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 他接下由自己的术所创造出来的超重力，美貌因惊愕及痛苦而扭曲。

将从敌人那里受到的攻击加倍弹回——这是徐皇独创的招式?镜shè。

所以他故意忍耐到界限才回击。袭向樱的重力绝对超乎想像。

不过，樱虽然在意料之外接下了徐皇加倍奉还的重力，但他并没有被打倒，只是稍稍弯下身而已。

——这男人是怪物吗？！

徐皇一边在心里咋舌，一边快速地把脱臼的左肩推回原位，然後迅速蹬地而起。

镜shè虽然不是决定xìng的一击，但它为徐皇争取了一些空隙。

徐皇只能趁这机会展开近身战，一口气把樱打倒，樱是术者，徐皇在接近战上会比较占优势。

重力是樱的术，只要他一解除就会消失无踪，机会只有一瞬间，但对神僵尸徐皇而言一瞬就已足够。

「……贱人……!」

解开术的樱自重力中被解放，恨恨地睨著徐皇。不过这时候徐皇已经跳进了樱怀里。

「喝!」

随著尖锐的呼吸声，徐皇向樱的颜面击出沉重的一掌。

徐皇这一掌的威力足以将大块岩石化作粉末，钩爪的威力远远不及此招。

这一掌击得漂亮。只不过徐皇的手并没有打中樱的美颜，而是击中了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所举起的左手。

爆胎般的声音传出，五只指头飞散在空中。

爆破声来自放出掌击的徐皇，那是他手指断裂四散的声音。

飞散的鲜血在徐皇的体毛和樱的脸上留下污渍。

樱承接这一击的纤细左手只有稍微红肿，并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徐皇瞪大了眼往後一跳拉开距离，冷艳的笑容出现在樱的脸上。

「唔……!」

徐皇紧紧握著鲜血直落的右手腕呻吟，突然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我在治疗那孩子的时候用了太多兽气了……

徐皇差点倒下，但他极力忍住。

使用镜shè时，要反弹的力量愈大，就必须消耗愈多的兽气。

治愈和镜shè已经让徐皇的兽气近乎零了。

徐皇大口大口地喘息，争取时间让斗气再次聚集。

「上啊，贱人!余愿以余之手将汝解体!」

樱勾了勾指头示意徐皇出招。

「『长者』，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我要让你知道，背负著孩子生命的父母可是比受伤的猛兽还要难缠!」

徐皇吼完後蹬向地面。

他的兽气已经几乎用尽，无法再发动镜shè，就算用光去攻击樱，大概也发挥不了多大的效果，所以後半只能是肉搏战。

半瞬就已逼近樱的徐皇瞄准樱的脖子放出手刀。发光的手刀在空中划出金sè的轨迹朝樱袭去。但就在击中脖子一公厘前，樱的手抓住徐皇的手腕。

徐皇虽然以筋肉都快分离的力气试图挣开，但樱的手却是动也不动。

「真是没力啊，贱人，黄金僵尸的名号会蒙羞喔。」

樱挥下的手刀在空中画出鲜红的轨迹。

原本正在用力挣扎的徐皇突然失去了用力的目标，身体一晃。

徐皇的手被樱从手肘部分切断，樱嘲弄般的大笑，把徐皇的手丢开。

鲜血有如涌泉般自伤口喷出，徐皇痛苦地低吼。

——还没结束……!

