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杀气空高万里情(1/2)
武当道观。
容隐依然潜伏在道观顶上观下除去被困在火中的一百一十三名黑衣人剩余五十九人仍在与武当道观内的道士和伤势渐愈从君山撤下来的乌合之众激战。
形势一时难分优劣这五十九人武功纷杂显然也是师承不同的临时之军。此时喊杀声震天两边武功阵势半斤八两居然战了个平手。但稍微再僵持一阵必有死伤。容隐潜伏观顶有些人虽然知道他在上边却无暇兼顾倒也一时没人详想那许多。
容隐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不信李陵宴深夜来袭只有这一百七十二名乌合之众。这些人数量虽多但是如果遇上了南歌、毕秋寒之类的高手却不堪一击有何用处?李陵宴聪明狡黠决然不会用这种没有效率的法子。他指挥这些人上山大闹一场必有所图!也许是声东击西也许是虚张声势。他必须有冷静的态度和头脑才能以最快的度抓住黑夜之中也许只有一瞬的破绽。
“好厉害的人才。”武当道观之外树林之中一个人充满赞叹地呵出一口暖气“两百条人命危在旦夕他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一声不吭好狠的‘白’。”
“他占住那地形会误了我们的事。”另一个有些含糊的声音说这个声音非常软。宛郁月旦的声音已经很轻柔但这个人的声音软到几乎无法分辨的地步。听声音的来源却是在地上。
漆黑的林子里站着一个人。
布衣长袍灰色软鞋一张下巴尖尖近乎娇柔的娃娃脸正是李陵宴。
他身边是一张奇怪的软榻榻上躺着一个人。
躺着的男子年约三十五有一股子浓郁的书卷气。他的眼睫微抬眼睛里微微的血丝让那双眼睛显得并不清澈明亮宛然有一种含血的清俊。
他便是唐天书叶先愁的义子乐山翁宝藏的主人大概也是天下最富有的男人。
他却甘心屈居李陵宴之下。
“那证明他不负盛名和那些随便离开道房的老道不一样。”李陵宴含笑“他现在是一条盘起来的蛇只要我们有一点动静他立刻就会看见的。”
“既然是蛇就会有七寸。”唐天书含糊地说
“复真观就是他的七寸。”
“嗯他潜伏在观上致命的是他看不见复真观里面的变化。”李陵宴轻轻叹了口气“那可是……那可是天书你的安排。”
“陵宴你不是打算横扫武当山吗?”唐天书声音并不大说话的内容却很骇人“不杀‘白’不能取武当山。他潜伏在那里对我们‘阵驯’的计划影响太大了。”他慢慢地说:“他最好死否则日后必是我唐天书的大敌。”
“你莫忘了他们还有一个聿修。”李陵宴低声笑道“‘白’观大局、聿修定小节这两个人一个雄才大略、一个明察秋毫要打赢这一场仗必先要将这两个人拆开。”
“话说到这里堕月使也该到观顶了吧?”唐天书含糊地说“当然……如果我们堕月、怀月双使都不能把他从上面赶下来我对他的评价会更高一些的。”
李陵宴笑笑改了话题:“我只怕……”
就在他说话之间一个人影疾掠而来落在了李陵宴身前满脸愠色“陵宴你居然拿我作饵诱走毕秋寒!你不怕我一旦落在他们手中就变成了你的累赘吗?万一他们杀了我怎么办?”
唐天书叹了口气。李陵宴要说的话被打断他也叹了口气柔声说:“我信得过大哥的武功不过如果大哥万一失手我会立刻放弃今晚的计划的。”
“李侍御你不必说了在陵宴心中你比武当山重要今夜只是他当真信得过你的能力。”唐天书和李陵宴说话时温言细语小心翼翼地看李陵宴的眼色和李侍御说话却不假辞色“陵宴哪一日能放得下你们哪一日他就算是我心服的主子。”
“你这对陵宴摇尾乞怜的废人说话之前最好看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身份!”若是换了平时李侍御必然拔剑相向今夜他却只是脸色铁青地顶了一句。
“你这么莽撞地冲过来观顶的人想必已经看见了。”唐天书的声音含糊却出奇地透出一股寒意来“如果不是陵宴把你当做宝你已在我手中死过十七次了。”
李侍御脸色变了变唐天书说话向来坦白他很少虚言欺诈因为那对他来说根本不必要。他既然如此说决然是事实。看了李陵宴一眼却见他只在一边站着微笑。李侍御重重地“哼”了一声“有朝一日必杀了你这目中无人的瘫狗!”正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纵然是刚刚从毕秋寒剑下脱身仍然不知道这里生什么事的李侍御也感觉到了一股目光停滞在他们三人身上。
那目光一开始并不特别冰冷也不特别惹人注意。但停留越久那股森然的寒意就越清晰仿佛身边的空气都局促不安起来。李侍御猛然回头只见遥遥武当复真观顶一个人缓缓站了起来。
青衣白衣袂飘飘那人正看着这里负手站着遥遥夜空下如铜浇铁铸的神像一般。
“那是……谁?”
