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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贬为庶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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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胜拍了拍手掌,便有一名身穿绯衣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匍匐地跪倒地上,连眼皮都不敢抬起来。

“你是何人?”太子率先发出声音,语带质问。

年轻男子瑟缩地抬起头来,竟露出一张妖冶艳丽面孔,一时人人皆吃惊不已。

这年轻男子名为李龙,人称五郎,天生白皙貌美,兼善音律歌词。原本算是名门公子,奈何父亲早逝无人管束,他又性喜眠宿柳,常常挥霍无度,光了钱财后就开始典当珍宝古董,接着卖了祖宅田地,到了走投无路时候,他甚至连同祖坟也都一卖了之。等一切都卖完了,这位除了糟蹋钱外什么也不会公子便只能流落街头,好他还写得一手好词,便漫游秦楼楚馆以此为业,不知怎么便讨了金玉喜欢,成了她入幕之宾。

李龙一直瑟瑟发抖个不停,几乎连腿脚都软了。他目光不时悄悄抬起来,满堂华客身上一一扫过,当后落江小楼身上时候,对方只是向着他微微一笑,目光清澈无比,像是压根感觉不到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他不由惊得眼皮一跳。瞬间只觉畏惧心情一下子膨胀开来,几乎迫得他透不过气来,只能手里死死攥紧了袖口,一言不发。

赫连胜唇畔缓缓勾起一丝笑意:“你自己告诉大家,你是什么人。”

“回禀各位贵人,我……不,奴才是国色天香楼词客。”他声音隐隐颤抖,面上肉皮抖动个不停。所谓词客,不过是替青楼女子写曲落魄文人罢了。

赫连胜笑容深,眸子里难掩得意之色:“你是国色天香楼老板娘相好,时常楼中一住就是半年,楼中女子你应当全都认识才对。那我问你——”他突然伸手一指,径直落江小楼身上,“你认识她么?!”

江小楼垂下眸子,面上含着不动声色冷笑,一旦被李龙证明自己来路,等于间接证明刚才赫连胜所言一切都是真。事实上,李龙确见过她,不但见过,还曾因为与金玉婢女私通被江小楼发现过,但那时候小楼并未告诉金玉,她并非同情可怜他,不过是觉得那个只有十六岁婢女太傻太冤枉。如果李龙与人有染事被金玉知晓,她舍不得自己言巧语情郎,第一个放不过就是那婢女。但李龙今天可不是感恩图报来了,他是为了自己利益要指认江小楼。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利益作恶,卖身也好,杀人也罢,他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庆王面上弥漫了一层寒意,他并不信赖这自称是郡主年轻女子,因为不管如何今日庆王府脸面都丢了。一个曾经沦落青楼郡主……想想都觉得头痛欲裂。他忍住满腔怒气:“还不说!”

庆王妃只觉喉咙里一阵火烧火燎,想要开口争辩,却硬是发不出一句声音。她心头此刻也涌起了一阵难以抑制怀疑,难道自己当真认错了人,难道雪凝不是自己亲生女儿,难道小楼不过是利用自己,难道……难道这女子才是……

管她从前一口咬定郦雪凝就是自己失散多年女儿,但如今当另外一个与自己形容无比酷似女子突然出现眼前时候,她却又起了一丝无法自控希望,如果这才是她女儿,那雪儿等于还活着——虽然现实冷酷,她还是希望自己女儿活着啊!

李龙遭遇逼问,却一直颤抖着肩膀,不敢吭气。

萧冠雪已经放下了酒盏,目光慢慢落了李龙身上,不知为何,他隐约有一种不太妙预感……这预感来得如此突然,连他都有一种捉摸不定感觉。原本一切顺利是好事,可如果太顺利了呢?江小楼,独孤连城……谁都不是省油灯,竟然这样轻松就叫赫连胜大获全胜,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现江小楼步步紧逼,推翻证供,萧冠雪还会觉得胜利望,可偏偏对方过于冷静,几乎是没有半点反抗,任由他们随便指责,不妙,恐怕是大不妙!

赫连胜心头不禁有些急躁,上前一步厉声道:“刚才不是还说呱呱么,叫你说你怎么不说了?你说她们三人都是国色天香楼红牌姑娘,还说过江小楼擅长琵琶,一曲惊鸿,是国色天香楼第一摇钱树,甚至大吹大擂说连杨阁老也是她入幕之宾!”

