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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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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深夜一点钟了娜娜和伯爵躺在那张铺着威尼斯针织花边床单的大床上还没有入睡。他怄了三天气那天晚上回来了。卧室内只有一盏灯灯光惨淡充满睡意弥漫着温暖、潮湿和作爱的气氛。镶银的白漆家具在灯光下泛着朦胧的白色。放下的帷幔把床湮没在一片黑暗之中。一声叹息随后一个亲吻打破了寂静的气氛娜娜倏地从被窝里钻出来光着腿在床沿上坐了片刻。伯爵的头落到枕头上呆在黑暗中。

“亲爱的你信仰仁慈的上帝吗?”娜娜思索了一会儿才这样问道。她离开情人的怀里后表情严肃内心充满对宗教的恐惧。

从早上起她就抱怨自己身体不适。正如她所说她的一些愚蠢的想法如对死亡和地狱的想法在暗暗地折磨着她。有时她在夜里像孩子一样害怕起来头脑中产生一些可怕的想法把她折磨得睁着眼睛做噩梦。她又说道:

“怎么样?你想不到我要上天堂了吗?”

接着她打了一个战栗。伯爵感到蹊跷在这样的时刻她竟然提出这些怪问题来他觉得自己心中又萌了天主教徒的悔恨。这时睡衣从她的肩上落下来头披散着猛然扑到伯爵的怀里紧紧搂住他呜咽起来:

“我怕死……我怕死……”

他使出全身力气才挣脱了她。这个女人因为怕死紧紧地抱住他这种恐惧感是有传染性的他生怕自己的情绪也受到她的精神错乱的影响便劝导她。他说她身体很好只要她行为规矩一些总有一天她会得到上帝宽恕的。但是她摇摇头她不曾伤害过任何人这是不容置疑的。她胸前总是戴着圣母像她还把一根红线系在两乳之间的圣母像指给他看;不过上帝是安排好了的凡是没有结过婚同男人同居的女人都要入地狱。她想起了教理书中的零零星星的东西。啊!人要能知道死后怎样那该多好但是什么也不知道没有一个人带回来死后的消息。确实如果神甫们说的是蠢话我们去烦这烦那真是傻瓜。不过她仍然虔诚地吻那个带着她体温的圣像她把那个圣像看成可以驱除死亡的祛邪物她一想到死就怕得浑身冷。

她到梳洗间去也要缪法陪同即使开着门她在那里呆一会儿也怕得浑身抖。缪法又躺到床上她还在卧室里踱来踱去每个角落她都要看看那怕听见一点点声音便吓得浑身打哆嗦。她在一面镜子前面停下来像从前一样她一看见自己的**就忘掉了一切。但是这一次她看见自己的胸脯、腰部和大腿更加害怕起来最后她抬起双手摸着脸上的骨头摸了好一阵子。

“人死后样子就难看了。”她拖长声音说道。

她用手挤压双颊睁大眼睛下颌向内收缩想看看自己死后是什么样子。接着她把这副鬼脸转向伯爵说道:

“你瞧我死后脑袋会变得很小。”

伯爵见她那样子生气了。

“你疯了快点睡觉吧。”

他仿佛看见她躺在坟墓里长眠了一个世纪只剩下一身白骨。于是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祈祷起来。已有一段时间宗教信仰又征服了他每天这种信仰作起来就像中风一样来势凶猛把他弄得疲惫不堪。他的手指格格作响口中不停地念着:“我的天主……我的天主……我的天主……”这是他的软弱无力的叫喊是他的罪孽的叫喊。尽管他知道自己肯定要下地狱但他却无力洗刷自己的罪孽。娜娜回到床上时她现他盖着被子神色惶恐不安指甲放在胸口眼睛仰望着空中似乎在寻找天国。娜娜又哭了两人搂抱起来牙齿咬得格格响他俩自己也莫名其妙只能在愚蠢的顽念中打滚。以前他们已经度过类似这样的一个夜晚;不过这一次太荒唐了娜娜不再害怕后自己也这么说。她突然起了疑心便谨慎地问伯爵:罗丝·米尼翁大概已经把那封告信寄出去了。但是事情并不是这样不过是伯爵害怕而已没有别的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