李陵宴的目光慢慢对上容隐的目光
“‘白’——”
这就是终结姑射那种清云流觞仙子风度的男人李侍御凝视着夜中矗立的影子一股强烈的敌意自心底烧了出来。
突然之间那男人足下站立的屋瓦爆裂一记刀光、一记剑光自瓦底迅然无声地砍向男人的双腿。
李侍御目光一亮那是堕月刀、怀月剑!正是李陵宴身边的“四裂月”之二。
他兴奋的情绪刚刚提升起了一点就乍然看见堕月、怀月两人刀剑齐空。随即背后“啪啪”两声两人刚刚从瓦底探出的身体被各踏上了一脚身不由己地从屋顶的大洞跌了下去。但堕月、怀月毕竟是李成楼一手自孩童调教出来的一流人才刀剑落空之后两人默契对击一掌阻住下跌的势头变为横飞分东西从复真观顶层的两边栏杆斜飞了出来落身在屋顶上。
但显然——暗袭已经失败。
但值得欣慰的是暗袭之所以失败并不全是因为容隐——容隐只是冷冷地闪开站在一边而已在他们身上各踏一脚的人白衣飘飘却是南歌。
他们回来了。
聿修对容隐低声说了些什么南歌临空一踏就把爆起突袭的两人踩了下去宛郁月旦却在呼吁大家灭火救人。
堕月、怀月眼见形势不利顿时飘身逃离。容隐也不追依然目光炯炯地扫视着黑暗中的武当道观。
这下李陵宴叹了口气突然“嚯‘’的一声振了一下衣袖。
这这一声微响出来突然黑暗中四周响起了轻微骚动的声音。容隐的耳力何等了得目光一扫之后长吸了一口气沉声说:“果然是围歼之计李陵宴今夜倾巢而出打算横扫武当山!”他说的声音不大无意影响观下激战人群的信心“这第一阵是毒虫阵。”
“他调虎离山、虚张声势都是为了他在观外布阵牵引我们的视线。”南歌也看着漆黑的武当“武当山夜晚无灯布阵之人只需足踏‘春风十里独步’便无人能够现。”
聿修却脸色肃然地摇了摇头“不是。”他只说这两个字却不解释。
“李陵宴不会冒此风险。”容隐一字一字地说“这些毒虫……如果聿修方才所见不差乃是扑光之虫都是给我们的火光引来的。他只需在山下丢下几箩筐毒虫然后到道观来等就可以。如果这些毒虫还被人驯化能听指挥那就更加可怕……这是第一阵至于第二阵如果我是李陵宴我当在你们应付毒虫之际再布。这就是李陵宴的聪明之处他并不事前动手却依旧可以用层层陷阱困死武当。”
“敌劳我逸只攻不守。”聿修淡淡地说“李陵宴深谙兵法之道。”
南歌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幸好我们占住了阵眼。”
聿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容隐是什么人才?即使事先不知李陵宴有横扫武当之心也深知这复真观顶是兵家必争之地。人只有在这里才能纵观全局随时救援应变。李陵宴若要阵外布阵在此一目了然想必失去此有利阵眼也带给他不少麻烦。
“开始了。”容隐突然提声喝道“大家小心飞来的毒虫请入火圈之中!”
此时林野深处传来丝丝纤细的哨声空中突然“嗡嗡嗡”一阵蜜蜂振翅声。刹那之间满天都是犹如黄蜂大小的黑色小虫细看却是翅有鬼脸的细小蛾子劈头盖脸地往激战双方飞来。一时间大骂纷起李陵宴敌我不分他竟将那一百七十二名手下全部放弃一起推入了毒虫的范围之内。幸而宛郁月旦方才呼吁灭火救人火圈刚被压制打开了一个缺口。这时人人迫不及待地;中入火圈之中黑色蛾子扑到火边便被大火烧焦但是来势不绝犹如下雨一般煞是惊人。大家余悸犹存、面面相觑都觉今日若无火圈只怕早已被这恐怖蛾子爬得满身了顿时冷汗直冒。
复真观顶也有少数蛾子扑上但数目远远少于火圈之外。
南歌握碎瓦片闭上眼睛听声辨位把飞上来的少数蛾子纷纷击落。聿修凝目看着漆黑的树林“箭阵!”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
容隐听见了树林里有人群走动的声音微微变色“这是请君入瓮之计糟糕!”
聿修微一沉吟决然道:“大家入观!”
