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降生（1/2）

() 隆冬。

暴雨！

这是二十世纪末川南很寻常的一天，只是这天气对于这非热带雨林地区来说有些诡异，但对于姜家来说却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因为姜家今天有喜事。

姜老爷子的独苗孙子出生了！

姜老爷子年轻时候走南闯北，属于半江湖式人物，在周围十里八村都很有名。只不过他膝下无子，只有四个女儿，所以刚诞生的孙子格外受到他疼爱就很容易理解了。

外孙同姜老爷子姓，也可以说是随母姓。

孩子出生前——

“咔嚓！”

房檐下的姜老爷子只着一件单衣，但却满头大汗。他奋力举起斧头，全身肌肉颤抖着用力挥下斧头，一截半米来长、大腿粗细的枯木被他轻松劈开了。老太太出来抱走了它们——做炖鸡鸭的柴火。

“不去看看孙子？”刚出产房门还兴奋着的老太太抱着木柴紧走了两步，转过头来奇怪地问道。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道：“是个大胖小子，是孙儿！”

一块石头落地。四川话中孙子并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孙子，而是对第三辈的统称，孙女、孙子统称孙子。

帘飞门开，姜老爷子大步迈进。

新生儿其实很丑，浑身初见天rì的嫩肉为赤红sè，小胳膊只比成年人大拇指略粗。但眼前这新生儿真的是个大胖小子，说他“胖”不如说他“大”，身型就像足月的婴儿，远超过普通的新生儿。

似乎“隔代亲”起了作用，正洗澡的小姜感应了到什么，偏头看向刚进门的姜老爷子，咧开无牙的小嘴，笑了。

门外冬雷阵阵，小孩居然不为所动。伸胳膊蹬腿，好不活波，水花四溅中乌黑的眼睛盯着老爷子眨也不眨。

“他是想要你抱呢。”知子莫如母，床上的女人轻声道，声音虚弱，但是充满幸福和满足。

老人心花怒放。

……

满月。

大宴。

改革开放的chūn风虽然吹到了这西南山沟，但是却没有吹动它的敦实守旧。务农的人仍占全村的大多数，当然外出务工的人极少了。所以，来客很多。

“爸，来了个，嗯，女师傅。”一个青年快速来到姜老爷子身边轻声道，他是姜父，但却不是姜老爷子亲儿子，而是入赘而来，所以孩子随母姓。

姜老爷子眉头一皱，将浅细的皱纹大大加深了，带动花白的眉毛一动：“走！”

来者是个尼姑，而且是个面目清秀的年轻尼姑。她身材修长苗条，穿着一身青褐sè的袍子，手上没有拂尘，而是一只为了驱狗、上下坡借力用的木棍，此时她正用木棍挑布鞋边缘的泥块。这月天气反常，如同夏季一样下了好几场大雨。

哪里有一丝“高人”样？

“只为那小子而来。”尼姑抬头，看向远在院中女人抱在怀中被大家逗弄的婴儿。她右手在地上拄拄木棍，抖落上面的泥土。

青年眉头一皱，而姜老爷子却一笑，恭敬地将尼姑迎进门。

房中，姜义在床上嘟囔着，嘴中吐出一个个白sè小泡沫，然后迅速噗嗤破裂。

五个人围看他“表演”。

“此子诞生之时天降惊雷吧？”女尼伸出白嫩的手牵住姜义两手，另一只手抚摸着他额头，闭目良久缓缓问道。

四人一惊，连忙点头。姜老爷子面露喜sè。

“敢问大师，我孙儿今后运势如何？”姜老爷子沉思一会儿，忍不住问道。“相传上古三皇五帝这类人物出生之时无一不是天降祥瑞，大师你看……”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拉住了，虽然老太太没有姜老爷子见多识广，甚至连他刚才的话也不能全弄懂，但是她知道老头子又在“胡言乱语”了。

女尼看了姜老爷子一眼，笑道：“我不是算命的，对他今后运势不清楚。”话音刚落，又沉声道：“不过，我敢肯定，能推断出他身世的人全天下也不会太多！我只知道，他今后会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