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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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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青茗再也忍不住的唤了一声想提醒萧忆情靖姑娘已经是重伤之身。

就在右膝刚点地之时一直强逼着的翻涌血气终于压不住“哇”的一声鲜血从她口中直喷出来。阿靖想抬手撑地但是手方抬起眼前便是一黑。

萧忆情却似乎早料到这样的景况在她身子前倾的一瞬便俯下了身在昏倒的瞬间拥她入怀眼色黯了黯轻叹:“可算是迫你呕出来了……再强忍着便是要伤到肺腑了。”

“你的性子实在是强的太过了。阿靖。”他微微叹息俯身抱起了绯衣女子全不顾青茗在一边急急劝阻“你使不得力!”——然而走没几步便觉眼花一口血吐出随既他感觉到青茗的手伸过来接过怀里的阿靖并扶住他的肩。

“先救阿靖。”他最后只来得及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上这么一句。

青茗惊得呆了看着两个人眼眶便是一热——江湖人啊……

“如今竟复又能吹了罢?可算是命大。”

听到箫声青茗先自笑了起来不知怎地心里极是欢喜看他在栏边吹箫。经此一事他越的清瘦了但眼神却更加亮了起来。

萧忆情闻声回头见是她来淡淡笑了笑随手指指枰上昨日下了一半的棋局道:“我先来在这里琢磨了半天想来这个劫是破不掉的了——无甚么可下我认输便是。”

青茗心里一惊想起近日他的棋力竟似下降了很多心不由忧心。

“阿靖如何了?”

正出神耳边却听得他又问青茗忙抬眼涩涩一笑道:“昨日已能勉强进些汤药想来今天也该醒了——她不比你身子强健多了那样的重伤还是恢复过来。”

“真是累了姑娘了……又添了一个病患。”白衣的萧楼主有些抱歉的笑着但是眉目间还是甚为忧虑“她的伤不会留下什么后患罢?我还是去看看等着她醒。”

青茗的眼睛莫名的黯淡了下去轻轻道:“公子先自去罢待我去拿了靖姑娘的药再来——你也该服药了我一并拿来好了。”她急急的回身仿佛怕什么似的走了开去。

“你这样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让我怎生放心的下。”

端了两份药刚到绯衣楼却听见里面楼主含着怒意的声音青茗的手蓦的一抖几乎拿不住药盘——再三告诫了他不能轻易动气如何又开始争执?这个女子看来是楼主的命里魔星了。

“关你甚事!”里面阿靖的声音细细传来虽衰弱但气势却不输分毫“我自死我的于你何干。我也不过是听雪楼的一个卒子萧楼主。多谢你那日提醒我了。”

“你……”里面萧忆情语塞只道了一声便复又咳嗽起来。

“两位快喝药罢……”她连忙进去打圆场将手中的托盘放到茶几上“楼主龙舌也熬好了喝了对病大有好处呢。”

见她进来萧忆情和病榻上的阿靖都有些尴尬的住了口萧忆情似是压住了火气点头道:“辛苦了薛姑娘。”但阿靖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将头转向床里。

“靖姑娘喝药罢。”青茗将药碗放到床头阿靖点点头复又对一边的萧忆情道“楼主亲自来看属下真是当不起……还是请回罢。”那眼色竟是冷冷的。

青茗知道那样骄傲的女子恐是记恨着那天他令她当众下跪之事。

是误会了……她欲待解释却见旁边的萧忆情脸色再也忍不住的苍白看着病床上的绯衣女子忽然一抬手将整碗的药汁泼到了地上。

“呀!”青茗大惊跳起脱口而出“龙舌!……你怎地泼掉了?”

阿靖也是猛的从床上撑起身定定看着他嘴角抽搐几下终于忍住了不说什么。

“我也自死我的——与你又何干。”

萧忆情冷冷扔下了一句拂袖而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青茗心下一痛待要追出去却见阿靖脸色惨白怔怔看着地上的药碗忽然身子一倾吐出一口血来。青茗看了这脚步便再也走不开忙去拿了一块凉水浸过的布巾给她。

阿靖接了拭着脸颊边的血迹。擦着擦着忽然把脸埋在布巾中不动。青茗暗自叹息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交代了丫鬟几句便走了。

月光如水她推窗看时却听到了箫音。

是一曲《金缕衣》。

泠泠彻彻竟似天上传来。

“这里是风口上公子看来是真的不将自己身子当一回事了。”她走了过去来到园子里看见边上摆的一瓮新开封的酒变了脸色对那个倚栏吹萧的白衣公子道。

萧忆情回头淡淡一笑将手里的竹箫放了道:“如此月光薛姑娘可愿对弈一盘?”

