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恶魔之伐第二节

天华历1362.2.21

宁静的夜晚，满天繁星，清凉的空气，令人心情舒适。

装饰典雅的小屋，因为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工具器材而略显拥堵，淡白灯光由一副装在墙面上的盒型装置发出，如水彩般为整个房间铺上一抹清雅色彩。

“嘛，这样一来我这次的研究工作就差不多完成了，潘特尔你也可以安心出去了。这回，又要出去很长时间了吧？”

背靠一张做工精致的木桌，手指转动，把玩着指间一支黑色外壳的小巧钢笔。身穿一套白色睡衣长袍的金色长发青年虽不但发丝散乱，连身上的衣物也褶皱不整，但他挺直脊背的端正坐姿和熠熠生辉的纯粹金瞳却都在无形中给人以一种精炼强悍之感。

“只怕不会，按照爱尔她的说法，正有什么事情打算当面问你。等我去帮完她的忙后，她估计就会缠着我，让我带她来见你了吧。”

朦胧的光线下，坐在男子正对面的精致木椅上，同样披散金发身着单薄睡袍，但并未如青年般散发出凌厉气势，而全身自然洋溢着一股清纯优雅之感的金发少女——潘特尔.让梅尔，面无表情的回应说道。

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少女这表面冷淡的态度，笑着叹了口气，把手中的钢笔以五指握紧，金发青年一边顺着笔身用拇指摩擦起来一边接着说道。

“说起来，你也跟她两年多没见面了吧……反正她跟我，是自从那次旅行结束后就一直没有什么交际了。”

“毕竟自从两年前碰到那件事情之后，她下定决心的开始一个人行动了呢。”

含着些许埋怨语调缓缓说道，潘特尔把双臂抱在胸前，莫名摆出了一副前辈教育晚辈般的姿态。

“结果这两年过去了，她非但没有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让对方搞出了‘礼恶魔’这样的存在。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才想起来找帮手，明明早点就该这么做才对。”

“嘛嘛，谁都有把事情想得过于理想的时候嘛，比如妹妹你经常不就——”

“…….”

“……啊，没什么。”

本来想发表一下自己内心的观点，却突然被自己如花朵般娇嫩的妹妹用花刺似的眼神进行“威慑”，刚刚凌厉的气势荡然无存，连忙有些尴尬的转变话题，重复着用拇指把手中钢笔笔盖挑起按下的动作，金发男子接着说道。

“再怎么说这次碰到麻烦爱尔她第一个想到的可是妹妹你啊，也算是她重视你的体现吧。”

“重视吗，应该吧。毕竟她其他的朋友都跟她一样行踪不定，想要找苦力的话，我这个为了陪自己的兄长而只能一天到晚留在家里的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言语谈吐之间无不透露出自己不满的态度，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一脸尴尬的青年人，金发少女继续说道。

“完全毫无变化呢，她的大脑神经，跟以前一样，不是死到临头的时刻就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听着这些似乎有些“过头”了的评论，金发青年的脸庞不免有些僵硬。

“等，这是什么话啦.....你真的这么讨厌爱尔她了吗？”

“嗯？”

看着自己兄长一脸担忧的神情，拧紧明亮双瞳之上的一对秀眉，再次张开嘴的潘特尔，说出口的话语已经显然一副责备态度。

“请不要胡乱的进行推论，哥哥。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一句的讨厌她的话，看来一天到晚呆在家里的埋头苦干，真的让你变得容易胡思乱想起来了啊……”

当然，他责备的对象是此时已经无奈的单手掩面苦笑的金发男子。

“啊啊……看来的确是呢，居然忘记了你跟她一直都是这种‘毫不客气’的关系。那么，你打算明天就出发吗？”

“嗯，多余的东西也不用准备，只需要钱和剑就够了。”

“跟以前一样嘛……一般的东西你自己打理就是了。有事情再来找我便好。”

伸了个懒腰，把手中的钢笔放在桌面上堆成一叠的稿纸顶端，看着眼前将要与自己分别而去涉足危险事件的妹妹，金发青年的内心，却是没有一丝担忧或不安的情绪。

“祝福的话也不用多说了吧，反正这次还有爱尔她一起，你们肯定能平安归来的。”

