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 惠而好我,携手同车(1/2)
伍封吃了一惊道:“这是燕儿生的儿子?为何叫田白而不是赵白?咦我听说燕儿生了一子名叫赵浣怎么又成了田白?”子剑道:“其实燕儿生了一对孪生孩儿长子名叫赵浣田白是次子。不过那接生的是田力请来的妇人这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便藏好带出了赵府是以赵氏上下谁也不知道燕儿一胎生了两个儿子。”
伍封大奇心忖田燕儿生了二子为何非要藏起一个弄得如此神秘?子剑道:“这事情要从田相说起。上次得龙伯之助田相立了盘儿为嗣这几年龙伯在外田氏之势愈大田相以为非田氏族人总有异心于是辟大室无数在国内选七尺以上女子百余人纳为后房纵其宾客出入不禁以此来壮大田氏一族。如今又生子十余人还有十余妇人已经有孕在身。这十余子之中也有极得田相欢心者不过恒某疑心其中十有**非田相之子。”伍封皱眉道:“田相这么搞法还真是聪明这些子女不管是否其亲生含含糊糊也算得上田氏族人只是兄弟多了日后不要生乱才好。”子剑叹道:“龙伯一语中的其实恒某这次来便是为了这件事。”
伍封不解其意心忖田恒这事与你何干?子剑道:“盘儿虽被立嗣但有一件弊处便是素儿未曾生子不仅是素儿盘儿的几个姬妾也无子。眼下终日有人在田相面前说三道四暗示要改立嗣子否则盘儿之后又立谁为嗣?田氏族中不免兄弟失和这事情未必不会生。”伍封点了点头心忖眼下田恒多了十余子再过些年生六七十子也有可能。田盘无子等他嗣田氏之长后不免要另立子嗣这六七十兄弟及其子侄定有一二百人到时候争竞起来后果难以预计。
子剑道:“本来盘儿日后择一佳侄早立为嗣以断他人之念头也未尝不可但这些兄弟子侄是否真是田氏的血统便令人生疑了盘儿可不愿意将田氏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家族交给外人之手。”伍封道:“以田相之精明这事情难道想不到?”子剑道:“田相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这么想在他心中宁愿含含糊糊也不欲弄清楚。”
伍封问道:“这事与四小姐又有何相干?”子剑道:“数月之前四小姐有喜之事传到齐国田相派了善儿与华神医来探视善儿与四小姐说起这事四小姐也甚是烦恼。那时华神医为四小姐切脉知道四小姐身怀双胞。四小姐便有了主意若生二女便罢如果生有子便将此子送回齐国这之前让素儿假称有孕避居画城又让华神医不将此事说出去等此子生出来便由善儿悄悄带往齐国交给素儿伪称是素儿所生日后继嗣田氏。”
伍封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心想:“燕儿行事怎会如此荒唐?天下做母亲的哪会甘心将自己的儿子送人?”心中颇有些不大相信。子剑道:“这事说出来的确不易使人相信。不过这的确是燕儿的主意。燕儿送了一物给龙伯作为信物说是龙伯见了此物便知道是她的主意另外此物交给龙伯也算是得其所哉。”他由怀中取出一物交给伍封伍封接过看时原来是那颗夜明珠用金链穿着。这珠子伍封曾见过两次开始是见田恒佩过此珠后来又在田燕儿身上见过是中山人的宝物与楚月儿所佩的那一颗正是一对儿。心想:“燕儿说此珠给我是得其所哉必是指与月儿那颗正好配对。”想起田燕儿对自己一往情深心中微觉伤感顺手将夜明珠挂在颈上。皱眉道:“燕儿此计甚是荒唐。”
子剑道:“盘儿与善儿曾仔细想过此计虽然荒唐却正因其荒唐便无人会生疑反而容易成功。恒某本来还有些疑虑因为此子是赵无恤之子继承田氏不免便宜了赵氏。可盘儿说了就算是他与素儿之子也只有一半是田氏的血脉燕儿之子也是如此并无区别这总比那些来历不明的子嗣要好。于是乎素儿便自称有孕避居画城。这事情干系重大恒某便找个理由与善儿一起悄悄到晋国。等了些日子燕儿生下一对双生儿子偷偷让接生的妇人带走了一个交给老夫十分顺利。”
伍封心忖这事有些难办但他们谋划已久而赵氏又根本未有防范里应外合自然是一举成功。问道:“既然这事办得顺利你们为何又被人追杀?”子剑叹道:“本来按燕儿的意思让善儿将那接生的妇人送到楚国去赠以厚金。但恒某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事情不妥日后这妇人露出点蛛丝马迹不仅会让田氏一族大乱更会令田、赵交恶后果难以预计。恒某只好狠下心来将那妇人杀了灭口。”
伍封暗暗一惊叹了口气道:“这妇人帮了大忙反而被杀不免冤枉先生此举太残忍了些。”子剑道:“其实这妇人身份低贱死不足惜恒某倒觉得没有什么。不过杀人不详恒某看在田白这小孩儿的面上一时心软派人拿了一百金送到那妇人家中去只说是驷马失惊狂奔中踢死了妇人纯属意外。妇人的家人不知道这事情的缘由有了这百金也无暇细问妇人的死因像她这样的妇人百金可买来二十人这一百金也算对得住她了。可这么一来反而生出事来。原来这妇人有个兄弟在智府为奴刚好前些时智府失窃有人怀疑妇人的兄弟智府派人在妇人家中搜寻现妇人家中藏金之多胜过智府所失追问起来便露出了马脚。絺疵是个多疑的人派人捉拿这家人。恒某见情势不妙遂杀了这一家人……”伍封站起来惊道:“什么?你这真是……”子剑叹道:“桓某也不愿意但没办法只好匆匆出城。智府的人一路追赶那豫让剑术十分高明桓某便伤在他的剑下好在桓某用黑灰涂了脸不怕被人认出来。”这时恒善也走入船舱向伍封点头招呼。
伍封问道:“豫让跟上来了吗?”子剑摇头道:“这人剑术虽高却不算聪明总算被恒某摆脱了。恒某在河边夺了一舟由善儿直驶而来。”伍封皱起了眉头心知那舟上的人想必已经被这父子二人杀了。子剑道:“龙伯是个忠义之人对恒某的所做所为想必有些不以为然。但看在燕儿、小女和盘儿面上烦龙伯派人将田白偷偷送到画城小女手中。恒某派小儿到贵府便是因此。”伍封道:“既然摆脱了豫让有先生与令郎二人足以送这小儿到齐国去何用得上晚辈?”
