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冰雪仙姿消侠气 风雷手笔写雄(1/2)
褚葆龄开了园中的一个角门与展伯承走上山坡。艳阳三月山坡上一簇簇的野花遍眼都是。端的有如花团锦绣灿烂非常。
尽管这些野花比不上园中花木的名贵但生机蓬勃更饶野趣走在这些野花丛中令人也更感到春天的气息。
褚葆龄笑道:“小承子我给你编一个花环好不好?”
展伯承蓦地想到初来那日的情景褚葆龄和那姓刘的少年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周围都是野花那时那少年正在为褚葆龄编织花环。
展伯承想起这幕情景心中也不禁蓦地一酸低下了头说道:“龄姐多谢你啦我不配戴你的花环。”
褚葆龄“咦”了一声道:“小承子你有什么心事?”
展伯承道:“没什么。我只是不配戴你的花环。你还是留着给另外一个人编织吧!”
褚葆龄“噗嗤”一笑说道:“小承子你是不高兴啦?”
展伯承道:“我怎敢不高兴?你喜欢给谁编织花环我也不能管你”
褚葆龄轻轻抚拍展伯承的肩头柔声说道:“小承子你是我的弟弟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一个人总不止一个朋友的你如果有了别的姑娘我也还是一样和你要好的。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另有其他朋友?”
展伯承面上一红心道:“道理你是说得很对。但只怕这姓刘的少年并不仅仅是你的朋友。”
展伯承尽管是这样想他可不敢像褚葆龄这么坦率把心中所想的都说出来。心乱如麻半晌说道:“龄姐你带我上山就为的是为我编织花环么?”
褚葆龄笑道:“小承子你倒是聪明得很。爷爷管束得紧我若不是和你一同出来我今晚回去他非把我再三盘问不可。”
展伯承就似被浇了一盆冷水心中想道:“原来你是要把我当作挡箭牌。”
褚葆龄道:“怎么我说了实话你又不高兴了?”
展伯承道:“那么你是另有别的事情出来的了?”
褚葆龄道:“小承子你答应帮忙我的现在你还愿意帮忙我么?”
展伯承己料到了几分心中似打翻了五味架甜酸苦辣样样都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褚葆龄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在展伯承身上滴溜溜地转似笑非笑的低声说道:“小承子你心里还在不高兴么?唉小承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是非常重要的我只有你可以倚靠你不帮忙我还有谁帮忙我呢?”
展伯承心里叹了口气咬了牙根忍着心中的酸痛涩声说道:“你要我帮忙什么事情?说吧!”
褚葆龄指向山头说道:“那里有一座房子你瞧见了吧?”
那是一座碉堡式的石屋在山顶高处周围是参天古树隐隐现出屋檐一角展伯承一直没有留意如今褚葆龄指给他看他才现。
展伯承道:“瞧见啦怎么样?”
褚葆龄道:“我要到那屋子里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你留神点儿倘若看着爷爷来了你就高声唱歌。”
展伯承赌气道:“我不会唱歌。”
褚葆龄道:“随便唱什么山歌都行。要不然你就当作我是在你的身边和你说话正在说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于是你就哈哈大笑。总之我只要听到你的声音让我道是爷爷来了就算是你帮忙我了啦。”
展伯承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结你把风!龄姐这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你要我把风你也总不能样样瞒着我啊!”
褚葆龄笑道:“小承子瞧你这副神气我敢说你是明知故问。”
展伯承道:“这是你那位姓刘的好朋友的家?你要私自去会他?”
褚葆龄道:“不错唉小承子你莫着恼我也是没有办法要不然我也不会求你帮忙的。你不是也听爷爷说过吗?倘若结他知我与刘芒相会这可不得了!我给他骂不打紧刘芒的双腿也要给他打断的!小承子你就做做好事吧!”
展伯承最初是心中充满怒气心道:“刘芒双腿打断与我何关?”但看到了褚葆龄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并且在低声下气的求他心中就不由得想到:“龄姐心中另有他人这是勉强不来的。
大丈夫何患无妻?我若不答应她反而是显得我心胸狭隘了!”
展伯承怒气平下抬起了头说过:“龄姐你去吧!多谢你信任我。”
褚葆龄大喜道:“小承子你真是我的好弟弟。我知过你会体贴我帮忙我的好我去啦!”
展伯承目送褚葆龄的背影没入林中心中忽地有点“滑稽”的感觉。可不是吗?他和褚葆龄从小就给人家认为是一对“小夫妻”他母亲总是把龄姐唤作他的“小媳妇儿”她的爷爷也早就扭他当作了“小孙女婿”。即使是他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龄姐有一天会喜欢了另一个人不嫁给他。
这次他奉了母亲过命前来提亲而她的爷爷也极想做成这门亲事谁不以为这是个“顺理成章”之事?可是谁又想得到半路会杀出一个姓刘的“小子”来?如今他却在为他的“小媳妇儿”把风让他的“小媳妇儿”与别人偷会?这不是太可笑了吗?