“说这样的话还不如说几句祝福的话呢。”

不紧不慢的作出回应，虽然口中是这么说着，可潘特尔的嘴角，却是淡淡的笑了笑。

场面，一时陷入平静。

“铛铛铛。”

而正巧就在这时，小房间的门口处突然响起了叩门的声音。

“是谁？”

“啊，我是最近才来潘格尔大人您这里的工作员，潘格尔大人——潘特尔小姐在房间里吧？”

“恩，在房间里。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

随着话音落下，一名身穿黑色工作制服的男子推开门扉，似乎有些紧张的径直走到正坐在房间一头的潘特尔身前，以双手礼貌的将手中的一个信封向前递去。

“潘特尔小姐，这是给您送来的信。是一位叫‘爱尔’的人送来的。”

“爱尔？”

有些迟疑的微微一愣，随即接过眼前的信件，用双目仔细顺着信封表面扫过，潘特尔确认了寄信者的名称准确无误——正是在前几日邀请自己前去协助她的好友爱尔。

侧过头，与名为潘格尔的金发青年对视一眼，潘格尔随即吩咐负责传递信件的男子离开。

随着离开房间的男子关上房门，狭窄的房间内，只剩下了互相对视的兄妹两人。

“爱尔送来的吗……是伪装的信件吗。”

连信件都没有拆开，潘特尔便微皱着眉头对身前的潘格尔说道，而金发青年也慎重了点了点头。

“的确，爱尔她说过。她一向都不喜欢用信件这种方式跟别人联络……但还是先打开看看吧，如果是什么一定要用实体书面传达的东西，倒也可以解释了。”

对假冒他人这种行为颇为不屑的轻哼一声，潘格尔的目光关切的停留在信封表面。

“字迹跟我的记忆中很像，倒是不知道内容会是什么”

与之前闲聊拌嘴时的气氛不同，两人都展现出严肃态度，用灵巧的纤细手指轻松拆开信封的潘特尔，取出了里面的信纸和一张似乎是地图的东西，并摊开信纸细细观察起来。

房间内陷入沉默，虽并不急于了解信件的内容，但潘格尔还是用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立起身来，并走到少女身旁。

“落名是爱尔，至于内容，大致是让我在本月26日的晚上，到随信附带的地图中所标记的一个小镇旁的森林内跟她秘密会和，到时候以紫色的光柱为信号。至于秘密行动的理由，是因为她发现这个国家的王宫内或许就潜藏着幕后黑手派遣的‘卧底’，因此打算在正式会面之前先在远离王宫的地方跟我商量对策，特意委托别人秘密使用信件告诉我这件事的理由也是因为担心用别的方式直接进行联络会被卧底发现而导致情报泄露。啊，这里还注明了，如果信件送达时我已经提前离开了家，就把信件销毁并且千万不要再试图联络我。”

“是嘛。这样的内容吗——果然，是伪装者啊。”

待潘特尔简单介绍完信件内所写的内容之后，伸手取过她手中的信纸和地图，潘格尔轻啐一声，审阅着信件的内容说道。

“乍一看倒是合情合理的样子呢，毕竟其中有一半的内容是真的吧？王宫内的卧底吗，不但通过爱尔她当时与潘特你的联络调查出了我们家的地址，连当时联络的内容也这么清楚，如果爱尔没有对别人说过，你因为要协助我工作的原因所以必须过几天才能出发的事情应该只有在那次通话中才提及过……这么说来，这个‘卧底’也很有想法呢，居然试图趁着你这几天耽搁的时间，制作了一封伪装的信件送来。”

“想法不错，但也仅此而已。”

随手把空了的信封放在一旁的某个仪器顶部，立起右臂托住下巴，做出评价并仿佛思索起什么来的潘特尔，眉心渐渐锁成一团。

见妹妹没有别的感言，放下信纸，双手摊开地图，潘格尔的眼前崭新的国家地图上，在南部的一个角落，明确标注着一个红色小叉。

“真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了。如果爱尔她真的有能力避开监视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跟你见面，她也当然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在他人无法察觉的状态下跟你直接联络，看来，伪装者还不够了解爱尔她啊。”

