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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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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刚出声提醒,她已经撞到后面店家翘在门口的木板上,整个人被撞得猛然后扬,重重跌在地上。

她忍不住哀叫。

那个样子很狼狈,很搞笑。

但是,他笑不出来。

因为如果不痛的话,很难有人可以将自己的脸拧成一团。

现在如果还当作不认识她,是不是过分了?

没有迟疑,他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扶起她,“还好吧?”他注意到,因为后仰跌得太厉害,又用力撑着地,她整个手掌都磨破了,泛着血丝。

“流血了……”他说出观察结果。

除了刚开始那声本能的哀叫,·她现在倒不哭不叫,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走路不长眼睛。”他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她。

她看似精明,其实性格有点毛躁,以前他就不只一次提醒她,走路要注意四周,只是以前叮嘱,带着耐心和些许温宠,现在只是阐述目击结论而已。

她深深的看着他,现他竟然没有丝毫的幸灾乐祸。

如果是她,见到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受伤受糗,她一定拍掌庆祝。

果然,他和她不同。

那时,她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

不光是手心,连心房,也是刺刺的。

“对不起,唐恩……”一句对不起,深深的脱口而出。

这句对不起,欠了他好久。

那一年,她真的很想追上去,和他大声的说对不起。

“我以后,不会了……”她嗫嚅、不安。

他不必原谅她,她不奢求,反正她被人讨厌惯了。

只是,现在为何如此矛盾?

明知道自己应受,还是怕被仇恨,怕被厌恶。

她自己摔倒了,和他说什么对不起?而且,谁会愿意下次再摔倒?

他拿出纸巾按住她的伤口哦并没有深究她的意指。

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滚,想掉,又不敢掉下来。

痛成这样?

“我去买点消毒水和纱布。”他眼睛扫到对面有间药房,将她扶到一边,放下自己手上的东西,然后在“咚、咚、咚”信号灯声中,快过街。

她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小时,又看见才片刻的时间,买好东西提着袋子的一道身影,再次过马路。

她呆呆的看着唐恩蹲在她面前,摊开她的手掌,药棉沾着消毒水,小心翼翼的点向她的手心。

一阵刺痛,钻入她的手心。

她痛的缩了缩手。

“忍忍,有点痛,但是得消毒。”他的声音不算温柔,甚至有点刻意的冷淡。

但是,却让她想起,第一场雪。

那个少年,一点也不嫌弃她很脏,很邋遢。

想起这些,突然,她有点忧伤,更突然,有点不吐不快。

“唐恩,你记得十一年前,你将自己的面包给一个又饿又冷的小女孩?……”再坏的一面,都被他知道了,这些事,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十一年前?谁会记得这么久前的小事。

他的动作没有停顿,因为,他根本想不起来。

“然后,你还把自己的围巾也给她……”

读书的时候,他三天两头掉围巾,常常被老妈投诉。因为,不是被同学借走没有还,就是看到一些乞丐的老人家又冷又饿,他会解下自己的围巾,放下干净的餐点。

“最后,你还帮她洗好衣服,并留宿了她一夜……但是……她却偷走了你一箱泡面……”其实,那时候想偷的并不是泡面,但……

他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让她有从善念头的人。

他帮她缠纱布的手,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有一点印象了。

那个女孩,后来还……他无法不印象深刻。

他抬眸,看了眼她精致到如同瓷娃娃一样的五官。

原来,那个清秀的小女孩,长大后是这个模样。

“第二次见面,是三个月后,她、她来还泡面……然后、然后,她准备在出来“卖”之前,把、把自己给你……”她说得很难堪。

“别说了,我记起来了。”他打断她的话。

缠布缠好了一只手,打完结,他开始替另一只手心消毒。

她没有父母。

18岁那年,他就看穿了小女孩的谎言。

只是,为了维护住她仅有的自尊,他没有揭穿。

那现在了?他不想再听,不仅仅是不想听他们曾有过的纠葛。

“其实……说喜欢你……不是纯粹骗人的,我……小时候,真的很……喜欢你……”说完这句话,不是松一口气,而是,心里有着淡淡的惆怅。

如果现在还是小时候,那该多好?只单纯的喜欢着一个人,不知天高地厚的欢喜着。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梦,梦里,她和他一起包饺子,一起过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街,一起欢笑。

