫自若觉得该是去天山的时候了,虽然派出的人没有接到公孙敬文和南宫秋柳。南宫自若觉得已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便把此事与唐雪巧说了。唐雪巧冷漠的同意了南宫自若的想法。唐雪巧一直觉得因为自己病情已在此耽误了数月,内心已觉得愧疚。二人便来到大帐之内,向罗沛王爷告别。
“见过王爷。”南宫自若和唐雪巧来到了左贤王的帐内,向罗沛王爷说道。
“贤婿可有事?”罗沛王爷自从知道南宫自若答应耶律玉宇娶耶律映真为妻之后,就对南宫自若的称呼改变了。
“在下此特来向王爷告别。”南宫自若也不掩饰。
“小王可亏待了诸位?”罗沛王爷不忍放南宫自若等人离去。罗沛王爷已经失去了耶律玉宇,他闲杂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南宫自若了,耶律映真的丈夫。
“王爷言过了,在下自躲难自此,王爷上宾款待我等,不曾亏待。”南宫自若知道这么做对不住罗沛王爷,可是他是有使命在身的。面对罗沛王爷的问话,南宫自若只得直言相对。
“即不曾亏待诸位,为何要离去呢?”罗沛王爷试图留住南宫自若等人。
“小侄到此承蒙王爷厚爱,待为上宾。只是我等仍有要事要办,怕是要辜负王爷的好意了。”南宫自若开始动摇了,到底该不该离开?几个月来,罗沛王爷诚心诚意对待南宫自若等人,如不是肩负家族使命,南宫自若真的舍不得这片土地,更舍不得这片土地上的人。这样的年代,像罗沛王爷一家这样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那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不过是一群见利忘义的人。
“既然贤侄执意要去,小王也不好再留。三日后为三位践行怎样?”罗沛王爷见留他不住,也只好打消念头。他知道现在的部落里已经是动荡不安,南宫自若等人对他必定有用,所以他百般相留。如今不能相留,那他只能祝福这群年轻人了。罗沛王爷只能叹息失去了这样的人才辅佐自己。
“好!就依王爷之意。”南宫自若见罗沛王爷肯放行,也就依了他的意思。南宫自若现在唯一的牵挂便是刚刚与他成亲不久的耶律映真,南宫自若不知道该不该带她走。
听见南宫自若说的话之后,一旁的耶律映真欲语又止,自从他与南宫自若成亲之后,她总是觉得自己对南宫自若有种未明的感觉。她也想留住南宫自若,可是她明白,南宫自若有着他的责任。即使留了下来,也不可能与她在这大漠之中终老。也许她能做的,只有祝福他们了。如果真的和南宫自若有缘,他们定会继续未断的缘分。
三日后,左贤王如期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整个部落的人们为南宫自若等人送行。整个草原上一片歌声:
美丽的大草原啊,勇敢的年轻人,你们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啊,振翅高飞。
美丽的大草原啊,英俊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上的月亮啊,永远明亮。
美丽的大草原啊,远去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山上神啊,永远活在我心中……
据说,在匈奴部落,只有地位崇高的人才有权享受这平凡而美丽的歌声。现在,罗沛王爷为南宫自若等人践行,就用这美丽的歌声送他们远去,像雄鹰一样飞翔。最朴素的歌声正代表了最美好的祝愿,草原人用这歌声赞美了几千年。那些被赞美的人不断的离去,不断的变换,却始终有个名字,叫英雄!
“贤婿,可否告诉我你们要去干什么?”罗沛王爷笑着问道。
“呵呵,不瞒王爷,我有家族使命在身。”对于罗沛王爷,已没有什么怀疑的了。
“呵呵,家族使命。”罗沛王爷思索着,问道:“南宫云青是你爹爹吧?”
“王爷怎么认识家父?”
“呵呵,好好干吧。我见到皇甫烽凌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像一个人,你知道是谁么?”罗沛王爷没有回答南宫自若的话,而是换了中回答方式。
“谁?”南宫自若疑惑的问道。
“主公!”
