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末路狂风(1/2)
他的斧便是剽窃自余默然的“大苦头”!
他已吃过苦头。
这一次他要他的敌手吃吃他的苦头!
一一一斧头!
他的斧头一黑一白一个暗沉沉的一个在亮一把回旋析出一把独劈华山一面带风挟啸一面寂然无声但无声的却比有声的更势凶有声的要比无声的更刁钻都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齐齐夹攻。急取庄怀飞!
他要他的命。
唐天海已恨绝他了!
他要庄怀飞也吃吃他的“苦头”!
若庄怀飞没有准备那么碎然遇袭而且还是这般凌厉的斧头只怕是非常危险的。
可是庄怀飞却似“等候多时”了。
他一点也不震讶。
亦不意外。
唐大海一动他就俯身抄刀拔剑然后刀剑一架及时格住了双斧!
他一向少用刀也不使剑。
可是他舞一道刀花使一圈剑花有形有格是威是势刀剑一交时星花四溅中居然在风声中听来如一声尖锐而短促的笑。
他的刀和剑居然笑了笑:
然后“叮!当!”各一响硬生生架住了一黑一白二飞斧!
飞斧攻势给瓦解。
但刀折。
剑断。
刀是好刀。
“牧诗刀”。
剑是名剑。
“长老剑”。
但这好刀名剑居然抵不住这双斧合击。
——唐天海出的飞斧功力还不及原创者余默然的二成要是由余飞斧招庄怀飞又焉接得下这两斧?可惜。余默然已给他毒杀。
一击既未能杀敌唐天海本来还要追击。
一一一“本来”。
但他没有再进一步攻击。
一一一为什么!?
这是他大好时机啊!
庄怀飞手上的刀剑已断而唐天海还有绝活儿。
可是他没有劲——
好像一颗流动的珠子突然给人一脚踩住了。
铁手却动了。
他这时才把他的话说完:“我的功力已差不多复元了你要当心!”
这时唐天海已跟庄怀飞打了起来看来庄怀飞是绝对有充分防备的既然如此他突然劈空一掌打了出去。
他不是打人。
也不是攻向苑子内。
而是遥劈了苑外竹树丛中一掌。
掌风在狂风中猖了一狂。
竹叶饮狄但既不落叶也不伤枝只在着掌之际出如同萧声一般的呼啸。
铁手这一掌似打得莫名奇妙。
而且也似乎打了个空。
空空。
铁手打了那一掌马上又觉得全身一轻丹田气海立时又变得空空如也。
这时夏一跳和何尔蒙左右包抄几乎同时赶到。
他们一左一右抉持住他一个双指取他双目一个一掌向他天灵盖拍落。
铁手本欲动手但那一掌既出;换回来是一个大空然后心头一阵狂跳耳呜目眩好一阵的舒泰通素欢快频传之后又回复原来的情状:
他已使不上力。
动弹不得。
看来他又重新“受制”。
而且只怕唐天海的遭遇也是一样:
他们一先一后脱险但却都只有“递出一招”的时间。
——甚至更短。
然后又回复原状。
何尔蒙跟夏一跳对铁手下手都很重却不是因为他们恨铁手或与他有私仇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敬重”铁手。
因为他们都知道!
铁手一身内功直修横练已臻刀枪难人、利器难伤之境地如果不是攻取其要害不是尽重拳出击只怕绝对讨不了好。
是以夏金中一出手就一掌向铁手的百会穴拍下去。
何尔蒙则用食、中指与无名尾指各二指并合直戳铁手双目——仿佛还怕光是一只手指插不瞎铁手的眼睛、就算铁手的于是铁打的身于是铁铸的但无论如何双目总不可能是对铁眼而百会穴是人身大穴就算他有颗铁头也经不起这当头重击。
何况他现在已无还击之能。
也无招架之能。
甚至没有闪躲的能力。
就在这刹间庄怀飞陡地大喝了一声:
“住手!”
