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梵蒂冈千军(1/2)
() “还记得我们联手的三法则?”
“恩,第一,要活下来,不然你会杀死我。第二,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做到。第三,任何有智慧的东西都可能错判,狼会,人会,没有人不会犯错。”
“很好。”
脚下的地板不再下沉,眼前一亮。
舞厅的地底世界是无数大理石切面所构成,rǔ黄sè不规则的花纹在白sè的石板中爬梭蔓延,没有冷气空调,但大理石孕育万年的岩寒自然而然冻发出一股沁心之凉。
这是个几乎没有隔间的大空堂。
没有经过裁切拼贴的大理石会议桌位于空堂zhōng yāng,地头天地会会众与蓝月宗来客好整以暇坐在桌子旁,继续商谈原来的事,完全不受徐圣轩与徐政颐来访的打扰。
一个高大的光头巨汉矗立在两兄弟面前,像块大理石般巍峨不动。不动,就足令人遍体生寒。
徐政颐看了一旁的哥哥,徐圣轩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听着。
“司徒姐,你的心意到底怎么样?就算你想杀上官,也得先救了他才能杀他吧?”天下会的帮主,墨狼,张牙舞爪的狂乱翘发就像一头早起忘记梳头的狼。
墨狼正托着下巴,在大理石会议桌的一端,意兴阑珊地看着另一端的司徒艳芳。
“……你我都心知肚明,要连这次都让上官躲过,以后要杀了上官,就是痴心妄想。”司徒艳芳瞪着墨狼。
徐政颐的头微微一偏,视线绕过光头岩汉的身躯,颇有兴味地看着司徒艳芳。她的模样并不因进入无尽幽暗的夜而减损过去一丝一毫的光芒,依旧是风华绝代。
“上官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司徒艳芳坚持的眼神。
“要不是我这位朋友,你也不会坐在这里跟我开这个什么蛋会。”墨狼懒洋洋后仰,双脚架在冰冷的石桌子上。
“正是如此,所以我打不定主意,是要救他,还是该杀他。他老是随自己高兴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只知道,错过这一次,以后将不再有机会。”司徒艳芳恨恨说道。
墨狼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司徒艳芳则保持复杂的沉默,身后的跟随也不敢出声。
徐圣轩一阵刻意的咳嗽打破了空旷会议室的寂静。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徐圣轩开口,冷笑:“你们真的以为有机会,去救,还是去杀那个叫上官的鬼妖头头么?”
徐政颐深呼吸。
“这样吧,算是个男子汉的承诺,今天我在这里把你们杀光光,然后再帮你们解决那个叫上官的大麻烦吧。”徐圣轩哈哈一笑,突然一记手刀电光火石朝那光头岩汉一劈。
那岩汉几乎动也不动,只是右肩微晃;砂锅大的拳头砸入徐圣轩怀中,徐圣轩整个人一震,脚向后退了两步。
徐圣轩的手及时挡在下腹,要不,刚刚那一拳可不是后退两步就可以化解的。
手因挡下巨力而颤抖着。
墨狼跟司徒艳芳还是互瞪着彼此,没有朝刚要发难的两兄弟看上一眼。完全从容的气氛,比起尖锐的叫嚣还要来得有气势。
“真是场硬仗啊,徐政颐,准备好,一切都照剧本来。”徐圣轩微笑,吐出一口浊气。
徐政颐呼地一声倒立,单手撑地,两脚重心不稳般在空中晃着。
“开始!”徐圣轩大叫。
徐政颐瞬间消失,岩汉只觉得肩膀若有似无地擦过什么,立刻沉默回敬,毫无保留的一拳挥向同样朝自己挥拳的徐圣轩。
呼!
岩汉挥空,下颚被上身缩成一团的徐圣轩的上钩拳击中,碎裂!
徐政颐刚刚一个踩肩借力,已来到大理石桌上空,双手平举,掌心的火炎咒文顿时耀眼无比,化成两团高压火球。
“龙火吞袭!”
随着徐政颐高速的自体旋转,会议室顿时充满狂然大火,有如龙卷风般快速吞噬冰冷的空气……与氧气。
“臭小鬼!”墨狼手中赫然拿着一柄贴臂短铁呛,迅速将火焰拨扰开,枪杆jīng准无比往隐没在火谄里的徐政颐刺去!。。。…、.
徐政颐很快,但长枪的速度不遑多让,悍然咬着徐政颐直冲。
墨狼的枪法完美无瑕融入他的诡异身形,或者应该说,已分不出是枪法还是体术谁融合了谁,短枪就像墨狼身体的一部分……最危险的那一部分!