他的笑容里有些寂寞萧瑟的意味让青茗心底里一阵难过。便坐了摆开棋局。

“日间靖姑娘说话实在是有些过了。”她拈起棋子沉吟许久才道“我不是甚么江湖人自不必看你们脸色由我直说——公子若和她如此下去只怕身子会一日差似一日。”

萧忆情蓦地抬头看她脸色有些奇怪。许久才淡淡道:“她自是这样我也惯了……”

说起她他的脸色就不再平静用竹箫轻轻敲着阑干忽然顺着方才曲子的调继续低吟:“……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它、蛾眉谣诼古今同嫉。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

“公子不似江湖人。”青茗的手停在半空竟不知如何放那枚棋子“吹箫也好下棋也好靖姑娘都是不会的罢……平日如何不寂寞?青茗斗胆邀公子回长安寒舍养病如何?”

她慢慢的抬头看他眼睛里有强自压抑的光芒。

“不似江湖人?”萧忆情忽然笑了笑那月光映着他的脸竟然有些苍凉的意味“姑娘出身官宦人家又怎知如何才是江湖……”

“能有姑娘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吹萧下棋……那自然都是好的。阿靖自小流落不懂这些。”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有什么东西然后抬头对青茗到:“可我这手上有多少血姑娘未必知道——但是阿靖却懂。”

青茗的脸色渐渐苍白啪的一声棋子掉落在枰上。

“这盘棋不必下了……我输了。”她忽然伸手拂乱了棋盘低头道眼睛里的光盈盈的细细将棋子分出分着分着又忙忙的将几粒杂进黑子中的白棋拣出陡然间她的手不动了低着头肩膀轻轻抽搐起来。

“眼看的这病是没法治了……不敢再耽误薛姑娘的时日。”明知她哭的原因听雪楼主却淡淡的下了逐客令那样漠然的口吻和他平日口气大不一样。

“如果我说你的病是有法子好的只要你随我去了长安——你肯不肯?”青茗好容易平定了哽咽忽地抬头看着他苍白清俊的脸幽幽问“你肯不肯随我去薛家?”

他不答沉默良久忽然转身离去。

青茗哭倒在花间。

如此的人中之龙却是注定了不能长命的。

她想见过了他这样的人以后怕是任何男子也无法入她的眼了。

※※※※※

长亭里送别的人中竟然没有他。青茗心思便有些不定抬眼看旁边的靖姑娘却是一贯的冷淡也不像知道什么的样子。

“告辞了各位。”也无甚话说喝了几杯茶和几个熟识一些的人说了些场面上的话青茗接了诊金起身告辞。阿靖笑笑起来相送。

到了院门口青茗忍不住回头看向白楼。那里在一片苍茫的青翠中楼的影子有些孤寂。

“如果楼主能活得长久必会求姑娘留下来。”

陡然间耳边阿靖的声音淡淡响起冷不丁的让青茗吓了一跳怔怔说不出话来只听她说道:“他平日从没甚么人可以说话——姑娘来的这几日楼主却实过的快活了些。”

绯衣女子也和她一起立住身看着白楼目光淡淡的却依稀蕴育深情。

“靖姑娘是江湖儿女比不得青茗无能。”她叹了口气心里却震了一下“我和楼主不过是闲来谈心下棋的朋友罢了。”

“你可知在之前楼主还从未和人这样聊过天……”阿靖看向她目光变幻着青茗不知道她是否看见了自己的心虚却听的她微微一笑道:“你来了真好——只可惜你是好人家的女儿比不得我们这些江湖人断断是不能耽误你的……”

青茗看着她奇怪为什么她今日又和以往不一样起来却已经到了门口。

于是只好上车告辞。

“请转告公子说——”在帘子放下来之前青茗迟疑了一下终于低头对外边的阿靖道“说我昨日的话都只是玩笑罢了请他别放在心上。”

阿靖笑笑也不问只点头道:“好。”