“满口胡言乱语!”一直静默不语杨阁老重重把酒盏掷桌上,脸上是无比难看。他一直努力不让江小楼过去经历曝光,因为他觉得这个可怜女孩应当有一个顺畅人生,不该再牵扯到过往中去。可他忘记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想,有些人黑暗中蠢蠢欲动,随时准备把江小楼拉扯下来。

“阁老,您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对陛下向来忠心耿耿,竭诚辅佐,遇有不平之事,您总是据理抗争,从不委曲求全,知无不言,言无不!真可谓陛下肱骨之臣,国家中流砥柱!可您与江小楼无亲无故,毫无瓜葛,为何总是竭力替她辩解,为何一心替她开脱?恕我设想一下,您与她是否有什么特别关系,只怕……不是学生与老师这样简单吧?”赫连胜面上带着微笑,这笑容带着三分隐秘,两份暧昧,甚至是一分险恶。

杨阁老气得脸色发青,一时恼怒到了极致,猛然站起身却突然又捂住了胸口,冷汗涔涔而下。阁老夫人连忙上去搀扶住他,对着赫连胜怒目而视:“你这个黄口小儿,竟然敢如此无礼?!”

赫连胜冷笑一声,不以为意。杨阁老早已垂垂老矣,又有何惧?往日里人人都敬他、畏他,可若一个人被捧得高了,一旦拉下神坛,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一个德高望重老臣子,和一个美貌温柔青楼红妓,想也知道彼此之间干净不了,杨阁老如此帮助江小楼,正好替他送来攻讦借口,啧啧,好一段风流韵事!

江小楼眼见杨阁老气急败坏,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知道他定然是心口疼又犯了,心中十分难受,终于有起身反驳之念,恰此刻小蝶附身过来:“小姐,醇亲王传信,小姐切勿轻举妄动,此事交由他处置。”

江小楼一怔,旋即望向独孤连城方向,对方正好向她望过来,那双静若幽潭眼中含着静静笑意,分明是胸有成竹模样。她平日心思机敏,瞬间已经转过弯来。

对,不能反驳,至少不是现。

太子轻轻叹息了一声,惋惜道:“阁老是文坛泰斗,受人敬重,只可惜他人老了,垂垂暮年,老迈不堪,想过有美人相伴、其乐融融安生日子也不奇怪。安华郡王,你要求阁老如同年轻时候一样嫉恶如仇,甚至不惜和自己喜爱玩物决裂,岂不是太强人所难了吗?”

赫连胜纵然恶毒,太子此语是诛心。世人皆知,杨阁老是个秉性正直人,当年陛下刚刚登基之时,听闻京城有一位王姓官员家中女儿美貌出众,品行高洁,便想要将其纳入宫中,备为嫔妃。杨阁老一听说这女子早有婚配,便立刻进宫觐见,皇帝以为此是小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区区一个女子何必大惊小怪,谁知杨阁老却极为恼怒,怒斥皇帝淫人妻女,触犯法律,皇帝听后便吩咐人去调查,王家畏惧皇帝权势,拒不承认女儿早有婚配,于是皇帝以诬告为由,下令杖责阁老二十。后来这王姓女子入宫前,却坚持自己早有未婚夫,竟赶宫轿上门前投湖自。如此一来,皇帝大为追悔不安,很是自责,并且重重抚慰杨阁老。正因为阁老能够犯言直谏,从不退缩,所以皇帝和文武百官都对他很是感佩。按照道理来说,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应当站出来维护阁老声誉,可没有任何人这样做,大家都冷漠地望着,眼含着严厉指责,那眼神带着审判与嘲讽、不屑。

江小楼看得很清楚,这些权贵手握大权、身份尊贵,但他们并非内心强大人,恰恰相反,他们十分担心有一日会失去手中握有一切,所以他们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保持着冷漠、忌惮态度。他们不能真正信任一个人,也不能完全膜拜一个人,他们内心隐藏嫉妒与仇恨随时等待机会发泄。杨阁老平日里因为直言不讳得罪了许多人,这些人往日里畏惧他权势和名声不敢与他当面为敌,现如今自然巴不得他倒霉。而另外一些曾经信仰过他人,一旦阁老身上有了污点,就仿佛变得罪大恶极,他们眼中连半分可取之处都没有了。

“天啊,江小楼真是青楼女子,亏得我那日还和她同席!”周素素人语,此刻轻轻蹙起眉头。

杨应莲袖子掩唇,难掩笑意:“为了掩饰自己过去,居然与杨阁老……啧啧,偏偏挂着老师学生名堂,真是龌龊!我都叫你不要与她亲近,偏是不听,这下可好了吧?!”

