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糖果屋历险记（2/2）
言溯看着大家出了大门，转身朝7号堡走去。
清晨，堡里格外安静，空气里有股陈旧味道，还有湿润海风。因为身上有伤，他步子缓了很多。
刚才那一声枪响，听上去有些怪异，应该是那边实验室里某种响声，或许是定时实验装置。模拟枪响，可以给某些人做不场证明。
走了没多久，迎面遇上了管家。
他看见言溯，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刻板，但教养很好地微微颔首：“逻辑学家先生需要帮忙吗？不过，你不是说要一直待房间里等警察来吗？”
几乎和女仆一样说话顺序。
言溯简洁地说：“那个女演员是假扮，她是杀手，我现要去找真正演员。我推测女杀手应该附近某个地方，马上会来杀真正演员了。不过，”
管家绷着脸，不太明白他意思。
言溯略微停顿，继续，“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管家先生，听见枪声，作家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过来查看？不怕你出危险？”
管家眸光凝了凝，解释：“我当时就听出来了，那个声音不是枪声，是实验室里气体小爆炸。你们这些客人又捣乱了，我过来收拾了好半天。”
言溯盯着他脸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笑笑：“我想也是这样。”
管家听出他话里有别意思，稍微顿了顿，又问：“你准备去哪里找你口中说真正演员？”
言溯慢慢往前走：“我刚刚找女仆拿了城堡电路图，加固过很多次，缆线都地下室。近城堡里总是停电，并不是因为线路不好，而是有人被困地下室里，有意或无意地碰到了临近电路。”
管家肃着脸，不同意样子，人却跟着他从半明半暗走廊里穿过：“如果你说那个杀手把真正演员绑地下室，她是怎么溜进来？你们来那天，只有一艘船过来。”
言溯道：“他们当然不是和我们一起来，而是很多天前就被绑了。”
管家冷冰冰，不说话了。
言溯很走到了目地，面前是一道高高楼梯间，
他望着虚空，沉思半秒。
找甄爱时候，他跑遍了整个古堡，现城堡立体三维图就清晰地呈现他眼前。女仆刚才给他近百份电路图，他脑海中由平面变立体，和城堡三维结构，一个结点一个结点地重叠串联起来。
眼前所有电路都亮起了红光，一条条错综复杂地交错。
他不禁轻声道：“第一次，全部停电，女仆主堡内推开备用电路，城堡亮了一半；”脑海中电路图熄掉一半。
“第二次，甄爱出事，只有7号堡停电；”又有无数根电路熄灭。
“后来，管家和女仆关掉了所有灯，只有主堡下半截独立地亮着；”再度熄灭无数；
“第三次，回来找甄爱，管家和女仆推开了7号堡备用电。”……
幻想城堡旋转，无数条线路交叠，串联并联电路，无关电线全部熄灭，红光流淌聚集到了一点
他望着地下室，非常肯定：“数次出电路事故地方，就这里。”
可面前只有往上楼梯，他过去走了一圈，地板很牢，又沿着墙壁敲打一阵，某处传来空空回声。
管家也听出来了，他走上去，说：“你找地下室？这里确实有。”他摁下旁边摁钮，厚厚墙壁打开，出现一道短楼梯。
下面确实有地下室，可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管家淡淡道：“先生，这里什么也没有。”
“曾经有。”言溯很肯定，他扫一眼空空地下室，似有似无地弯了弯唇角，“一个空置地下室，居然打扫得这么干净，灰尘蛛丝都没有？”
管家微愣，看向空荡荡却格外干净地下室。
言溯蹲下来，胸口疼痛陡然放大，他下意识地握拳忍下，朝上面望一眼，和他想一样，破败天板上露出很多条电线。他直起身子，摁下墙上隐藏摁钮，地下室门缓缓阖上。
言溯转身走去走廊上，望着窗子外无际大海，不动声色地调整了呼吸，道：“唯一解释是，有人想掩盖这里关过人痕迹，所以清扫掉了。”
管家走上去站他旁边，望着外面淡蓝天空：“你是说，人原本关这里？”
言溯抿了抿唇，垂眸看着窗台上细草，又抬眸，眸光深深看着前方：“这种问题，你还要问我吗，亚瑟先生？”
管家依旧望着窗外，眉梢抬了抬，一秒后，一贯古板严苛脸松动了一下，长期紧抿唇角浮起一抹玩味笑容：
“sa先生，不得不说，你是个很有意思对手。”
他们分别立两扇紧挨小窗子前，晨光从窗外打进来，身后走廊和墙壁上折叠出两个同样冷静而瘦长影子。
窗外，岩石嶙峋，凄草摇摆。
言溯浅笑：“还是慢了一步。不过，人被挪走了，说明你没来得及杀死真正演员小姐和管家先生。”说完，侧眸看他。
“亚瑟先生，你计划出什么问题了？”
亚瑟亦看向他，很失望似撇撇嘴：“杀手被一个可爱小女孩扔进海里去了。”那语气分明骄傲。
言溯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望向远处白云，唇角不经意地弯弯，笑了。
他走时候对她说：“勇敢好姑娘，替我保护好你自己。”看来，那丫头是要保护他了呢！
言溯问：“为什么没有杀掉真正演员和管家？……因为你真心实意地扮演管家这个角色，身上没有带武器？”
“你说也对，”亚瑟低头揉了一下太阳穴，“但，我很久前，戒杀人了承诺过。”
言溯苍白嘴唇动了动：“所以，不‘亲自’杀人。”
而是安排别人杀戮。
亚瑟微微顿了一下，才道：“可以这么说。”
他盯着古老窗台上雕刻着繁复族徽，略微失神。
他曾经带着cheryl去走线路，不巧遇到袭击，他搂着瑟瑟发抖她，杀了很多人，血染了她一身。回去后她天天做噩梦尖叫，一看见他就躲。他哄了好几个月才把她哄回来。
这次，他杀了她家人，他不知道要哄多久，她才会回来。
言溯轻轻吸了一口气，胸口疼痛比他想象厉害。这次伤处恰好上次银行爆炸案里他断掉两根肋骨之间，不得不说，他那一箭真是有创意。
他直奔主题，问：“真正演员和管家哪里？”
亚瑟回神，笑笑：“警察搜完整座城堡也找不到地方，而且，”他慢悠悠地看他，“他们失踪并不妨碍你成为大嫌疑人。”
言溯淡然自若地笑了：“既然我是大嫌疑人，不如，我们两个做共犯吧！”
“咔擦”一声清脆，亚瑟右手腕上环了一圈冰凉，式样双重锁板铐，一边一个，牢牢箍住了他和言溯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