车把势吆喝一声马车缓缓起步待得走出几丈青茗只觉心里堵得慌忍不住把帘子一揭探出头来对阿靖道:“回去告诉萧楼主他的病或许有法子!等到来年秋天我研透了医书再过来看看……”

远处的绯衣女子微微笑了那笑容竟然如同阳光般耀眼。

“好到时候还请姑娘回来和楼主继续吹箫下棋。”她扬了扬手便回去了。

那样的一个女子宛如枝头上开着的红蔷薇花即使花里面有晶莹的雨水也是拿着重重的荆棘来围着了不让任何人看见那样骄傲的孤独的在荒野里开饭着。

青茗看着她忽然想:或许的确只有她才配得上跟了那人一生。

人中龙凤。

以前无意中也听那些熟知所谓“江湖”的人说了可待得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却知道原来无论是龙还是凤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而且他们都是有病的病在心里病的连她也束手无策。

“萧楼主和靖姑娘半年就双双过世了你竟不知?”

埋头进了书堆一看便是一年不管外面天翻地覆。终有一日她关了神农阁的门欢欢喜喜的抱着药方从里面出来吩咐府里的人准备车马去洛阳听雪楼却听得父亲在一边讶然道。

哗!……她呆站在那里手里的医书便滑落了满地。右手尚自紧握着那里面是她呕心沥血配出来的药方为的就是治好那个人缠身的恶疾。

然而……如今竟甚么都不需要了?

“怎么……怎么死的?”她声音颤颤的失神的望着外面一片一片黄起来的秋叶问。

父亲从药铺的柜台后面抬头看她见了女儿这等神色心里明白了一些便叹了口气道:“听雪楼倒没有对外面说什么——听人说似乎是起的内乱罢。就那一日之间萧公子和靖姑娘就同时去世了现在的新楼主据说是萧公子死前立的姓石才十五岁的一个女娃子。”

“这一回萧家算是绝了后……唉唉我们欠他家的恐怕是永世也还不上了。”父亲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了这个还在那里叹气。

青茗不说话俯身捡起了医书便往外走去。

“茗儿你去哪里?”父亲在后面急问。她淡淡的道:“我去找人下棋。”

一切都不同了。

高梦非死了……谢冰玉出嫁了。人事已经全非。

她没有去见新楼主反正也与那个孩子无关。

南楚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新建的阁楼前面。青茗没有进去只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没有人只供着一把刀一把剑。听说这个阁子叫神兵阁。

她没有看见他们两个人的墓南楚说:因为听雪楼结仇太多最后决定不给两人立墓碑他们两人就埋葬在北邙山麓那一片青青的碧草下。不知何处。

很好……青茗想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了。

只是既不能吹箫也不能下棋那么他一定是寂寞的了。

但是无所谓……他自从一开始就是惯于寂寞的人。何况有靖姑娘在他又如何会寂寞。

待得南楚走后她望着他背影笑了笑:这个三楼主毕竟也是成亲的人了有自己的妻子家人听雪楼断断已不是他的全部了——其实能看开何尝不好。

怕的就是她这样。

青茗回过头来从腰畔抽出了一只玉箫用丝绢轻轻擦了擦。

她本是自小就学的箫一直没和他说只是因为更喜听他吹而已如今泉下定然没有箫音她便来为他吹上一曲请他指正。

吹的还是金缕衣但是人却已经不在了。

她终于知道当初他吟的金缕衣的词是这样的——“德也狂生耳。偶然间、淄尘京国乌衣门第。有酒惟浇赵州土谁会成生此意?不信道、遂成知己。青眼高歌俱未老向尊前、拭尽英雄泪。君不见月如水。

“共君此夜须沉醉且由他、娥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寻思起、从头翻悔。一日心期千劫在后身缘、恐结他生里。然诺重君须记。”

“有姑娘这样的朋友我很高兴……”他曾说。

“等到来年秋天我研透了医书再过来看看……”自己曾那样承诺。

“好到时候还请姑娘回来和楼主继续吹箫下棋。”靖姑娘曾那样相邀。

她知道他们两个人都是重诺言的所以一定在等她过来一聚从此再无牵挂。

青茗坐在长长的青草原中任凭山风吹着一边吹箫一边回望着山下繁华依旧的洛阳那里该生的依旧生着喧嚣着……但是在她看来却似换了人间。

一曲毕她起身将箫在石上砸的粉碎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她想她以后是再也不会替人治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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