缪法又一次离开娜娜出走两天没回来一天早上他突然来了;他从来不在这样的时刻回来。他脸色铁青两眼通红心绪不宁内心还在激烈斗争着。可是心里慌张的佐爱没有觉他忐忑不安的神态便跑过来迎接他对他说道:“啊!先生您终于回来了!昨天晚上太太差点死了。”

伯爵问她详细情况她回答道:

“这事说了别人难以相信……太太小产了先生!”

娜娜怀孕已经三个月了。很长时间以来她以为自己只是身体不适但布塔雷医生却有点怀疑后来他明确说她怀了孕。因为她觉得很烦恼就竭尽全力隐瞒怀孕真相。她神经质般地恐惧心情忧郁与这件事多少有点关系。她对怀孕之事守口如瓶为没有结婚就怀了孕而感到很害羞不得不把真相隐瞒起来。对她来说这似乎是一件意外事故人家知道了会有损她的声誉人家会取笑她。哎?真是开玩笑!真倒霉!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怀孕了这次偏偏又碰上了。她惊讶不已仿佛她的性器官的功能紊乱了她不想要孩子并把这东西作了别的用途时她偏偏怀了孕。造化令她恼怒在她正当享乐的时候竟然要让她当上严肃的母亲在她把周围的男人一个个害死的时候竟然给她一个小生命。难道人不该少遇到一些麻烦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安排生活吗?这个小孩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呢?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啊!天哪!这个孩子的父亲要有好心肠才会承认孩子是自己的因为现在还没有一个人承认如果一个人专门损害别人他自己一生中肯定不会很幸福的。

这时佐爱把这件倒霉的事的经过讲给伯爵听。

“将近四点钟时太太肚子疼起来。我见她到梳妆室去很久不出来就进去看看现她躺在地上晕了过去。是的先生她晕倒在地上还有一摊血像被人谋杀了似的……于是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我很生气太太应该把这事告诉我……当时恰巧乔治先生也在场。他帮我把她扶起来他一听到小产这个词也难过了……说真的从昨天起我就为太太愁!”

公馆里确实乱糟糟的仆人们跑上跑下每个房间里都有仆人进进出出。乔治在客厅的一张椅子上过了一夜。晚上在太太平常接待客人的时间乔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太太的朋友们。他面色苍白带着惊愕和激动的神态讲述事情生的经过。斯泰内、拉法卢瓦兹、菲利普和其他人已经来过了。他们听到第一句话就大叫一声这不可能!一定是在开玩笑!接着他们变得严肃起来目光盯着房门神态惆怅摇摇头不再觉得这是可笑的了。共有十二位先生坐在壁炉前他们低声聊天一直聊到午夜为止。他们都是朋友每个人都在苦苦思索究竟谁是父亲。他们好像彼此原谅个个惴惴不安觉得自己做了蠢事。然后他们弓起背觉得这事与他们毫不相干这是娜娜自己的事。哎!这个娜娜真了不起!人家从来没有想到她会闹出这样的笑话!随后他们一个接一个蹑手蹑脚地走了似乎这间卧室里死了人不能笑出声来。

“先生还是上楼去吧”佐爱对缪法说道“太太身体好多了她会接待你的……我们在等大夫来他答应今天早上来看太太。”

这个贴身女仆劝说乔治回家睡觉了。楼上客厅里只剩下萨丹一个人她躺在一张长沙上嘴里叼支香烟眼睛望着上空。娜娜意外小产后公馆里的人个个惊慌失措她却无动于衷肚子里憋着气不时耸耸肩膀说几句刻薄话。佐爱走过她面前时跟伯爵说可怜的太太这次可吃了大苦头。萨丹脱口说了一句难听的话:

“这才好呢这次可教训了她一下!”

