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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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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传说中的听雪楼。

果然是名门大派的气象一进门宛如进了皇宫园林院中绿树如海一眼望去竟不见任何房屋。只在极远处才隐约有几幢各色的楼宇亭台。

沿路虽不见有所谓的象“江湖豪杰”之类的人物但即使是随车的小厮侍从虽然目光平静但闲适中自有一种凛然肃杀。

青茗暗自叹了口气想起自己这番奉了父命来这里的原由——“听雪楼的萧老楼主曾经在甘肃道上对你二伯有活命之恩。”

二伯……她再次叹息不明白同为历代出名医的薛家的人为什么二伯不像父亲那样老老实实的学医济世成为宫廷御医光耀门楣——为什么偏偏要去闯什么“江湖”呢?

据说那些江湖中的粗野汉子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

“当年萧老楼主死的突然爹没来得及做什么萧家的人情就这么欠下去了。”

“近来听说他的儿子病得厉害了这次咱们总得尽一份心力罢?爹是朝廷供奉等闲不能脱身半步就看闺女你的了……”

“也亏的你虽是个丫头可家传的医术没落下半点到如今恐怕爹也比不过你了——”

“虽说这样但一个女孩子家出头露面唉……真是委屈了你了。”

人情债难还即使是薛神医家的小姐也明白这一点于是只能硬起头皮坐上听雪楼的马车来到了洛阳。青茗心下思忖着:只盼这次治好了萧家公子的病以后薛家和那些江湖人士就再无任何关联。

——那些传说中一言不合动辄杀人放火的野蛮人。

“公子就在园子里。”到了一座白楼前待得进去引路的童子却自行退了留了她一人在那里“白楼重地属下不能擅自进入。”

青茗进退不得心想那些江湖人果真是不懂规矩的连待客都如此生硬——正想着耳边却传来了一丝箫音极清极雅听不出什么曲子似乎只是信手吹来却煞是动人。青茗一时间听的呆了在门口站了静听。

陡然只听那箫声的调子一滑一个高音便上不去登时顿住了园中随即传来断续的咳嗽之声——“哎呀!”她脱口叫了起来:这不是中气不足的问题了听那咳嗽之声分明是——“是薛家的青茗小姐吗?”惊呼声方落耳边忽然听得有人询问抬头就复又吓了一次:本来空荡荡的小径上不知何时竟忽然出现了一个绯衣的女子看着她脸色淡淡的问。

一个很是清丽的女子但是并不给人柔和亲切的感觉她看着青茗青茗觉得她的目光似乎从冰水里浸过只是那样一眼看过来自己全身就不自在起来点了点头也不知如何回话便听得那个女子轻轻道:“随我来。”

转过几丛修竹紫罗前面便是一池碧水绯衣女子来到水榭前叫了声楼主水榭中有一人站了起来微笑道:“薛家神医可是来了?”青茗定睛看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脸颊清俊消瘦手里拿着一枝竹箫一边站起一边轻轻咳嗽。

青茗只往那无血色的面上望一眼心中格登一下情知这人是身患的不是一般的伤病血气已是极其衰弱断断活不长久了——那楼主见青茗的神情稍稍一怔知道医家望闻切问功夫极深这神医之女恐怕已知自己的病况只微微一笑:“久闻大名姑娘请坐。”

青茗眼睛定定看着他也不坐静默了片刻忽然直言:“公子这病并非小女力所能及。”一语毕敛襟深深一礼转身便回。方才回头也不见那个绯衣女子如何起步转瞬间已经换了位置拦在前方的竹径上。

青茗叹了口气心下倒有些好奇起来:莫非这种就是所谓的“武功”了吧?

但是看眼前这一对男女如此清奇的相貌却和自己想象中的武林豪客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特别是那位倚栏吹箫的萧楼主眉目间沉静儒雅的气质看上去和京城王府里那些贵公子倒有七分相似。

“脉也未诊如何便下此断言。”绯衣女子开口与其说是在反驳她不如更象是在说服自己“或许还有救。”

青茗对于她目光中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凌厉气势相当敏感不由自主的在内心生出反感来冷冷道:“萧公子先天本弱痨病想来已有十年以上胸肺皆已溃朽而且血脉中有一恶瘤已至破溃之期一旦血崩则大限立至……小女子是无能为力了请另请高明。”

绯衣女子脸色转白但手指用力握紧却仍是坚持道:“既然来了多少尽一些人事罢。”

“阿靖今日你为何如此放不开?”陡然间水榭里的萧楼主忽地笑了起来声音朗朗的竟然有几分愉悦全不似刚听到了神医的死亡诊断为忧。放下了箫走过来对青茗笑了笑目光却随即落在绯衣女子身上:“薛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多费事也是无益——。”

然后他轻轻击掌唤:“来人送客。”