可是展伯承却笑不出来有的也只是苦笑。尽管他为了要表示自己“男子汉”的胸襟答应了帮忙褚葆龄给她把风自已也尽力抑制自己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是总还是感到几分失意几分怅惆甚至还有几分“耻辱”。
褚葆龄的影子看不见了他知道她是进了那间屋子了他看她绘出了一幅画图那姓刘的小子在给他的龄姐唱歌而他的龄姐不见屋内的情形听不见里面的话语。但他却凭着想象在脑海中。
她则在他的身边给他编织花环。不也许他们完全没有谈话也没有动作只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用脉脉的眼波传递那无穷的情意!
展伯承独自在山坡上徘徊连连挥手似乎要想挥掉脑海中一幅幅的幻象。心里想道:“我不能这样没出息!难道我在世上就只是为了一个龄姐。我还要练好武功即使不是为了给父母报仇也得为人间行侠!龄姐喜欢那人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爷爷本来不该那样管束的。我应该珍视龄姐对我的情谊我是应该帮忙的。”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转而觉得自己为褚葆龄“把风”非但不能算是“耻辱”反而应该说是一种高尚的行为了。
展伯承独自徘徊看看日影渐向西斜其实也没等了多久他心中却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蓦地他心头一动想起了初来那天褚遂和他说过的话独自寻思:“不对不对!龄姐在现宝藏之后就去找这姓刘的小子莫非这两件事情是有关联?爷爷说过这姓刘的一家来历不明他们为什么要搬到这荒凉的山谷来住?爷爷一直就是有所担心的。爷爷禁止龄姐和那人来往恐怕还不单单是为了我的缘故!
展伯承心中好似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姓刘的小子若然是个坏人我怎能让龄姐受他之骗?立即回去告诉爷爷吧?可是我是答应过龄姐的大丈夫又岂能言而无信?”“待以后再劝龄姐?嗯还是不对这娃刘的是好是坏毫送无所知也不能只凭爷爷一面之辞就把他判作坏人了?”
“何况即使他是坏人但我毫无凭据就去劝告龄姐龄姐一定还当我是妒忌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蓦地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兴起“不错要找证据。至少也得知道他的一些事情!”我何不偷偷去听他们在屋子里说些什么?”
想到此处展伯承忽地又感到有点可耻“偷听?这可不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情啊!”
展伯承心乱如麻在山坡上走过来又走过去揉碎了十几朵野花他的心也好似花朵一般的被揉碎了。不知不觉渐渐走近了那座屋子这才蓦地一惊“我应该在下面把风的怎的跑到这儿来了?要是屋子里的人现他们会把我当作什么?即使他们把我请进去那也是自讨没趣的啊!”
屋子四周围都是大树屋后面有一棵树特别高比屋顶大约还高出一丈有多。展伯承心中一动“要是我爬上这棵材屋子里面的情形我不是可瞧见了?他们谈些什么我也可以听见了?”
展伯承突然下了决心“我这是为了龄姐的好偷听又有什么不可?我自问心地光明那又何须羞愧?”
展伯承替自己找到了藉口抛开了顾虑便即绕到屋后施展轻功爬上这棵大树。
展家轻功是武林一绝除了空空儿这一派之外就要数到他家的了。晨伯承虽未炉火纯青在轻功上也己有了他父亲的七八成本领。他飞身上材村枝不摇材叶也没有落下一片。屋子里的人全无察觉。
他聚拢目光透过繁枝密叶凝神望进屋内觉了屋内有大但同时也感到了失望。这并不是他所希望觉的人屋子里也正好有两个人一个是约摸四十多岁竹虬须大汉一个是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书生摇着一把折扇神情很是潇洒。他游目四顾就只能看到这个房子他的龄姐与那个姓刘的“小子”却不知藏在哪儿。
只见那书生摇了一下折扇笑道:“刚才来的那位漂亮姑娘是谁家女儿!着来和芒侄倒是亲热得很呢!”
那虬须汉子道:“这盘龙谷除了我们这家和褚家之外就没有第三家了。”
那书生道:“哦敢情是褚遂的孙女儿?”
虬须汉子道:“不错正是褚遂的孙女儿!”
那书生哈哈笑道:“想不到褚遂倒有这么一个好孙女儿!刘大哥恭喜恭喜!”
虬须汉子道:“独孤老弟且慢道喜!”
那书生道:“这还不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吗?我这个做叔权的都看出来了难过你这做老子的还看不出?看这光景这位褚姑娘迟早都是你刘家的人了。对啦芒倒今年是二十岁了吧?也可以娶亲了。我干脆就等喝过了你家的喜酒才走吧。”
那虬须汉子道:“不行呀!姑娘倒是有几分意思她的爷爷可不肯答应。”
那书生道:“你向他提过亲啦?为什么不肯答应?”
虬须汉子道:“褚老头看见我的芒儿就生气他曾扬言我家的孩子倘若不知自量再和他的孙女儿在一起的话结他瞧见他就要打断芒儿的双腿。你想想我怎么还敢提亲?”
