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 「小夜——」这个名字让阵内野兽般的笑容消失,斗气有如拍上岸后退下的海浪一般瞬间消退。他的反应告诉徐志达那个少年说的是事实。「你记得这个名字吧?小夜是你的——」「闭嘴!」阵内低声说道。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眼睛显示出他的愤怒。「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拜托你听我说,你——」「我拒绝。」阵内把两手的中指放入耳朵。他接下来所采取的行动让人难以置信,让徐志达战栗。鲜血自阵内的两个耳朵里喷出。在一旁看着的陈雪捂住嘴巴发出哀嚎。阵内甲牙用指头戳穿耳朵,自己毁了自己的耳朵。他完全地疯了。这样就不用再听你的废言,我也可以专心战斗了。」阵内的脸上满是汗水,他一边粗重地呼吸着,一边任疯狂的笑闪过嘴角。「你在做什么……」明明就有好多事要告诉他,明明就有好多事要问他。
「并不是你自己想要追求无限的强大力量啊,再打下去的话,你……会死的。」
徐志达苦涩的言语并没有传达到阵内毁坏的耳里。
阵内紧咬住露出的獠牙,将大剑的尖端笔直朝向徐志达。
听到小夜名字时所消失的斗气开始大量膨胀。
「我们非战斗不可吗?」
徐志达重新放出裂光之剑作好准备,眼角像是为了要忍受痛苦般扭曲。
阵内自己注意到了吗?
他的**正迎向极限。
「鬼族的转生是削减生命的行为。」
原本只是个推测,但推测在战斗中化为事实。
鬼族并不是无限的一族。
只要他们变得越来越强,他们的生命就会被削减,作为变强的代价,他全身上下完全没有要愈合意思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为了要救陈雪而受的掌伤至今仍滴着血。
「我要让这一切结束了。」
阵内挥下大剑,有如饥渴的野兽般突进。
「该死!」
徐志达在口中小小咒骂后,迎向阵内发出攻击。
黄金僵尸的身影重复交叠。
在双剑相抵对峙时,他的眼前就开始一片朦胧。
出血停不下来,再生能力也完全消失。
他可以戚觉得到生命的火焰正随着流出的血慢慢虚弱、变小。
大概是因为把耳朵弄坏了吧,头非常地痛,而且也有反胃的厌觉。
——得到强大力量的代价居然是生命啊。
阵内发现死亡正张开双手等待着他。
看来这就是最后的战斗了。
这样的话,那就尽全力战斗吧。
只有战斗是无上的喜悦。
可是有个东西正阻碍着喜悦,拿着红sè花朵的少女无法自脑海中挥去。
看来徐志达知道有关小夜这个少女的事,而且他拼命试着传达。
但他不觉得他想知道。
知道的话,他就会无法战斗。
所以他毁了自己的耳朵。
不能不战斗。
只有战斗才是鬼族最后的战士o阵内甲牙的一切。
鬼神和黄金僵尸咆哮。
他们使出浑身解数放出斩击,激烈的冲击把阵内和徐志达弹开。
速度虽然相同,但阵内的腕力较大,即使两个人都被弹开,但阵内只有姿势稍微改变,而徐志达则是脸朝上的倒下。
阵内随即开始下一个攻击。他朝向倒下的徐志达伸出手。
似乎连天空都可以烧焦的巨大火柱燃起,但徐志达在火柱燃起的前半秒离开原地。他不是向后躲开,而是向前砍上。
阵内两手握住大剑迎击。徐志达挥动双手,投出裂光之剑。裂光之剑分裂成十数把刀进shè。
阵内虽然以大剑挥开裂光刀,但他没能挡下所有攻击,仍有数把刀刺进他的身体。
虽然每道伤都不深,但划过手指的裂光刀将拇指砍断,剑也因而落下。
徐志达向前逼进,阵内则是用力地出拳,徐志达也以拳头回应。
两人的拳头正面冲突。
骨头碎裂般的戚觉自手传至脑部。
拳头碎裂的不只阵内,徐志达的拳头也碎了。
实际上是阵内的腕力赢过徐志达,但失去的拇指让他无法紧紧握拳,才会在这一拳上和徐志达平分秋sè。
如果耳朵没坏的话,应该就可以听见两人拳头碎裂的惊人声音吧。
——可惜没听到这么美妙的声音啊。
阵内露出野兽般的笑容,瞄准徐志达的头一踢,徐志达也瞄准了阵内的头发出踢击。
两人的踢击跟拳头一样激突,但只有徐志达尝到骨头碎裂的冲击滋味。
他大概发出了苦闷的声音吧,阵内接着以双拳殴打垂下头的徐志达胸口,而且刹那问就放出了十数发攻击,虽然右拳骨头已经碎裂,但没有关系。
阵内戚觉得到他已经把徐志达的肋骨打断。
阵内的猛攻没有停下。他以碎裂的脚作为轴心,对正在喀血的徐志达胸口再度一脚踹出。
连铁板都能轻易打穿的剧烈踢击踹上了徐志达的肋骨剑突,徐志达瞪大了眼被踢飞。
被打到寺庙人口附近的徐志达一边磨着身体,一边尽力站了起来。但他受的伤害实在太大。他吐出血块,倒卧在地。
二这是最后了。」
阵内捡起大剑,高高飞向空中,像是要刺穿夜空般把大剑举到自己头上。
周围的空间扭曲出现了火焰。大量的火焰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的蠢动,聚集到他高举的剑尖。
夜空化为暗红sè,火花如雪般降下。
火焰慢慢地化为某种生物的形状。
是鸟。
「灼热尊贵之神鸟、太阳之使者。以汝之翼净化森罗万象,回到天界。以所有即将诞生之新生命为使命之名!」
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的鸟,抬起头高声鸣叫。
阵内看见陈雪跑到蜷着身体的徐志达身边。
终焉之时已到,只要挥下剑,神鸟就会降下,弛会将地上化为火海,将整座山和徐志达他们一起葬送。
「包括我自己啊。」
神鸟是阵内用尽生命能量的最后一道攻击,能将地面变为火海的神鸟会连半空中的阵内一起吞噬吧,不过他已经无力抵抗。
「结果我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得到无限的强大力量啊。」
不过,他一直在追求的无限强大力量究竟是什么?
