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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阴厉人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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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楼从石桥上穿过,沿着杉树林慢慢往前走便踏入院子。院中有一棵百多年大香樟,树干足足两三个人才能合拢抱住,旁边则是一座圃,里面种植都是罕见草药,圃四周怪石林立,见石不露土,富有意趣。窗外翠竹一片,十分幽雅。

一身短衫怀安正门口候着,瞧见江小楼进门赶紧迎上去:“公子正等您。”

江小楼略一点头,便越过他推门进去。

谢连城正坐桌前,似是刚刚沐浴过,眼眸水润润,身上散发出一种皂角淡淡清香,却也难以掩饰屋子里一丝若有若无血腥气息。此刻他面色已经恢复如常,眼中再无一丝颓唐之色,唇畔带着浅淡笑意:“回来了。”

他像是已经猜到她去了哪里,去干什么——这个人实是太聪明,聪明得叫人害怕。

江小楼面上只是云淡风轻:“公子好些了吗?”

谢连城眼底泛起一丝复杂恍惚神情:“我本来就没有什么大碍,是他们太多大惊小怪了。母亲——还好吗?”

江小楼笑容展开:“净空师太一切平安,她让我替你带个问候。”

谢连城深吸一口气,眸色深深:“你应该已经猜到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了。”

江小楼心陡然一跳,口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净空师太认为这是因为你参与到我事中,破坏了自己誓言。”

她不知道自己隐约期待些什么,但她知道心脏一瞬间跃动刹那,带来一种异样感受。

谢连城良久注视着她,目光中划过一丝涟漪,层层染染过后却又恢复了平静:“那些人找上我是早晚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必放心上。”

“若是无关,净空师太不会那样说,她不是随随便便会冤枉我人。公子这样帮我,值得吗?”这样疑问无数次盘旋唇畔,明明一直想要问出口,却从来没有吐露出半个字。于是那疑问慢慢沉淀血液之中,让她全身不由自主为了抑制住问出口冲动而轻轻战栗。然而不论心头是怎样想法,她面孔却是那样平静冷淡,波澜不兴。

谢连城明明读懂了她内心想法,面上却是神色平淡:“值不值得都是我自己来判断,不用别人来评判。”

江小楼说不出心头瞬间弥漫上来感情究竟是失望还是别什么,只是一个念头闪过,原本强烈想要知道理由突然变得无关紧要了。俊美绝俗翩翩公子,从第一次认识到现,他已经救了她三次,然而他从未挟恩望报。江小楼已经习惯了算计人生,她付出某些东西,然后得到多,这就是等价利益交换,可当一个人不向她开口,甚至处处隐瞒自己作为,她突然觉得有些迷惘。

眼前这个人,究竟想些什么。他一直隐藏秘密,又会是什么?

第二日一早,江小楼再次来看望谢连城时候,客房却是空无一人,甚至连怀安都不见踪影。太无先生赶来,立刻十分惋惜地道:“谢公子已经走了。”

“走了,他去了哪里?”

“这……”太无先生面露难色,似乎有些犹豫,“我劝他把伤养好,可他却是执意不肯,不知究竟有什么急事,竟能让他立刻抛下这里一切就走。哎,这个孩子我也看不明白。”

江小楼仔细思索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他是因为不愿意再掺和这些繁杂事务中去,她希望从此之后他能有一个平安人生,切莫再受自己牵累。

于是,她用极低声音说:“先生费心了。”郑重地向太无先生道了谢,她便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与此同时,一辆外表极为朴素乌棚马车停了宫门口,怀安从马车里探出头去瞅了一眼全副武装皇宫护卫,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谢连城,脸上满是踌躇:“公子,你真要这么做吗?”

谢连城唇畔笑意很淡,声音却很沉静:“命运是无法躲避,我必须直面自己人生,不管前方有什么等着我。”

怀安心头惶急,下意识地搓着手,直到手心发烫为止:“可是公子,咱们都已经躲了这么久,现突然跑到皇宫里来,万一被有心人瞧见才叫真危险啊!”

听他这样说,谢连城笑意深,神情却越发平静,单手取出一只玉龙递给他,这玉龙通体碧绿,头部似马头,龙角似马鬃,龙眼炯炯有神,腹部却似蛇腹,全身伴以火云纹,显得独具特色。龙头部有一只小小孔眼,原先应是穿以绳子挂脖子上。

怀安攥紧了手中玉龙,不得已跳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向御林军走去。当他走到宫门口,面对着那凌厉寒光之时,他将手中玉龙出示,冷声道:“我家公子求见陛下。”

御林军对视一眼,几乎以为这少年疯了,可待他们看清楚玉龙背后“敕造宝平十年”字样时候,所有人表情就变了。

皇宫里,皇帝看见那只玉龙,一瞬间激动得浑身都颤抖:“是他,真是他!让他进来!”