“入观亦是死路!”容隐沉声说“只有我们入彀越来越深而已要阻止李陵宴于阵外布阵必要反攻一击致命。否则就算避入观中他在外放起火来可就当真无一幸免了……你去还是我去?”他问聿修。
李陵宴设毒虫之计目的不在这些毒虫能够毒死群雄几人用意只在把众人逼入火圈。他的第二阵阵外长箭对准了火圈里面万箭齐。里头却被火势阻拦看不见外边里头的人还不死伤惨重?就算退入复真观也是一样只不过把大家聚在一起方便李陵宴再次布阵而已。
“我去!”南歌突然说“只要把李陵宴拖入阵中就不怕他的什么毒虫长箭!”
“我只怕这也是他各个击破的诱敌之计”聿修眉头紧蹙“但他阵势快成这样吧南兄你不擒李陵宴你抓李侍御!”
“好——”南歌于观上一闪而去他要抓李侍御却反方向掠入了后山黑暗之中。
聿修微微一笑南歌江湖经验丰富虽然没有推测运筹之才却有伶俐小巧的应变之能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时容隐听箭阵快成不能再等运一口气森然道:“李陵宴箭阵在外大家俯身在地以地下尸身附体挡箭!他弓箭手长箭一处我便杀他一人。”
此言一出林中深处的李陵宴低声赞叹了一句:“好人才我很喜欢呢。”
唐天书却微微变色“他出言恐吓会动摇我们的军心……”
“‘四裂月’。”李陵宴慢慢地说。昔日李成楼身边的剑童侍女悲月、堕月、怀月、洗月四人都踏上前一步。这四人都年约三十五当年被李成楼收留时都是十多岁的童子如今却也将入中年了。虽然年纪稍大却依然是男俊女美风采各不相同。悲月、堕月为李成楼的剑童悲月冷峻、堕月清逸;怀月、洗月为侍女怀月华丽、洗月清白。四人一站当真是风采卓然、抢眼至极。
“武功比不过人家……拆房子……你们总会吧?”李陵宴柔声说。
“尊会主令。”四人行礼而去。
这就是所谓攻魏救赵、釜底抽薪之计。唐天书微变的脸色又变了一变没说什么。
李陵宴目注四人潜入复真观就在那四人堪堪隐没的瞬间他低声喝道:“放箭!”这一声音量不大却传得很远连困在火中的众人都听见了。刹那之间剑如飞蝗夹带着之前围在火边的黑色蛾子撕裂火圈一起扑了进去。
“嗖”的一声重物破空声箭阵中两处惨叫声起已有两人伤在聿修和容隐掷出的屋瓦之下!这时火圈之中截住长箭的众人有些把引了火的长箭反掷出来一时间插得遍地火点。有些高手听声辨位反掷出去力道强劲惨叫声起也伤了不少箭手。
但此时“轰隆”一声复真观底一层木屑爆裂纷飞主梁摇晃整个被人毁去了一层!
这整个复真观若是倾倒下来必然压倒观前的火圈中人!观顶聿修、容隐悚然变色聿修轻喝——声:“我下去!”他径直从屋顶被破开的缺口穿下。
容隐站稳之后冷然凝视着李陵宴这一边冷冷地道:“此时火圈之外的毒虫已经不多各位可还安好?”
圈中传出傅观的声音:“侥幸无妨都是皮肉之伤。”
“李陵宴身在武当道观外三丈六分处的杏木之下各位如自信不惧毒虫当可借箭杀之!”容隐开口往往能振奋众人士气众人顿时雄心骤起火圈中不少人影冲出往弓箭手处扑去。一时间呼战声起惨叫声、弓弦声混在一处有些人夺了弓箭反射李陵宴刹那之间也是箭如飞蝗霍霍满天。
“圈中可有伤重之人?”容隐又问。
宛郁月旦的声音回答:“共有五人四人伤势虽重并无性命之险但清和道长为救伤者被毒虫所伤昏迷不醒。”
“你能扩大火圈将伤弱之人引入正殿吗?”容隐森然问。
宛郁月旦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能。”
“守卫伤者一事交由你。”容隐令下如山绝不犹豫随即手下屋瓦分射帮助击伤周围的弓箭手他依然在屋顶观望。
这时火圈之中突然延伸出一条纤细的火龙“嚯”的一声缠绕在武当正殿的前柱上接着另一条火龙跟着缠绕在大门之前另一根前柱上火圈的一口被扑灭。一些人背负着伤者由两条火龙架成的通道中徐徐往正殿内走去。烈火在旁空中飞舞的蛾子靠近即被烧死。骤然有暗器射来欲断那缠绕柱上的引火绳索却听宛郁月旦一声轻叱“叮”的一声暗器被什么东西撞击跌了下来。那引火的绳索是从宛郁月旦腰间延伸开去的大约是他的机关之一。一双伸缩自如的带子缠上正殿柱子拉开了一条烈火通道。但是宛郁月旦必须走在众人之后否则通道无法完整。这给了旁边箭手充分攻击的机会但无论长箭怎样射出宛郁月旦从不回头。那些长箭就如遇到鬼神一般在他身周纷纷跌落竟一箭也伤不了他。
大家很快走入了正殿关上门窗以防毒虫伤者暂时是安全的。
就在这时只听李陵宴身边“嗯——”“啊——”的两声异响容隐微微一震。那第一声是有人绕了个圈子欺近李陵宴身边突然被什么东西偷袭受了伤的闷哼;第二声却是那人忍痛向李陵宴劈了一掌李陵宴合掌回击“啊”的一声退了一步。
接着那人欺身再近出手如风地幸口向李陵宴的脉门。容隐眉心一跳太冒险了!便在那李陵宴可能被一把抓住的惊心动魄的刹那之间李侍御出剑如雪骤袭来人背后。但他的剑未及来人背后来人身上骤然炸开一片鲜血扑在李陵宴身上不动了。
那人当然是南歌。容隐眉头紧蹙李陵宴用什么东西伤了南歌?南歌的武功应该算江湖第一等居然三招之内就中计倒下……他一团思绪尚未理清骤然感到一阵疲惫心中警铃大响——今夜焦虑紧张姑射不在身边单凭圣香那一口浅浅的呼吸支持不了他如今高度紧张的神志!这下……如何是好?