明明就不可能得到无限的东西啊。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无限的东西。
就算是有,那无限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样的价值?
在被称为无限的生命准备殡落之时,阵内鲜明地戚受到真实。
「我一直在追逐着我得不到的东西吗?」
阵内嘲笑着自己,准备挥下剑,但他看见了有个小小的人影正爬着石阶上来。
是由花,终于爬完石阶进到庙里的由花,像是要保护徐志达和陈雪一样张开双手大叫。
失去听力的阵内应该是听不到由花的叫声。
但阵内却痛苦地、清楚地听到了——
(不要杀了爸爸!)
少女用尽全力的叫喊。
那不是由花的叫声,而是小夜的叫声。
他把由花看成小夜了。
天生孱弱的小夜。
那个说变得坚强后要学习剑术、要一直和爸爸在一起的小夜。
比起被背在背上更喜欢爸爸抱、最喜欢红花的小夜。他无法守护的,女儿——小夜。
记忆的奔流在阵内心中乍然苏醒。
被呵那个男人』封起的记忆全数解放。
「小夜……」
剑被挥下,不,是他无意识地挥下了剑。
神鸟一声鸣叫后,拍动着红莲烈焰的羽翼向下俯冲而去。
「不可以!住手!」
如果神鸟就这么降落在地上,小夜就会死掉。
阵内对神鸟下达了中止攻击的命令,但对召唤神鸟时就已经几乎失去所有力量的阵内而
言,他已经无法阻止神鸟。也无法消灭它。
「小夜……不准你杀了小夜!」
阵内咬紧牙根飞起,追着神鸟飞去。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再也不会让小夜死去!
神鸟的速度并不很快,追上神鸟的阵内在它背上剌下大剑。
神鸟哀鸣,刹那之间,它由火焰而构成的身体在高空中大爆发。
吞噬了阵内。
明治初年,阵内甲牙最爱的女儿被[那个男人]所派出的杀手杀害了。
『那个男人]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封印了阵内过去的记忆。
女儿被杀掉的事——不,连他曾经有过女儿的事,都不复存在于阵内的记忆之中。
而[那个男人』更以术在阵的脑中放进了另一个强迫意念。
——为了得到无限的强大力量而战斗。
那就是被植入阵内脑中的强迫意念。
鬼族原本就是个不喜欢战斗、和稳的民族。也因此,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历史的舞台上。
阵内甲牙是一个学武的人,而不是一个喜欢杀戮的人。
但是为了要得到无限的强大力量,就必须不断战斗。
他那和稳的xìng格对『那个男人]而言是不利的。
而且女儿被杀害的愤怒也只会造成阻碍。
若是女儿被杀的记忆留下,阵内就算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男人』,也会挺身战斗吧?或者会对生命绝望,选择自杀也说不定,而且如果憎恶之心过于强烈,强迫意念也无法植入。
因此『那个男人]便藉由消去阵内的记忆来阻止这些事发生。记忆被封锁、并且被植入强迫意念的阵内,被封印在拥有魔力的[镜]里。
在一百三十年的岁月流逝后,[那个男人]将阵内从[镜]里解放出来。
这是四年前的事。
遵从强迫意念的阵内便开始为了得到无限的强大力量而追求战斗。
这是徐志达从拥有金褐sè头发和瞳孔的少年那里听到的一切。
「如果大哥哥你打赢了阵内,[那个男人]或许就会看上你喔,我会帮你祈祷,让这种事
不会发生的。」
少年留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其后,空间隔离术便被解开。
神鸟的爆发在夜空中燃起一片火焰,将寒冷的夜化为盛夏般的灼热,火花和火块如雨般降
下。
如果徐志达没有用咆哮冲击波吹熄火焰,恐怕会引起一场恐怖的山林火灾吧。
幸好这里远离市区,如果神鸟是在市区上空爆发,那就等于是在市区上空进行空袭一样。
解开变身的徐志达靠着陈雪搀扶,拖着断掉的那只脚走向境内zhōng yāng。
只要轻轻的吸气,肋骨断裂的胸口就开始抽痛。
阵内甲牙脸朝上的倒在境内zhōng yāng,由花在他身旁。
现在的阵内惨到让人不忍卒赌。
他全身烧得焦黑,下半身已经完全炭化。
「由花,你最好不要看。」
徐志达说。但由花没听见。
虽然阵内还有呼吸,但他们已经束手无策。
陈雪的治愈能力无法治疗他的伤,而且就算所有的伤都痊愈了,他大概也无法活下去吧。连续的转生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生命。
「我本来可以救你的,如果我能阻止这场战斗的话……」
