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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不敢相信,她要保护的人和她的小小“筹码”,全部都窝在一起。
而那个沉谧如水的男人,明明已经看到她走进他的家门,居然连眼睑也不抬一下。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故意不把孩子送回来,故意让她看到保姆有多失职,故意……让她紧张……
“要吃中饭吗?锅里还有一点。”他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漫不经心的舀来舀去。
她看不透他的想法。
但是,他面前那个小的,她倒是冷眼看得一清二楚。
从她进入这个屋子开始,丁天仇的背脊就一直寒僵着,看得出来,很怕她。
而她,也不需要儿子的友善,她不屑。
她伸出手,就想把丁天仇拽回来。
她厌恶这个孩子会粘着他,很厌恶很厌恶!
她的手还没有触到儿子僵硬的手臂,有人已经早了一步。
“锅里还有蛋汤饭,你也留下吃饭。”他重复。
她一怔,因为她听出他的语气虽淡,但是带着少许的命令。
而印象里,他一向是从来不会命令人的男人。
是他们隔了太久,她早就已经不认识他了?
他主动松开孩子的手臂,步入厨房,去锅里端了一碗蛋汤饭给她。
“抱歉,手艺不好。”他神情自若的将饭推到她面前。
那个失职的保姆丢了孩子,肯定会慌张的也失职的忘记做中饭。
刚才他看到,她刚从外面回来。
每次都入夜出门,天亮回家,她不累吗?!
她看着眼前那一碗黄得一塌糊涂,稠得卖相让人毛骨悚然的据说是蛋汤饭的饭,马上无语。
眼前的男人,就是厨房杀手。
和三年前,一点改变也没有。
但是,她的儿子,僵着身子一口一口的吞进他的喂食,好像一点一滴该有的味觉也没有一样。
丁天仇一向很听大人的话,那是她刻意的结果,没有一个在天天被暗示要将他扔掉的恐惧中长大的孩子,会敢不听话,但是她看的出来,哪些是恐惧哪些是心甘情愿。
“饭会冷,再不想吃,也吃一点。”他淡淡的开口。
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她安静的坐了下来,也心不在焉的舀着这根本不像是蛋汤饭的饭。
“以后来我家,能少喷一点香水吗?我的鼻子很敏感,闻到杀虫水一样的气味会很不舒服。”他又淡声说着。
杀虫水一样的气味?
她喷的是opium(鸦片)香水,每一个男人都说极度诱惑力!还有,她有说还会来他家吗?!
她反驳不出口。
冷着一双不用刻意就很妖媚的眸,她闷不作声,吃着碗里的蛋汤饭。
虽然卖相不太好,但是味道还行,看得出来烧得时候用了心思注重咸淡了。
“我和单位的三姑六婆关系很不错,我让她们物色一个本地的保姆给你。你待会儿回家的时候,把工资和那个保姆结一下,让她走掉,好吗?”他温和的问。
她有说要换保姆吗???
“新保姆没上班之前,我会帮着你带孩子,反正我们这种单位容易混,四点多我就能出来接孩子下课。”他都安排好了,没找到放心的保姆之前,他会一直接小仇仇上课下课。
小男孩的眼睛一亮。
“晚饭我去买菜,如果可以的话,你来烧,怎么样?”坚持一段时间,等新的保姆上岗就ok了。
她早就不会烧菜了!
他为什么搬到她家的隔壁?因为她那天的话,引起他的同情?
她冷笑。
唐恩直接漠视,“不开口的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谁说她同意了?
她正想开口。
“中饭是我煮的,由你来洗碗吧。”他刚好已经喂好孩子,拿来纸巾细心的擦拭孩子的嘴巴。
他的神情很专注很专注,仿佛那就是他的孩子。
她有·点想火,腾的一声,她站了起来。
谁由得他替她做主?她的人生不需要他干涉,他只要安安静静的退开就可以了!
他蹙一下眉头,温淡的眉宇有点拢紧。
她和他一起住过,只要他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时,就代表他的胃病又犯了。
所以,不是他偷懒,不肯洗碗,而是他的胃真的很不舒服。
“我去洗碗!”她恨恨的说。
小男孩僵硬的表情,出现一瞬间的错愕。
她讨厌那双眼睛,恨不得把它挖了!
但是那股仇恨,那股愤怒,居然在她的双手滑进洗洁精的泡沫里时,奇异般的稍稍有点缓解。
上一次洗碗,是什么时候?