他俩吃惊地掉过头来。萨丹一动也没有动眸子一直盯住天花板两片嘴唇死命地叼着那支香烟。

“哎!你的心肠真好!”佐爱说道。

萨丹坐起来气乎乎地瞧着伯爵对准他的面孔又说了一遍:

“这才好呢这次可教训了她一下!”

说完她又躺下来吐出淡淡的一缕烟仿佛事不关己并决心不介入这事。不管啦真是太愚蠢了!

佐爱还是领缪法进了卧室。屋里温暖而又宁静散着一股乙醚的气味维里埃大街上偶尔有马车驶过车轮出低沉的声音有点打破室内的寂静。娜娜的头枕在枕头上面色苍白还没有入睡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在沉思冥想。她看见伯爵一动没动只嫣然一笑。

“啊!我的心肝”她拖长声音悄声说道“我原来以为永远见不到你了。”

他俯下身子去吻她的头她感动了真心诚意地对他谈到孩子似乎伯爵就是孩子的父亲。

“我一直不敢告诉你……我感到很幸福!我做过不少梦我真希望他不愧是你的孩子现在一切都完了……不过这样也许更好些。我不想给你生活中添麻烦。”

他听说自己是孩子的父亲感到很惊讶结结巴巴说了几句话。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到床边把一只胳膊搁在被子上。这时候娜娜现他大惊失色眼睛通红嘴唇像烧似的颤抖着。

“你怎么啦?”她问道“难道你也病啦?”

“没有。”他不无痛苦地说道。

她用深情的目光瞧瞧他。接着她做了一个手势把呆在那里收拾药瓶的佐爱打走。等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她把他拉到身边问道:

“你怎么啦亲爱的?……你眼泪汪汪我看得很清楚……

说出来吧你来肯定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没有事情没有事情我向你保证。”他结结巴巴说道。

可是他痛苦得喉咙哽住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进了病人的房间进来了非常伤感抽抽噎噎哭了他把脸埋到被子里试图不让痛苦迸出来。娜娜这下明白了一定是罗丝·米尼翁下了狠心把那封信寄走了。娜娜让他哭了一会儿。他哭得身子猛烈抽搐着连她躺着的床都被震动了。末了她用慈母般的同情口吻问道:

“你家里生了什么麻烦事了吗?”

他点点头。她停了一会然后低声问道:

“那么你全知道了?”

他又点点头。于是这间痛苦气氛甚浓的房间里顿时又沉静下来。昨天夜里他参加皇后举行的晚会后回到家里就收到萨比娜写给她的情人的那封信。他度过了痛苦不堪的一夜他在思索着如何报仇。他早上就出来了想缓和一下杀妻的念头。到了外面他被六月早晨的风和日丽的气候陶醉了报仇的念头消失了便来到娜娜家里。每当他在生活中碰到不堪忍受的事情就来这里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摆脱痛苦娜娜安慰他一下他就会消气心情也愉快起来。

“算了冷静一下吧”娜娜露出很善良的样子说道“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当然不该由我来让你睁开眼睛。你还记得吧去年你就产生过怀疑。后来由于我小心谨慎事情才没有闹出来。总而言之你还没有证据……当然罗!今天你有了一个证据你心里很难过这我很理解。不过这事不会影响你的声誉的。现在你应该迁就这一既成事实。”

他不哭了。可是他仍然感到羞耻尽管他早就对娜娜谈过他们夫妻间最隐秘的事情。她不得不安慰他。要知道她是女人她什么话郁听得进。他用低沉的声音随口说道:“你在病中缠住你有什么好处呢!……我来这里真蠢。我走啦。”

“别走。”她连忙说道“你再留一下也许我会给你出个好主意。不过不要叫我说得太多医生不让我多说话。”

最后他站起来在卧室里来回走动。于是她问他: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我要去掴那个男人的耳光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噘了一下嘴不赞成他这样做。

“这可不是好办法……对你老婆呢?”