子剑摇头道:“恒某年迈又受了伤长途跋涉已经不成了。龙伯离家已久只要龙伯以派人问候母亲之名派几位府中高手与善儿同往齐国沿途自然无人生疑。”伍封微微皱眉一时不愿意答应。他行事向来光明对这种诡谲之事颇不以为然。不过他与子剑父女颇有交情田燕儿对他情重以致他常觉有辜负之意田燕儿的事也不好拒绝。子剑见他踌躇站起身来将怀中入睡的孩儿交给恒善缓缓道:“龙伯这事干系重大恒某只好厚颜相请……嗯!”他轻哼一声斜倒了下去。
恒善哭道:“父亲!”伍封吃了一惊忙蹲下去扶只见子剑双手握着一口短匕匕身已经尽数插入胸口鲜血汩汩流出。伍封知道子剑这是以死相托眼见他眼中尽是热切之意心下顿软点头道:“先生放心晚辈答应便是。”子剑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闭上了眼睛。恒善在一旁低声泣哭伍封见他模样知道这父子先前已经商议妥当是以恒善早知道会有如此结局。
子剑一生好名想不到为了其女儿女婿竟然甘心自杀。伍封长叹一声安慰了恒善几句走出船舱将商壶叫上来小声吩咐。商壶带着铁勇将子剑尸体抬出来在附近觅一善地埋葬。众人忙了好一阵各自上车恒善夹在车中将小孩儿怀中用大帛盖着旁人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就连商壶也不知道恒善怀中有个小孩。一众人簇拥回城。到城门时那门将果然还等着将城门大开伍封与门将说了几句话一行人这才回府。
回府之后庄战与胡弦儿上来伍封道:“你们回来了。”胡弦儿道:“王姬已经将弦儿所会的胡曲新声尽数记录下来又学会了弦鼗之技王姬说不好意思再将弦儿留在府上。”庄战道:“小人跟随龙伯数月始终未能为龙伯效力好生惭愧王姬与家父让小人回来侍奉龙伯。”伍封心内有事点了点头道:“也好你们先下去休息。”
这时楚月儿与鲍兴迎出堂来伍封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有事与你们商议。”带着楚月儿和鲍兴转入后堂又让人将恒善带到后堂来。
楚月儿见他神秘兮兮的微笑看着他。伍封小声将恒善的事说了道:“这事情事关重大是以知者越少越好。”楚月儿惊讶不已道:“燕儿行事当真古怪。”鲍兴搔头道:“这事情还真是出乎意外。”这时恒善入了后堂由怀中抱出田白向伍封和楚月儿施礼。
伍封叹道:“这小孩儿不哭不闹居然连我府中的人也能瞒过果然是天生异禀与他人不同日后必成大器!”楚月儿伸手将田白抱来见这小子生得壮健结实睡得深沉。看来看去甚是喜欢她怕惊醒了小孩小声道:“这孩儿倒有点像早儿。”伍封笑道:“我也是这么想。”楚月儿忽想起一事道:“这小孩儿醒来要吃奶该怎么办?”恒善道:“本来一路上带了两个乳娘但先父夺舟之时因舟太小故而……”他面色尴尬未往下说。
伍封叹了口气心知道那两个乳娘必定也是被子剑父子杀了。他沉吟了片刻出堂叫了几个成周本地的寺人侍女上来吩咐道:“你们连夜去找几个乳娘来要家室清白能远行的。”寺人侍女心中狐疑却不敢问连忙出府寻找。
楚月儿道:“夫君离家许久原也该派人回去看看。只是这人选有些讲究小兴儿本来最好但小红就要生产不好离开。老商又老实守不住秘。”伍封道:“我看让小战去最好小战沉稳剑术又好。何况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也该娘亲和你庄家的那几个族人见见面。”楚月儿问道:“这事要不要告诉他?”