一一刚才铁手为他挡掉唐天海施毒的石桌时:他也遂喊了那么一声。
不过刚寸他喝止的时候唐天海当然没有收手铁手也照样动手帮他而今何尔蒙及夏金中都一齐突然停手。
庄怀飞一叱两人就收手看来他们毕竟没有全力出手。
四指就停在铁手双目前不到二寸处。
手掌就止在他百会穴上。没有拍下去。
铁手没有眨眼。
他虽失去闪避的能力但总能霎霎吧!——
看来他也不相信对方会功他开胸戳目。
庄怀飞好像很有点不忿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杀你?”
铁手道:“你当然不会杀我。”
庄怀飞气忿:“我为什么不杀你?”
铁手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庄怀飞无奈地扯了一个理由:“至少我该杀你灭口。”
铁手道:“那你又为何要叫他仍住手?”
庄怀飞为之气结:“我在没喝止他们之前你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铁手道:“那是因为刚才唐天海在布下‘绿幽灵’之毒时你已经叫住手了。”
庄怀飞冷笑道:“我叫停手不代表我就一定不杀你一一说不定我是想亲手杀你。”
铁手道:“杀了我有什么好处?”
庄怀飞道:“至少会少了一个敌人。”
铁手:“你只会少了一个朋友。”
庄怀飞诧道:“你仍当我是朋友!?”
铁手:“一日为友终生交情。朋友就是朋友哪有今天老友明天酱油的!”
庄怀飞讪讪然的道:“可是我已经做了这样的事一一你不是一向都兵贼不两立的吗?”
铁手反问道:“你做了什么事?”
庄怀飞一呆。
铁手追向:“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吗?”
庄怀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铁手道:“你连唐郎都没亲手杀死。”
庄怀飞哼了一声。
铁手道:“你抢人钱财了吗?”
庄怀飞道:“可是……”
铁手即道:“那是吴铁翼掠夺得来的不义之财你只是替他保管而已。”
庄怀飞倒给他抢白住了。
铁手道:“你做了什么杀人越货、丧心病狂的事?嗯?如果未曾你今天仍是兵跟我一样还没当贼的资格。”
庄怀飞故意狠声道:“但我现在就要大开杀戒了——你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吧!”
铁手淡淡地道:“因为你不想杀我。”
庄怀飞怪叫了一声:“什么!?”
铁手又加了一句:“你也不敢杀我。”
庄怀飞这下可火上加油:“我一不一敢一杀一你!?”
铁手叹了一口气这回真闭上双眼“如果你真要杀我那就请吧!”
庄怀飞瞪住铁手。
他的手指深深嵌入自己的右腿中。
他随手可以杀了铁手。
铁手已没有反击。反抗之能。
可是看他的表情定如泰山甚至还徽微笑着像在阅读一本赏心悦目的书“他好像无所谓甚至不大关心结果:哪怕是牵涉到生和死。”
其实他还是关心的。
至少他一直保持与庄怀飞对话那是因为他现:
缸边的少女还是缓缓的移动着——尽管她的移走已尽力避免惊动但因为她可能没有武功和轻功底子所以挪移得非常缓慢也十分艰苦而且也很容易让像庄怀飞这等内外兼修的高手现。
所以他不断说话并且有意激怒他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终于庄怀飞长叹:“我输了。”
他说:“我不杀你。”
“不你赢了你赢的是自己。”铁手笑道“你不杀我。是你战胜了自己打败自己比什么都难。”
“不过”庄怀飞这次是对何尔蒙道:“你就算是要杀这个人就杀了他好了——士可杀不可辱更不可使他变成瞎子我们之间没那么深的仇。你如果不是戳眼说不定我就像让你杀飞天唐郎那样杀了他。”
说到头来庄作飞还是在澄清他本来是要下手杀人的。
其实当他既然承认不杀铁手时在场的人无不松了一口气至少既不杀铁手那么也可能不杀自己。
——可是红帽打的是头为何又让他喝令停止?
庄怀飞好像也“省觉”到这点“漏洞”于是补充道:
“至于你一掌拍他的天灵盖那是在自找麻烦要知道:他练的是天地一元真气他的一元神公已到‘以一贯之’的境界你给他当头重击一旦打通了百会穴反而能借力运力再聚无地之气周身运行那时别说是区区‘冰火’之毒就封了他全身要穴再打他十七八掌那也不济事谁也制不住他了!”