和太子在一起?
不,太子从来不让她洗碗,他总是会吻着她的手,笑嘻嘻的说,他舍不得这么漂亮的手会变得粗糙。
其实她真的很不想告诉他,她很讨厌别人拿口水来乱舔她的手,那会让她有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没有被识破怀孕前,太子真的很宠她,但是,她一丝一毫感动的感觉也没有。
上一次洗碗,到底是什么时候?
“唐恩,你要去哪里?”她的记忆回笼,回笼的片段里,自己是那么焦急的跟在心情很糟糕的他身后。
他说,他要去美国。
他碰也不碰一下她费了很多功夫煮好的晚饭。
那一天,她前所未有的恐慌,总有一种感觉,他会一去不回。
果然,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敏的……
原来是那一次啊。
莫名的,心跳开始变得缓慢。
放掉泡沫,清澈的流水,从她有着果冻般透明感的漂亮手指间滑落,又轻轻溅起,她垂眸,认真的洗碗,不去注意身后那一道凝固的目光。
……
她不同意换保姆,她不同意多了个爱管闲事的邻居。
但是,傍晚时分,她一睡醒,就现一切都不同了。
她家的保姆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据说是有人结了她的工资,自行把她解雇了。
她的晚餐变成了粘糊糊的面条,而她那个有自闭症的儿子,正在很努力的用右手在捞面条。
虽然,他很失败,捞一条掉一条,新开的右手对他来说,崭新的就像只废手一样。
而她,还是依然在隔壁找到了她不能丢的“筹码”。
她不懂,那个女人干嘛要用这种小心、谨慎又戒备的目光看着她。
她只是来这里等饭吃的。
既然有人自作主张开除了她的保姆,就得负责她的伙食。
她风情万种的抽一口烟,淡淡的吐出烟圈,假装不懂那个女人跑到厨房里,偷偷质问他怎么会有这种看起来很放荡的朋友。
糟糕,她这坏女人令小两口闹别扭了。
他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神情依然很淡,但是细看之下,有份难掩的尴尬。
谁也没有想到,他的女朋友会自作主张,一声招呼也不打就跑到他的新家。
其实,这不是女朋友的错,原本是男朋友搬家,女朋友过来看看他的新的居住环境,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他莫名的觉得很不自在。
“快吃饭了,少抽几口烟。”他蹙蹙眉头,忍不住又去管她。
其实她的烟瘾不重,但是每次她都故意挑衅般的在他面前吞云吐雾。
还有,她的香水越喷越浓,好像故意想闻瞎他的鼻子一样。
她还在抽着烟,一点也不顾旁边有个只有二岁多的小朋友。
他上前,淡淡的抽掉她唇边只抽了一半的眼,利落的拧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家里的这个烟灰缸也是新买的,但是,明明他自己并不会抽烟。
“关你什么事!”她扬扬美艳的下巴。
一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歹样。
他并不生气,安安静静的垂眸,在摆着碗筷,但是她敢笃定,如果她再敢抽出一根烟,还会是被无情拧掉的下场。
他从来不开口指责她,他只是管她,很管很管,就像管着一个小孩一样。
他不把自己位置和女朋友并排坐在一起,反而和她那个该死的拖油瓶坐在一起。
女朋友从厨房里端出饭菜来,他起身帮忙盛饭。
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而她只是个过来蹭饭吃的路人甲。
她记得,这位女朋友应该是某个大医院的药剂师,和他前六个女朋友比较起来,是学历最高,模样最漂亮,交往也最长的一个。
不过之前和他分掉的那六个也不赖,一个是幼师、一个是护士,一个是医院挂号小姐,还有三个都是政府机关的公务员,都门当户对的很!
只是他为什么次次被甩?
四菜一汤一一上桌,色香味俱全,很显然很显然,根本不是那个厨房白痴的手艺。
冰箱里的菜,不是他的女朋友带的,而是他自己下班去买的,她知道有个人想逼她下厨,可是她偏不!
因为,她为什么要?这年头,想靠厨艺来锁住男人的心,会不会太可笑了一点?!
她干嘛要去学人家的女朋友,去闻厨房的油烟味?!