伍封道:“本来不必瞒他不过知道了这件事心里多了件机密反而累人。”鲍兴道:“但一路上送个小孩儿总得有个理由吧?”恒善道:“小人倒有个主意就说小人行事荒唐在外面风流快活生了个儿子。龙伯看在亲戚面上顺便送回去。”伍封摇头道:“这可不好到时候你这小孩儿忽然没了令姊又恰好生子恐怕会引有心人生疑。”
鲍兴忽道:“小人倒是有个主意未知成不成?”楚月儿笑道:“你说来听听。”鲍兴道:“小红有孕的事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没几个人知道其产期。不如让小红假装生子再一并送回齐国去等到了齐国将小孩儿送到画城小红也该真的生子了。到时候小红悄悄生下来如果有人怀疑便将犬子拿给他看便不会惹人生疑了。”伍封点头道:“这法子听来似乎可行但小红真的生子时能做得隐密么?”鲍兴道:“想点办法就成也未必不行。只要小人凶巴巴守在一旁谁敢来瞧?”
楚月儿点头道:“这也好。我们在外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何事生小红留在此处也不甚方便正好送回齐国去。”伍封呵呵笑道:“小兴儿这主意不错你与恒兄将田白偷偷抱到小红房中再假装生子月儿与雨儿四人商议一下去做做样子便成了。不可让其他人入房。”
晚上闹了一夜田白半夜睡醒肚饿放声大哭嗓音格外洪亮。次日天光时全府上下无人不知道小红生了一子寺人侍女请了十几个乳娘来春雨心细挑了两个单身而无见识的村妇留下其余人赐币打走了。这两个乳娘见刚生下来的小孩儿体型便十分之大心忖这贵人大族就是与隶臣隶妾不同生出来的小孩儿也与她们所见的有异却没怎么怀疑。小红仍然腹隆自然不能轻易见人只好大袍遮掩小孩儿从此便留在小红房中不提。
伍封入宫朝议只一会儿便散了本来他每日下朝回府都要先到梦王姬府上坐坐但今日心中有事下朝后便直接回府到府门外时见姬厚、刘卷、单骄都赶了来伍封愕然道:“各位这是……?”姬厚笑道:“听闻龙伯有弄璋之喜特来相贺。”
伍封心忖这误会可大了忙道:“各位可弄错了昨日府上有一家臣生子与在下并不相干。”刘卷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刘卷笑道:“弄错了弄错了不过既然来了我们顺便贺一贺久闻龙伯府上有个一等一等庖人正在龙伯府上讨扰一顿。”
伍封笑着将他们请入府命庖丁刀带庖人制肴待客又将鲍兴叫上来道:“昨晚得子的便是这小兴儿。”姬厚等人向鲍兴拱手道:“恭喜恭喜。”鲍兴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这些天子大臣怎会真的相贺无非是看在伍封面上而已连忙叩谢。单骄道:“那小孩儿生得如何是否抱上来一观?”
伍封心中暗惊数月大的小儿与刚生下来的小儿大不相同怎瞒得过这几人的眼睛?正想推脱鲍兴在一旁搔着头呵呵笑道:“几位大人要看他这真是小儿的福气!只是小儿适才在贱内身上拉了泡大屎正洗着一时间不好抱来。”伍封暗赞鲍兴越来越聪明笑叱道:“小兴儿不可出言粗俗。”单骄只是顺嘴说说又不是真的想看笑道:“既是这样便算了。”
鲍兴道:“小人想请龙伯为小儿起个名也好叫唤。”伍封知道他是为了更显得真实笑道:“你名为兴儿子便依样学样叫乐。因是长子可叫伯乐。”姬厚等人一起点头:“伯乐?好名字。”鲍兴趴下来叩了个头道:“谢龙伯为小儿赐名。”向姬厚等人施礼后乐癫癫跑下堂去了。
众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庖丁刀带着庖人将酒肴摆上来侍女来往如梭众人饮酒为乐尽说些不相干的事情。
刘卷问道:“先前老夫等在府门外见到神医东皋公在贵府悬壶不收诊金龙伯与东皋公真是悲天悯人必被上天弼佑。”伍封笑道:“这并非在下故意惺惺作态笼络人心其实是东皋公看上了月儿收了月儿为徒以悬壶之举来授以医术。”单骄点头道:“原来如此在下早知道其中必有缘由龙伯怎会无缘无故干这无聊的事儿。”姬厚道:“悬壶救人怎是无聊之举?”单骄道:“这事……”伍封见他们又要起争执忙道:“各位在下府中现有一位擅长弦鼗的歌姬在下让她来为各位弹奏一曲如何?”刘卷抚掌笑道:“正好正好。”