孙归晚微微一笑,轻轻叹息一声:“可惜啊可惜,这样一个美貌温柔姑娘,居然有此等出身。”

第一次见到江小楼,她就替她觉得惋惜,若这女子生朱门锦户,不知会何等风光,没成想商门小户出身就罢了,竟然还曾沦落青楼,好容易成为郡主却硬生生被拆穿,从此后必定打回原形,真是可怜人。

赫连慧神色微微一变,似是无比哀戚神情,唇畔却悄悄浮起一丝难以形容微笑,慢慢地对江小楼说:“小楼,这可怎么办呢?”

她声音十分温柔,仿佛感同身受痛苦,一副关怀模样。

江小楼置若罔闻,清丽面孔沐浴辉煌烛海里,依旧是那样动人心魄。漆黑瞳孔里有一丝淡淡冷嘲慢慢浮起来,然而面上却是一派温柔平静神情,仿若别人谈论不是她,鄙夷也不是她。

所有人从内心已经相信江小楼只是个出身卑微青楼女子,一个娼门女子居然敢攀附上庆王府成为贵女,这简直是狂妄可笑,罪大恶极!他们不会同情她遭遇,不会怜悯她人生,他们只会指责、指责、指责,不停地痛斥江小楼不知礼数,无耻之尤!

“住口!”庆王妃突然站了起来。

赫连胜望着她,眼底带着胜券握微笑:“母亲,我知道你十分心疼瑶雪,可你不想知道谁才是你真正女儿吗?死去那个瑶雪郡主不过是冒牌货,眼前人才是你亲生女儿啊!你好好看一看,她容貌与你是不是有三分相似?”

女子闻言连忙道:“娘,我记得小时候您经常抱着我梧桐树下唱歌,那时候家里园很大,池水是碧绿色,里面有许多红色锦鲤不停地游来游去,那时候我还曾问你那锦鲤能不能吃,娘还笑我说我糊涂,说那锦鲤是陛下所赐,父亲一直十分爱惜,绝不许我胡闹,这些话……娘你都忘记了吗?”

庆王妃浑身一震,眸子里满是不敢置信神情。

一片质疑声中,江小楼语声漫漫:“瑶雪郡主走失时候不过只有四岁,居然能记得家中锦鲤,还记得当时王妃与她说每一个字,可真是叫人稀奇。”雪凝印象里很多东西都是模糊,包括童谣,包括母亲容貌,包括王府里一切,可眼前这个女子却说得一丝不差,显然是从安华郡王口中得到了准确信息。王妃抱着瑶雪郡主纳凉时候,身边不会没有婢女仆妇,这些人便是真正突破口。瑶雪郡主不记得事,她们这些成年人怎么会不记得?只要有心寻找到当年负责伺候婢女仆妇,一切问题便会迎刃而解。

赫连胜冷笑一声:“江小楼,到今天你还强词狡辩。一个青楼女子居然敢如此大胆冒充郡主之友,堂而皇之地成为庆王府义女,甚至蒙蔽了皇后娘娘,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像你此等女子,应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庆王妃脑海突然浮现起郦雪凝温柔甜美模样,她轻轻转头望着江小楼,对方面上并无责怪怨恨,只有淡淡悲悯。过去一幕幕从心间辗转而过,转瞬之间庆王妃便立定了主意,她大声地道:“不,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已经去世了,你才是冒牌货。”

那女子吃了一惊,颤声道:“娘,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骗子连亲生女儿都置之不顾?她根本就不是我朋友,她只是国色天香楼……”

赫连慧轻轻扯了扯庆王妃袖子,满面担心:“母亲,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您千万不要发表意见。”