原来,这个梦去年并不是第一次。

很久很久以前,她会梦到他,露出笑yoo容。

只是现实的距离太残酷。

长大了以后就会知道,梦只能是梦,很多事情,根本无法改变。

手掌传来一阵刺痛,是他一不小心,按得太重。

她咧咧牙,更痛了。

因为这次,痛得还是心房。

“那时候,其实还真的满嫉妒你的,你有妈妈、有爸爸,有温暖的房子……”暖和一下气氛,她笑笑。

有爸爸,有妈妈,这些,对她已经没有意义,她早就不求了。

温暖的家,她可以自己给自己,只要她将来有了房子。

他不吭声。

他是拥有很多,但是,并不代表没有遗憾。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后来才知道……你没有我想象的这么幸福……”说这句话,也不是全然穷人心态。

不过小时候,她要是见到别人也不如意,她确实会缺德的暗爽很久。

手掌有一阵刺痛,她痛得连脚指头也卷缩了起来。

擦个药而已,怎么会那么痛?!

她欲哭无泪,对上他的面无表情。

看吧。

就知道做人不能太老实,自己的阴暗面还是会惹人不快。

吸吸气,反正今天什么都说了……

“你……没和、那个人在一起了吧?……”鼓起勇气,她还是问了心悬、焦虑很久的问题。

也许当初她说的话真的很狠毒,很商人,但是她的出点是为他好。

他的性格太容易被人利用,她就怕不通到极致,不会挥别过去。

眉头一拢,他有点不悦,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有些话,他不想说。

去年,如果没有生那件事情,也许他真的已经和承宇分手。

他不想怪谁,但是,可以不提吗?!

然而,她却说:“你能值得更好的女孩和更好的人生。”

他淡淡看她一眼,那种神情有点迷蒙。

好惨,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象猫哭耗子?

打好结,他帮她全部包扎完。

他起身,淡淡的对她说,“我还要去其他地方,我先走了。”

这个意外,可以结束了。

所以,他的答案,还是不想理她?

才刚燃起的一点小小希望,就这样被冰冷的浇熄。

“等等!”她又叫唤住他。

他停住脚步。

还有事?

今天他听到的已经有点多,关于她是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他得找个地方冷静消化一下。

“你刚才……说、小费……”他面露不自然的说道。

背对着她,他的眸一寒。

果然,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低头,他又掏出皮夹,干脆抽了五张百元的美金出来,一声不吭的递给她。

这样也好,谁也不欠谁。

但是,她整个脸全都涨红了,她并没有厚着脸皮解下,反而说:“如果你想答谢我刚才拼了老命,还差点和其他女人打架的话……”她停顿一下,在他淡淡皱眉下,依然鼓足勇气,把话说下去,“如果你想答谢我,那你就请我吃顿饭,算答谢我的小费,可以吗?”她佩服自己,脸皮宇宙无敌。

果然,不明的情绪,在他眸底一闪而过。

吃饭?

他沉默。

“只是去庙街吃顿饭,很简单的!”她着急的想说服他。

他还是沉默。

“我很想去那,来香港旅游又怎么能不去庙街逛逛!但是我又怕象电视上演的一样,那里有很多古惑仔出没,而且,那里是出名的红灯区,治安也不好……”她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所以……”

他淡淡的转身,向地铁的方向走去,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所以……你不想……”不想理我也没有关系……

最后几个字,惆怅的消失在唇畔。

没关系,没关系,她本就不抱希望。

哭丧着脸,她依然姿势难看的蹲在路边。

他停了下脚步,“不是去庙街?”

他?

他的意思是,他陪她去???

她狂喜的蹦跳起来,急忙跑向他。

他淡淡的继续向前走。

庙街……

他低头看地图,研究路线。

不是同情她,只是他不喜欢欠人。

香港庙街在九龙油麻地,因街上的妈祖而命名,六百多米的夜市摊位,这里龙蛇混杂,但是,也是香港的一精神文化所在地。

游客们摩肩接踵而至,庙街分外热闹,各种各样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走走看看,这个摊位停停,那个摊位窜窜,被人“美女”、“美女”招呼到眉开眼笑。

而他……

被迫跟在身后的他,连自己也莫名其妙,为什么他们会成了一起逛街?

“来到香港,真的觉得与电视上拍的落差好大!”她不停说话,“楼盘不新,路又小,每户就像小笼子一样。”

身后的人,依然沉默。

“不过汽车都没有废气,连夜市也干干净净的!”她还是不放弃。

只是,又失败了。

没有人附和她。

“其实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上香港看看,那时候觉得这里和天堂同样遥不可及!现在来了,也觉得不过如此!”其实想想能来看看,有时免费的,她真的很感恩啊!

