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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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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这个而战斗。

为了这个而生存。

徐志达仰望夜空,用左手紧紧握住举在胸前的右拳。

向月亮立下誓言。

红。

天空、大地,所有的存在都是红sè的,是比火焰、甚至鲜血还要更加浓郁的深红。

灼人的热浪自前方袭来,後方则吹起冻人的寒风。

少年站在广大红sè沙漠的正zhōng yāng,眺望著遥远前方的山脉。

山脉也是红sè的,不过与其说是山脉,倒不如说是以冰堆砌而成的山——是冰山。

沙漠的彼方是冰山,是诡异的光景,这并不是海市蜃楼,不过,也不像是真实的景sè。

不只是冰山而已,沙漠、血sè的天空、从冰上吹下来的热浪、从另一边袭来的寒风,一切都只是一个男人创造出来的赝品。

就连这个不知是否有尽头的空间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少年打量著四周,用鼻子哼了一声说:

「就算变衰弱了,却还可以维持这么大的空间啊。真是了不起呢!」

听起来像是佩服,但少年的语调里却夹带著浓浓的轻蔑。

金褐sè的头发与双瞳、像白瓷一样的肌肤。这名拥有少女般美貌的少年,名叫御堂缘。

「不过,居然这么简单就让我侵入了,人果然还是不能不服老。」

红sè空间周围张有数道阻止外力入侵的结界,然而缘却轻而易举地进来了。

这种像是被虫蛀过、到处都是破洞的结界没有意义、也没有价值。

其实这并不是缘第一次试著入侵这个空间——《兰之封界》,他过去曾经多次试图闯进来,但通常都会被结界阻挡在外。

「是两个月之前吧?那个时候结界明明就还没有破洞啊……」

这就表示那个男人正不断地老化,搞不好现在他正按著胸口感到痛苦哩。想到这里,缘就不禁大笑。

「接下来呢,那个男人是在这空间藏了什么宝贝才张起这么了不起的结界……我得好好确认一下才行。」

缘以食指在额边画了一个圆,上百只的蝴蝶出现在他身边。

蝴蝶的大小和纹白蝶差不多,翅膀则是透光的七彩sè。

「大家听好了,那个男人藏了个东西在这个空间里,那是他绝对不想让人看到的一样东西。我想那东西一定有什么魔力,所以如果你们感受到魔力的话就立刻通知我。」

蝴蝶们遵从创造者?缘的指示散去。

过了一会儿,一只蝴蝶回到缘的身边。

「你找到什么了,对吧?带我过去吧!」

蝴蝶绕著缘飞行了一圈表示了解之後,开始朝山脉的方向飞去。

冰山的颜sè虽然比血还要浓郁,但它却像打磨後的镜子一般清澈,低头望著脚边便可看见自己的脸清楚映在上面。

「这里的空气还真是思心啊。」

明明就是一大片冰原,但空气却半暖不热地缠绕在皮肤上。不过,脚下的冰却完全没有要溶解的意思。

因为炎热而溶解,因为是冰而寒冷,这类现实世界的常理在这个虚构的世界中并不适用。

冰原的正zhōng yāng有一个石碑,缘就站在那座石碑之前。

石碑的宽度不窄,高度约有缘他身高的三倍。虽然不知道材质为何,不过纯黑的光芒看起来跟高级黑曜石非常相似。

「没错,就是这个了。『那个男人』把他想隐藏起来的那样东西封印在这里。」

铿铿,缘轻轻敲了敲石碑。

微弱的魔力自石碑中流出,上面张有结界。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结界,是会中和魔力的那一型。」

魔力或许不强,但这个结界可不好搞定。

缘试著以妖术点起小火花,不过火花亮起後瞬间便消失无踪。

「不行。魔力还是会被无效化。」

像少女一般的可爱脸庞沉了下来,缘啧了一声。

魔力会被无效化就表示——不管再怎么施放破坏之术,或是打破结界的术都没有用。也就是说光靠缘自己妖术士的力量是无法破坏这个结界的。

「恩……要怎么办好呢?」

缘把食指抵在下巴上思考著。

『那个男人』为了不想被别人看见某样东西,创造出一个异空间、张起结界、将其封印在这座石碑里。

当这个封印被解开时,『那个男人』脸上将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呢?

他会焦急吗?他会动怒吗?