“我要去告她我有证据。”

“你一点也不高明亲爱的。你这样做很愚蠢你知道我永远不会让你这样做。”

娜娜用微弱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向他指出决斗或打官司不但无济于事还会酿成丑闻。那样会在一个星期内成为报界奇闻;这是在拿他的生命来孤注一掷他的宁静、他在宫廷中的高官地位、他的姓氏的荣誉都会受到影响;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为了让别人来嘲笑自己。

“这有什么关系!”他嚷道“我要根仇。”

“我的心肝”她说道“这些肮脏的事不当场抓住永远也报不了仇。”

他不说话了接着嘟哝了一阵子。当然他不是胆小鬼但是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他心里越来越感到不安一种可怜感和羞耻感使他在狂怒之下心软了下来。她决计以坦诚相待对他什么都讲这样她又给了他一个新的打击。

“亲爱的你想知道你苦恼的原因吗?……因为你自己也欺骗了你的妻子。嗯?你经常在外面过夜不是为了消磨时间吧你老婆大概起了疑心。那么你有什么理由责备她呢?她会回答说你给她作出了榜样一下子就把你的嘴堵住了……亲爱的你跑到这里气得踱来踱去不在家里把他们两人都杀死原因就在这里。”

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说得他垂头丧气他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她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把他说服了。娜娜住嘴了喘了口气;

接着她低声说道:

“啊!我累坏了。帮我往上躺躺。我身子一直往下滑我的头太低了。”

他帮她躺高了些她舒了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随后她又回到原来的话题说打官司离婚会有一场好戏看。难道他看不出伯爵夫人的律师会提出娜娜来让巴黎人当作笑料吗?这样一来什么事都会被张扬出去她在游艺剧院演出的失败她的公馆她的生活无一例外。啊!不行她不希望搞得满城风雨!也许一些下流女人会怂恿他这样做借他的事为自己大肆宣传但是她先想到的是他的幸福。她把他拉过来把他的头按到枕头边靠近自己的头用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温存地对他说道:

“听我说我的心肝你还是与你的老婆和好吧。”

他听了火冒三丈。绝对办不到!他的肺都要气炸了这样太丢脸了。然而她还是温柔地劝他这样做。

“你还是与你老婆和好吧……你听到了吧你总不愿意到处听人说是我让你离开你的家庭的吧?这太败坏我的名声了人家会对我怎么想呢?……不过你得誓永远爱我因为有朝一日你若同另一个女人要好时你就……”

他被泪水哽住了。他一股劲儿吻她打断了她的话连连说道:

“你疯了和好是办不到的!”

“不不”娜娜又说“必须和好……我将迁就你们。不管怎样她是你的老婆这与你随便遇上一个女人就对我不忠诚是两回事。”

她仍然这样说下去以良言相劝。她甚至谈到了天主。他以为是在听韦诺先生讲话老头子在训诫他要把他从罪孽中拯救出来时就是这样说话的。不过她并没有谈到与他绝断关系而是劝他两边逢迎在老婆和情妇之间做一个老好人让她们两人各得其所这样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使每个人都没有烦恼就像在人生不可避免的烦恼中能够有幸福的睡眠一样。这对他俩的生活毫无影响他依然是她的心肝宝贝只不过他来的次数略少一些他不同她过夜时就同伯爵夫人一起过夜。她已经精疲力竭了轻轻舒了口气最后说道:

“总之我觉得我做了一件好事……你会更加爱我的。”寂静又笼罩了房间。她闭起眼睛躺在枕头上脸色苍白。现在他听她的话了说他不愿意让她说话太多把她弄得很疲劳。整整过了一分钟她又睁开眼睛悄声说道:

“再说钱吧怎么办?如果你起火来到哪里去弄钱呢?……昨天拉博德特还来催讨那张本票的钱……我呀什么也没有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没有了。”