“主公?”南宫自若这回更加惊讶了。
“不要问了,见到你爹爹就知道了。快走吧。”罗沛王爷目送几人离开,突然老泪纵横。
南宫自若等人在众人的祝愿中离去。唐雪巧看见那一双双泪眼自己亦流下了眼泪,平凡朴实的草原人给了他们最多的感动。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生活在蓝天绿地间的人。那赶着成群牧羊的鞭,被烈风吹红的脸颊,天地间最明亮的眼睛,那群最朴实的人。耳边又响起了那美丽的歌声。
美丽的大草原啊,勇敢的年轻人,你们就像草原上的雄鹰啊,振翅高飞。
美丽的大草原啊,英俊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上的月亮啊,永远明亮。
美丽的大草原啊,远去的年轻人,你们就像天山上神啊,永远活在我心中……
南宫自若
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恍然如梦。怎么也没想到,我会与耶律映真成亲。雪巧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知道,她的心碎了。碎的那样彻底。大哥走了,我也知道他是不想看到长的像粮鲜的人与别人成亲。爱到最后,伤的还是雪巧。这一切都在意料之外。可是我不后悔。为了雪巧,我宁愿被人恨。也许雪巧会理解我,她懂得如何才能够拯救她自己。一切还要继续,我们又向天山迈出了脚步。只是这一次只有我和雪巧。
耶律映真
不可否认,我从见到南宫自若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哥哥说的对,人一旦爱上了另一个人,那就是中了毒。中了爱情的毒。以前想过哥哥会有离开我的那一天,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哥哥用他的生命换来了我的幸福。我没有跟随南宫自若走,那样会拖累他的。阿玛说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我等着那天。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第一节:普度寺
一月后
天山脚下
南宫自若与唐雪巧紧行了一个月,来到了天山脚下。南宫骞振临死的时候告诉南宫自若,到了天山脚下会有一处普度寺可去。南宫自若寻至了普度寺,正在天山脚下。普度寺正对着天山,门面已残破不堪,“普度寺”三个字见证了这间小寺经历的风雨。二人在门前伫立了一会,南宫自若便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一位老僧,胡须斑白。老僧见到南宫自若,先是一愣,随即释然了。前些天皇甫烽凌来这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南宫自若定会来。
“施主,请进。”老僧的声音苍老无力,仿佛来自远方的声音。
“李宏伯伯?是你么?”南宫自若认出了李宏,虽然他的声音变了样。李宏显然也认出了南宫自若,那个在大理被自己重创的少年。李宏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施主,贫僧法名弘一,不是你口中的李宏。”弘一脸上的笑容只闪过片刻,便又恢复了平静的脸庞。
“弘一法师?”南宫自若沉默了良久。
“当年的李宏已死,何必要执迷不悟呢?”弘一看出了南宫自若的疑惑,心里闪过了往事。弘一口中的那句”执迷不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说给谁的,或许是他自己。或许是南宫自若。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称您方丈吧。”唐雪巧对当年的李宏也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李宏是何等的威风,李宏的“红鹤手”现在唐雪巧还记忆犹新。
“随你吧。”弘一脸上满是赞许的神色,说着侧过了身,让二人进了寺中。没想到南宫自若身边会有这般伶俐的女子,就像当年李宏的妻子。
“谢方丈。”南宫自若马上会意了唐雪巧的话,走了进去。
“这里有你们想见的人。”弘一随手把寺门关上了,普度寺又恢复了那苍老的样子。
