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李芸幽幽地睁开眼睛，就被映入眼前景色晃得一怔。

临湖水榭，清风和暖，红栏绿板，曲廊回旋，碧树琼，好一派奢华美景。尤其是那倚栏栽种色都是极为罕见珍贵品种，湖中那一对对碧玉鸳鸯和红冠白鹤为珍奇，现代几乎绝种。别提假山石雕，亭台摆设各种珍品了。

她不由一时看凝了眼，想着如今这个什么都要靠化工科技年代，还有这样地方吗？即便苏州园林，北京遗留下皇家园林景致也不及此间一二。

正怔愣间，耳边传来絮絮叨叨不忿女声。

“小姐，您就该出手教训教训那些不知天高地厚女人！您是谁啊？如今居然有人敢打你了，今日这赏诗会皇后娘娘可是也。她们简直是胆大妄为！”

“要奴婢说，小姐您越来越纵容那些女人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太子殿下魂早晚被那些个下贱蹄子给勾引了去！”

“刚刚太子殿下明明看见您吃亏了，居然视而不见就走了，真真气人。”

“奴婢觉得您应该要太子殿下知道知道谁才是他要娶人才是。再这样下去，是根草都敢欺负您了。”

“……”

“小姐，您怎么半天不支声？您听到奴婢话了吗？”

“小姐？”

烦躁声音破坏了入眼景致带来刹那惊艳。李芸顺着声音恍惚地转过头，便见一个身穿古装做侍女打扮较小女孩站她身边。

女孩大约十二三岁年纪。手握蒲扇，轻轻煽着，眼中明显含着恼怒，稚嫩脸上是忿忿不平之色。见她看过来神色恍惚，明显不状态，微微一愣。

李芸一顺不顺地看着她，一时间神色是恍惚了几分。

女孩只是愣神片刻，脸色忿忿神色退，换上了一丝紧张和不确定，“小姐，您……您是不是不舒服？”

李芸不语，迷蒙眼瞳渐渐有了一丝焦距，眼中刹那射出精光，直直看着女孩。

“小……”女孩被李芸目光看得一颤，打着蒲扇手立即停了，身子后退了一步，跪了地上。膝盖与地面相碰，“咚”一声。原本爽利话也转为了颤意，“小姐恕罪，奴婢一时气愤，奴婢不该说太子殿下不是。”

太子殿下？李芸目光微沉。演戏吗？借给了谁这么大胆子敢演到了她头上？不想活了！她微抿着唇看着女孩。地面上黑曜石散发着黑幽幽清光，太阳光照射下很是夺目。她目光落女孩额头不停流出鲜血上，心思瞬息千变。

可是若是演戏，为何旁边没有灯光和工作人员？若是演戏，眼前这个不停流血女孩也太卖力了些，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若是再不止血包扎，肯定会落下伤口。如今还有为了赚钱和生活如此被迫自残人吗？

若不是演戏，那么这里又是哪里？

“求小姐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女孩没见李芸出声，说着，便跪地上磕起头来。额头与黑曜石相碰，发出清脆声音，不几下，便有鲜红血染了黑曜石上，黑色映着红色，光华似乎胜了几分。

李芸目光紧盯着黑曜石上鲜红血珠，同仁一寸寸收缩，忽然她猛地将头抬起，顺着落地面上太阳光向天上看去。只见正午太阳光芒强烈，扑洒大地上，金光四射。她只看了一眼便移开，重回到了眼前女孩不停磕头身上。

“求小姐了……”女孩似乎不知道疼一般，一边猛磕着头，一边口中不停地求饶。

“你……先起来。”李芸出声。声音暗哑中透着一丝青嫩，青嫩中透着一丝疑惑。虽然短短几个字，但音色婉转，若不是含了一丝暗哑，便犹如莺啼，很是好听。话落，她突然从女孩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如此陌生声音，怎么也不是自己熟悉了二十多年声音。这一看不由又是一怔。

只见她同样身穿一身古装罗裙。淡紫色软绸衣料，上面绣着大朵海棠。叶不繁杂，但栩栩如真，针脚仔细，绣线泛着丝丝光华，一见便是上等巧手绣娘才能绣织而成。衣裙盖到脚下，清晰可见裙摆绣着金边，是真正黄金制作金线。

收回视线，见她一手正支着头倚白玉石打磨而成石桌上，身下坐着同样是白玉石打造椅子。手掌娇小白嫩，手腕白皙，上面一枚碧玉手镯泛着绿油油清光，剔透圆润。一见便知价值难以估量。两侧有朱钗玉珠和金步摇尾坠垂落，同样打造精细，价值不菲。

她一时怔怔地看着，刚刚清明了几分大脑又陷入一片空白。

“小姐，您饶了奴婢了吗？”女孩猛地抬起头，一脸惊喜地看向李芸。没见到她对视自己表情，惊喜神色立即僵住，垂下头，怯弱惧意地低声道：“小姐不饶了奴婢罪，奴婢不敢起来。”

李芸闻言手下意识地紧缩了一下，重抬起头看向面前跪着女孩。

女孩穿着虽然同样是上好衣裙，但那布料如今细看之下便与她身上所穿锦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所戴首饰是与她身上所戴不可比拟。她目光微凝，没有出声。

女孩没有听到小姐确定饶恕话，似是不敢再多言语，垂着头默不作声。额头有鲜红血珠滴滴答答地滴下，她似乎不觉得疼一般，跪着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