伍封让人将胡弦儿叫上来命她弹奏一曲。胡弦儿道:“婢子正有一支曲《梦熊》便弹给各位贵人听。”当下叮叮咚咚弹起来口中唱道:“渭水澹澹细柳依依。昔有飞熊长垂钓兮。……”众人听这曲说的是周文王梦见飞熊其后在渭水边上遇到姜子牙之事。伍封听这曲辞甚雅但曲律豪迈与中原的不同正是胡曲。胡弦儿一曲唱完姬厚等人击掌称善伍封道:“胡人也知道文王梦见飞熊之事?”胡弦儿道:“曲是胡曲不过辞却是梦王姬新填弦儿唱得比王姬差多了。”伍封让胡弦儿下去。
单骄叹道:“王姬之文才委实天下无双。若身为大丈夫这成周城中在下等还怎有面目站于庙堂之上。”刘卷也道:“正是。可惜王姬才貌双全却嫁了个夭寿之人可谓天妒红颜。”姬厚道:“上月在下家臣由秦国回来听闻秦君夫人上次被于火难之后秦君未立新夫人说是虚席以待欲等春后派人到成周求娶梦梦为夫人。”
伍封吃了一惊问道:“有这种事?”姬厚道:“这事哪有假的?”伍封心道:“秦国境大兵悍又与天子相邻。天子向来依托晋国今又有秦国结亲大利于周室。秦君聘王姬为君夫人只怕成周上下都会赞成。”刘卷是个老狐狸他看伍封的脸色猜知其中的原因笑道:“其实龙伯与王姬才貌十分相当只可惜龙伯已有夫人否则老夫倒想做个媒人撮合这门亲事。”单骄点头道:“在下也是这么想无奈天子之女怎好嫁给人作妾?若要龙伯弃齐女而娶王姬龙伯定不会答应就算龙伯答应齐人恐怕会深恨天子日后这祸患可就大了。”
伍封叹道:“在下怎会干出这种事?只是要将王姬西嫁在下总觉得有些不妥。此事若让晋人知道恐怕有些不好。”姬厚道:“晋人倒没甚么虽然晋人未必愿意故世子妇再嫁但秦人实力不小何况梦梦毕竟曾为晋世子妇成了秦君夫人对晋国多少有些眷顾之情秦晋之间更能增添好处。”
伍封心中大有惊惶之意道:“这个……在下总觉得不妥。这事天子和王姬知道么?”姬厚道:“只因是家臣打听到的消息秦国并未派使节来在下还未告诉天子和梦梦。须知这事情虽然不假但世易时移万一有其它变故在下岂非是谎言欺骗?”伍封心道:“你连天子和王姬都不说偏偏告诉我这件事看来是特意为之一番好意。”本来他不喜欢姬厚这人但姬厚此举却是特意提醒伍封心中对他大生好感心中承他的情点头道:“王子言之有理在下明白了。”姬厚见他明白自己的用意微笑点头。
用过饭后姬厚等人正要告辞庄战来报:“龙伯王姬与太子介来了。”伍封与姬厚等人起身相迎梦王姬与姬介进府来见姬厚与刘单二公均在姬介奇道:“王叔与二公原来在龙伯府上有何要事么?”
姬厚笑道:“昨晚龙伯有个家臣生子我等却误会了以为龙伯得子跑来贺问虽然搞错但正好讨扰一顿。”梦王姬笑道:“原来如此梦梦与介儿也是因此而来看来也是误会了。”伍封苦笑道:“一人弄错还罢了人人都弄错便不怪别人看来是在下府中的人未说清楚之故。”
姬厚等人先前已经告辞过此刻三人出外乘车各回府第伍封将梦王姬与姬介请到堂上梦王姬道:“我还以为说今日龙伯有何变故打听才知道贵府有喜不过这事可传得谬误了。”伍封道:“这事无妨一阵在下将人派出府外四下澄清便是好在昨夜之事知者还不甚多。”梦王姬笑道:“正是若传到它国到时候使节跑来相贺岂非荒唐?”
姬介笑道:“午间小侄到姑姑府上姑姑正在疑惑小侄派人打听才知道有这么件事。”伍封奇道:“王姬有何疑惑的?”梦王姬脸上微红道:“我疑惑什么?休听介儿乱道。”姬介笑道:“龙伯每日下朝都要往姑姑府上坐一坐今日却没去姑姑怎不疑惑?”梦王姬叱道:“胡说什么?他爱来便来不来就不来**啥心?”伍封忍不住笑道:“原来如此。这真是……唉!”脸现苦笑。
姬介道:“小侄这些日子在姑姑府上向庄战学些剑艺眼下庄战回了龙伯府上小侄可不得其便了。”伍封道:“在下将小战叫来。”姬介笑道:“还是小侄自己去找他便了龙伯与姑姑自便。”他叫了个侍女命她带自己去找庄战。
伍封见到梦王姬更添心事脸色便不大自然。梦王姬见他脸色有异问道:“你似乎心有所虞究竟生了何事?”伍封忍不住叹道:“先前王子厚言道秦君欲在春后派使节前来向天子求亲欲娶王姬为夫人我因此而烦恼。”
梦王姬微微一震道:“这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伍封道:“上月王子厚有个家臣由秦国来打听到这事。王子厚因见未有秦使怕有变故不敢说出来。”
梦王姬向来镇静此刻微现慌乱伍封道:“这事儿我心下也有些嘀咕不管王姬是否愿意我可要想法阻止。”梦王姬脸色变幻缓缓道:“龙伯为何定要阻止?”