他不吭声。

“你说我们怎么运气那么差,到香港一整天,连个明星都没见着!”她微微抱怨。

小姐,明星那么容易见着吗?

他依然不回话。

突然。

“唐恩,你看那里有算命的!”她看到一个看相、算命的摊子上,很兴奋的朝他招手。

算命、看相也是一种文化……你看,那个师傅,摇头晃耳的样子,多像半仙……

自我催眠不了,他厌恶的急忙蹲在旧报摊,企图躲过灾难。

但是,果然,没一会儿,她又“砰砰砰”跑过来,把他拉了过去。

她脸皮很厚,真的很厚!

他已经根本不搭理她,但是她就是死皮赖脸的一路讨好他。

“他刚才说我一出生就没有父母耶,真的很准!”她一脸的兴奋,仿佛没有父母,是多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不信这些。”这方面,他从来不拿余钱做善事。

有些话,她也不太信拉,比如,刚才那位瞎子半仙,一摸骨就说她的真命天子已经出现了,再比如说,说她命中有二子。

狗屁,那个瞎子半仙都不知道大陆计划生育的吗?

她还是比较喜欢瞎子半仙说她一生情路坎坷这样的倒霉话,这样才真实嘛!

她死命拉着唐恩,把他拽到半仙面前。

“算算啦,很灵的!”她把他按住,快的把他的手交给半仙。

他正想起身,半仙已经摸到他的手骨。

“有福之人啊,从小顺风顺水,一生福泽绵绵。”半仙赞叹。

“是啊,是啊,他是有福之人!”她比他还开心,拼命点头。

她就是想听这样的话。

但是。

“可惜、可惜……”半仙摇头。

“……”她看向半仙。

“真心爱你的人反而会害你、连累你,比如父母或伴侣……”

呃……

“到头来,你会害着自己最爱的人,同样是父母或伴侣……”半仙闭眼,又摇头,“情路坎坷啊,坎坷……”

狗屁啊!情路坎坷的人是她,怎么可能是很有福气的他?!

她正想跳脚,他已淡淡的收回手,放下一张百元大钞,起身,若无其事的向其它摊位走去。

她急忙追上,有点忧心,“唐恩,要不要让大师作作法,化解一下什么?”大师的意思,他有克妻命???狗屁,只听过克夫的,没听过克妻的!但是化化总安心点啊!

“还要不要去吃饭,我很困,吃完想回去了。”他回头,问。

“我……”她挣扎了一下。

她确定,她要是再提一句作法什么的,他拔腿就回旅馆。

“好啊,去吃饭。”

两个人在排挡坐下,她点的全部是他喜欢的菜。

可惜,闻名不如亲尝,亲尝以后,她再度失望。

蒜蓉扇贝、清蒸鱼、酱汁牛肉、炒面。空心菜。

“还不如自己烧的好吃!…这·样一小碟扇贝,就要一百多……”

一餐下来五个菜,就要四五百,她觉得心疼。

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所以,一如既往的寡言。

埋头、吃完,他招人买单。

“我走了,你要跟我回去,还是再逛会儿,自己打的回去?”他收好钱包,站了起来。

这里治安不错,不需要担心什么。

“唐恩……”她坐着不舍起身。

就这样回去?那不是就这样结束?

和他一起走的这段路,她总想能再长点,可惜老天没听到她的祈祷。

他望向她。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她终于惶惶不安的问出口。

打死她,她都不敢肖想他,只是……做朋友,可以吗?偶尔像今天这样,大家出来聚一下,吃吃饭,逛逛街,可以吗?

他怔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她会有此请求。

他们做朋友,可以吗?

思索了一下,他最终还是回答:

“不可以。”

不是不能原谅她,只是见到她,只会提醒自己的错误。

不可以,这三个字不重,但是,轰住她。

她扯动唇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再考虑看看……有我这朋友,百货商场或市大减价,你想买什么又不想挤的话,可以打个电话给我……我很好利用,我可以帮你去买啊!你可以省下很多力气呢!”她语无伦次。

“我很少买东西。”他淡淡拒绝。

“那、那……还有、还有……”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他打断,“不用了,我不想和你交朋友。”

不想啊……

她忍住心酸,“那……在路上偶遇的时候,可以给我一个微笑……让我们彼此知道对方很好,这样,这样可以吗?……”

原来,一起吃饭,一起逛街,有回忆作伴就可以了,她不求了,真的不求了。

但是,他还是摇头。

“不用了,大家以后就当不认识。”

不认识啊……

“有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她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羽睫颤抖着,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

也对,如果她是他,恨不得找警察把她抓起来。

叮当,你到底在厚脸皮求什么?