庆王妃看了她一眼,难掩眼底失望神情,旋即她一点点对方惊诧眼神里抽出了袖子,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静到了极点:“只有雪凝才是我亲生女儿!至于你,我压根不知道你是何人找来,竟然如此诬蔑雪凝和小楼!小楼虽然出生商户,却是洁身自爱、矜持有礼,连皇后娘娘都赞许有嘉,从头到脚她哪里像青楼女子?!赫连胜,原本家务事我不准备拿出来说,可你今日实是做得太过火了,你想要为顺夫人报仇雪恨,直接冲着我来好了,拿一个无辜弱女子开刀算是什么本事?亏你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自诩为文武双全,其实就是个心胸狭窄、不知廉耻小人!往日里不敬嫡母,无视尊卑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还敢弄个冒牌货来蒙骗大家,真真其心可诛!”

赫连胜挺直了胸脯,大义凛然:“母亲此言差矣,江小楼不但害死了顺夫人,甚至还妄图霸占王府!我是拆穿奸人阴谋,替母亲你擦亮眼睛,这才是真正大孝!”

为打倒江小楼,赫连胜先是找出一个假冒瑶雪郡主,再接着又找出李龙证明江小楼确出自国色天香楼。事实上,江小楼确与当年红极一时桃夭极为酷似,满朝权贵未必没有人能认出来,却从未有任何一人出来指认。毕竟从前大多时候她都是浓妆艳抹,与如今素净妆容完全判若两人,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人有相似所难免,谁能当真肯定她身份。今日赫连胜本可以直接拆穿江小楼身份,根本不必弄个冒牌郡主,但曾经沦落青楼虽然会给江小楼沉重一击,必将声誉受损、英名丧,但只要庆王妃护着她,根本动摇不了她根基。因为出身青楼不是罪过,只是污点,但如果冒认身份、妄图欺骗,尤其对方还从皇后娘娘手中捞了一个郡主来做,那性质可就大不一样了。欺骗皇后娘娘,一样是死罪难免。

一言以盖之,赫连胜要是江小楼性命!

满殿人都望着江小楼,眼神里满满都是恶意,鄙夷,折辱。此刻,独孤连城俊美脸庞上忽然微现笑意:“安华郡王,话题扯开太远了,这位证人还未作证吧。”

李龙瑟瑟发抖地抬起头来,面上渐渐显出一种豁出去神色:“陛下,这一切都是安华郡王阴谋,他先收买了这个女子,又给我黄金一百两让我指证明月郡主出身青楼、假冒皇亲!陛下,我与郡主无冤无仇,怎能做出这等丧德败行污蔑,何况殿前说谎是罪犯欺君,要诛灭九族啊!”

赫连胜脸色变得煞白,万没想到李龙竟然会当堂反悔,他急急扬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皇帝目光变得冷沉,呵斥道:“你住口,让他把话说完!”

李龙虽然极度害怕,却还是梗着脖子道:“我国色天香楼里呆了三年,从未见过明月郡主,可你却偏偏说她是国色天香楼红妓,还给我那么多银子,就是为了让我冤枉无辜!我是害怕你权势,所以才暂且答应下来,欺君之罪祸延九族,我怎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害了李氏一族数百口性命!陛下,求您替我做主,今日说了实话,只怕我就走不出宫门了!”

赫连胜一颗心顿时沉浸冰水里,他手下意识地握紧成拳:“李龙,你这个反复无常小人,当初你口口声声要除害,今日竟然——”

“陛下,我要揭发安华郡王阴谋,这个女子是他找来假郡主,其实不过是三百里外一介船娘而已,什么自小与亲生父母离散,呸!安华郡王千方百计找上她,不过就是看她容貌与王妃酷似,为了能够取信王妃,他还特意找来名医,想方设法替她点上那颗红痣,说……用什么水一洗就掉!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请宫中太医一试!”李龙还嫌弃临阵叛变不够狠辣,毫不犹豫再捅了一刀。

若请了太医来验看,很便会拆穿一切。女子吃了这一吓,猛然变得脸色惨白:“是……是郡王给了奴婢银子,奴婢实是迫于郡王权势才不得不答应呀,陛下,求您饶命,饶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地上叩头,心头无比悔恨自己一时贪财竟然应了此事,几乎连肠子都青了。

萧冠雪长长叹了一口气,赫连胜大势已去,无可挽回。

皇帝眉眼之间满满都是怒气:“赫连胜,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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