伍封吃了一惊向梦王姬脸上瞧去道:“莫非、莫非王姬心下愿意嫁到秦国去?”梦王姬道:“你管我干什么?这事儿与你可不大相干我只想知道你为何想要阻止这事。”伍封搔头道:“这个这事不大好说总之不妥当。”梦王姬道:“秦国与王畿相邻若有秦国为婚姻之好对成周大有益处。”
伍封道:“可秦人粗鄙以王姬之文秀久在秦地必会气闷。”梦王姬叹道:“婚姻大事怎由得我的心意?只要利于国事我嫁得好不好又算得了什么?”伍封忍不住叹了口气脱口问道:“难道你根本未想过嫁给我?”梦王姬脸显红晕嗔道:“你这人……”又叹了口气小声道:“原来你……”。
忽听姬介哈哈大笑他由外走进来道:“龙伯这话早该说了其实小侄与父王早猜到龙伯的心思可龙伯不说出来我们也不好乱打主意。当初王爷爷在世第一次见到龙伯后便向父王说过这事。”
伍封心道:“怪不得我初见先王先王竟用《九凤》之曲相迎。”
梦王姬满脸绯红道:“介儿你怎么又走了回来?”姬介笑道:“小侄本想去找庄战但觉得龙伯今日有些神色不对想回来问问却听见了你们的说话。”
伍封细想了一阵始终想不出一个良法来最关键的就是以梦王姬的身份如何嫁给自己而不失天子的体面。三人沉吟了许久姬介叹了口气道:“好在离春后还有好些日子可慢慢想法子。”
伍封点头道:“正是大不了到时候我来个偷香窃玉径自将王姬带往齐国天子也未必会派人追至齐国要人吧?”梦王姬忙摇头道:“这成何样子?”伍封道:“这也不算王姬私奔只说是我蛮不讲理将王姬掳走。”姬介道:“这可不好龙伯这一世英名可因此而毁了。”伍封微笑摇头道:“名不名的我可不在乎总之王姬我一定要娶的。”
梦王姬忽道:“若是我过些日子死了便……”伍封皱眉道:“怎说到个‘死’字?”忽然会意原来梦王姬所想的是诈死一途然后悄悄随伍封而去。伍封摇头道:“这也不好日后王姬便不好公然见人太过委屈。”姬介道:“其实也不用着急以龙伯之才早晚必能想出办法来。”
过了好一阵三人并未想出一个良策来梦王姬与姬介告辞伍封将他们送走三人都是心事重重。
晚间用饭之时伍封向楚月儿和春夏秋冬四女说起这事五女也觉得大伤脑筋让天子之妹嫁给人做妾是匪夷所思的让伍封弃妙公主而另娶也是绝无可能是以这种事情几乎是毫无办法可想。楚月儿道:“这事情得慢慢想法或者车到山前自然会有路出现。”
伍封点头道:“只好如此了。”他将鲍兴、庄战和胡弦儿叫来道:“弦儿回东胡之事本该在春后行走方便不过眼下要将小红母子送回齐国又要派人回去看看娘亲你们这几日便准备起程往齐国去到齐国后小战再辛苦一趟将弦儿送到东胡回来经过代国和中山顺便替我去拜访一下代王后赵大小姐、平兄和招兄还有中山王和中山君。雨儿你与雪儿安排安排看看该带些什么回去。”众人点头答应。
次日朝议之后周元王将伍封留下来用膳说起梦王姬的事情。周元王道:“昨晚介儿来说起王妹之事寡人虽想将王姬嫁给师父可这件事不大体面左思右想一夜未睡。”伍封对他颇为理解平心而论将梦王姬嫁给秦厉共公对王室最为有利。但周元王又怕因此而得罪了伍封若将梦王姬嫁给伍封伍封对秦有极大恩惠秦人倒不至于有何怨言只是堂堂王妹与人作妾实在不成样子也怪不得他会烦恼。伍封听他的口气知道他也是毫无良策叹了口气道:“这事情委实让人烦恼只好再想办法。”
伍封出了王宫又到梦王姬府上去正好见姬厚从府中出来登车。姬厚笑嘻嘻向伍封道:“龙伯明日上朝在下有事向天子禀告烦龙伯能加以声援。”伍封奇道:“有要紧的事吗?”姬厚笑道:“自然是要紧的事。”伍封见他神秘兮兮地不好追问目送姬厚走后才入府见梦王姬。
梦王姬正在后院与春雨说话伍封见春雨也在愕然道:“怎么雨儿也在这里?”梦王姬笑道:“听说雨儿庖艺甚佳我特意派人将他请来。”伍封道:“是么?我怎不知道雨儿的庖艺?”春雨笑道:“有小刀在府我怎敢献丑?不过平日小刀制肴时一旁看着学了一点”伍封赞道:“你当真上进得很下次让你制肴尝尝你的手艺。”梦王姬笑道:“何用下次一阵间便让雨儿弄几味来。”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春雨到庖室中制肴留下梦王姬对坐。伍封见梦王姬心情甚好道:“你今日颇有兴致有何喜事吗?”梦王姬抿嘴笑道:“也没有什么喜事只是心情好而已。”伍封叹了口气道:“我可烦着哩。”梦王姬看着他道:“还烦什么?”伍封道:“不就是为了我们的事么。”梦王姬格格笑道:“休要乱扯什么我们的事了?我与你可没有多大相干。”伍封虽然明知道她是故意激他却仍然有些气恼气哼哼道:“哼居然还说没甚相干。你再这么说我索性来个蛮不讲理今晚便将你抱回府中去。”梦王姬脸色绯红嗔道:“胡说什么!”