徐政颐惊险躲过短铁枪的连续追击,背脊连冒出冷汗的时间都没有;但更教他惊异的是,七秒半前火炎咒所施放出的火龙卷,已被天下会与蓝月宗共十三人各自用随身的武器给卷荡开来,个个冷静非常。徐政颐的强火突袭,第一次完全没能奏效。
不愧是出产强者互殴漫画的地方。
“糟糕。”徐政颐苦笑,一个奋力拔身,快速在掌缘写上断金咒的基本语法,旋即挡架开天地会追轰来的奇形兵刃,发狠一咬牙,竞一口气劈断其中两把长短刀。
墨狼皱眉……这种空手断白刃的功夫完全不该出现在这年纪轻轻的孩子身上,一定是在手骨里装置或灌镶了什么,钛合金还是什么之类的吧。
此时,电梯前的光头岩汉已化作一团暴shè四溅的肉块。
徐圣轩抹着口鼻处的鲜血,在漫天肉块中虎步龙行,一拳将挡路的长铁棍打弯,又一拳,四周又是灼热的血雾。
“有两下,拦下他!”司徒艳芳冷笑,心中却是暗暗讶异。这穷凶极恶的家伙,比她所见过的每个猎人都要强悍数倍。
蓝月宗女众一拥而上夹击徐圣轩,蓝影穿梭,徐圣轩身上顿时被数柄月形小刀割得衣蝶片片,却也毫不留情地将两名蓝月宗袭者踢到再也站不起来。
墨狼却不理会大杀四方的徐圣轩,自顾横扫长枪,空中响起一阵不平常的金属低鸣,空气中的残火俱被奇异地切成细片状,化成金sè的流影。
飞快长枪的末端,目标,徐政颐的膻中大穴。
徐政颐看准欺近的长枪,一个抓手就要搭上反抢。
“别硬接!”徐圣轩看出不对,大吼。
一个大摔手,徐圣轩抓着一名蓝月宗的帮众就往墨狼的背脊砸去。
徐政颐的手赶紧回翻,但身体却来不及躲过短铁枪的逼身嘶咬,胸前被画出一道极其可怕的创口,还感到一阵难受的内息翻涌。
倒霉的蓝月宗袭者摔落地板。徐政颐伏在徐圣轩身后止血,心中暗叫好险,自己差点就要目送…条大好手臂飞到天花板。
墨狼停手,哼哼两声,斜眼瞪着左后方的徐圣轩。
“你的武器是J老头打的吧?”徐圣轩拔出插在大腿后的飞刀,鲜血登时泉涌不止。刚刚情急下的大摔手露出了空档,并没有被擅使月形飞刀的司徒艳芳放过。
J老头,一个专门为黑白两道各路人马打造独家兵器的兵匠,一个垂垂老矣的传奇鬼妖。J老头只问兵器是否能带出使用者的力量,不问求器者是谁,猎人、鬼妖、武术家、杀人犯……只要让J老头感到潜力无穷,他就会为你独家冶造无与伦比的兵器。
“你的眼力不错,拳头也硬,可我没在猎人的排行榜中见过你,你是谁?”墨狼问,看着躺在地上三名伙伴的尸体,心中感叹这次是交不成朋友了。
徐圣轩一言不发,脱掉上衣,露出一身坑坑疤疤的可怕肌肉,朝蹲在一旁的徐政颐伸出手掌。
缩着尾巴的灵蛇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jǐng戒地看着四周,来到徐政颐身旁。
“我们不是猎人,是猎葬师。”徐政颐一手乱抓着灵蛇的小脑袋,一手轻轻与徐圣轩击掌,瞬间完成中介强葬法的动作。
徐圣轩咬破手指,飞快在身上写上几个粗犷又潦草的血红大字。
司徒艳芳眯起眼睛,不能置信地看着“气”突然往上拔升的徐圣轩,那转变就好像一头危险的豹子突然在颈后窜长出一大堆鬃毛,莫名其妙变成头威武的狮子。
而蹲在地上的小鬼头,则嘻皮笑脸地将黑蛇揣在怀里,一副无所谓。
“猎人也好,不小心走进来的龙套也罢,看来你们刚刚并没有使出全力,不过这不是重点,是吧?”墨狼两手互相丢抛特制的短铁枪,思考着这两个来袭者的目的。
“徐政颐。将大明咒催放到极致,五秒内就要决胜负。”徐圣轩右手微曲、高高举起,左手抓着右手关节摇晃,筋肉虬结。
徐圣轩只打算用一种方式沟通。
“他们不打算让我们帮上官。”司徒艳芳突然领悟,斗志一起,飞刀的亮光透出长衬衫袖口。
“原来如此,你们是梵蒂冈圈养派鬼妖的打手?嗯嗯,嗯嗯,也好。”墨狼似懂非懂,短铁枪猛然停住,凝放出方才未有的杀意。
尽管有所误会,但镜头就此停住。
因为接下来的画面,全被瞬间乱七八糟的红sè给塞满。
两个月后,徐圣轩与徐政颐的父亲将从另一个拥有古老猎葬师传统的国度,埃及,出发到香港与两兄弟会合。
算算时问,靠着奇葬法“天医无缝”,两兄弟身上眼花扰乱的伤到了那个时候早该好了。
在R0samybitch电音舞厅底下的死斗,实在无法找到比“惨”更适合的字眼形容。比起机械强化、以守势为主的鬼妖壮夫,墨狼出神入化咄咄逼人的枪势,加上司徒艳芳导弹般的月形飞刀,情势只有更加危险。