“所以仅仅只是想法不错罢了，实际看来真是处处都有问题，冒充爱尔她也好，试图埋伏我也好。”

意识到妹妹这句话中似乎含有什么深意，但也一时无法准确解读，潘格尔把信纸连同地图重新折叠收好，并建议到。

“那么，我这就去把这封信件的内容告诉爱尔她。没想到那个潜伏者居然因为担心你的出现增加压力而自作聪明的暴露自己，这样一来，说不定爱尔她一个人就能以此为线索直接能把那个国家的事情解决掉了。”

把信纸放进信封，再度看了看自己的确是在考虑着什么般的妹妹，潘格尔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哥哥。”

制止将要走出房间的潘格尔，站起身来，虽然身形相比身前的男子矮了大半个头，但潘特尔.让梅尔看似柔弱的身躯中，却散发出了如鞘中利刃般的慑人气势。

“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应该还能发掘出更多的价值才对——就这么告诉爱尔这个消息的话，卧底也会更加戒备吧。”

注视着潘特尔.让梅尔那对如同宝石般，在淡白光辉下闪烁不止的金色瞳孔，联系她刚刚仿佛另有深意的话语，潘格尔瞬间理解了，自己作为一名灵术师的妹妹，此时想要去做的事。

“潘特尔——”

明白作为自己妹妹的少女跟自己一样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便不太会听得进旁人的劝说，即便如此，作为关心着自己妹妹的一名兄长，青年人还是在狭窄的房间内，淡白的灯光下，对着身前秀丽清雅的少女，慎重的告诫道——

“把凡事都想得理想过头的话，只会像那个寄出信件的人一样，被当做自作聪明的存在的——”

来自兄长的告诫，至今仍在潘特尔的脑海中的回响，她也当然知道，明明知道是陷阱，却还“故意触碰”的作法在旁人看来简直愚蠢至极，可即便如此，她仍旧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既然对方知道我是‘援军’一样的存在，想要设下埋伏我的陷阱，自然会认真对待，既然如此，在那个所谓的陷阱中，肯定暗藏着更多线索，说不定，借此直接引出幕后的掌控者都有可能。”

怀着这样“自投罗网”般的想法，决定独自踏入陷阱，并试图借机获取所谓“陷阱设置者”信息的少女，之所以敢做出这种冒险的行动——其理由，借助潘格尔接下来微笑着所说出的后半句话，便能简易的理解了吧。

“但是对于你这个有着金刃之辉称号的灵术师来说，不管再怎么胡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哈哈——”

虽然一时听起来宛如溺爱的称赞，但潘特尔明白，这简短的话语，即是那个总是对外人摆出一副高傲态度的男子作为少女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对她信任的体现。

而潘格尔信任着少女的理由，自然是因为少女作为一名“灵术师”的实力。

——

夕阳下的波光粼粼的小河岸边，站立于整齐铺好的石板路面上，手持尚未出鞘的精美长剑，经过多日旅途跋涉从家中赶至异国他乡的金发少女，拥有强大实力的灵术师，让梅尔.潘特尔，面朝半没于地平线上的夕阳——和身前不远处，正在全身颤抖，双目赤红的少年——所谓的“礼恶魔”，神色从容的缓步前行着。

神情举动皆化为凶残的野兽，双足在石板路面上用力一震，朝着身前的少女猛袭而去，落音将右臂举至肩侧，并如刺锥般将它向前一刺。

面对“苍白疾风”如长枪般锐利直接的突刺，不紧不慢，从容朝侧面撤开一步，潘特尔丰盈的胸口前方，掠过空气的手臂突刺完全落空。

立刻停住身躯，淡红光泽沿着少年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一滑而过，强制转换动作，腰部用力，上半身也一并顺势倾斜，将左腿朝少女撤开的方向猛然一甩，落音动作迅捷流畅。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攻击也没能对潘特尔造成任何威胁。