花树间轻轻一动那些本来看上去静谧茂森的枝叶间忽然凭空多了几个人无声无息的落地在萧楼主面前单膝下跪:“遵令。”然后其中一个白衣青年起身对她微微一颔道:“姑娘这边请——”

青茗对两位点了点头也顺着小径转身走刚回过头忽然听得耳边萧楼主带着笑意轻轻对那个绯衣女子道:“阿靖一开始就和你说了我的病就算薛家的人也是无能为力你却偏要执意请来试试……不过你有这份心我也知足了。”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之间的契约还能维持多久而已——”那个叫阿靖的绯衣女子却冷冷的回答毫不避讳“我已经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萧忆情你死了我就可以离去了。”

这样的话实在也太过分了。

青茗忍不住就要回头呵斥那个女子但是想到自己是一个外人终究还是忍下了照旧往前走自己的路却听的后面萧楼主微微咳嗽着回答:“如果……如果你已经等不及了的话咳咳就不妨自己动手杀了我罢——然后把我所有的都拿去。”

说着这样的话语气居然没有半分的玩笑意味。

青茗的心忽然一紧听到后面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忍不住放缓了脚步迟疑着。就在这迟疑之间后面已经响起了属下的惊呼:“楼主你——”

青茗蓦然站定回身看见白衣的萧公子正扶着水榭的朱栏不停的咳嗽肩膀急剧的抽搐着身形摇摇欲坠然而绯衣女子只是在一边冷冷的看着不动分毫。

医者父母心她终于忍不住返身走了过去。

“哦……不不妨事。薛姑娘自行回去罢恕在下在下不能远送。”一边咳嗽萧楼主一边断断续续的回答但等他的手从嘴边放下时指间满是暗红色的血迹!

“外面风大还请楼主先回房我再给你细细把脉。”

青茗淡淡说着一边狠狠的看了旁边漠然的绯衣女子一眼。

“公子血脉中的恶瘤可是胎里带来的?”看那只苍白修长的手伸出来放到了药枕上青茗轻轻将指尖放了上去边诊边问。

“不错。自小那些大夫都说我是活不过二十岁的。”萧忆情倒也看的开淡淡一笑“可你看我也不好好的活到了二十六?”

觑着楼主苍白清俊的脸青茗心里倒是微微一怔心知虽然说得随意但是为了延长这几年的寿眼前这个人不知受了什么样的苦。于是暗自叹了口气细细摊开他的手诊脉。

“墨大夫也说了这个病眼见的是没法治了。”看着她蹙起的眉头萧忆情笑笑“真抱歉让小姐来看这种神仙才能治的绝症没的辱没了薛家神医的名称。”

青茗也是笑笑将药枕收起复细细端详了一回对方的气色才道:“薛家女子是不外出行医的……我治的如何和薛家的声名可无关系。”一边说一边复又问了些细碎的起居饮食问题以及平日常用的药丸点头叹道:“公子原是一贯用心太过的人。”

翻检药方忽见里面有“天枫玉露丹”一味不禁略微怔忡轻轻道:“墨大夫之名委实非虚虽说隐于草莽医术却比大内御医不遑多让——以公子如此体质能坚持多年操持楼中事务大半仰赖墨大夫疗理罢?”

萧忆情颔叹息道:“近来连墨大夫也说这病是膏肓了。只教我用内息运气调理丹药的药力恐是无法到达内腑。”

“那我先开个方子服用半月试试——本来药中有一味‘龙舌’最是对公子病症可惜生在洞庭君山绝壁不见于人世已有五十年恐怕已经绝种了吧……可惜可惜。”青茗也不客气直直道来一边提笔写了药方子一边叹息“恕我直言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少操劳费神公子这样的身体能保命就是上佳的了。”

“这如何行得通……有偌大一片家业势力竟是让人片刻也闲不得。”陡然对面的萧忆情微微笑了起来“要我什么也不做和现下就死了有什么区别?你看才闲了半日便又积了这许多。”他一边笑一边复又翻开了旁边大堆的文卷书信忍不住又拿起了朱笔。

“公子竟是不将自己的死活放心上的那么我再说何益?”青茗也变了脸色一把扯过他手中的书扔到了一边。她不懂甚么江湖规矩自也不知武林中无人想象有人居然敢对听雪楼主做如此的举动。

她只知道自己手中的书还未扔出脸颊一冷两柄寒气逼人的利剑已经贴上了脖子。

“没事你们退下。”对面的萧楼主脸色仍然是淡淡的对着她身后不知何处闪现的两名黑衣人道青茗怔忡之间又陡然觉得寒气在瞬间褪去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属下无礼吓到薛姑娘了。”说话的却是女子的声音青茗转头看见一袭绯衣从廊下款款过来那个被称为“靖姑娘”的女子走了进来脸色淡淡的对自己招呼了一声然后过去抱起了案头的一堆文卷牒报冷冷对萧忆情道:“近日你一直不让我沾手楼中事务想来是对我有疑心不成?”边说着边抱起文书走了出去。