然后她又闭上眼睛像死人一样。缪法的脸上掠过一抹愁云。昨天晚上他受了打击他把不知怎样摆脱的手头拮据一事忘得一干二净。那张十万法郎的期票延期过一次尽管持票人明确答应不转手还是拿到市场上流通了。拉博德特装得毫无办法把责任全推给弗朗西斯说他以后再也不跟没有教养的人打交道了。这笔钱一定要付伯爵绝不能拒绝支付自己签过字的票据。此外除了娜娜提出的各种新的要求以外伯爵家里的花费也很铺张。伯爵夫人从丰岱特回来后突然变得奢侈起来产生了上流社会享受的**这种**在吞噬着他们的财产。人们在谈论她任性挥霍钱财公馆里变得焕然一新花了五十万法郎修缮米罗梅斯尼尔街的那座旧公馆服装花费极其昂贵大笔大笔钱不见了溶化了也可能送人了伯爵夫人想不到说一下钱的去向。有两次伯爵鼓足勇气提出钱的问题想知道花在何处可是伯爵夫人微微一笑用古怪的神情瞅着他他吓得不敢再问了担心她回答得太明确了。他所以从娜娜手中接过达盖内作为女婿是考虑到能把爱斯泰勒的嫁妆减少到二十万法郎而其它一切筹办均由年轻人负责自己毋庸操心这门出乎意料的亲事他还是挺高兴的。

然而一个星期以来缪法为了立即筹足十万法郎来应付拉博德特他想到只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使他退缩了。那就是卖掉博尔德的住宅这是一座华丽的住宅估计值五十万法郎是伯爵夫人的一个伯父不久前遗赠给她的。不过遗嘱规定出卖住宅必须要有她的签字没有征得伯爵的同意她也不能转让住宅。昨天晚上他终于下了决心想同妻子商谈签字的事现在一切都完了。在这样的时刻他决不会接受这样的和解。想到这里妻子偷汉的事给了他更加可怕的打击。他完全理解娜娜的目的因为他对她越来越推心置腹这就使他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与她商量他向她埋怨过自己的处境他要求伯爵夫人签字的事他也向她吐露过。

不过娜娜好像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她没有睁开眼睛。他见她脸色那样苍白便担心起来叫她吸一点乙醚。她吸了一点又提了个问题但没有说出达盖内的名字。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星期二签订婚约再过五天举行婚礼。”他回答道。

娜娜仍然闭着眼睛仿佛在夜间谈自己的想法。

“总之我的宝贝你要看清你该办的事情……我的愿望是让大家都满意。”

他抓住她的一只手让她平静下来。是的走着瞧吧但是要紧的还是她要好好休息。他不再生气了。这间充满乙醚味的病人卧室是如此温暖如此宁静终于使他息怒了他正需要安静心情舒畅一下。在这张温暖的床边坐在他照料着的这个痛苦的女人的身边她那热忱的激励唤起了他对往日的肉欲快乐的回忆他那受到侮辱后大雷霆的男子汉脾气渐渐烟消云散了。他向她俯下身子紧紧搂住她娜娜脸上却毫无表情只是嘴角上挂着一丝胜利的微笑。这时候布塔雷大夫来了。

“怎么样啦这个可爱的孩子?”他亲切地对缪法讲他以为缪法是她的丈夫“真见鬼你让她说了不少话吧。”

医生是个漂亮男子还很年轻他常为风流女子中的漂亮女人治病。他性格开朗像朋友一样对那些女人笑脸相待但从来不同她们睡觉。他的出诊费收得很高而且必须分文不少。不过他总是随叫随到。娜娜每星期总要派人去找他两三次她一想到死就浑身直打哆嗦连一些小毛病也惶恐不安地告诉他。他便东拉西扯胡诌一些故事来逗她他用这种方式来给她治病。这些女病人都喜欢他。但是这一次娜娜的病可严重了。

缪法要走时心情很激动。他看见可怜的娜娜身体那样虚弱怜悯之心油然而生。缪法走时她呼唤他回来把额头伸给他亲吻接着用开玩笑的口吻低声威胁他:

“你知道允许你做的事情……回去同你的老婆和好不然我一生气你什么都完了。”