即便右手被打飞，左手被切断，徐皇的斗气仍未减弱。

「喔喔喔喔喔!」

徐皇放出气势强大的踢击，樱不闪躲也不防御，徐皇的脚就这么命中樱的侧脸。不过樱却动也不动。

「那这样如何!」

徐皇迅速收回踢出去的脚，这次改踢向颈部。

这次的踢击或许可以踢飞一般兽人的脑袋，但它对樱却一点作用也没有。连他的微笑也无法改变。

「没用的。」

红sè的闪光划过天际，把徐皇踢到樱喉头上的脚从膝盖上方切断。

当脚掉到冰上的同时，徐皇的身体往前一倒，樱的手伸出，抓住了徐皇的胸口。

和纤细手臂不成正比的力量将徐皇高高举起，数道红光闪过，刹那之间，徐皇剩下的右手和右脚也被切断。

徐皇失去了四肢。

「变chéng rén彘的感觉如何?余当然希望割断汝之颈，但如此一来，汝便无法体验心脏被夺走的恐惧……汝就看著汝之心脏被剐出的情景而死吧。」

樱的手指若有其事的蠢动著。

大量的出血让徐皇的意识及斗气逐渐薄弱。

——『长者』居然强到这种地步……

缘会害怕也不是没道理的，被讴歌为最强僵尸人的黄金僵尸根本就被当成孩子耍。这个统治『广泽八家』的男人所拥有的力量和他们是不同等级的。

徐皇的意识虽然还残留著，但他眼前就像拉下暗幕一般，什么也看不见，兽气消耗、出血还有放弃的心情夺走了他的视力。

婴儿的哭声忽然从远处传来，这是他曾经听过的哭声。

——是幻听吗……?

（如果这个孩子没有继承黄金僵尸的血脉，他大概就不会过得如此辛苦了。）

男人的声音和婴儿的哭声一起传来。是徐皇自己的声音。

（没有这种事。）

女人的声音回应了幻听中徐皇的声音。

（就算他继承了黄金僵尸的血脉，这孩子也一定能过得幸福。这是我身为母亲的直觉，绝对没错。）

令人怀念的光景在失去视力的黑暗中重新浮现。

诗织抱著包在布里的徐志达温和地微笑著。

「诗织……徐志达……」

徐志达小小的睡脸和诗织的笑容让徐皇逐渐流失的意识和斗气复苏，视力也恢复了一点点。

——如果我在这里倒下，『长者』会杀了缘。然後接下来要和『长者』战斗的就是徐志达……我不能让徐志达和这样的怪物战斗!

樱已经夺去了他握拳的手、踏地的双脚。身为兽人战士的力量来源?兽气也消耗殆尽。但他还留有一项武器。

最後的武器——生命。

不是只有陈雪才拥有以生命交换奇迹的能力。

徐皇也可以用生命去交换奇迹。

将生命化为破坏的光芒——这就是徐皇能用命换来的奇迹。

**是让生命及jīng神栖息的容器。

要将生命全数化作破坏的光芒，就必须先将容器打破。

也就是所谓的自爆。

——看来已经到我该接受那注定的命运之时了。

《悠久之室》的死灵说过他会以尸骨无存的方式惨死。

和诅咒相似的「注定的命运」正准备成为事实。

但徐皇并不怨恨《悠久之室》里的死灵。决定背负「注定的命运」、决定自爆，这都是自己充分接纳後果之後所做的决定。

死并不可怕，因为死後就能见到诗织了。

巽和奈津美会笑著迎接我吗?

「我……很幸福……」

徐皇以嘶哑的声音说道，樱讶异地抬起眉毛。

「『长者』啊……你说过你要我的心脏对吧……?」

徐皇的身体里开始冒出金黄sè的蒸气。

领悟到徐皇要做什么的樱害怕地僵住表情。

「你想要的话我就给你……附上一个超级大礼!」

徐皇俯视著樱，嘴角高高扬起。

「贱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徐皇叔叔!」

樱的尖叫声和缘悲痛的呼唤响遍冰之大地。

徐皇以生命交换得到体内这道强大纯净的破坏光芒，它在消灭徐皇的**後迸shè而出。

巨大炫目的光柱贯穿天际。

燐。

和香沙薙桂曾是一对恋人，是桂同父异母的妹妹。

燐成为了樱的傀儡。原本就十分长命的香沙薙一族的血脉在延缓老化之术的作用下，使她得以维持少女的姿态待在樱身边，受尽他的宠爱。

袖口和衣摆宽松、散发著不可思议光芒的衣服包覆住褐sè的肌肤，上面套了一件透明的虹sè羽衣。

突然出现在徐志达眼前的燐一句话也没说就对徐志达放出攻击。

燐蹬地後刺出手，虹sè的羽衣随著伸出的手笔直shè来，速度是让徐志达瞠目地快。

徐志达往旁边一跳，闪过快速、尖锐、宛如长枪般刺过来的虹sè布料。但徐志达并不是这样就躲开了，因为羽衣接著就转换轨道追了上来。

徐志达在心中啧了一声後跳起，燐也随之跳起，她不需要使用空间栘转之类的术便已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速度快到让人联想不到她是个术者。