“抱歉都是江湖习性让姑娘受惊了。”看见阿靖离去萧忆情竟是半天才回过神来本来是面对生死也波澜不惊的眼神中一时间也莫名的黯了下去。

在楼中也过了一月有余青茗渐渐对于楼中几个经常露面的人熟悉起来:看上去风流倜傥却心计深沉的是二楼主高梦非;那个平日处理楼中事务的则是三楼主南楚。还有一些人比如当日用剑对着自己脖子的剑客叫石玉还有一个才十六岁的谢冰玉听说本来竟是尚书的千金。

那些江湖门派居然如此的复杂。

那个绯衣的女子阿靖虽然也是楼中的领主却不见她平日忙些什么。只是萧忆情对于她却始终似怀了几分的忍让即使是他平日看着她的眼神都似乎有极重的心事在里面。

青茗常想:如果萧公子的病情再加重那至少有大半是被这个女子累的。

那样风度气质的公子其实完全不应该和那些江湖人士混为一类呢。

或许是听了她的劝告萧忆情这几天倒真是闲适了下来不再多过问楼中的事情。那一日午后她坐在花园的长亭里和他对弈彼此都是很静的人熟悉了以后就相处的来。

“近日似乎是没见到靖姑娘的样子。”青茗拿棋子轻轻敲着水榭的栏杆一边看着棋盘头也不抬的随口问“她近来忙?”

“前几天她主动请命去了洞庭去办一件事。”萧忆情拿了片白子放到棋盘上但是一说起这件事似乎开始心不在焉“你知道她很能干很多事情要她才能做好。”

“洞庭……”青茗喃喃了一句琢磨了半天才回了一手——萧忆情的弈术明显高出她许多这一局眼看又是输了“对了我说过的那味‘龙舌’倒也在洞庭……只是恐怕已经绝迹了。”

“龙舌龙舌……洞庭……”萧忆情却是一连重复了几遍脸色忽然苍白了“她她原来是——”他猛然立起衣襟带翻了棋盘也不管青茗正待询问却现一阵风过一般那个轻裘缓带的萧楼主已经不在当地。

“啊这就是所谓的‘武功’?”她忍不住的轻叹想不到这个病弱如此的人居然也有这样神奇的武功。

“萧楼主要出门?”半日不见那人心里竟有些放心不下四处打听着知道她是请来的医生好容易才有一个丫头怯怯的告诉她仿佛担了天大的干系。

“那如何使得!他那样的身子还能禁得起车马劳顿?”她大惊。

“楼主想做甚么事哪里能挡的住。”丫头叹了口气。青茗顿足转头就往外跑去。

在白楼下她好容易赶上了正领着手下要出的萧忆情一把上去拉住了马头:“你去也由得你但是我要和你一起去。”

“只是去洞庭一趟而已江湖中的事和姑娘无关。”他竟换上了一身劲装英武逼人眼里焕出了刀锋般的冷光让青茗不自禁的有些陌生起来——“我只是怕你半路上就撑不住!”她也有些懊恼起来忘了上次对他不敬带来的后果顶撞“薛家的大夫还从未有过放病人满街跑不管的!”

终于那个眼神如同刀锋般的男子笑了起来退让般的道:“也好——”便命人在备马去却看着她点了点头:“姑娘可真不像深闺里出来的女子。”听不出他是赞赏还是讥讽青茗扬起头傲然道:“青茗虽说不是男子但是行医也是有将近十年甚么样的事没见过?”

萧忆情终于出声的笑了起来:“有时候姑娘还真有三分象她。”

象谁?那个绯衣女子吗?

她想问但是马已经牵了过来她忙忙的上了便随那一队人出。

“快!”已经是到了荆州境内但萧忆情仍然是毫不放松的催促大家赶路。青茗更是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这一路来他和手下所有人一样餐风露宿星夜兼程然让她这个大夫都感到惊讶的是他居然都撑住了——那样病弱贵公子似的人骨子里居然有那样的活力。

“靖姑娘有危险吗?”终于她忍不住问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睛深处却有一丝丝的烦乱低声道:“江湖上的事姑娘知道多了也无益——”他说着却狠狠打马那马立刻箭也似的出去了。

“喂可你是我的病人呀!”她不擅骑术落在了后头一时急得便叫了起来。

“如果她死在秋护玉手上……我我——”好不容易赶了上去却听得他正低低的咬着牙几乎是恶狠狠的道在那一瞬间看见他的眼神青茗却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心头腾的一跳。