不论他的反应如何,只要一想到他那张美丽的脸孔会因此扭曲,就让人厌到非常愉快。

「啊,对了!」

缘啪地拍了一下手。

「只要找个强壮的人来破坏它就行了嘛!」

虽然魔力会被无效化,但单靠物理xìng的力量,应该是可以破坏石碑并解开封印的。

「强壮的人啊……要找谁好呢?」

『那个男人』的结界绝对不是好惹的东西,就算物理xìng的攻击可以破坏结界,但如果只是一般的力量,对石碑来说绝对是不痛不痒。

缘思考了一下,又拍了一次手。

「还是那个大哥哥适合,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最强的僵尸人嘛!」

缘著石碑的表面,低声窃笑。

咚咚咚,咚咚咚,混著哼歌鼻音的剁葱声响起。

很有节奏感的声音真实地诉说著切葱的人刀法相当地纯熟。

在徐家厨房里展现熟练刀法的人当然——不是陈雪。

「真的就像陈雪说的一样耶,一边哼歌一边作菜心情真的会变愉快。」

自言自语,穿著附有蕾丝花边的小兔图案围裙的青年——徐志达把切好的葱从砧板上移到锅子里。

身上这件小兔围裙是徐志达在十一月三十一号、他第二十一次生rì时,陈雪亲手作来送给他的。

陈雪专用的是淡粉红sè的小兔围裙,而徐志达的则是淡蓝sè的。两件加起来就是一套颜sè不同的情人装。

光是上面的小兔图案就已经够让徐志达觉得丢脸了,再缀上蕾丝花边更是让人羞到想钻进地洞里去。

蕾丝花边虽然附有一个可以穿脱的扣子,但当徐志达试著把花边拿下来时……

「你把蕾丝边拿下来了……人家特别缝上去的……人家觉得很适合才努力缝上去的……」

陈雪一脸就快哭出来的样子,让徐志达根本就无法把蕾丝边拿下来。

但是,现在陈雪不在,要把蕾丝花边拆下来也没有问题,不过徐志达这个人的思考模式中并没有「她没看到就没关系」这道信条。

反正他也穿习惯了,早就没那么在意了。

「然後把打好的蛋放进去……」

徐志达灵巧地用单手敲开事先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蛋,迅速地打好後倒进锅里,最後再加上盐和酱油调味,完成了一碗蛋花稀饭。

徐志达为染上流行xìng厌冒的陈雪做的午餐是酱油焖煮鲽鱼和蛋花稀饭,这两道菜都是陈雪点的。

做菜经验丰富的徐志达手艺比一般的年轻太太好上太多。

「接下来呢,乾衣机应该也差不多了吧。我先把衣服收一收好了。」

徐志达用围裙擦了擦手,走向放有乾衣机的更衣室。

在他把衣服从乾衣机里拿出来的时候,稀饭应该刚好凉了,太烫的食物会造成病人肠胃的负担。

走进更衣室的徐志达开始把衣服从乾衣机里拿出来。

这三天陈雪一直躺著休息,没有洗衣服,不过两人份的衣服也不算太多,虽然衣服还是用太阳晒是最好,但今rì天公似乎不太作美,再加上天气又那么冷,把衣服晾在外面的话搞不好会结冻。

「这么冷的话,搞不好会下雪啊……所以今年就是白sè圣诞节罗……」

徐志达把衣服一件件地放到篮子里,边自言自语著。

十二月二十四rì——今天是圣诞夜。

虽然他瞒著陈雪预约了能看见美丽夜景的饭店餐厅,但陈雪病成这样,大概没办法去吧。

「唉,难道是老天爷觉得我不适合饭店餐厅吗?」

徐志达一边碎碎念著,拇指勾起一件衣服——

「啊?」

炫目的水sè小布片,不用说,那是陈雪的贴身小裤裤。

「呜哇哇哇哇!」

徐志达的脸热到快要喷出蒸气,他急急忙忙地把那块布丢到篮子里。

「……就只差一点点而已啊。」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差了一点点,但徐志达一边用手背擦著冷汗,一边大大地吐了一口

从徐志达和陈雪两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至今,已经快两个月了。

徐志达不希望把家事的责任全都压到陈雪一个人身上,所以他会抢著打扫和洗衣服,帮陈雪

洗内衣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不过他到现在都还没办法习惯,看到、碰到的时候总是会非常慌张。

「我对女xìng这么没有免疫力,应该可以算是一种才能了吧。」

明明就有一个姊姊,但却对女xìng毫无免疫力,这真的只能算是一种天赋,一种派不上任何用场的才能。

「结果我也只有那天晚上有跟陈雪说过那种甜言蜜语而已啊……」

徐志达拿著篮子,心里非常沮丧。

他先把乾衣服放在客厅,然後把料理放在托盘上走上二楼,陈雪在徐志达的房间里休息。

轻轻推开门走进房间,她正在睡觉。

徐志达把书桌的椅子拉到床边坐下,看著陈雪的睡脸笑了出来。

陈雪的睡脸总是像孩子一样无邪,光是看著就能让人自然而然的绽出微笑。

看到这么纯真的睡脸,应该没有男人的保护yù不会被刺激到吧,徐志达想著想著,陈雪就睁开了眼睛。

「啊,徐志达……」

睡醒的陈雪哈啾一声,打了一个可爱的喷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睡了很久的关系,眼皮有点肿。