伍封心思一动问道:“莫非你有了主意?先前见王子厚从府中出去是否与他有关?”梦王姬笑道:“我能有什么主意?嘻嘻。”伍封向来佩服梦王姬的学问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点了点头道:“能否预先说给我听听?”梦王姬顽皮地霎眼道:“说不得说不得我可没你那么厚脸皮。”伍封笑道:“你虽然不说不过我总算知道了你已有安排。”忽想起叶柔和赵飞羽来心忖这三女被称为天下三大奇女子都是十分聪明之人叶柔擅于武赵飞羽长于谋相比起来梦王姬却更擅于政事国策。想起叶柔时心中不禁微觉痛楚。
梦王姬忽见他神情黯然柔声问道:“怎么?”伍封叹了口气道:“我想起了柔儿她也是智谋高远的人可惜亡于吴国令我好生心痛。”梦王姬早听说过叶柔的事叹了口气道:“人家说我和赵大小姐、越女是三大奇女子赵大小姐我是见过的越女却未见过如今天人两隔很是遗憾。想来她是很了不起的。”伍封道:“是啊若是她仍在的话恐怕剑术武技不下于月儿。”他随口说了些叶柔的往事说到情动处眼中泪光眩然。说了好半天忽然醒觉心道:“这么在王姬便前说另一女子只怕不好。”连忙住口。
梦王姬叹了口气幽然道:“当日在晋国与你初见虽觉你武椒惊人只道你是个粗豪之辈未曾在意。你第一次到我府上中途黯然离席我还道你是故意扮成清高脱俗后来才知道你确是个性情中人。”伍封点头道:“天下间追求你者甚众你见过的人多了常人要入你的法眼可真难。”
梦王姬道:“后来见你颇有见识又为王室连立大功才知道你智勇足备。不过真让我觉得你与众不同的是那次你救了秦世子之命的那天别人都夸你你反而当众说自己用兵曾有数败。别人在我府上都喜欢夸耀自己的本事连智瑶也不能脱俗唯有你能够自陈不足可见你心怀开阔行事光明。那时候便觉得……”她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不再下说。
伍封与梦王姬接触许久知道她落落大方并无多少小女儿之态故而才会如此说话笑道:“原来在那时才打动你的芳心。实不相瞒我对女子还是有些手段的不过当时对你虽有好感却不敢有追求之念。到后来是情之所系难以自拔。”
二人从来未曾认真说过心事此刻谈得深切了忽觉得心意相通非言语所能辩达都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对方心中所想自己心中便有所感触。
过了许久春雨走了过来道:“龙伯、王姬酒肴已经备好了。”伍封与梦王姬回过神来与春雨一起入席。伍封试了些菜肴赞道:“雨儿这手艺认真了得比小刀可差不了多少。”梦王姬笑道:“雨儿的庖艺比我府中的庖人要好许多看来是费了不少功夫去学。”春雨笑道:“龙伯最喜欢美食恰好我又喜欢此道是以常常向小刀讨教。”
伍封问道:“雪儿她们是否也学了庖艺?”春雨道:“雪儿自来喜欢花鸟现在专养信鸽闲时还向小兴儿、小阳学些牧养牛马的本事;风儿为龙伯和小夫人掌管铁戟铜矛小夫人让她管后院的武库或是因此对铸艺大生兴趣在齐国时便十分留心龙伯家中的陶艺后来又向小刀问些铸剑之艺这两天又找小战学铸剑。小阳本懂农耕自从吴国开始助小夫人掌管药材日后跟着神医和小夫人学药更是精进不少早晚也会成为医士。”梦王姬赞道:“想不到你们如此上进看来你们府上这风气甚好人人都好学。”春雨道:“这都是受龙伯和小夫人的影响连小兴儿现在都学兵法我们怎能不多学些本事?”