“咳咳咳咳!”正在震惊之间萧忆情复又猛烈的咳嗽起来连忙举手捂住嘴可血液却以从指缝中涌出!周围属下看着脸色均已是苍白但没人敢出声。

“若再如此就别想活着见到靖姑娘!”看见他那样苦苦的坚持青茗眼睛猛的热了一下严厉的呵斥着掏出药瓶递了过去“你这个样子即使赶到了那里能做什么!”看着他勒马仰头喝下药她复又缓言安慰:“何况那个甚么秋护玉也未必会对靖姑娘怎样。”

萧忆情本已是喝完了药在默默运气修养但听得这句话眼睛蓦然又睁开了冷光四射!“我们联手杀了他一家六十七口阿靖如果孤身去君山的话——”他的手本是极稳的青茗看过他无聊时曾以辟开丝为乐但这一瞬他手中的药瓶竟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他忽然用力勒马扬鞭往前奔去。

“你你这样的话不能活着走到洞庭了!”她也急了连忙跟上心中莫名的一痛——莫非那些江湖人士可是从来不把别人的命和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吗?

“如果她死在洞庭我也不打算回听雪楼——”忽然她直觉得拉住他缰绳的手臂一麻登时酸软耳边只听得他低声道“我非杀了雷楚云不可……”

怎么又是雷楚云了?她越被这复杂的江湖恩怨弄的胡涂了只看着他策马远去。

※※※※※

“靖姑娘靖姑娘!”跑了一段路前面开路的听雪楼人马中忽然有人惊喜的叫了起来。

靖姑娘回来了?青茗心头一跳觉除了喜悦以外竟也有些不知什么的味道让她有些不自在。她看向萧忆情却见前面的人纷纷勒马让路让楼主一直奔到路那边来的两匹马前。

但是在离那两匹马十丈远的地方萧忆情却突然勒住了马头。

“秋老大?”他蓦地淡淡的问。看着绯衣女子和她身后并骑的黑衣斗笠人目光一连变了数变。她的伤势是显然的那一身的绯衣几乎成了血红色然她身后的黑衣男子片刻不离的护着她以免她摔落马背。

“雷楚云你回去罢——既然楼主已经来了。”陡然阿靖出声说话语气衰弱之极和萧忆情不同她叫那个人却是用的另外一个名字。黑衣人默然无语下马扶着她下地然后看了萧忆情一眼翻身上马。

青茗站在楼主身边看见他那样的目光心里竟不自禁的害怕起来。

那简直不是人的目光——仿佛是咬牙俯忍受已久的野兽在窥探着将要噬咬的人。

“我们联手杀了他一家六十四口……”陡然间她心里响起方才萧忆情的话咯噔了一下。那些江湖人物实在也非她所能理解。

“秋老大多谢你。”看着黑衣人策马扬鞭离去苍白着脸的萧楼主忽然沉声出言。

黑衣人顿住从背后望去他的身子竟是蓦然的绷紧忽然大笑:“哈哈……萧忆情你居然也会有谢我的一日吗?”他仰头大笑声音苍凉如水。阿靖站在那里看着他眼色也是复杂无比终于他停了下来再度策马绝尘而去。

“靖姑娘是靠自己的本事闯过了十一道天堑上的君山绝顶……和我秋护玉可没有任何干系。”他的人如风一般消失但是声音不知怎地居然是远远传了过来如在耳畔。

阿靖怔怔的看他的背影楼主却定定的看她。

青茗看着他们两个人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许久阿靖才回头一步步的走将过来到了萧忆情面前脸色仍然是淡淡的从怀里拿出一束碧色的草扔到过去:“本是想来和洞庭水帮商量些事的听说这劳什子能治病既然是顺路就去拿了些——要不要由你。”

青茗鼻中闻到芬芳的香气直是不可思议的跳了起来:“老天……龙舌龙舌真的尚存世间?你你这是从绝顶上采的吗?——”

由她在一边惊讶但旁边两人竟然都毫不理睬。萧忆情目光冷若冰霜看着仍然强撑的绯衣女子忽地喝道:“你舒靖容再强好歹也是听雪楼的属下。风雨是我们的死敌竟和他们勾结?”

他看也不看将那束沾血的碧草扔在一边看她犹自挺的笔直的肩背冷冷道:“当年是你私下放他走的罢?以为我不知道?——不然为何他今日如此对你!给我跪下听罚!”

绯衣女子咬牙沉默脸色雪白胸口不住的起伏。青茗忙奔上去将龙舌拾起抬眼看僵持中的两人欲待劝阻但又碍着自己是个外人无从插嘴只好叹了口气。

见她仍然抗命傲然站着萧忆情更怒叱道:“我令你跪下!你为我所用就要有下属的抬举。”阿靖脸色一变终于低头默默在他面前单膝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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