黄金神僵尸和恶魔族的女儿在空中对峙。

徐志达的眼和燐的眼映照著彼此。

让人战栗的、澄澈而无机质的苍蓝双瞳。

心痛揪住了徐志达的心。徐志达知道过去的燐拥有任谁都怜爱的开朗笑容。

徐志达紧紧握住为了击出光芒而反shèxìng举起的手。这个女孩的族人被歼灭、她被迫离开她所爱的哥哥、被化为樱的傀儡，这教徐志达如何下得了手?

反观燐则是毫无犹豫。

她高高举起手并收回羽衣，随即斜斜挥下高举的手。

如鞭一般弯起的虹sè羽衣撕裂了徐志达的左肩。徐志达就这么掉到冰的大地上。

他以右手作为缓冲，避免头部和背部受到重击。

徐志达立刻起身按住左肩的伤。肉虽然裂开了，但幸好没有伤及骨头。

仰望著天空的燐冷冷地俯视著徐志达。虹sè的羽衣宛如拥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飘动，缠绕在燐身上。

「那件羽衣就是兰所制造的武器之一啊……」

徐志达记得那叫做迦陵频伽。据说这件虹sè羽衣的名字来自一只住在极乐世界中、拥有女人面貌的鸟。这件伸缩自如的羽衣不只能作为武器，同时也能挡下敌人的攻击、成为守护主人的盾牌。

兰为了帮助讨伐樱的志士而制造的武器，居然被樱的心腹手下拿去用，这还真是讽刺。

「……这下该怎么办啊。」

徐志达涌起强烈的无力感。

燐这个超一流的术者居然拥有不下於僵尸魂之枪的武器。如果徐志达不用全力战斗的话，就有可能危及自己的生命。不过，如果他以全力战斗的话，真的能确保燐毫发无伤吗?

徐志达悄悄瞥了陈雪一眼。如果在这边打得太过火，就会把她也卷入。他已经束手无策了。

「你为何不反击?」

燐开口问。第一次直接听见她的声音，她的声音就像她的瞳孔一般平板而毫无感情。

「我不能和你战斗。」

徐志达很老实地说道。燐的眉头稍稍挑起。

「那你要如何打破这个局面?」

「我也在想……可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我也很困扰啊。如果你能撤退就好了……不可能吧?」

徐志达又老实地说了。如果陈静和徐志天在现场的话，八成会叹气吧。

「我接受了『长者』的命令，在尚未完成命令前我不得撤退。」

燐斩钉截铁地说。她在说话的时候，曾经一瞬间将视线转向陈雪，让徐志达觉得奇怪。

「和我战斗，徐志达。」

「我没办法。」

徐志达乾脆地回答，他摇了摇头。

燐像是放弃了什么似的闭上双眼。

「这是你逼我的……卑龙!」

燐睁开眼睛响亮的说。

「卑龙？！」

徐志达反shèxìng地对这个名词摆出战斗姿势。接著他前方的空间扭曲，一道巨大的金sè墙壁现身，挡住了徐志达的视线。

不，那不是墙壁。那是一只高度有徐志达两倍高、拥有两只脚及三颗头的异形。

在异形出现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产生了变化。就像是发生强大的静电气一般，空气开始震动。

不只是空气在震动。徐志达的身体和意志也下意识地在颤抖。

事实上空气里并没有出现静电。是异形所放出的强大斗气让空气震动、让徐志达不由自主地发抖。

徐志达向後跳开一步，看著异形的全貌。

覆住全身的不是鳞片，而是金sè的体毛。手臂、双脚和胸膛的肌肉都惊人地突出。耸起的双肩上长出龙的头，原本该是头的位置被虎头取代。尾巴约有五、六公尺长，正慢慢地左右摇摆著。

「这东西也是卑龙……?这跟我刚刚打败的那一只……外表和斗气的强度完全不同……」

变身的僵尸一族虽然不会流汗，但徐志达厌到自己的背上爆出了冷汗。

这只拥有虎头龙首的卑龙，其母体是兽圣十士中的一人。而且还是兽圣中拥有最强臂力的虎人。

「如果你不能跟我战斗，那就请你跟卑龙战斗。」

燐飘在空中说。

——这种说法很怪……她为什么非要我战斗呢……?