萨比娜伯爵夫人要求她女儿的婚约在星期二签订是为了借此机会庆祝一下油漆未干的公馆修缮竣工。五百张请柬已出去了邀请的人中社会各界人士都有。当天早上挂毯商才挂帷幔快到晚九点钟点亮水晶分枝吊灯时建筑师在心潮激荡的伯爵夫人的陪同下仍在作最后的指点。

这是春天的一次庆会富有温和的春天魅力。六月的夜晚天气炎热大厅的两扇门全都敞开着舞会的场地一直延伸到沙土地的花园里。第一批到达的客人在门口受到伯爵和伯爵夫人的欢迎他们刚进门就感到眼花缭乱。只要回忆一下过去客厅的情景人们还记得伯爵夫人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从前在这间颇具古老风范的客厅里宗教的肃穆气氛甚浓笨重的桃花心木家具全是帝国时代的款式天鹅绒帷幔已经变黄暗绿色的天花板湿漉漉的。现在可不一样了刚跨进前厅映入眼帘的金色画框里的镶嵌画在高高烛台的蜡烛的光亮照射下烁烁亮大理石楼梯的栏杆上镂刻着精美的花纹。再里面是富丽堂皇的客厅墙壁上挂着热内亚天鹅绒帷幔天花板上贴着布歇的一幅巨大的装饰画这幅画在当皮埃尔古堡出售时是建筑师用十万法郎买下来的。枝形吊灯和水晶壁灯照亮了豪华气派的一面面镜子和一件件名贵家具。简直可以说萨比娜的那张长椅子那张唯一的红绸椅子过去是软绵绵的与其它家具很不相称现在仿佛大了几倍使整个公馆充满了淫乐、极度享乐的气氛这种气氛像迟迟燃起的火苗猛烈燃烧着。

大家已经跳舞了。乐队安顿在花园里一扇敞开的窗户前面正演奏着华尔兹舞曲轻快的节奏在空中飘荡传到客厅变得柔和了。在威尼斯彩灯的照耀下花园笼罩在一片若明若暗的光线中看上去仿佛变大了草坪边沿上搭了一顶紫色帐篷里面放了一张酒菜台子。这支华尔兹舞曲正是《金爱神》中那支淫秽的华尔兹里面还夹杂着淫荡的笑声舞曲响亮的音波传到这座古老的公馆里变成一种颤音仿佛把墙壁都震热了。这支乐曲像是从街上吹来的一股肉欲之风把这座傲慢的公馆的整个死气沉沉的时代一扫而光把缪法家族的过去、在天花板下沉睡了一个世纪的荣誉和信仰吹得无影无踪了。

伯爵母亲的老朋友们呆在壁炉边他们习惯呆的地方他们仿佛感到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觉得头晕目眩。他们在不断拥进来的嘈杂的人群中形成一个圈子。杜·荣古瓦夫人穿过餐厅进来后已辨认不出那些房间了。尚特罗夫人神色惊讶地瞅着花园花园似乎大多了。不一会儿呆在这个角落里的客人便低声议论起来提出种种尖锐的批评。

“喂”尚特罗夫人嘟哝道“要是老伯爵夫人回来一看……她会说什么呢?你们想象一下她来到这些人中间会是什么一副样子。搞得这样富丽堂皇又是这样乱哄哄的……真丢人!”

“萨比娜简直疯了”杜·荣古瓦夫人附和道“刚才你看见她在门口的那副样子吗?瞧在这里还看得见她……她把她的钻石饰全都戴上了。”

她俩站起来从远处打量一会儿伯爵夫妇。萨比娜身穿白色衣服上面镶着漂亮的英国针钩花边。她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很漂亮她显得年轻、愉快她不停地微笑有点自我陶醉了。缪法在她身边则显得苍老脸色苍白。他也在微笑神态安详而庄重。

“想当年他是一家之主”尚特罗夫人接着说道“连添置一张小板凳也要得到他的许可!……现在却不同了一切都改变了他像在她家里……你还记得吧她那时候连客厅都不肯装修!现在整个公馆都装修一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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