思考了一下,他终于开口,“不想再见,不想再做朋友,无关讨厌与否。”

讨厌她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想避开她。

“那为什么?”她穷追不舍,“即使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像原谅别人一样原谅我?”要命,连她也觉得自己真的很厚脸皮很无耻。

“你要听真话?”他凝视她。

“嗯。”她用力点头。

人来人往的庙街里,他再凝视了一下她:“因为,我们生过关系。”他的音量很轻,刚够她听到。

这种轻柔的声音,只是涉及**,无关温柔。

轰的一声,她的脑袋炸开。

急急的,她想解释。

“你是我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有过的女人。”他的声音更轻更低沉了。

他的话,让她所有想开口的话,都梗在喉间。

第一个……唯一……

为什么她很想抓住这些字眼,永永远远刻在他心里,让他记得,他第一个女人是叮当……要命,自私的她!

“所以,我们不可能做朋友。”

说完要表达的,他转身,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说他保守也好,起码这一点,他不想委屈自己。

看见她,会时刻提醒自己,自己曾经有多傻气,想求一份爱情,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看着他坚定、远去的背影,她还是喊不出心底的秘密。

迈开脚步,她突然奔跑。

只是,她并不是去追他,而是跑到那个半仙的摊位上,拍着桌子,急切的问:“大师、大师,请问刚才被你摸过骨的男人,是不是我的真命天子?”她的语气很焦躁很心慌。

如果、如果是……她拼了这条命,把自己烧成灰,也要追到他!

但是,半仙只是沉吟,仿佛在很认真的思索。

她缠着绷带的手,整个泛白,她很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揪大师的衣领。

要让大师慢慢想,不可以急。

她抚慰自己。

半仙并没有想太久,他坚决的回答两个字:

“不是。”

僵住,石化,眼里的光亮如烟花般的光彩,顿时化为灰烬。

不是。

她就知道自己歹命。

“姑娘,你的真命天子三天之内会千里迢迢出现在你面前,接着,你们会在一起,生下儿子,你就有了家人……”半仙笑眯眯的说。

千里迢迢出现在你面前?

会是谁?屁啊!

“再接着会分开,我会自己带小孩吧!”她恨恨的把先前的话接下去。

她不是贪心啊,只是瞬间有了那样的贪念,如果那个人,是唐恩,即使不能天长地久,那也该有多好?

靠!

我靠!

我靠靠靠靠靠!

自己命不好,干嘛要连累别人?

她垂头丧气,但是还是不忘问:“大师,那怎么做,才能化解那一句什么‘会害着自己最爱的人’?”她的命已经这么歹,她真心希望他能运气好一点,千万不要克来克去。

半仙用灰白的眸,看了她一眼。

很深、很深。

她急忙将了张五百元的港币在大师的桌子上。

但是,半仙还是看她,不说话。

她急忙又放了一张五百元。

半仙终于叹了口气,道出四字,“随心、随欲。”

一千块换了她都会念的四个字?

“大师,能说清楚点吗?”她急忙问。

“不压抑,不欺骗……”这次,总算多了两字。

但是,她还是不懂。

谁压抑?谁骗谁?

她正想问,半仙已闭上眼睛,摆明不想再回答。

再问。

应该就是六字真言“天机不可泄露”了。

她失落的起身。

2o1o年2yue19ri,她晓得一个天机,唐恩和她的命运不会有任何纠结。

只是,她不知道,天也会捉弄人,更何况一个假半仙?!

2o1o年2月2o日。

机舱里,她故意换走唐恩的行李箱。

为什么?