他先端了一碗饭给她,然后第二个半碗放在孩子面前。
她不客套,径自动筷,就开始埋头苦吃。
他女朋友的手艺不错,但是她还是只是随便慵慵懒懒的挑了几下。
他的女朋友一坐下,气氛,就有点诡异。
任碗里的米饭一点一点失去热气,他在专心专意的喂着孩子吃饭,迟钝的没有注意到。
“我是兰菁,唐恩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对她微微笑。
刚才进门的时候,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
“哦。”她没什么反应。
倒是唐恩喂食的动作,顿了一下,小仇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你呢?”他的女朋友试探。
“以前的旧识。·net”刚才她也不是自我介绍过了吗?
才短短几分钟,她的答案怎么会变,那不是自打巴掌吗?
要命!她最讨厌这种局面,让她又有想抽烟的冲动!
“他的心肠很好,对谁都这么好。”他的女朋友说话依然客客气气的,很有修养的样子。
只有背过身的时候,才会和他偷偷抱怨,她这个“旧识”看起来太狐媚。
“嗯。”她知道,他对她做的都是一时同情心作的“善举”,不会有那个意思,这不需要她来提醒吧?!
“他只会在这里住几个月,但是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你不要客气。”
听听听,之前要将他当白开水倒掉的女人,现在又危机意识了!
她以为,所有人都要来和她抢男人吗?她是很会勾搭男人,但是还从来没有去勾搭过邻居!
她靠向椅背,闲闲开口:“性经验不太丰富的男人,我半点兴趣也没有。”直截了当,所以,别针对她了!
好想抽烟啊。
刚好给孩子喂好饭的男人,擦拭孩子唇角的动作,一窒,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坐在她旁边的女人,因为她露骨、毫不修饰、粗痞的话,更是轰的一声,整张白秀的脸蛋都潮红一片。
“他、他……我们、我们还没……”所以,她不知道他的性经验有没有很丰富啊。
果然,一直在药房工作的女人就是比较单纯比较白痴,这种事情都看不出来。
她眼露鄙视。
“我喜欢那种很会在床上滚的男人,不是他这一型的。”所以,安心吧!
交往都三个多月了,和女朋友都没“上”过的温吞型男人,她才不屑。
被定位成“在床上很不会滚”的弱男,此时还是勉强温淡一片的表情,没有站起来把她活活掐死,已经算修养很不错了。
“吃饱了没?”难得,她肯和儿子说话,只是语气依旧不善。
小男孩僵僵硬硬的,点一下头。
“吃饱了就别烦叔叔约会,我们回家!”她一把扯过儿子。
他扬扬唇,想说什么,却始终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们回隔壁了。”今天隔壁邻居的正牌女朋友在场,自然不需要她洗碗。
她尽量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正经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吐丝如媚,她不想让隔壁邻居的女朋友不安,更不想让“好心”的隔壁邻居因为一时的善举,而情海生波。
拽着孩子的手,她一路走回隔壁的屋子。
一回到屋子,她就摔开孩子的手。
小男孩很乖,僵着身子自动自的回房。
她“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吃过晚饭,她得出门了。
她已经有三天的时间没有出门了,只因为她的保姆不见了,只因为隔壁的邻居晚饭一过,老是过来她家,尽心尽责的帮忙带孩子,教孩子认字,害得她……都不好意思拍拍屁股就出门。
今天晚上无论符合她都得出门,去别墅看看那群姑娘们!
她洗完脸,在精致的脸孔上拍上柔肤水,开始涂抹高档的精华素。
涂到一半,她心烦意乱的看向镜子里,自己精致的容颜。
为什么偷偷说她模样长得一点也不正经?
她根本没有勾引他,为什么说她放荡?
镜子里的那张脸,即使眼眸只是微微一眯,媚态已百生。
“啪”的一声,玻璃微微碎裂的声音。
她恨恨的泄一样,用力将整瓶玻璃瓶装的精华液都砸到了镜子上,砸在那张人不像人狐媚的脸孔上。
兰菁和他讨论了一晚房子的问题,既然把房子卖了,兰菁希望未来他能把房子买在她母亲家的附近。
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带养方面也比较方便。
未来的蓝图展现在他面前,女朋友考虑的很周详,并不断努力说服他,但是,他心不在焉。
一整晚上,他竟不停在意着……他看起来,真的很像那种很不会滚床单的男人?这种事,好像不用学吧。
这几日,因为搬家又要带小孩,他有点冷落女朋友,原本三四天出去一次的约会,他也忘记了,原本每天例行公事一样的问候电话,他也好像已经好几个晚上没有打。
他的全副心思都被小男孩占领,每时每刻他都在想着,该如何打开小男孩的心防,该如何教育好他,还有,他自然而然会……想到那个喜欢抽烟的女人。
他在思杵着,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劝她戒烟?他不喜欢她抽烟,他更不喜欢她喷香水,还有不喜欢……她穿得暴露。
但是,兰菁不该自己为是的随意批评她,那让他……感觉很不愉快……
他走到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今晚,有点……糟糕……
兰菁好像开始不安,因为住在隔壁那个妩媚的女人。
他呼进去的空气里,带着熟悉得淡淡烟卷味。
他侧过脸,果然看到最近把他的心情搅得很混乱的女人。
她在仰着头,闭着眼睛,又在一口一口的吸烟。
但是,她脸上的表情阴沉到分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敏感的察觉到有人再看她,她睁开眼睛,撞入那一片沉谧如水之中。
“你怎么也站在这里?”她顰颦眉。
他不能站在这里吗?