或许是因为我跟樱敌对，所以来杀我的吧?

——或许是她想让我慌了手脚，这样好把我掳走啊。

阵内和缘曾经说过。樱有可能会把目标指向徐志达。当然，那是指被樱当成新**的候补人选。

——用了我这会老会死的**并没有意义啊……

当徐志达正感到疑惑时，以虎人为母体的卑龙——虎龙的三颗头朝向红sè的天空高吼。每颗头的叫声都震耳yù聋。走音的三重奏让徐志达竖起的耳朵僵直。

「……来了!」

虎龙举高双手跳到徐志达正上方之後急速落下，双手随之如铁鎚般挥下。

徐志达半转过身躲开攻击；失去目标的两只铁鎚狠狠地撞上冰之大地，引起一阵天摇地动。

虎龙手击下的地方不仅凹陷一个大坑，而且龟裂还以此为中心往四处延伸。

「力气大也该有个限度吧!」

感到相同程度的震惊讶而傻眼的徐志达开始反击。

不管虎龙再怎么强，它都和燐不一样，是徐志达「可以战斗」的对手。徐志达的攻击里不带有任何犹豫，也毫不留情。

为了不让陈雪被卷入，他不能让战事拉长。

他钻入虎龙的腋下刺出一掌。

——以这击决胜负!

徐志达锐利地吸了一口气击出光芒。

闪光自徐志达手掌及虎龙侧腹间的微小空隙shè出。

但那道闪光却没有贯穿虎龙的腹部。

眼前的光景让徐志达无言。因为他放出来的光被虎龙的侧腹给吸收了。

龙头jiān笑著。

本能告诉徐志达眼前的敌人非常危险，虎龙往上拾起的拳击中徐志达反shèxìng交叉护身的双手，不可置信的怪力将徐志达纸层一般地打飞。

在虎龙的拳与徐志达的手交错之际，进出sè彩鲜艳的火花，但徐志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当然，他也没有注意到在上空观战的燐，一道锐利的光芒闪过她苍蓝的眼底。

徐志达大概被打飞了五十公尺远以上。

扭身著地後的徐志达首先确认双手的安危。

「看来应该……没事吧。」

虽然有些麻痹的咸觉，但两手都还在，骨头没有碎也没被折断。

他的手居然不可思议地没事，刚刚那一击的威力大到把他的手打烂也不足为奇。

咆哮的虎龙逼近著，它的速度并不输给徐志达。

转瞬即逼近徐志达眼前的虎龙又把双手如铁鎚般挥下。看来他是想把徐志达从头打烂。

徐志达往旁边一跳躲开，整个冰原开始震动。

躲开攻击後立刻垂直跳起的徐志达看著冰原大幅陷落、龟裂范围不断扩大，心里不禁惊叹。

然後他突然发现——

——它的臂力比刚刚还强……?

拳槌到大地上时的声音和摇晃程度都比先前还大。

徐志达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但他不可能不发出攻击啊。

接著他作出裂光之剑，踩著无形的兽气块如子弹般降下，放出一道斩击划向虎龙头上。

裂光之剑在三颗头的zhōng yāng——虎头的头顶炸裂。但它并没有发挥任何功效，那也是当然

的。因为裂光之剑和梢早击向侧腹的光一样被吸收了。

虎头龙首，六只眼睛像是沉浸在喜悦中眯起。

「如果用光攻击没用，那我就用揍的!」

徐志达还没著地就开始进行攻击，他蹬著兽气块不断跳跃，避开虎头後绕到虎龙背後，用双手锁住虎头。

虽然徐志达说要用揍的，但就算真的揍它、踢它也不会有什么用吧。

最好的方法是扭断它的头。

徐志达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手上。突然一道咻的声音划过天空，一阵让徐志达意识瞬间空白的冲击打在他背上。

「……是……尾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