伍封忽然心生歉意叹道:“你们随我许久了我平时对你们关心得较少连你们各自所学的技能都不清楚委实对不住。”不料他只是这么说一句春雨便大受感动垂泪道:“我们出身低微龙伯对我们已经是极好了是以我们才暗中下决心多学点本事只要能帮到龙伯我们便十分开心了。”
用完饭后伍封又坐了一个多时辰才带着春雨回府。回到府中见楚月儿仍忙着行医伍封也不去打搅去看匠人打造軘车却见秋风、庄战、庖丁刀、恒善正围在一处大冶炉烧得正旺几个匠人正用橐龠鼓风。
众人见伍封过来一起施礼。伍封奇道:“你们在干什么?”恒善道:“庄兄想打造个小铜卧床一路放在车上给小兴儿的儿子伯乐安睡以策安全。”伍封点了点头让庄战继续铸锻自己在一旁看着。炉内火光熊熊庄战盯着那炉火忽道:“行了拿出来。”庖丁刀用大青铜钳从炉中夹出一个长长方方的通红范子似是某种泥制成放在一旁。然后用火刀将范子小心劈开露出里面烧得通红的一块青铜板来。铜板上似乎有许多花纹伍封看那泥范子见范子上预先缕了许多纹饰点头道:“原来这铜板上的纹饰是在泥范上先刻好的。”
庄战用火钳将铜板夹在铜台上右手执锤在铜板上不住敲打。打了几锤庖丁刀在一旁奇道:“小战这锤锻之法与众不同为何每一锤落下时锤头要旋一下呢?”伍封细看时果见庄战一锤落下快击上铜板时锤头轻轻转了一下。庄战一边击锤一边道:“这是我自小见师父制剑时所学师父这么做我也照学下来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如此。”
伍封忽然心思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可又不甚清晰。正沉吟间秋风道:“金铁打造用锤击陶器却常用磨制铸花纹之法应是一样的吧?”庄战道:“铸花纹之法有两种。用泥范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在熔汁中加入其它的东西因为受热不同淬火时便有花纹自然出来干将莫邪最擅此法。”
不一会儿庄战弃下锤用火钳夹着仍红着的铜板淬入水中便听滋滋声响青烟如雾过了好半天庄战将铜板夹出来用手指轻弹了一下出“叮”的一声。庄战点头道:“火候正好。”庖丁刀拿了两块砂石来与庄战二人一手一块在铜板上稍稍打磨然后用厚布擦干青铜板上的泥水黑渍两人看着这青色铜板上的细腻花纹甚是得意庄战道:“这最后一块也制好了。”周围匠人都赞不绝口。
秋风抱来已经打造好的几块青铜板几人将铜板拼起来。他们打造铜板时已经留好的楔洞用几颗铜钉镶好便成了一个四方的铜盒子铜盒十分严实只是上面一块由两半合成可以任意从两边揭开上面还留着两个透气的小窗。秋风又拿来褥布在铜盒底和四壁内铺好压实两侧还各有一条宽布带可将小儿稍扎立成一个可供小儿安睡的小盒。
伍封看了好一阵赞道:“这盒子造得不错花纹也好看。”庄战笑道:“这可都是风儿姑娘预先设计好的我们只是出点力气。”伍封点头道:“风儿学会了这门本事可了不起。不过除了莫邪外这种粗活非女子所能干日后不必亲自动手没的弄糙了你那双嫩手。”挽着春雨和秋风往后院而去。
第二天伍封照样上朝成周无甚大事片刻议罢周元王正想退朝姬厚走出班来道:“天子微臣有一事禀告。”周元王道:“王弟请说。”姬厚道:“天子也知道微臣之妻是长弘大夫之孙女多年前已经亡故了。现有妾三人想立一夫人可三妾身份地位相若立谁也不好拖了许多年委实烦恼。”
周元王愕然道:“这事寡人当然知道只是此乃家事退朝之后王弟入后宫来商议便是。”姬厚摇头道:“本来只是家事但微臣有个主意想将三妾均立为夫人这便违了一妻之礼不再是家事了。”伍封心中一动思忖:“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日见了你你要我今日助言。你若能立三位夫人我便可以娶王姬为夫人与公主身份相若了。”
单骄笑道:“王子岂非在说笑?嫡妻唯一天下常礼怎有三妻并立的道理?”刘卷也道:“单公说得是并立三妻天下哪有此说?”周元王皱眉道:“是啊立三妻虽然不损国事毕竟是违了周公所立之礼。堂堂天子之族怎好如此?”姬厚道:“当年尧帝有娥皇女英并为夫人……”单骄插言道:“那是古制周公立礼之后可没有这样的事了。”
姬厚道:“怎么没有?齐桓公便有王姬、徐姬、蔡姬三位夫人称为三妻还有如夫人六位妾媵数十。三妻并立早有先例当初天下也无人说他违礼微臣只不过想照样行之而已。”齐桓公之好色天下皆知当日他身为诸侯伯主有王姬为妻仍立徐姬、蔡姬为君夫人三妻并立无人敢问。如今姬厚这么说起来单刘二人尽皆语塞。
周元王道:“此言也有道理。只是违周公之礼恐怕它人不服。”伍封心下渐渐明白心知姬厚这番说辞定是梦王姬所教只要今日许了姬厚并立三妻他日自己娶梦王姬便是顺理成章怪不得此女昨日胸有成竹。
伍封道:“礼乃人定天下事渐变礼亦当有所变通正所谓事在人为王子之言也有其理。”周元王猛地醒悟过来呵呵笑道:“师父言之有理。周公之礼不可毁不过寡人稍作变通这三妻之制仅限于侯伯之爵余者仍按一妻之制。各位看这样可好?”