她熄灭烟,“女朋友没有留下来过夜?”
他惊讶。
她怎么会猜到?兰菁今晚确实有留下过夜的心思,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要把他们的关系确定下来。
但是,他不想。
“她走了?”她诧异。
她以为,他的女朋友今晚是留定了。
很不好意思,她给那个女人带来危机感了。
“你真的不会乖到连怎么滚床单也不会吧?!”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他一圈,那眼神……
他被侮辱到了!
在她心里,他有这么“钝”吗?
“要不要我借些a片给你看?”她好心提议。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她记得那一次他们差点“成”了,是因为他被人下药了。
他淡淡白她一眼,不去无聊到争辩。
但是,“要不要我亲自上阵教你?”她唇角微微一扬,语带讥诮,态度可恶到让人想扁她。
他想翻脸了。
“你等等·net。”她回房。
他也想回房了,今晚的话题,太没有营养了。
她再这样,他都有搬走的冲动了!
脾气再好的男人,通常也受不了在这方面被人质疑……被人侮辱……
他也是男人啊!
“哗啦、哗啦”玻璃窗被人敲响,他回头,看到她赤着足,一脚踏在自己的阳台窗台上,一脚居然踏在他家阳台的玻璃窗外。
这里是12楼!这女人,都不怕死,不怕危险?!
他暗暗恼怒,虽然,他的房间和她的房间实在是近得够可以,但是,他还是很怕很怕她会摔下去。
他打开玻璃窗,急忙拉住她,她成功跨了过来。
他伸出手,急忙把她的细腰搂住。
她跳了下来,一股好柔好柔的触觉,在他的指间徘徊不去。
他怔怔的,鼻间都是她的香味。
这股香味,是带着沐浴后的清香,很舒服很恰到好处,让人很想一闻再闻。
所以他隐隐有点肯定,前几天,有人存心戏弄他,故意将自己全身弄得跟“万花筒”一样。
“要我教你怎么滚床单吗?”她丝毫不急着推开他,反而纤细的手指,妩媚的抚上他干净、端正的五官。
这是他的眉毛,这是他的挺拔的鼻梁,这是他……不厚不薄、端端正正的嘴唇……
“要吗?我把避孕套都带过来了。”她用丝绸般暗哑,能惑死人的声音,好轻好轻的问。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给他看自己手里整盒却已经开封的避孕套,她取出一个小小的四方形,将其余的扔在不远处的大床上,缓慢的问:“要……我先教你怎么带吗?”
她……在勾引他?
他僵僵的看着她,而她用好专注好专注的眼神,看着他。
仿佛,在等……他扑过来。
在那样的眼神下,他的身体,莫名其妙的居然开始热、烫。
“你是多少尺寸的?我带过来的可是x1的哦,会不会对你的期待太高了?……”她巧笑倩兮。
够了!太露骨了!
他一凛,将她推开几步,现她正勾唇,偏着头,专心致志的开始看着他的下半身。
轰。
一股热气,迅的全部涌向他身体的某一点。
膨胀、热、鸶猛。
今晚,他拒绝了女朋友留下过夜的提议,但是,却被一位隔壁邻居才寥寥几句话,就挑起了从来没有过的**。
她强!对男人真有一套。
她是故意的。
为了报复今天兰菁的话?