那书生冷笑道:“褚老头也未免太自大了他要什么人家才配得上和他联姻?不错他们褚家在绿林中是有点声望但你们刘家也并不输于他呀?他凭什么看不起侄儿?”
虬须汉子道:“这个唉他有他的想法他既然要留下孙女儿另配他家这亲事么不提也罢!”
那书生道:“我给你撮合撮合如何?我或许也不在褚老头的眼内但我还可以请几位说得起话的去向褚老头说。”
虬须汉子道:“多谢你的好意但可不必了。”
那书生道:“怎么?你对儿子的亲事倒好像并不怎么热心?褚老头虽然讨厌但看在他们小俩口子的姻缘份上咱们也得设法成全他们的心愿呀。试试何妨?”
虬须汉子忽地笑道:“独孤老弟不必试了。你说得不错我对这门亲事的确是不大热心。成固然好不成也罢!”
那书生怔了一怔说道:“大哥这我就有点不明白了。你搬到盘龙谷来这这是——-”
那虬须汉子哈哈笑道:“独孤老弟咱们是多年知己了我也不能瞒你我搬到这荒谷之中安家可并不是为了给儿子物色媳妇的啊!”
那书生道:“那又是为了什么?”
虬须汉子道:“你听人说过王伯通的故事么?他死了之后他们家藏的巨大财富却不知下落。有人说是给他部下瓜分了其实不是是褚遂偷偷吞没了。实不相瞒我如今已得知确实消息知道这宝藏是在何处了!”
那书生道:“哦原来如此你是志在得财不在得人。但这消息可是褚家那位姑娘告诉你们的。”
虬须汉子道:“不错。要不是为了这个缘故我才不让儿子与褚遂的孙女往来呢受他多少的气!哩说到这儿可得请你助我一臂之力了。”
那书生道:“是与宝藏有关之事?”
虬须汉子道:“正是。褚遂的孙女儿上一次答应了我儿寻找宝藏。今天她不怕违背她爷爷的命令偷偷来会我儿料想是把藏宝图带来了。但只现了宝藏事情还未成功最重要是咱们拿到手上。
“褚遂武功不弱我本来想请他孙女儿作个内应智取宝藏但不敢说有没有把握。说不定褚姑娘不肯答应也说不定给看破。所以我想若然智取不成那就只好硬来明火执仗到他园中掘。独孤老弟这就要你的帮忙了。”
那书生笑道:“原来你是教我去偷东西。这个——”
虬须汉子道:“我知道你们夫妻双侠一向行事磊落光明我请你相助实在是冒犯了你。但这是王伯通的不义之财人人可取!咱们得了用处可大呢!老弟你还记得上次你与我商量的好事?”
那书生似是给他说动神采飞扬摇着折扇笑道:“不错那褚遂把这批珍宝埋在地上实是可惜到了咱们手中却是可以大展宏图了!”
他们的谈话展伯承都听进了耳中他虽然不知道这二人商议的是什么大事但刘家志在谋财他却是听得那刘芒的父亲亲口说出来的了!而且听他口气取了宝藏之后他就要他儿子撇开褚葆龄了!
展伯示暗暗为他的“龄姐”感到不值底下的话也就无心听了心中只是在想:“我要不要告诉她:‘刘家父子只是想要你的钱财对你却是虚心假意!’哎不过她一定会问:‘你怎么知道?’我怎么说呢?说是偷听来的吗?结她骂一顿不打紧只怕她不相信反而疑心我是要离间他们。”
展伯承满怀苦恼正自一片茫然房间里那两个人的谈话突地又把他的全副心神抓着了马上令他无暇再去思想褚葆龄的事情原来他们正说到了他的父母被仇杀之事。
那虬须汉子在得意之极狂笑了一通之后问道:“独孤老弟那么咱们就一言为定只是我独居荒谷江湖之事甚为隔膜不知现状如何?有何心事?还得请你给我说说好拟定咱们的妙计。”
那中年书生道:“绿林情形大致和前两年差不多有些变化我慢慢和你说。”
虬须汉子道:“好那你就先说紧要的事情。”
那书生摇了一摇折扇却慢条斯理他说道:“有一个惊人的消息这是与褚老头也有点关联的不知你可知道?”
虬须汉子道:“你是说展元修夫妇双亡之事么?”
那书生道:“正是。那么你己经知道了?”
虬须援汉道:“不我是只知此事不知其详。他两夫妇是怎么死的?”
那书生道:“是给人杀死的。要不然怎能说是惊人的消息。可是消息惊人知道的人却并不多。”
虬须汉子道:“我想来也有点疑心的了。他们夫妇正在盛年武功又极高强怎的会死了?哈我正想探听这件事情你想必知道其中底细?”
那书生道:“那凶手在杀了展元修夫妇之后经来见过我!”
虬须汉子道:“那是谁人?有这么高强的本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