「烧退了吗?」

陈雪撩起栗sè的浏海,把手抵在额头上。一双还没睡醒的眼睛一直盯著徐志达,又打了个喷嚏。

「烧已经退了,今年冬天的感冒只要烧退了就不会再拖下去,已经没事了。」

「对不起,徐志达,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

「你不需要道歉的,我平常都受到你好几百倍的照顾啊。」

「jiān几百倍」并不是夸张的说法。

徐志达看著右手无名指上那枚没有任何装饰的古老银sè戒指,上面有数道裂痕,那枚戒指就是『久远之月』。

使用这枚戒指之後所带来的副作用让病灶扩散至徐志达全身,陈雪一直陪在这样的他身旁。

——如果她没有陪在我身边,我现在或许早就因为无法忍受死亡逼近的恐惧而自暴自弃了吧。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徐志达对陈雪的感恩之情有多么深厚。

「所以我得趁这个时候好好照顾你啊,不然这样不公平吧?」

「那这样的话,我今天可以心们向徐志达撒娇吗?」

「恩恩,好啊。」

「那么……」

陈雪瞟了放在仆桌卜的餐盘一眼後说:

「那就……说『啊』,张大嘴巴,请你喂我吃罗。」

「……!」

预料之外的要求谈徐志达一瞬间僵直,他没想到陈雪会这样撒娇。

——我一定得说『啊』吗……

当徐志达正在犹豫,陈雪已经不断催促他要他快一点了。

没办法,徐志达只好拿起碗,用汤匙舀起稀饭,接著他轻轻吐了一口气说:

「好了。啊——」

「啊——」

陈雪高兴地张开嘴巴。

——要是被姊姊大人或大哥看到这一幕的话,他们不知道会怎样嘲笑我……

徐志达一边和丢脸的感觉搏斗,一边把稀饭放进陈雪嘴里。

「好好吃喔!」

陈雪把手放在颊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是、是喔。」

「接下来我想要跟鱼一起吃。」

「是是是。」

徐志达挟了一块鱼肉,和稀饭一起放进陈雪嘴里,陈雪高兴地说这样特别有味道。

「像这样有人喂我,我真的觉得我好像女王陛下喔。」

「女王陛下……」

所以说我就是那个仆人罗?这样的想法掠过徐志达脑海,他露出了一个复杂的微笑。

女王陛下的午餐平稳地进行著,鰊鱼只剩下骨头、装稀饭的碗也碗底朝天了。

「你再睡一下吧,就算烧已经退了,还是不要勉强比较好。」

徐志达把碗盘收到餐盘上,陈雪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徐志达,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恩?」

「我想吃布丁。」

陈雪真挚的眼神紧盯著徐志达。

「布丁?」

「就是布丁。」

陈雪严肃地点了点头。徐志达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说。

「感冒的时候一定要吃布丁。」

陈雪握紧双拳,很认真地说服徐志达。

「……那有什么很伟大的意义吗?」

「柚本家的人感冒时都要吃布丁。」

「是、是这样喔。」

这是民间偏方之一吗?虽然徐志达蛮疑惑的,不过他还是一如以往,没有继续追问。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买。」

徐志达在挥著手的女王陛下目送之下离开房间。

关东地区自昨天开始受到冷锋影响,气温急遽下降。

徐志达开始後悔自己居然忘了带围巾和手套出门。

冻僵的手上提著便利商店的袋子。不用说,里面装的是女王陛下想要吃的布丁。

「已经是冬天了啊。」

经过小公园前面时,徐志达蓦地停下脚步低声自语。

看样子是没有小孩会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跑出来玩吧,公园里没有半个人影。

徐志达看向公园入口,一股淡淡的寂寞涌上心头。

秋天的时候,那里开满了鲜红的孤挺花,但现在却只剩下叶子,花儿也枯萎了。

「阵内甲牙……」

徐志达看著失去花朵的孤挺花,某个男人的名字自然从口中流泄出来。

阵内甲牙是鬼族最後的一位战士。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被人杀害,而他自己的命运也被某个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徐志达从口袋里掏出右手,他紧紧地握起拳。握紧的拳头非常温暖。

就算在寒流中也未曾散去的热度,是生命的热度——徐志达生存的证明。

「我现在之所以能活下来,并不只是因为陈雪,阵内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因为在战斗中无意间取得了阵内的鲜血,才能大幅降低侵蚀徐志达身体的病灶活动。鬼族的血里暗藏著强大的治愈能力。

虽然这两个月里头痛、晕眩和身体的痛觉仍旧时常出现,但吐血和昏倒等严重的症状倒是没有发生过。

体重和脸sè也回复到了一定程度,让由花没来得及发现他身体的状况。

徐志达认为是阵内甲牙让他活了过来。

他一定得报仇。

阵内和他女儿的仇。阵内在死前说过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广泽八家』的『长者』。

在那一瞬之间,徐志达实在无法相信。『广泽八家』是统领兽人的组织,父亲和大哥也属於那个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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