以华灵力推动身躯，向后短暂滑行一截，避开声势骇人的甩腿，还没等潘特尔额前的因气流扬起的金色刘海落下，落音便又一次发起了追击——当然，这次的攻击也并未命中目标。

指尖，大腿，手肘，甚至牙齿，淡淡的红色光泽在落音的身体表面游走闪现，协助他流畅的调用全身肌肉展开疯狂攻势，动作愈来愈快，气势也愈发强盛，化身为杀人恶魔的落音，一切的攻击动作——全都徒劳无功。

“果然，跟爱尔所说的一样，这些礼恶魔们用来强化身体的力量，就是那个……”

面对攻势连连后退，从河边的石板路上移动至路畔的杂草茂盛的平原内，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落音击中乃至擦碰到一次的潘特尔，在内心回想着，爱尔在联络中所告知自己的，有关这些礼恶魔的事。

——

“第一次跟‘礼恶魔’相遇，是大约在一年前的一个偏远的村庄中发生的事情。”

“听说了‘赤瞳杀人鬼’传闻而前往那个村落的我，在那个村子里发现了，几乎将整个村落都笼罩起来的，正在持续发动着的数百道灵术。有的设置在居民居住的房间内部，有的设置在人来人往的道路中央，有的，甚至是直接对人体本身发动。”

“那些灵术虽然各自间都存在着一些或多或少的差别。但他们直接造成的效果，都是能够让普通的人，拥有他们所不应该拥有的力量——”

刻意回避提到那股能量的名字，潘特尔直到现在仍旧清楚的记得，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爱尔她复杂的表情，并且能够想象得到，在她当初第一次遭遇那些被强行改造了身体的人们时，是多么的愤怒。

“用构造简单的灵术直接进行区域范围的人体改造，并且封锁情报，那些被灵术影响的人们，从一开始，就只是一个注定了毁灭命运的牺牲品。不属于他们而因此完全无法控制的力量，在强化他们**的同时也会增加他们身体的负担，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会本能的尝试对其他生物展开猎杀，试图夺取其他人的生命能量来维持自己的存在——但是，他们只是牺牲品而已。连夺取其他生物的生命力都无法做到的这些存在，在疯狂的杀戮之后，所剩下的，只有终结而已。”

“那个村子里的人……最后全都死了，即便是我，也无法去除他们体内狂暴的力量，无法拯救他们。当然，既然知道了有这样的状况我就不可能继续无动于衷下去，在拜托‘阴阳坛’的一位长老之后，我跟他一起制造出了能够解除这种症状的药物，从那以后的数个月以来，我已经在大陆上的各处帮助了很多人了——”

“之所以把他们叫做‘礼恶魔’的理由吗。这名字可不是我凭空取的呢，这个名字的来源，是我所收集到的文件上，对他们进行记载的语句——为了迎来最终的‘赤流之礼’，而作为祭品献上的‘恶魔’。”

——

“不仅把无辜的人当做试验品，甚至将他们的生命都要夺走并利用……”

注视着身前这个如机械般不断展开着攻势的疯狂少年，回想起他在一开始与自己相遇时，他尚且持有理智的模样，潘特尔的面容，瞬间阴沉下来。

“这个少年之所以一见面就会对我不断的展开攻击，想必也是为了今夜对我设置那个陷阱而用药物或者灵术做到的吧。将他人完全当做工具——”

“唔啊！”

咆哮，怒吼，没有目的，没有逻辑，仅仅只是作为注定将会断裂的武器存在于此少年，将右手手臂朝着天空高高举起，并向前挥砍而下。

“啪！”

发出响亮的击打声，气浪向四周散去，震得两人身体周围的野草们都倾向地面倒下。

两人的身躯一齐静止，以维持着招架的状态。

举起手中长剑，以剑鞘轻而易举的挡下落音的攻击，轻轻叹一口气，潘特尔明白，自己现在没有跟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浪费口舌的必要。

“将他人完全当做工具，还将他们定义为恶魔的家伙，才是真正的罪无可恕——”

