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写在茶桌上的“暗杀”(2/2)
马秉良微微皱眉,又呷了呷茶,盯着茶末,叹道:“我几乎已经不会怀疑她有不死之躯”。
康玉良听出了语意,道:“马先生也觉得里面掺假?”
马秉良轻描淡写地道:“只怕她又跑去归雁居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了。”
康玉良迟疑道:“只是……”
马秉良伸手打断,语重心长似的,鼻中叹了一息,道:“康先生,宁可信其无啊……”
康玉良沉吟一阵,合上扇子道:“不知道她又要耍什么yīn谋诡计。”
马秉良道:“先不管她耍什么yīn谋诡计,眼下我们还有一件更要紧的事要办。”
康玉良道:“什么事?”
马秉良顿了顿,朝门外窗外都望了望,确定没有人偷听偷看,就轻轻地搁下茶碗,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了“暗杀”两个字。
康玉良眼珠子一转,把扇子缓缓展开,反过来,看了看,似是要确认,又似是明知故问,道:“谁?”
马秉良道:“刚回来的人”
康玉良道:“谁去?”
马秉良靠上了椅背,叹道:“难啊,还没有人选。”
康玉良自忖一会,又问道:“为什么去?”
马秉良道:“朱戚朱大队在闭关之前交代:邪伊小儿,志不在小,谨记提防。现在他已经拿下了鸣沙洲,我又隐约听说,红石滩外一役,他也掺和了一脚,我担心……”说到这里,就不继续了,这倒也不用明说,康玉良早猜出来,他是担心秋叶邪伊二人瓜葛相连,联手谋取天下,为防患于未然,只好作党羽的肃清。
这也是狩灵界里,削弱竞争对手的常规策略。
马秉良道:“话说回来,你那里有没有人选?”
康玉良忽现了一丝狡狯,扫了一眼他,又似担心被看穿,连忙把头扭去一边,道:“人选倒是有了,只是……”
马秉良连忙打断,问道:“是谁?”
康玉良似是顾忌着什么,不愿直接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只是说道:“大约在五年前,他单人单刀单骑,杀去了五阳城,好像想夺取朱五阳朱大队的首级,但因为势单力孤,败下了阵,锒铛入狱。”
马秉良沉默不语,康玉良以为他在斟酌,又说道:“他既然跟咱们有仇,只要挑拨得动,令他去办,无论成败,至少已落不下把柄,大长老一旦问及,咱们只要装聋作哑,就可以推脱干净。”
马秉良又想了想,好像记不得秋叶一样,仍然记不起康玉良说的那个人,但嘴里却说道:“像他这般胆识身手的,倒是少见,我记得那一年梁峻生也死了,还在狩灵界里传得满城风雨。”
康玉良真以为他记起来了,问道:“这个人,用不用得?”
马秉良不答,只道:“劳烦你跑一趟吧”。
康玉良于是点点头,道:“好”,事不宜迟,就告辞去了。
辗转他来到了一所大牢之外,见牢门那里包围紧密,严丝合缝,微微点头嘉许。
随心拣了口jīng钢薄刃,他出示马秉良旨意。又与狱卒做简单交涉,就叫其中一个jīng灵的带领进去。
甬道狭长,一味的湿霉腐臭。走在外层时,偶尔能听到哀嚎惨叫,却是受刑着,或被狱卒虐待蹂躏。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苦不堪言,痛不yù生。到了中层,哭泣声渐渐少了,只有许多蟾蜍牛蛙呱呱的叫,烦不胜烦。而到了里层,估摸离地面已经很深远,通气减少,就没有了能在这里生存的生物。只有叮叮咚咚的水滴,滴入了沟槽里。
像这样又折了几个弯角,墙角的油灯黯淡了,他们就晃亮火折子替代。又迂回了几轮,一路倾斜通下,他们才来到一扇厚重的石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