然后他对铁手带点得意的说:“我们毕竟曾是战友故尔对你知之甚详可不是吗?我喝止红猫不是怕你死而是怕你逃明白了吧?”
“明白了。”铁手苦笑道:“只是不明白的是:你给我们下的是什么毒怎地这般飘忽奇特?”
“这毒吗?”说到这里庄怀飞突然脚步倒滑急飘已到了谢梦山身前。
谢梦山双肩正好一动:他先见唐天海已动攻势而紧接着铁手似也恢复了活动能力——是他却还没!
他急。
暗运穴功却湿了的灰完全没有“复燃’的迹象。
与此同时唐天海突然又‘定’在那儿而铁手已再度受制。
而他自己却仍似是冰里的鱼。
他惶惧。
唯一的好消息:也许就是庄怀飞终于表明:不想杀铁手一一一也许也不会杀自己吧?
可是随即又想到:历代青史有载不杀外人的不见得就不杀自己人有的人还是专杀自己人呢一一庄怀飞会放过铁手可能是要拉拢收买不见得就会放过自己。
就这样一阵急一阵惶感一阵焦虑忽然间后胸枕骨下似轰的一声火山爆似的爆出的却是白色的岩浆突然身子能动了。
这是迟来的意外惊喜了。
一一迟来总好过不来!
他双肩一耸马上要施出他的“山影神功玄梦**”。他不求恋战只求活命杀出去再求救。
不过他甫动庄怀飞已倒跑而至贴近他的身子。手在腿上一翻一掣扣住了他腰眼两处大穴他全身一麻本待鼓余力反击却又泄了气——就算庄怀飞松了手他也无再战之力了。
庄怀飞这时就松了手低声在他耳畔说:“大人你还是不要硬拼的好。我不想你部属面前损你颜面。”
谢梦山的身体就遮挡在他面前不仔细看会以为谢梦山听了庄怀飞低声说话后便不打了而殊不知他还制住了他的穴道在先而又散功在后。
他只好又吱嗽。
咳了之四五声后他才说:“你用的是什么毒怎么如此怪异?”
庄怀飞道:“冰火七重天。”
“冰火?”谢梦山不解“七重天?”
“对。”何尔蒙这次作解人。“非凡研制出一种叫做‘冰火三重天’的药丸服了之后会暂时丧失作战能力。他后来给唐天海害死了连药方也偷了过去他改头换面一下变成了药粉易名为‘冰火五重天’只要往坐卧行倚处一撒一经粘上与汗液同化渗入肌骨即先散了受害者的功力若对方功力精深聚运内力要抵抗的话很容易便血崩而死。他加了两重天便是表示自己要比非凡的‘三重天’更高明的意思。我今天便特意制造出‘冰火七重天’来让他自食其果。”
谢梦山苦笑道:“我可没杀过何家的人更没窃取过‘冰火’的配方一一我也要吃这恶果?”
何尔蒙不动的时候像一只在泥潭里的鳄鱼——而且还是老鳄鱼一动也不动连泥泞都干涸了它也成为一块泥巴了也不动上一动——谁也不能想橡刚才他出手的快狠辣他五官里唯一有动作的是鼻子不断的在吸着、嗅着不管在说话的时候或不说话的时候都一样:
“刚才是你要我和唐监司一道撒‘乌晔呻’和‘冰火五重天’来加害头儿跟铁二爷的。我正好改撒‘啄啄碎’那是破解‘冰火五重天’的解药然后在你们以为我为你们下毒之际在你们四张凳子上公然布下‘七重天’——你下令下毒而今中毒不是因果是什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像猎犬在那儿猛嗅。
谢梦山听了只有惨笑的份儿。
外头的风在狂吹。
狂哮。
也狂啸。
风像要立志把整个山吹过来刮过去。
风与风在对流间出撕杀般的狂吼。
人与人之间呢?
唐天海铁手、谢梦山这三大高手各以殊异的姿势定在那儿形容古怪。
唐夭海嘶声道:“你这‘冰火’却不是……原来的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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