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玫瑰开在雪山上(1/2)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这是?仍是……
昏黑中,他合上麻木的双眼,惚惚睡去——
呼呼呼呼……
突然,“哐啷”一声,牢门被重重推开——
门外站着一个狱卒,似是嫌肮脏,也不进来,只伸进来一张嘴,就恶狠狠的说道:“马鼎良,你可以出去了”!
“嗯?”他挪了挪,缓缓抬起深埋的头,微微睁开麻木的眼,神情里透出些儿迟疑与迷惑——他还没有转过味儿来,他还不明白狱卒的意思。
但想了想,浑身就颤抖,溢出了光彩,“出去……?”光彩扭成渴望,扭成贪恋,他喃喃地道:“出去?”饥渴着,馋涎yù滴,“出去……”铁锁牵动,练练作声……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了“出去”的幻想?自从经脉被封锁?自从锒铛又狼狈?自从每一次的粝食粗餐?又从什么时候起,他掐灭了“出去”的幻想?
像掐死一个婴孩一样,狠狠地,恶狠狠地……
狱卒走了。他蹑手蹑足的,跨过沟槽,来到门边,悄悄地,轻轻地,深恐重些就惹得天怒人怨,然后被他们反悔。
攀着门框,他慢慢把眼望出去,现在是白天——门外竟然是白茫茫的一片,都被冰雪裹得严严实实。
这、这是?
讶异得已经不能用言语表达。
这究竟……
没想到,洞中一rì,不见rì月更替,不知道星移斗转,没听见晨钟暮鼓,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沧海桑田的变化。原来还是总角垂髫的,现在已经许配作人家的媳妇,原来是恩爱夫妻的,现在连坟墓上的树木都已经很高大。
正印证了那句俗话——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人去楼空——
他迈了出去,试探似的,不敢太用力——外面积雪丰厚,举步艰难。
呵气……
呼气……
呵气时,气凝成了霜;吸气时,气冲上了鼻头——他深深地唆了一下鼻孔,继续迈步前行。
“噶咋、噶咋”,踩压雪的声音,“练练、练练”,铁锁相互磨蹭时发出的声音。
这是哪里……
他要认清这地方。
走了一会,他歇下来,展眼往前方望,前方隐隐斜出了一排雪松——挺拔,坚韧,青黑如黛,蓦然,矗立,又安静。
又走一会,折过了山头,他倚在一株大雪松的树干上。
不久,他听见了一个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沙沙沙沙的,和这一带沉默的松,似是达成了一致。
不由得,他转眼循着声音过去。走上坡时,竟在坡下发现了一对仈jiǔ岁的孩子——男孩把外衣披在女孩身上,背着她;女孩受伤了,安静的扶着,好像已经睡熟。
好小的人,好瘦的肩……
他感叹。
好像因为太冷,不久女孩悠悠醒转。和男孩小声儿的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离得远,马鼎良听不清楚,只是说完之后,女孩又伏下了。
他们原来始发雨林,在试炼之地上已经走了半个多月。如果不是之前注入了从恶灵身体里萃取的血液,又处处提着心,时时机jǐng着,就算是铜筋铁肋,也休想来到这里。
他观察了他们一会,朝他们迤逦着走去。
不想来到中途,忽然瞥见少年来时的那个方向,竟好像风车一样,悠悠的,逆旋着一道绿雾萦绕的传送门——似曾相识。
停下来,他想了想,猛然醒悟,倒抽一口凉气,忙忙回头——
回头瞧雪山,雪山高插云端——
放眼西北角展望,西北角雪松遒劲,中间一条蹊径蜿蜒向上——“云山”!
这是……,云山。
霍然转身,冲少年断喝:“回来”!
谁知不但少年,少女也充耳不闻,仍然都凝视着山顶,山顶这时巍巍——似是摇摇yù坠——那里就是会师的地方,那里就是……梦想胎盘。
只要到达那里——
只用到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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