“大哥?”南宫自若看见了站在院子中的皇甫烽凌,惊道。此时的皇甫烽凌随已剃度了,南宫自若却一眼便认出了皇甫烽凌。
“施主,贫僧法名不悔。”看见南宫自若,皇甫烽凌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澜,仿佛南宫自若真的是他口中的“施主”。
“大哥,你真的不肯认我么?”南宫自若上前一把拽住了皇甫烽凌的手。此时的南宫自若已是强忍泪水,说话的声音却已颤抖。
“施主,我不是你的大哥。”皇甫烽凌抽出手,背过了身子。
“施主,这边请。”弘一法师伸出手,拦住了欲上前的南宫自若。唐雪巧无奈的摇了摇头,拉着南宫自若进了禅房。
禅房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张茶几,一张大大的手书“禅”字挂在正中央的墙上。字画的下面是两铺床褥,是弘一和皇甫烽凌的。不,现在应该叫他不悔法师了。南宫自若与唐雪巧在茶几的边上坐了下来。弘一给二人倒满了茶水,放在二人的面前。二人注视着墙上的那幅“禅”字,良久,良久。
院子中央的不悔法师去柴房提了一把斧子,望后山去了。坐在禅房里的三人谁也没有先说话。或许是不知从哪里说起。弘一转动着手里的念珠,闭着眼睛念经。南宫自若终于明白南宫骞振为什么会让他来到这普度寺了,原来李宏早已有出家的心了。
“方丈,我二人可否在此留宿?”南宫自若先开了口。
“你们是不是想要上山?”弘一仍是闭着眼睛,转动着手里的念珠。虽然弘一法师早已知道南宫自若此行的目的,可他仍是试图阻止。隐隐约约叹感觉到天山上的邪气又重了许多。
“嗯,我二人歇息几日,便上山。”南宫自若当然明白弘一口中的山便是天山。
“那你们可要等了,想要上山可要等到来年六月,寒冰融化的时候才能上去。”得到南宫自若的肯定答复后,弘一无奈的叹了口气。
“来年六月?岂不是要等上半年?”南宫自若一听还要等到来年的六月,有些沉不住气了。
“嗯。天山上常年冰封,只有等到盛夏的时候,堵住上山路的冰雪才会融化,否则任凭你再大的能力也上不去。”弘一静静的说道。
“没有其他上山的路么?”南宫自若试图早点上山。既然皇甫烽凌已出家,那么南宫自若在这里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自古华山一条路,这里也是一样。不过要比华山的路艰险得多。”弘一法师虽是从未上过山,可是他亲眼见证了一批又一批的寻宝人从山上退了下来。
“哦。”南宫自若黯然的低下了头。看来只有等待来年的六月的到来了。
弘一法师为二人倒出了一间柴房,作为二人临时的住所。南宫自若和唐雪巧只得在在寺中等待着。皇甫烽凌自从那日上了后山之后便再也没有下来。听弘一法师说,山上有一间茅屋。皇甫烽凌上山并非是为了砍柴,只是为了躲避南宫自若。或者说躲避那个家族使命。
皇甫烽凌
二弟终于来了,我等他好久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成亲的那天逃掉。看着那张与鲜儿面孔一模一样的脸庞,我无法看着她与二弟成亲。从见到她的那天开始,我就从她的身上看到了鲜儿的影子。也许我在内心早已把她当成了鲜儿。不知道弘一法师是否已看破红尘,可是我知道我没有。我无法面对二弟那祈求和质问的眼神,只有逃掉。我希望二弟会在天山上与云青叔相会,然后问鼎中原。也许二弟现在在恨我,恨我不认他。可是谁又看见我从他手中抽出手之后,背着他泪流满面?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有这个使命?
盛夏
普度寺中
根据弘一法师的猜测,明日冰雪便会融化,可以上山了。南宫自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三年,整整三年,南宫自若身负着使命坚持了三年。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了,南宫自若心里有着莫大的悲哀。如今就要上山取出那宝藏了,南宫自若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夜,依旧是那样的黑。天空的繁点星星,一眨一眨。
“明天就是天山之会的日子了,你有准备了么?”唐雪巧望着天空的星星,问道。
“不知道啊。”南宫自若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你怕么?”