九龙,半岛酒店,总统套房外阳光普照的阳台上,两张舒服的躺椅,躺椅上塞了两个全身只穿海滩裤的大男人。
躺椅旁茶几上,两杯沁凉的柠檬冻饮,地上一盘撒了海苔粉的薯条,一只脸上沾满海苔粉、模样滑稽的黑蛇。
徐政颐随意拨弄着吉他弦,哼着奇怪的旋律。他戴着一副价标签还没剪掉的墨镜,配上毫无毒法的长头发,样子就像个死台客。
养伤的这几天,徐政颐注意到哥哥每天花在漫画堆里的时间变少了,叫徐政颐在一旁飙吉他的时间却越来越多。
“徐政颐,弹吉他很快乐吧?”徐圣轩睡眼惺忪,打了个呵欠。
“是啊,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事了。”徐政颐拨拨头发,嘻嘻笑说:“我留这长头发,就是因为每个超厉害的摇滚吉他手都留长发,总有一天,我们组个band世界巡回演唱,一边挑掉世界各地的鬼妖。”
但其实,自从徐政颐看过鬼妖百态后,了解鬼妖不是两个字“邪恶”就可以概括道尽的,他对不断宰杀鬼妖已没有太大兴趣。
“要记住你现在的快乐,不论如何都要坚持拥有这份快乐,知道吗?”徐圣轩慵懒地用脚趾挑了一块湿毛巾擦脸,然后就这么放在脸上消暑。
“那是当然的啊。”徐政颐想当然尔。
突然,徐政颐有点怀念在běi jīng教他弹吉他的独脚大叔,那真是段初尝音乐的美妙时光,每天醒来都为自己找到梦想而开心,每次呼吸都感到意义非凡。不过徐政颐并不怎么担心独脚大叔现在过得好.不好,因为他临走前,送了独脚大叔“岁岁平安”这样的平凡吉葬法。
“对了,下下个礼拜爸特地从埃及赶来,是不是有什么任务要交派给我们啊?”徐政颐问,将吉他放下。
他的生葬法中始终欠缺父亲对他的肯定,但哥却一直要他压抑自己的真实本领,他虽然明白哥自有道理,但午夜梦回,心中总是很闷。这些年来父亲总是对徐政颐不太理睬,也没像考察哥的武技一样跟他做对打练习,更没交派过什么真正的任务给他。
“还不就是你生rì?”徐圣轩勉强笑道,脸上躺着条湿毛巾。
“我生rì?”徐政颐眼睛一亮,却旋即泄气道:
“不可能的,爸根本不认为我会是个好猎葬师。”
徐圣轩拍拍矮他一个半头的弟弟,若有所思道:“爸会知道的。在你生rì那天,我会解开你所有的枷锁,到时候你就可以尽情发挥。那时……爸会知道你是一个多么令人惊叹的猎葬师。’"
灵蛇从吃到一半的薯条中抬起头,叫了两声表示同意。
“真的会是那样么?”徐政颐有些腼腆。
“当然了。我早就知道你生rì会发生什么事了,要牢牢记住这点,然后……拼了葬法也要相信我,知道么?”徐圣轩越说越奇怪,但湿毛巾盖住他的脸,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知道了。”徐政颐感到莫名其妙。
“休息好了就开始吧。”徐圣轩将湿毛巾一把拿开,慵懒地站了起来。
灵蛇哀号了一声,被同样无奈的徐政颐捧起,打开身后的落地窗。
与天下会、蓝月宗对阵那晚,最后徐政颐用“大明咒”瞬间放出大约十枚军用闪光弹“夺取视觉,,的突击的确奏效,但徐圣轩还是颇不满意,因为在那决定xìng的瞬间,就连自己与徐政颐的眼睛也无法如预期般适应激烈闪光中的景象,连带朝四周突袭的动作打了折扣。
为了改进这重大缺点,理所当然地,徐圣轩要徐政颐每天在总统套房内练习施放大明咒,试着习惯在瞬问的巨光中看清四周动静。
训练的内容是两兄弟在一叠四处飞散的塑料扑克牌中找出五张指定的牌型,而所有的动作必须在扑克牌落地前完成。而这项夺取视觉的突袭训练,竟连灵蛇灵蛇也在其中。灵蛇必须亦步亦趋跟着四处飞动的徐政颐,还不能让任何一张落牌触碰到。
“你选吧,这次要哪几张牌?”徐圣轩将窗帘全都拉上,五十多坪室内顿时只剩透出窗帘的些许亮光。
徐圣轩手中搓洗着牌,速度不下任何赌片中的特效画面。
“就黑桃四、红心八、黑花五、方块J……跟鬼牌吧。”徐政颐揉揉眼睛,唰地一声倒立。这是他的招牌起手势,而大明咒积压的光焰等一下就从他撑住身体的掌底翻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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