突然底层摇晃渐止李陵宴那白衣“四裂月”花开蝴蝶一般从四门分开退走其中两人步履摇晃显然受了伤。容隐心中一凉——聿修呢?他心下乍然清晰异常聿修必然为顶住这复真观不倒被困在观底了!
这时候李陵宴已然笑了他手里拿着一条细细的东西遥遥对着容隐晃了晃似在小小地炫耀什么。容隐的心微微沉了下去那是一条琴弦。李陵宴合掌退步引诱南歌欺身去擒他他暗中拉了这一条几乎难以辨别的纤细琴弦在身前。南歌向李陵宴疾扑过来无论哪一个地方靠上这琴弦不被割裂血肉才怪!若是这琴弦涂有剧毒……那就……
“泼油!”李陵宴一笑之后终于提高声音说。
林木黑暗中一桶桶猪油、菜油骤然泼上了武当道观酌外墙屋顶李陵宴手持一张小小的弓。那弓上搭的不是弓箭而是火折子只听他自言自语:“武当山居然敢留你们……”说着他慢慢把目标对准了外墙被泼满油的武当正殿柔声说:“这是你们自己辛苦挑选的死地……所以应该很满足了。”
弦开——
弓满——
李陵宴今夜就是要把武当一把火烧个精光!因为武当山留宿了从君山逃逸的众人。
容隐脸色苍白森寒他居然会步步为人所逼、逼到这种绝境!眉峰一蹙骤扬!他自复真观顶飘然落地从地上拾起一张弓箭脸色冷然地直立在李陵宴箭路之前。
他也开弓。
箭尖若簇寒光闪闪直逼李陵宴眉睫。
那一股杀气居然刹那间震慑全场。
李陵宴手中的弓僵住了——他开弓的杀气被容隐气势所夺——锐气尽失!
而容隐箭尖那一点光彩越闪烁越晶亮他要射李陵宴眉心那一点!
他想……逃。
李陵宴被容隐的杀气罩住的时候心底浑然升起了一种闪避锋芒的**但他不能闪。
他这一点火点不出去就再也点不出去了。
他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在容隐开弓之前就引火!他太好奇所以把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他稍微露出破绽容隐就会一箭射出来而他却没有信心把手中的火折子射出去!容隐之所以不射是因为他在等待圣香和毕秋寒回来反包抄!
容隐这一箭如果射失那么等李陵宴再聚集了杀气就可以再点火。
所以他不射。
他就用杀气逼迫李陵宴止步、僵持、不敢轻举妄动。
他忍耐着没有露出疲倦的神色这样的对峙太消耗他的生气。他之所以尽量避免和人动手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他不知能掩饰到几时不被李陵宴看破。
而李陵宴却在估算圣香与毕秋寒为何不在阵中。
“点火!”声音却自李陵宴身后的树丛下。
“呼”地有一根火把亮起。
那人就在唐天书身边敲了他一个响头叹了口气说:“听说你是军师?实在太笨了李陵宴既然遇到麻烦你就该赶快逃才对。叫这么大声嫌死得不够快吗?”
容隐的气势突然缓和了下来。
李陵宴轻轻叹了口气“好可惜……只差最后一点点。”
他身后的唐天书已经被一个人抓住了此外李侍御却不见了。
抓住唐天书的人是毕秋寒、握住火把的人是圣香圣香另一只手正在为南歌止血—一他扑向李陵宴的时候竟是颈项边的血管被割开如果没及时现铁定性命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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