即便如此，还是在心间愤愤不平的想到，在之前与爱尔的交流中尚且没有如此强烈愤怒之情的潘特尔，此时此刻则是发自真心为身前的少年感到悲伤。

然后，在落音再度发起攻势之前——金色的光芒，便在少女缓缓举起的左手手心亮起。

在如香醇红酒般铺满天空的浓郁红霞之中，被丛丛绿草覆盖的河畔平原之上，金发的少女的手掌当中，一道凝聚成型金色光芒朝着身前黑发少年的眉心射去。

金色的“利箭”，刺穿彩霞，穿过落音额前的刘海，融入少年的肌肉神经，在他的大脑中消散开来，连带着他狂暴的意识一起，消散开来。

“扑通。”

于是，如断线木偶一般，四肢瘫软的在原地倒下，仰天躺倒在地面，背枕绿草大地，少年血色渐渐散去的双目，缓缓合拢。

于此同时，黯淡的夕阳终于完全没入了地平线，残霞尚未退散，银月却已经升起，交织在一起的纯洁之白与炫目之赤，合成一件自然的纱衣，轻巧的披挂在河畔平原之上的少女肩头。

“就在今夜，我就要和这些被利用的人作战了吗。”

低声自言自语着，虽并未产生畏惧的情绪，但让梅尔.潘特尔此时的表情，仍是百感交集。

——

太阳的光辉最终完全散去，取而代之笼罩着整个世界的，是银色的纱幕。

深夜的丛林，出奇的宁静，没有虫鸣的奏乐，没有野兽的踪影，唯有阵阵刺骨寒风引动连成一片的大树枝叶不断颤抖，唯有漆黑夜空间的镰刀似的残月持续散发出稀薄光芒。

阴暗，阴森，毫无活物的气息。

天华界中，某个王国南部山野间的茂盛丛林，寂静得宛如一座被封死的墓场。

“果然，无法解除他身上的症状……”

不知道以什么目的建造的废弃平房，孤零零的“守候”在密集树木间的一处平地高台之上，平日里不要说有人问津，只怕会被人们当做“鬼故事”题材的这座平房小屋，此时，却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夜晚发挥了他的价值。

“要是半途苏醒过来就不好办了……先束缚起来吧。”

如白玉般纤细的手掌再度泛起的金色光芒洒落在光线黯淡的在空中，自动凝聚成一个个环状光圈的金色“华灵力”，在潘特尔的指引下，把此刻已经失去意识而瘫倒在房间角落的落音，其身上和四肢重要的关节都一齐紧紧套住。

“然后，等我处理完今夜的事情——”

金色双瞳透露出忧伤与怜悯之情，但随着少女牢牢握紧手中的长剑，那些柔和的情绪，瞬间便转化为了坚韧不拔的决心。

“再将你，和那些被利用的人们，一齐带到爱尔那里去。”

转身，迈步，推开吱吱作响的老旧房门并顺手将其合上，站在房门之外，在这林间少有的空地之上仰望星空，潘特尔的心间，战斗的理由已经不再仅仅是“将计就计”式的天真构想。

“如果是打算用他们的力量将我击溃，想必此时这片森林中，已经潜藏着无数的被利用者了吧——就算是为了能拯救他们，我也不能在此刻退缩。既然我能把白天的那个少年打晕，那么其他的人也应该用同样的方式控制住才对。”

借由傍晚时与落音的交手，已经对所谓礼恶魔状态的人们，其速度力量和战斗模式有了一定了解的潘特尔，静下心来无聊等待着光柱信号的她，眼前却是莫名浮现起了自己的哥哥——潘格尔.让梅尔的形象，并回忆起了那天晚上他在临别前对自己短暂的嘱咐。

清风骤起，结束回忆，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在无人的丛林间，背靠房门悠闲站立的潘特尔，朱唇微启。

“居然会想起这种事情。看来我还是有些紧张呢——”

音量细微，但由于场面过于寂静，即便是这细微的声音，仍旧清晰无比。

自我调侃般的话语，仍旧在丛林间传播回响。

而紫色光柱，则在突然间划破天空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