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倾怀(五)(1/2)
() 司倚真听他不答,又说:「让我喝一点么,不会让人发现的。就当是庆贺我俩重逢好了。」
「重逢」二字听入耳里,康浩陵又是一阵没来由的羞赧,嗫嚅道:「小姑娘家,喝…喝甚么酒?」司倚真嘻的一笑,道:「你就大得我几岁,管得也太多了。连我师父都管我不动呢。我跟你说,师父自己才是个酒鬼,一想难题便要饮酒的。我从小看到大,总想着长大要学他,练练酒量。」d.rg
康浩陵矛盾不已,又想她快把手拿开,别给自己弄脏弄臭,又盼望她永远这样握着不放。黑暗之中,人身触觉特别敏锐,他心神荡漾,语无伦次地道:「甚么,甚么酒鬼?没…没上没下,说你师父。」
司倚真央求道:「让我喝两口尝尝滋味。下回我送饭,替你把酒壶装得满满地还你。北霆门除了节rì,平时冷云痴不爱弟子饮酒,可我知道有人偷喝的,只是跟我没交情,不邀我喝。」
康浩陵心道:「让她将酒壶拿去,便不会如此尴尬。」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壶身,将手轻轻抽了转来,道:「好罢,你喝。」将手抽出之时,实是说不出的可惜。
食盘中并无酒杯,康浩陵以口就壶而喝。司倚真也不去讲究,将壶嘴凑到小口边,饮了一口,被那辛辣有余、醇厚全无的粗劣质地吓一大跳:「这酒好劣,亏你吞得下!」康浩陵笑道:「自然比不上你家所藏的好酒。」
司倚真用指尖拭去唇角酒液,喜道:「现在换你来捉酒壶了。」康浩陵叹道:「唉,你怎地这么贪玩?快将食盘收妥了出去罢!别让北霆门人疑心。」他在黑暗中居住已惯,虽然牢中全黑,目力并未增强,听觉却锐利了不少。一听司倚真扬动酒壶的风声,不必等到酒水波动,一伸手已将酒壶抢在手里。司倚真「呀」的一声:「好厉害!…我的贪玩脾气,你又不是不知。」
康浩陵举起酒壶,便要将剩下的酒喝尽。陡然间心中大动:「这壶嘴是她方才饮过的,我,我如何能再碰这壶嘴?…」不喝倒也无妨,冷云痴又不会派人来灌他。可就这样放下酒壶罢,怎么就是不情愿?
司倚真道:「十rì一次酒肉,极是伤身。师父粗通医理,我听他说过,久饥之后大吃大喝,暴毙的病例可不少。不知你南霄门有何神功秘诀,怎能捱得下来?我一定想法子尽快救你。最多…最多…」她心中想说:「最多撕破了脸,我这假弟子不做了。」但北霆门拜师关乎追查身世与寻觅黑杉令两大要事,毕竟不能冲动误事。
康浩陵听若未闻,仰头将那壶酒喝干了,眼前的黑暗里,尽是司倚真笑谈之间灵活开阖的菱形红唇。他手指在壶嘴上来回轻触,「我已喝了半壶,她仍愿意接过去喝,这是说…这是说…唉,这却是怎么说?」她的呼吸之声在身旁一阵一阵传来,像是浪cháo一般,将他的神智都打得溃散了。
司倚真只当康浩陵是好朋友,心底又担忧他的安危,于这点暧昧之意,反而并没康浩陵想得多,说道:「我该去了。你…你一定要保重,我怎样也要救你。不为了我师父关怀你,而是――」康浩陵听着她收拾食盘的声响,忽地难以遏抑,听声辨位,捉住了她手腕:「是甚么?你自己关怀我,是不是?」这一刹那,连自惭形秽的心情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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