心房寒了又寒,一冷一热,心房的凉寒与身体的**,非常矛盾的剧烈拉扯着。
说到底,他是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恩,要撕开吗?”她掀起弯翘的睫羽,还在把玩手里的四方形。
一声“恩”,像在唤他的名字,又像在若有若无的**。
她再上前一步。
娇态依然忽甜忽媚。
他后知后觉,这才察觉到,她穿着一件低胸的花型黑色蕾丝睡裙,细细的腰带下,垂着布满精致的花朵,曼妙的款式设计,多层的轻纱在身体上荡漾着,一阵微风而过,薄纱飘起,她的内裤若隐若现,性感的韵味挥的淋漓尽致……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此时此刻,不会起正常反应。
他退一步,双侧的掌心慢慢拽紧,极力克制。
她再靠近一点点。
她连胸衣也没穿,浑圆的胸部曲线却非常非常美丽,让人很想很想一探究竟……
“你该回去了……”他淡声。
他不成为任何人报复、泄愤的工具。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灵巧的舌尖,已经微微滑过他的唇瓣。
他错愕住。
明知道该推开的……
他们的脸,那么靠近,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她眯了眯眼眸,眼神里没有什么**,倒有几分如严冬般的酷寒。
突然,他的心房有了几许疼痛。
他很想很想找回过去的她。
她松开他,夺人心魄的面容,露出微微的讥诮。
“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你女朋友要你离我远一点?!”
他一愕。
他不懂。
风吹进他迷离的心神,稍稍的,他有点清醒了。
刚才兰菁在厨房里和他说的话,果然她都听到了。
“她不是故意的……”他解释。
兰菁担忧的说,有这种狐媚的邻居,任何男人都很容易出错误。
害她受伤,他很抱歉。
“她说的没错,我这种女人,随时随地都容易情。”她无所谓一笑,已经将手里的四方铅锡扔开。
在那种正经的女人眼里,她应该和路边的母狗没有区别。
“所以,别企图和危险的女人打交道,你搬走吧。”她的声音刻意的酷冷。
他和女朋友的感情已经稳定,她不想因为自己,起什么事端,所以,她今晚所做的一切,不是泄愤,只是想故意惹怒他,想让他离开?
突然,他明白了这女人别扭的心情。
可惜,他随不了她的意,反而……
他叹口气。
“我不走。”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决定。
“你……”与刚才的妖媚相比,她已经“变脸”,整个人气极,为了这一固执起来十头驴也拉不动的男人。
“我和兰菁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别想太多。”他安慰她。
“谁想太多了?!”她愤恨的跺脚。
讨厌的邻居!她不想和他做邻居!
“你以后失恋了,没有·人会同情你!所有人只会说你活该!包括我!”她搁下狠话。
他淡淡的,无所谓的态度。
根本是气疯了,她忘记还有正门可以走,推开他,重新从窗户上头也不回的,利落跳回了自己卧室。
怕她摔着了,他想抓住她,但是看着她纤丽的背影,突然说不出话。
因为,他……现在还很冲动……
这几天,她又开始了。
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豪华车派司机过来接人,每一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每一天,她都是三更半夜才回家。
今天周六,他不用上班,但是一整天,他的心情都很沉闷。
中午她还在睡,没有起来吃中饭。
下午,他开车带着小仇仇去商场,帮他添置几件新衣服和新鞋子,还有一些新玩具。
真的只是顺便而已,他牵着孩子,路过生活馆的时候,看见橱窗上的一件女士睡衣很不错,顺便买了下来。
那件睡衣看起来特别顺眼,款式很像休闲服,浅灰色的上衣有个米奇的图案,下面是格子短裤,分外清爽。
一进小区,小仇仇还是将他的手牵的很紧,十指紧扣,丝毫不愿意松开。
他抱小仇仇下车,公园处有几个中年妇女模样的女人,对着他们的背影指指点点。
他知道,拜某人所赐,一贯低调的他成了这个小区的“明星”人物。那些大妈大婶们在猜测,人模人样的他,到底是“狐狸精”的新姘夫,还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这些,都是家里曾经养了个非精保姆的后遗症。
其实,新的保姆他已经找好,只是,他迟迟不敢肯定,是不是该让对方来见工,他不喜欢又有什么新的流言蜚语,从那间屋子里传出来,特别是针对她的。
流言不长眼睛,很伤人。
现在的状况,很好。
他早就现了,即使没有保姆,他家的屋子和她的公寓都还算勉强干净,有人实在受不了了,还是会动手打扫。
这些,他都不点破。
他去信箱里取报纸,完完全全去忽略那些三姑六婆的存在。
只是他现,今天楼下鬼鬼祟祟的多了一个徘徊张望的身影。
可能是某一层某一户的追求者吧,他没哟多加理会。
“唐先生,唐先生。”楼下的警卫追上了他。
他牵着小仇仇,停住了脚步。
“那位先生,一直在打听丁小姐的消息,一直不停问我,她住第几户。”警卫告诉他。
其实楼下的警卫,想法是和三姑六婆一样的,他不是她的新男朋友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反正和她的关系就是暧昧到底了。
在电梯里,他还曾听过好几次“两父子越看越象……”这样让人晕倒的窃窃私语。
他探出头,看看那张还算英俊的脸。
蹙蹙眉,她的追求者???