刘卷是个老狐狸一听伍封说话立时醒悟点头道:“既然有先例便可无妨了齐桓公违例在先他是前王两次封赐的诸侯伯主正好以此例而行也免得有人说起旧事以为前王封赐之非。”单骄可没有刘卷这么精明还想有异议道:“微臣觉得这事有些……”才说了几个字也醒悟过来心忖自己若再反对必定得罪了伍封忙道:“这事有些突然不过也是合乎情理之举王子厚是王弟身份比于侯伯可立三妻龙伯爵高亦然微臣与刘公却不能按此礼而行呵呵。”
这几位重臣都赞同了余下那些官儿自然是无人敢反对。周元王笑道:“这便成了。”命内史尹作册在成周颁告另送册于侯爵、伯爵之国意思大致为“诸卿守境辛劳当充内侍特许侯伯之国三妻之制以尊权爵”云云。姬厚向周元王叩谢后入班向伍封使了个眼色二人会心一笑。
退朝之后伍封心忖夜长梦多急匆匆回府一迭声让庖丁刀买一只雁来又向楚月儿细说了这事。楚月儿笑道:“怪不得当日先王招月儿进宫要我多多照顾王姬想是早料到今日之事。”伍封点头道:“定是如此这三妻之制一立正好立你和王姬为夫人与公主并为三妻。你是堂堂楚国公主这才合乎身份。”
楚月儿倒无甚所谓笑道:“只要与你在一起身份倒不相干。不过雨儿四人随你许久了总该有个身份吧?”伍封笑道:“这事我早想好了便立四人为妾。三妻四妾哈哈我这艳福不浅。”春夏秋冬四女吃吃笑着自然是十分高兴。
胡乱用饭之后伍封带了雁儿入王宫去向周元王表示了求娶梦王姬之意。周元王见他反应奇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自然是收下雁儿此为纳采之礼。这事情立刻传遍了成周百姓向来敬重伍封和梦王姬均以为二人正是良配民间议论称颂不绝。刘卷与单骄闻讯先后往伍封府上来都要当这媒人伍封怕他们争执便让二人都为媒人。这二人向来不和为了此事居然在一起互相商量务求弄得热闹而有体面。
伍封作书数函以信鸽传往莱夷告知庆夫人和妙公主又怕老丈人齐平公见怪书中央庆夫人亲往临淄向齐平公解说。这时庄战、鲍兴、恒善等人也打点好行装伍封让他们尽快动身押了许多车金帛玉器名义上是代自己回家省亲实则将田白小儿送往画城去顺便将胡弦儿送返东胡。次日庄战、鲍兴、小红、恒善、胡弦儿一行人出伍封只留了三十铁勇在成周其余由齐国带来的勇士都护送众人东去。
伍封心中了却了这件大事便一心一意按礼行事纳采已过然后由刘卷单骄陪着备礼往王宫问名、遥向祖庙纳吉再备礼到王宫报喜。三番礼过伍封备了二十余车聘礼浩浩荡荡入宫此为纳徵纳徵礼毕便婚事已定。由于定下了婚姻依礼伍封不得再与梦王姬私下相见伍封只好暂不往梦王姬府上了。至于其后的请期、亲迎须得徵庆夫人的意见暂时未行。
转眼又到新年这是周元王即位后的第一个新年亦即公元前476年。诸礼事毕往来宫中相贺的群臣络绎不绝。晋、郑、宋、卫四国也派了使者来觐见周元王顺便到伍封府上相贺。
新春之后东皋公与楚月儿也闭了医馆。这日午间伍封在府中备酒款待晋、郑两国使者晋使是智瑶府上的豫让二人郑使是少正游参都是熟识的人是以伍封才会设宴相邀。
趁游参起身更衣时豫让道:“前些时有人在绛都杀人被小人一路追赶到王畿地面上被他逃脱了。这人剑术高明虐杀成性想来不是寻常之辈。”伍封知道他说的是子剑故意惊讶道:“还有这事?豫兄何不及早知会在下也好助你拿人。若有不法之徒入了王畿久必有祸。”豫让道:“这人被我一剑刺伤深及脏腑恐怕命不久矣眼下多半是死了。除非是神医相救……”伍封会意知道豫让是在打听是否有人在东皋公和楚月儿医馆治剑伤笑道:“在下身在成周自然有责任维护成周安宁那人怎敢到我府上来治伤?那不是自找祸事么?”豫让点头道:“以小人想来也是如此。不过这人剑术高明出手大方身份恕不简单只可惜面涂黑灰难以辨认。他所杀之人多与赵氏有关……”伍封假意吃惊道:“这人是赵氏的仇人?”豫让摇头道:“不像是仇人。絺疵先生倒怀疑他是赵氏的人可能是有人知道了赵氏的一些机秘事赵氏才会派人杀人灭口。”
伍封恍然心道:“原来你们追究这事是想了解赵氏有何机密事这个絺疵可了不起所猜与实事大致相若只是没料到这件机密事连赵氏也不知道。”道:“豫兄知道在下与赵氏交好这事恕不好相帮。不过豫兄是迟迟的义兄看在迟迟面上你在成周要追寻此人在下也不会干涉只要不闹出乱子便成。”心忖子剑已死恒善又与庄战鲍兴一路走了就算豫让如何追查也无所谓。他掌管军务自然施守城之职无他许可豫让不敢在城中胡来。豫让笑道:“龙伯果然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连半句敷衍的话也不说。絺疵先生和小人都料到这人已死无从寻起只是日后须得对赵氏多加留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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