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罗 真 人 临 赠 偈 语（1/2）

() 话说张保这厮费尽心思地学到了重剑之法，自是欣喜若狂，chūn意勃勃。原本还想死皮赖脸地把那浑铁重剑也弄到手里，孰料曾钧老眼一眯，满脸的褶子笑如菊开，说那重剑乃是二仙山武阁的掌教信物，除非张保束发修道，隐世红尘，否则只能是垂涎yù滴，白rì做梦。

也许是后世的神雕情节作祟，想着杨过那厮手持重剑，叱咤风云，不可二世。张保死噘着一口浑气，一年多下来，愣是把这重剑之术练得虎虎生风，头头是道。这厮闲暇之时，竟然恬不知耻地说是领悟出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剑理，直把曾钧忽悠的一愣一愣，一拐一拐，死缠着要让张保束发修道，接掌武阁。张保自是抵死不从，心中大悔，一边埋怨自个胡乱放炮，一边猥琐地丫丫寻思：“哪个宅男穿越回来，不是竭尽全力搜刮美女，夜夜笙歌，震榻床板。如今自个好不容易穿这一回，要是到头来混成个邋遢道士，天天里五指乱晃，望美鸡动。这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笑喷了一众宅男的大牙？”曾钧眼见着死磨硬泡不成，正要述诸武力之时，亏得罗真人传下法旨，说是张保与道无缘，这才算是躲过一劫。

不觉光yīn迅速，又早到了政和元年六月中旬。这一rì，张保正自满头大汗苦逼兮兮地酿酒之时，就听着屋外有人喊道：“大郎，真人法旨，让你速去紫虚观拜见。”张保出了房门，瞧见喊话的乃是公孙胜，当下拱手笑道：“烦劳师兄稍等，且让小弟将这最后一壶朝阳酒蒸酿出来，免得师傅焦躁，臭骂一顿！”公孙胜笑道：“师叔也正在观中等候，大郎还请麻利则个。”

不到两盏茶功夫，二人说说笑笑地赶到了紫虚观。张保上前大礼参拜了，就见罗真人高坐云台，微闭双眼，曾钧也是破天荒地换了一身新衣，满脸严肃的端坐左首，一时间紫虚观里悄无声息，气氛诡异。张保见状，不由的肚里暗暗打鼓：“这两个老不休为何都是这般模样？莫不是偷拐了良家妇女，被人闹上门了吧！”

张保正自无良腹诽，就听的罗真人说道：“张保，你来二仙山多长时rì了？”张保捺定心思，拱手回道：“承蒙真人不弃，小子上山已有三年。”罗真人叹道：“三年之光yīn匆匆而逝，天地间波澜将起。张保，你与二仙山缘分已尽，今rì下山去吧！”张保大惊，慌忙拜道：“弟子若是有错，任凭真人责罚，绝无怨言。只求真人收回法旨！”罗真人笑道：“痴儿！如今大劫将起，你即上应天星，理当下山应劫，替天行道，保汉安民。”张保道：“弟子武艺不jīng，才疏学浅，真人再容弟子服侍恩师，尽些孝心吧！”

不等罗真人开口，曾钧猛然站起，大喝道：“竖子！你已尽得老夫真传，怎敢如此自轻？大丈夫理应志在四方，胸怀天下，今rì速速下山，休再多言！”张保膝行三步，哽咽着道：“师傅三年来苦心教导，不以弟子愚笨而不弃。弟子无以为报，情愿留在山上，多尽孝心!”曾钧冷哼一声，猛地一甩衣袖，转身不理。罗真人叹道：“痴儿，自古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既是缘分已尽，万万不可强求。道不可违，还是下山去吧！”张保恳求再三，看着二人心意已决，只得一擦眼角，咬牙说道：“既如此，弟子这便下山！”说罢，又冲着曾钧拜了三拜：“若非恩师悉心教导，弟子难有所成。大恩无以为报，请受弟子三拜！”

曾钧转过身来，盯着张保打量半响，说道：“你如今年满二十，rì后又注定沙场征伐，多行兵事。老夫思量再三，便赐你公佑二字，乃取公正无私，天地格保之意。历来江湖险恶，人心难测，你素来jīng细过人，老夫也不甚忧心。你我师徒一场，离别在即，老夫只有此块令牌相赠，权且收好。”张保双手接过，就见这令牌古朴厚重，正zhōng yāng一个‘武’字铁画银钩，刚劲有力。曾钧道：“老夫当年收过两个记名弟子，一个唤作铁棒栾廷玉，一个唤作病尉迟孙立。你等若是有缘相见，你拿出这块令牌，他二人自有理会之处。下山之后，定要牢记武阁门规，不可狂妄自大，也无须妄自菲薄。只要不违侠义，不害良善，大可放胆行事！”说罢，扭头便走，再不理会。

看着曾钧走远，张保狠下心来，正要离开，又听罗真人说道：“今番下山，贫道也有四句偈语相赠，你且听来。”张保一喜，赶忙拜道：“恭请真人训示，弟子定当谨记。”罗真人道：“遇川而起，出汴始兴。潜龙腾渊，云开复见。”张保似懂非懂，一头雾水，急忙求道：“弟子愚鲁，不得其意。还请真人金口剖决，指引迷津。”

罗真人笑道：“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你要牢记，自古忠言逆耳，良药苦口，rì后切莫妄自尊大，一意孤行。”张保道:“多谢真人教诲，弟子牢记在心。还望真人保重仙体，弟子告辞。”正待要走，就听公孙胜说道：“大郎，今rì你下山之后，贫道也将云游四海，磨砺道心。rì后若是有缘，你我江湖相见！”张保听罢，躬身唱个大喏，正sè说道：“若非师兄苦心劝导上山，张保绝无今rì之成就！大恩大德，铭记于心，小弟rì后在报！”

且说张保独自回到了武阁，打量着房内的诸般事物，不由暗暗神伤。当下张保强自按住心神，细细地把四周整理了一番，又将平rì里练武用的重剑铁枪一一摆好，望着武阁历代祖师的牌位，噗地跪地拜道：“弟子张保，忝为武阁十代传人，今rì艺成下山，必定牢记祖训，不为外撼，不以物移。他rì招贤纳士，广聚豪杰，一同替天行道，保汉安民！”说罢，拜了三拜，起身拿起了包裹，提了把朴刀，径自顺着小路下山，寻路回返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