男人踏步走向他,“请问,你是不是认识叮当?”男人也听到警卫和他的谈话了。
他一怔,点点头。
“我是孟川,我和她交往了八年……”男人自我介绍,语气里稍稍有点激动与较劲。
“哦……”记忆回笼,他记得她是个交往过八年的同居男朋友,当时,因为知道这个消息,他还有被打击到。
“我们……我、我想,我想再追她!我一定要追到她……”男人很激动的宣誓。
相比之下,他很冷静。
“我们上楼再说。”警卫警惕着一双眼睛,好像生怕他们会打起来。
他不想让人看笑话。
“好!”男人猛点头。
他牵着孩子,步入电梯,男人不示弱的紧跟随后。
“你……你是?”男人问他,分明在故意试探敌情。
“我是她的邻居。”他淡声回答。
听到这个答案,男人一怔,但是明显松了一口气。
小仇仇朝他的背后闪进一点,他的自闭症作,害怕见到陌生人。
他揉揉孩子的头,无声的安慰他。
危机解除,男人见着那个小男孩,带点讨好的说,“你儿子?看起来好乖巧,和你长得好象哦!”
好奉承的话。
小仇仇把他的大腿抱得更紧了。
“不是我的孩子,我代为照顾而已。孩子长得象妈妈,又乖巧又漂亮。”他抬抬眸,“是她的儿子。”
男人愣住了。
一两秒后,才懂他话里的意思。
她有个儿子!
男人被打击到了。
“叮咚”12楼到了。
很好,对方不必出来,可以直接下楼了。
意料之外,男人却还是紧紧跟了出来,他的情绪很紧绷,问个不停,“她是不是结婚了?她现在又老公吗?她过得幸福吗?”
沉吟片刻,他选择老实回答,“她还没结婚,身边也没有合适的男人。”
如果可以,他很想找到那个能帮助她、适合她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闪过狂喜,抓住他的肩膀,激动的对他狂轰个不停,“我可以吗?我不会介意她有个孩子,我会视如己出!我能成为那个照顾她的人吗?”
闻言,小仇仇将他的大腿抱得更紧了,眉清目秀的小脸,居然出现快要被吓哭的神情。
“别吓到小孩!”他冷声,出声制止对方的激狂。
一听,男人急忙松开他的肩膀,他对小男孩挤出很讨好很讨好的笑容。
“小朋友,你要什么?叔叔都给你买?”笑容和善到快“扭曲”了,伸出手,就想唐突的抱起孩子。
小仇仇被吓得将自己的小脸紧紧埋在他的大腿上,颤抖着,死也不肯松手,更别提抬。
能感觉到孩子的不安与惧怕,他不言不语,平静蹲下,对小仇仇拍拍手。
小仇仇非常有默契的投入他摊开的怀抱,安全抵达温暖的中心,小仇仇的神情终于平静了一点一点,不再焦躁的快掉出眼泪。
他抱起小仇仇,用手势示意对方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
他开门转锁,男人马上跟进了他的家。
男人扬扬唇,又想激动的说什么,被他无声制止。
“等我半个小时。”
他把男人扔在客厅里,径自步入卧室。
“你还没午睡,现在睡觉好不好?”他将心事掩藏,对小仇仇温和的笑。
小仇仇依然紧张的死死拽住他的衣领。
他将小家伙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但是,孩子的身子还是很僵硬很僵硬。
很敏感的孩子。
他用温暖的掌,合住小男孩死盯着他不放的双眸,他的手,轻柔的有节拍的拍着孩子的小小身体。
这些,都是他刚学会的。
在他暖阳一样的温柔下,孩子的身子终于·慢慢的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他专注的轻哄着孩子,尽量不让自己内心惯有的平静,被客厅里焦急等待着的男人所影响。
半个小时后,小仇仇终于沉沉入睡。
他轻手轻脚的关上卧室的门。
客厅里的男人,已经等得迫不急待:“能不能请问,你和叮当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帮她照顾儿子?”男人一连番焦急的问着。
是邻居吗?邻居为什么会帮忙带小孩?两个人关系到底有没有暧昧?