陈雪和由花凝视着苦涩低吟的徐志达。她们脸上都写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无措。
「听着,徐志达……」
嘶哑的声音让徐志达抬起脸,阵内闭起的双眼微微打开。
徐志达知道他是要告诉自己重要的事,沉默地点了点头。
「徐志达……你体内沉眠着无尽的力量,那是超越黄金僵尸的力量。[那个男人]……[广泽八家』的『长者』一定会选上你的。」
突如其来的意外消息让徐志达瞪大了双眼。
「[那个男人』是『长者]o....少年最后并没有告诉他[那个男人]是谁。
「如果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就战斗……打[那个男人]。你即将消耗殆尽的生命……我的血应该能让你延长一些生命,你还能战斗。」
徐志达点了点头,陈雪忍不住追问徐志达这是怎么一回事,要他说明。
鬼族的血拥有治愈的力量,徐志达在咬破阵内喉咙时偶然暍进了大量的血。
他在和阵内战斗时发现了鬼族的血能够抑制病灶的活动。
如果病灶没有被压下的话,他刚刚大概也无法全力战斗。
说完后,陈雪的脸亮起,也许是期待徐志达能就此活下去吧。
虽然徐志达明明知道这会打碎陈雪的期待,但他还是照实而言——
「他的血的确能抑制病灶,但并不能让病灶消失。」
「这样啊……」
陈雪垂下眼,满脸失望。
「小夜……」
阵内的手突然动了动,他那似乎想抓住什么的手向由花伸去。
由花一脸惊讶地看着徐志达。
「他把由花当成他死去的女儿了。」聪明的由花听到这一句话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夜,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喔。」
由花蹲在阵内身旁,用双手握住阵内如炭般的手微笑。
「对不起……爸爸,没能守护你。」
「不会的,没有这种事,没有这种事的。」
由花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阵内没办法听到由花的声音,但他一定还是听到了吧。
当做是小夜的声音。
「坚强……有一天,你一定能变得跟那朵花一样坚强……」
,
「思,我会变得坚强的,变得和那朵花一样坚强。」
「小夜……」
从阵内眼角落下的泪水染进他焦黑的脸颊。
慢慢地,最后的鬼族——阵内甲牙闭上双眼。
在他的生命气息消失之后,他不再转生。
孤挺花正摇曳着。
响忍一边抓着一只手一边哼着歌。
他的眼睛虽然眯起,但眼神并没有在笑。
不知道哼着歌的他是不是真的心情很好。
响走在车站后面的寂静道路上,这边只有空地和没有人使用的杂草茂盛的荒废网球场而已,没有半个人影。
如果有行人经过的话,大概会被响吓到软腿吧。
他**的上半身上满满的血,手上还拎着一只被银sè体毛覆住的断手。
冷风咻地吹起,响颤抖了一下。
他解开绑起的头发,异常烦躁,发量多的自然卷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不过那家伙真的变厉害了啊,只砍下他一只手而已。」
原本打算断了他双手的。
徐志天招式的锐利度及威力和六年前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六年前,徐志天的御剑和响的合刈交错时,闾刈一瞬间就削断御剑,压倒xìng地强。但在刚刚的对决中,不管阎刈再怎么和御剑冲突,都无法劈断御剑。
看来六年来的实战和在飞鸟的修行让徐志天的兽气更上一层楼了。
「真是惹人厌啊。」
响按住侧腹皱起脸,被雷刀砍到的伤发热地抽痛,虽然他已经用兽气覆住伤口、止住出
血,但他仍旧无法抑制痛戚o
「我还是不要随便跟他打比较好,只要一打,就忍不住想杀了他。」
响对徐志天并没有真正的杀意,至少现在没有。
杀了徐志天,麻里会生气的。明明就是个小矮子,但麻里生起气来却非常恐怖。
反正他都已经完成了任务,[长者』和磷应该也不会有意见吧。呃…就算有意见也不千他
的事了。
「只杀了他一个人的话没有意义。」
束手旁观麻里被杀的,就是徐志天。但真正杀死麻里的,却是别人。
响举起徐志天的手,滴下来的血让他戚到嫌恶。
真是不知分寸啊,响想着。他扭曲眼角。
「血的颜sè和人一样,可是……」
他把手丢在贩卖机旁的垃圾桶里。
「我不要了。」
没错,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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