一路从外面缓缓走入大殿,满眼皆是重檐覆顶,汉白玉台阶上雕刻着双龙戏珠,两端则是五福和八仙。大殿前面月台三面都是高大石围栏,十八根望柱头上石狮形态各异。走入永安宫外殿,触目可及便是七十二根大柱子,柱顶皆有一条描金蟠龙,它们口中倒垂轩辕镜反射出太阳光芒,把整个大殿照得亮堂堂。

掐丝珐琅双鹤香炉口中缓缓喷出龙檀香,令人恍如置身仙境一般。皇帝看着门口出现年轻人,一时竟然激动得有些哽咽,不敢置信地从宝座上站起身来:“像,像,真是太像了!”

他记忆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是一个十分寒冷夜晚,他慢慢走进了一个荒芜院子。门半开半掩,他门口站了良久,终于推门进去。门后一片晦暗,既没有取暖火盆,也没有伺候宫女。他心头只觉说不出刺痛,却还是一步步挨着到了床边。床上人蜷缩散发出阴沉气味被褥里,呼吸很重很重,犹如破旧风箱。

他闻到一种很难形容味道,像是梅雨天湿冷空气,又像是红烛燃晦涩气息,不,这是死亡气息。他一言不发地站床前,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床上人原本背向外躺着,突然似发现了什么,吃力地翻过身来。

黑暗中,他与那曾经撼动天下人对视了。

一时之间有惊涛骇浪般恐惧袭上他心头,让他几乎下意识地落荒而逃。

对方却只是轻轻一笑,笑声像是极为轻蔑:“原来是你呀。”

那声音带着极度沙哑与疲惫,却是与他记忆里一样深刻入骨,他瞬间没办法发出声音来,仿若自己又变得无足轻重,变得可悲可怜。他咬牙瞪着那个瘦几乎皮包骨头人,明明是那么不堪一击,马上就要死去人,自己为什么如此害怕?!

“你会是个好皇帝。”不待他发难,床上人突然静静地开口道,随后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原本泛出死白面孔浮现异样潮红。

想到无数次睡梦里徘徊过去,皇帝眼底闪过一丝晦涩。他看着从光明中走过来人,一颗心却不知为什么如同浸油中,滚烫,沸腾,眼眶莫名奇妙就变得无比酸痛……

“你来了,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回来。”皇帝听见自己这样说,那声音无比苍茫、悠长,几乎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

庆王府

赫连胜神色冷峻坐厅里,脸色格外阴沉。他以公务繁忙为由滞留衙门,可那日早晨房中铜镜却突然一下子摔得粉碎,当时他就隐约察觉这不是什么吉兆,果然很便有家人来禀报他,说顺姨娘掉进粪坑里淹死了。匆匆赶回王府,还未进门便撞见清元郡王赫连泰,被他好一顿嘲笑,赫连胜心仿佛被一只铁手攥紧了,几乎痛得无法呼吸。

躲避不见面,只因为此事必须冷静处理,越是求情越是糟糕,原本打算时过境迁再替顺姨娘求情,却万万料不到对方居然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左萱正好步进厅,瞧见他正那里坐着,不觉面色微沉,径直从他身边越过。

“站住,你去了哪?”

赫连胜一开口,左萱便停住了脚步。转头望着他,似笑非笑:“再过几日就是王爷五十整寿,我奉王妃之令要准备王爷寿筵。”

“母亲刚死,你还有心思去帮别人准备寿筵,你可真有闲心啊!”赫连胜俊朗面容一片铁青,字字句句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

左萱心头一股火气直冲上来,几乎便要发怒,然而她很想起江小楼嘱咐,强行压下了这口气,只是矜持地弯起唇畔:“王府之中只有一个王妃,我正经婆婆也就一个,王妃如今身体康健,我劝夫君还是谨言慎行,切莫落个诅咒嫡母罪过。”

赫连胜怒气再难抑制,猛地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几乎震得茶盏抖了抖:“左萱,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明知道我说是顺姨娘!”

“哦,原来说是顺姨娘,那夫君也不该口口声声母亲二字。王府终究是个有规矩地方,若是让人听见只怕得笑话夫君你不知道轻重。一个奴婢是生是死又有什么要紧,难道咱们还要为她守孝不成?”左萱字字句句皆是轻描淡写,隐含嘲讽之意扑天盖地而来。

“你住口!”赫连胜额头青筋暴起,猛然站了起来,一下子扬起手掌,眼看便要重重落下。

左宣扬起脸望着他,一双眸子亮惊人,声音是无所畏惧:“打呀,冲着脸打!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我正好有借口可以与我父母说道说道!”

赫连胜手指一下子攥成拳,骨节暴突出来,隐约发出格格响声,盯着她眼神越发阴沉:“我提醒你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灾难来临你真能独自单飞?身上已经烙下了安华郡王妃烙印,不管走到哪里别人都不会忘记你身份!”