“以前是盼,后来是怕,现在不知是该盼还是该怕。”南宫自若注视着忽明忽暗的蜡烛。
“你成熟了许多。”
“亦苍老了许多”南宫自若接道。原来南宫自若的鬓间真的出了白发。
“三年了,可以改变许多。”唐雪巧幽幽道。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改变。”南宫自若仍在注视着蜡烛,只是这次多了一只飞蛾。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是错的。”唐雪巧有些无奈。
“就像这飞蛾么?”南宫自若的眼神里有了光亮。
“也许吧。”
“或许我们还不如它活得自在!”南宫自若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灯灭,人未睡。
这场战争的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是有人必须得走下去。就像知道前方是悬崖,也要向前走,因为他们早已身不由己,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三年间,他们经历了无数的磨难。为的,就是明天的天山之会。南宫自若从最初的黄毛小子,变成了可以主持大事的人。他和唐雪巧的感情亦是一波三折,最终却不能成为夫妻。这,真的是天命么?
“雪巧?”南宫自若闭着眼睛轻轻的叫道。
“嗯?”唐雪巧也没有睡意。
“谢谢你。”南宫自若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了这句话来。
“谢什么?”
“你一直陪我走到了最后。”
“你认为我求什么么?”唐雪巧佯怒道。
“我知道你什么也不求,因为我什么也给不了你。”南宫自若的语气充满了伤感。
“那你认为我为什么一直陪你到最后?”
“你爱我!”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唐雪巧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南宫自若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的有人离去。如果没有唐雪巧,南宫自若知道自己走不了这么远但。他却什么也给不了她,就算是最简单的名分都没有。作为一个男人,他知道雪巧要什么,他对不起她。除了那句“谢谢”他找不出最好的感谢方式。尽管这句“谢谢”对于她太轻太轻了。这样至少会让他感到安慰,算是对唐雪巧的补偿吧。
唐雪巧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爱自己的。尽管他第一个背叛了她;尽管他娶了别人;尽管最简单的名分都没有。可她愿意为这个人付出。因为她知道,南宫自若对她的爱超过了一切。唐雪巧不求和那个叫映真的一起分享他。她求的,只是跟南宫自若在一起。南宫家的老管家离去了,她没有。秋柳和敬文离去了,她没有。皇甫烽凌离去了,她亦没有离去。她想只有她能陪他到最后,因为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翌日
普度寺中
弘一法师早早就起了,寺中的钟声回荡着。今天是天山之会的日子,表面却无比的平静。天山上的雪果然融化了,流成了小溪,缓缓流向山下。弘一法师早已觉察到风声,各路所谓的“英雄豪杰”纷纷涌至五里外的平安镇。只等南宫自若等人现身,却不知大理的一行人只剩下了两人,就连大理的第一剑客也不知所踪了。连同南宫家的大小姐。
皇甫傲跟在傲然王子的后面进了平安镇的“聚香阁”。“聚香阁”是这平安镇的第一酒家,号称边塞的御膳房。不知是什么人开的店面,如此气派。三层的格式木楼,牌匾挂在正门上方中央,红底金字。两旁是落地的大红灯笼。门两侧挂着一副对联:
笑迎天下豪杰,登门足下生辉
聚集四方名菜,香满天地乾坤
甚是狂妄的口气,虽不免俗,笔锋却是凌厉。定是出自名家之手。很难想象在这偏远的地方有这般去处,也算是一处风景。傲然王子和皇甫傲等人转过屏风。直奔三楼雅间而去。自从那次在淮安镇被粮鲜杀死了精心培植的忍者之后,皇十子便回到了大理。这一次他真正的明白了人外有人这句话。皇十子在大理休整了大半年,才又一次追上了南宫自若,这一次他可是有备而来。皇十子掌柜的看着几人上了楼,想必是有人在等。店家招呼过小二,耳语几句便离去。
“郭兄久等了”皇甫傲皮笑肉不笑。自从那次见识过粮鲜的功夫之后,皇甫傲变得冷漠至极。
“皇甫兄客气了,小弟也是刚到。”男子也是一脸*。
“这位便是大理皇十子,段傲然。”皇甫傲让过身子,给段傲然让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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