他慎重的再看一眼卧室的门,再次确定房子的隔音很好,不会影响到孩子的睡眠。
“我们以前是朋友。新的保姆没上班之前,我代为照顾她的儿子。”他还是不放心的将声音压得很低。
对这个答案,男人先选择相信。
“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比以前漂亮了好多,我怕你会……”男人不好意思了。
“别误会。”他淡淡走回客厅,坐在沙上。
男人也跟着坐在他面前。
不象平常的待客之道,他并没有先起身泡茶,“能告诉我,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他淡淡的问。
能走过八年的感情不是开玩笑的,为什么会分手?
“是这样的……”孟川把两个人清坚如金的往事一一告诉他,包括自己的没出息,包括她无怨无悔的帮他还债,更包括两个人的相依为命。
他告诉他,是自己不争气,因为她让他去酒吧上班,就以为她不爱他,于是在网上到处认识mm,以泄那一点不平衡,没想到,事情被她现了,也误会了。
“她很生气?”他淡淡的问。
“我老婆是很生气。”男人用力点头,表情笃定。
那一声老婆,让他的心一沉。
“那一天,她一气之下就提出了分手……我怎么说,她也不再听我解释……”
听起来,真的很象八点档电视剧的烂剧情。
“你有没有和网络上的那个女人上过床?”这一点,他必须问清楚,他必须清楚到底是不是误会。
“我誓,我誓!”男人指天誓,“我如果和那个女人上过床,我就得梅毒得艾滋死掉好了!”
够了!
他不想再问了。
“你现在有经济基础吗?”他冷声问。
他不希望她和小仇仇跟个男人,最后依然会受苦挨穷。
“有有有!我已经开了第二间服装店,虽然不是大富翁,但是一年三五十万的收入肯定不是问题!”男人的表情差点想给他看自己的存折本了。
只是,他隐去了一段没有提,他就是靠她给的那一百万家致富的。
这几年来来回回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是,现唯一想得到和最想要的,还是最初的那一个。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可能身上的刺会比较多,但是如果你真的拿出诚意来爱她,一定可以感动她。”他平静的说,“我相信,你们八年的感情,一定可以回到过去。”
一定可以的!两个人能共同走过的八年,必定有很深的感情,希望眼前的男人,可以用爱找回过去的她。
他心里有了决定,只是莫名的,心房居然有涩涩的感觉,还有……浓浓的失落。
傍晚六点整,他去叫她起床。
他拿出钥匙,利落的打开隔壁的房门,再一路直接打开她的卧室。
之所以有她家的钥匙,是一次他去喊门,结果她睡迷糊了,他喊了足足半个小时也没有人应门。
没有成为邻居前,她在他的记忆里一向还算早起的小鸟,到底是她现在生活习惯颓废到不行,还是露出本性了而已?
无论如何,他命令她把钥匙交出来。
那天,也许是她睡糊涂了,居然迷迷糊糊到连卧室的钥匙也一并交了出来。
他从被窝里,想把她挖出来。
“起床!”她从早上一路睡到晚饭时间,象神仙一样中午吸吸空气就能饱。
怪不得,老是觉得被单下的那具**瘦到不行。
“别烦哦,我很累。”她继续蒙在被窝里,咕哝。
他的心,又一沉。
昨天她有多迟回来,他就有多迟才睡觉。
很多事,他根本不敢去想去猜,比如,她为什么这么累。
每次叫她起床都是很大的工程,他有点想干脆掀她被子,让她冻冻冷风,但是手一抓住被单,又迟疑的掀不下去。
被单下,肯定又是性感到不行的睡衣。
她可以潇洒的挥挥手,而他却会被莫名其妙的燥热烦到一夜难眠。
她看着他的目光时,不再有期盼与憧憬,甚至他怀疑这个女人丝毫不把他当男人看。
“起床!”他拿新买的睡衣,不客气的蒙在她脸上。
明明没有化妆了,怎么连睡个觉,都很妩媚?
