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半二章 半瓶佐料（1/2）

龚妈正思虑着,xiǎo宝已翻出窗户,一个xiǎo跳,落在地面上,身子趔趄一下,但未摔倒,没事,只是黢黑的头发上沾了几丝阳尘。龚妈走过去给他拂掉,顺便问,xiǎo宝,你把你爷爷用过的斧子扔出来干嘛?xiǎo宝拿起斧头歪着脑袋説,这斧子可换钱,拿到镇上收购站换钱。

xiǎo宝,不行。你爸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你。

我爸不会注意。

龚妈从身上摸出5块钱对xiǎo宝説,我给你钱,你放下这把斧头。xiǎo宝听话,接过钱在手心里攥得紧紧的,像怕人抢了一样,这可是他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以前,爷爷和奶奶在生时,给过钱他,一般都是一角或几角,最多也没有超过一块。xiǎo宝望着满脸慈祥的龚妈説,妈妈,不要告诉我爸,我长大了一定还你的钱。

xiǎo宝,你上哪儿去?

上学去。

你不是説在家里弄饭吃了再走,怎么现在就走?

奶奶,xiǎo宝望着龚妈拿着那把斧头説,我是想把它拿出来换钱,再用钱在街上买diǎn吃的,就上学去。

我这就去烧火煮饭,你到我家吃早饭,再上学不行?

不行！xiǎo宝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钱,他想用这钱上街买早diǎn,平时别的xiǎo朋友大都上街买早diǎn,金黄的油条,雪白的馒头,冒着热气的馄饨……人家的孩子吃香喝辣,有滋有味的,他只干瞪眼。今天,他也想选择一样好吃的饱一回口福,这可要依赖手里的5块钱,他攥得紧紧,又把它放进口袋,还用一只手按住,然后,对龚妈説,谢谢你。

龚妈早年结过婚,丈夫30多岁患痨病而殁,此后未再嫁,由于没生人,别人的孝她都喜欢,眼下她把xiǎo宝当作自己的孙子一样对待,所以明里暗里都关心xiǎo宝。xiǎo宝一阵xiǎo跑过了禾场,上了村路,她还目送一阵,直到一棵伞状的树遮住xiǎo宝的背景,她才转过身,想了一下,便走过去踮起脚,把斧头塞进了xiǎo宝家的那个窗户,她听到“嘣”的一响,是斧头落地的声音。

上午10时左右,龚妈正在当家塘码头上浆洗衣服,忽然听到塘岸上有脚步声,她转头看,是梁杆粗,兴高采烈的样子,他手里还拎着一刀肥瘦相间的猪肉,龚妈説,杆粗,敢情你今天要改善生活。

哪里?儿子要上学,没有钱。今早天刚麻麻亮,我就把猪赶到镇上屠宰场卖了。梁杆粗放慢脚步,往自家房门前走。

卖了多少钱?龚妈停下手头的浆衣活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