他说得不错,左萱确是安华郡王妃,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左萱挑高了眉头:“夫君啊,只要能看见你倒霉,看见你痛苦,我哪怕不吃饭、不喝水,也会天天高兴睡不着!”

闻听此言,赫连胜突然桀桀怪笑了起来,他面容原本十分俊美,可是当这古怪笑容他脸上出现,一下子让他面孔变得阴森可怖。凭借他相貌和才华,费那么多心思娶一个脖子上长瘤千金,图是什么?不就图左家地位,图左大学士权势!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落入这种不尴不尬境地,朝中人人都认定他不过是庆王庶子,仗着亲娘受宠,被抬举了两回便不知高低,分明都从门缝里把他看扁了!如今那些人知道顺妃失势,一时之间各种议论都起来了,原本奉承现全成了乌眼鸡,一个个明里安慰,背后却是无限嘲讽。平日里就阴阳脸,巴不得他脊梁骨痛踩上一脚。该帮着他妻子,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怒容满面,他这娶到底是什么货色,过得又是怎样憋屈日子!此时赫连胜完全想不到他当初是如何对待左萱,只把一切罪责都怪了对方身上。

他目光极度凶狠:“你马上回去学士府,告诉你那父亲和大哥,若是再教唆着人挤兑我,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我父兄不过是为我抱不平罢了,何况你若是行得正坐得直,还怕谁挤兑你?”左萱每隔几日就会回去哭诉,惹得左家人极度愤慨,三不五时给赫连胜一点警告,很显然他把这全都当成了刻意针对,分明是心胸狭隘。

赫连胜满面铁青,几乎恶狼一般盯着左萱,然而慢慢地,他神情发生了变化,语气也软了下来:“萱儿,我们到底是夫妻,我现情形很不好,你就不能放下隔阂与成见为我着想吗?江小楼生性狡诈,擅长揣摩人心思,她对你好是利用你,她想要离间我们夫妻之间关系,借以达到对付我目。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我倒下了,接下来你要如何自处?你是学士府千金,你父亲那个老古板是绝不会同意你再嫁,你必须好好守着我,只有我仕途顺畅你才能有尊荣可享。好,过去一切都怪我不好,是我太宠爱那两个贱婢才会惹怒了你,从今后我定会改过自,一心只疼宠你一个人。”

左萱吃了一惊,她从未见赫连胜服过软,没见他向自己低过头,任何时候他都是那样不可一世,仿佛迎娶自己是纡尊降贵。

见对方一言不发、神情异样,赫连胜隐约感到大有机会,竟扑通一声,直接跪倒青石地面,他盯着左萱,面色无比郑重:“爱妻,是我忘记对你承诺,忘记你我夫妻之情,一日日变得昏聩无能,胡作非为,离经叛道,以至于夫妻不和,感情疏离!是我罪孽深重,是我没有人性,现只求你给我一个悔过机会,莫要就此舍弃我!”

他一边说着,嗓音已经变得无比嘶哑,手指都不停颤抖,声音里也像是带着连声哽咽。左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他却猛然扣住对方手,两行浊泪缓缓流下,一副情真意切模样:“只要你帮助我渡过难关,从今以后我一切都听你!”

左萱盯着他看了良久,一直没有说话,赫连胜越发涕泪横流,一副痛心疾首模样,由不得人不信任……她心头微微一动,面上有些不忍心道:“你先起来。”

“不,你若是不肯原谅,那我就长跪不起!”

左萱脸色微微发白,全身血液仿佛都直冲到了头顶,良久她听见自己声音慢慢道:“好,我原谅你,先起来。”

赫连胜这才起身将左萱揽入怀中,当他脖子无意中靠上对方颈项时候,立刻感受到了那块小瘤,不由自主泛起恶心,然而他面上笑容却越发温和亲热:“你肯原谅我就好了,我们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又怕什么事儿不成?”

赫连胜安抚好了左萱便出了门,直奔丹凤郡主秋霞院。院子里一条青石板路,两边遍植海棠,蕾红艳,胭脂点点,曲曲折折,层叠铺展,有如漫天红霞。寻常海棠虽然美艳却无香气,然而这些海棠不但十分艳丽,兼香气扑鼻。此刻已是冬日,海棠却违背自然规律而怒放,可见是用了极稀罕法子保存下来。婢女见他进来,连忙毕恭毕敬地请安,他冷冷问道:“小姐呢?”

婢女连忙道:“小姐屋子里。”

赫连胜冷哼一声,步走了进去。一把掀开蓝底彩绣丹凤朝阳帘子进了屋,房间里光线明亮,赫连笑正坐绣绷之前精心绣着什么。

“你还有心思刺绣?”赫连胜声音一下子冷了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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