她还是没有反应,直接当自己是死人。
“你能挨饿,有人饿不得。”他揉揉眉头,平静的眉,有点恼怒。
她真的不适合做一个好妈妈。
被子掀不得,挖又挖不得,怎么办?让大家一起等她吃饭?
大人bBsy能等,孩子不能等。
他察觉到,自己今天的耐心好像不大够。
她直挺挺的坐了起来,虽然神情几乎还在梦游状态。
“你们先吃,我去洗个脸就过来。”她努力维持语气平淡。
他有胃病,她差点又忘记了。
“我们等你。”她要起床穿衣服了,他退出房间,准备回避,“记得别穿太暴露的衣服,也别喷那么多香水。”他面无表情的带上房门。
……
她就是故意穿着整个性感后背都露出来的薄毛衫,她故意将一整瓶的香水都几乎倒在了身上。她故意以很轻浮的举止,“飘”进他家,如果可以,她非常非常享受能整到乖男人的全过程。
厨房里,传来一阵饭香。
知道那个男人在厨艺上有几分能耐。
她一凛,整个人一愕,她急忙拉拉自己的衣服,很后悔自己的变态恶俗。
她不像他,她不迟钝,他的女朋友对她有着若有若无的敌意,作为女人,她能敏感的感觉到。
所以,可恶!他为什么不早说,他的宝贝药剂师女朋友今天又在?!
幸好,她嫌弃的没有把他买给她的休闲型睡衣传出来!不然被对方眼神一瞪,她会真的心虚以为自己和邻居有奸情!
她脸色一正,正经八百的在餐桌上入位,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好。
已经提早喂完小孩的他,正坐在餐桌上看报纸,连眼睑也没有抬一下,小仇仇低着头,一个人在玩自己的新玩具,但是好像有点明显的焦躁不安。
“菜都好了,可以吃饭了!”厨房里奔出一个人来,穿着件花色的围裙,一脸的讨好。
她迟疑的看看他。
他什么时候请到保姆了?而且是个男的?会不会太夸张?
他面无改色。
“老婆,可以吃饭了!”“男保姆”好激动的握住她的手。
她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被油烟熏得一身油腻的人好眼熟。
“老婆……”对方眼泪汪汪,差点没掉两颗水珠在她手背上。
“啪”他叠好早就看好的报纸,扔在一边,“开饭了。”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可什么饭?现在开什么玩笑?
现在什么情况?
她跳了起来,“搞什么,你为什么在这?给我滚出去!”她的火气腾腾上升。
现在在玩什么?干嘛像拉也拉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在“工作”的地方,她被这个前男友跟上以后,她已经烦到不行,现在还跟踪她到了家里?
看来她的心还真的不够绝,真该找人把他断手断脚,才能以绝后患。
“老婆,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现在已经改好了,我求求你回到我身边。”演偶像剧一样,男人声情并茂,差点给她下跪了。
“老婆,我爱你!”完全像拍广告片一样,让人丝毫不怀疑,可能下一刻男人就会从口袋里掏出钻戒。
小仇仇扔掉新玩具,又跑过来抱他的腿,唐恩的双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摩着孩子柔亮的头,眼神低沉。
“你怎么进来的?”她河东狮吼。
什么娇媚、妖气,被烦到现在已经是狗屁。
“我让他进来的。”身边,有一道淡淡的声音解释着。
她转过脸,狠狠的瞪她。
那眼神,恶毒无比。
但是,他却觉得,“你现在有‘人气’多了。”他淡声说道。
真个人很精神,很有活力,很像以前的她。
狗屁的人气,她不勾引人,她活该被人烦到快崩溃就是有“人气”???
这个男人有胜算,她还没有忘记他。
她狠毒的眼神,他视若无睹。
有了爱情,她就有希望回到过去的她。
他抱起小仇仇,决定回房,把空间留给这有很多误会需要解开的男女。
他的动作无形之中像给了男人鼓励,男人已经激动不已,死命的抱住她,就想马上来一个狂热炙烈的吻。
他淡淡别开眼。
对方的“猪”唇还没凑过来,她狠的已经用高跟鞋狠狠的踩对方的脚,踩得对方喔喔惨叫。
但是,对方好坚强,忍痛依然深情表白,“老婆,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永远爱你!永远不会放弃你!”
真没见过这么不干脆的男人!他们不是分手了吗?她都已经给了一百万了,为什么还买不到自己的耳根子清净?!
她又想冲过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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