只是,想再见一面,再见一面而已。

虽然,这样的她,很不潇洒。

她等着。

等着唐恩提着行李,用那依旧云淡风轻的眼神,提醒着她的过失。

然后,她假装抱歉,再死皮赖脸的要请他吃饭,再,再然后?……只要有了一次机会,她总jyoo·neT会想到新的办法接近他,制造下一次见面的机会。

这次没有重逢之前,偶尔会想起他,偶尔会想起那一个月里的点点滴滴。

于是,心房会隐隐作痛,她以为,这是仅有的最后一点良知在作祟。

见到他之后,却像飞蛾见到了温暖的火源,明知不能不该接近,却还是拼命着、挣扎着想飞近。

她想,她真的有点不对劲。

这种忐忑、七上八下的心情,很不对劲。

特别是。

“叮当,你是不是和一名旅客换错了行李?”付经理喊她。

“有有有!”她赶紧指着自己座位下,每日都得用湿布仔仔细细擦上一回的行李箱,“我没有那位客人的手机号码,所以没办法通知他。”她试过,但是可能那件事情之后,唐恩就换了新号码,她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所以。她没有他的新号码,只在这里干等。

“那快过来,那位旅客在会议室等你!”

他来了?

她怎么没看到?

是在她不小心离开座位的时候来的?

不管如何,闻言,她狂喜,拖着行李就“砰砰砰”毛躁的疾步。

但是这种喜悦,只维持到推开会议室大门的那一秒。

“你好,我是唐恩的同事,我在附近办事情,他让我顺便过来帮他换一下行李。”对方将她被“换错”的行李箱推到她面前。

“啊……”她只能呆呆的应话。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对方接过她手里的拉杆。

她看看自己的手掌,空空如已。

原来,这就是无论如何努力,也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

等到对方就要走出门口时,她才回过神来,厚颜的急忙追出去,“先生,先生!请问唐恩的电话号码多少?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他吃饭,以表歉意。”这个理由够合理吧?!

对方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里,简直当她是花痴。

但是显然,她的姣好容颜也给了她相当大的好处,对方没有拉下脸,只是笑着摇头,和气的说,“唐恩说过,如果有人要请他吃饭,就帮他回绝了。”只是,根本没有准备告诉她电话号码的意愿。

她鄂住。

有人要请他吃饭,就帮他回绝了?

所以,她这点伎俩早被唐恩看破?

心房七上八下的。

“他让我告诉你,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必再感到抱歉。”对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点好奇。

因为,她的脸色很不对劲。

白,很白。

因为,这个答案,不知道是出于他豁达,容易原谅人的个性,还是因为他根本不想和她再有牵扯?

她想,毫无疑问,是后者。

看不开的人,反而只有她。

“可以……告诉我,他的电话号码吗?至少……”至少说最后一声“对不起。”

忍着难堪,以及最后一丝不甘,她再次厚颜的问。

总觉得,欠他的对不起好多好多,不是一句能偿完。

只是,他会听吗?

其实,就算要到他的电话号码又如何?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如何?

在庙街的时候,他说过不要再联络,不要当朋友,现在,他在用自己的行为,斩断他们之间的任何有所接触的可能。

原来,真的连普通朋友也不行。

原来,连街上遇见能点个头的交情,也不行。

原来,他也是一个会“无情”的人。

如果对象是讨人厌的她的话,他可以无情。

“唐恩有交代,他的电话号码不要随便透露给陌生人。”对方的笑容有点走味了。

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可惜……

脸皮很厚,不懂什么叫拒绝。

陌生人?

她的脸色更苍白了。

即使,她和他说过,他们十一年前就认识,对他来说,她还是陌生人?

失了资格,就是失了资格。

“对不起,请让一下。”对方提着唐恩的行李,对她有点失去耐心。

她失神·yoo·,终于侧过身。

对方擦身而过全身失了温度的她,走出来会议室。

……

当年,她也是这么无情吧。

她想着,真是报应,虽然,他没有亲手把那把刃插入她的心房。

但是,她觉得很痛很痛,痛到直冒冷汗。

……

“你在干嘛?一直冒汗?”一只修长的手指在她桌子上敲了一下。

她呆呆的抬脸。

这两天,她的气色一直很差,精神也一直浑浑噩噩的,一直提不起以前的干劲。

俯觎着,仔细观察着她的那张有点病容的漂亮脸蛋,他的脸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丝毫怜惜。

“春节的时候,他们说……你带团出国了?”那道声音,很有气势,有点冷,有点危险,并不像公司里的同事。

阳光挡着她的视线,她不适的眯眼,终于看清那逆光下,有点暗沉,深邃、俊逸的熟悉五官。

Vinnetbsp;她和Vinnete好久不见,久到她都已经有点忘记他的长相。

“名单!把你这次的团员名单给我。”对方朝她伸手。

为什么?他又不是旅社的人?他凭什么?

她有点无措,却也不太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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