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艄 公(1/2)
() 尧鲁
小时候,跟大人们出门可算得上是件美事。记得那是一个秋rì的午后,母亲牵着我的手,问:“坐船怕不怕?”坐船有什么可怕的,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想到就要见到平rì惦念的姐姐了,快活得如同小神仙。
从镇上到船码头要走十多里路,穿过圩田村舍便是高高的江堤了。堤下芦荡一望无际,茂绿的苇滩哗啦啦随风俯仰,就像激荡汹涌的海洋。东一声西一声的芦雀高鸣着江天的空旷。一见苇尖上跳动着的粼粼波光,便知道前边就是大江了。
不一会我们上了船,船要比我原来想象的小得多。船客们大多是庄稼人,他们自动地分成两排,面面相对地坐在船的两边,倚定矮矮的船舷。二十来人,加上他们随带的扁担箩筐家什之外,舱面上也就没多少空余的地方了。
船家就老少两人,年长的把舵,年少的撑篙。船篙轻轻一点,船头便离开埠头,然后升帆,缓缓地朝江心开去。
老艄公约莫六十岁上下,一身油亮的古铜sè皮肤,瘦削的面庞,下巴上生有硬硬的花白胡茬。他淡定自若地坐在高高翘起的船梢上,一手cāo舵,一手捏着烟斗,显得很悠闲。在西斜的阳光里,帆影在他脸上晃悠,没有什么表情;绝少说话,偶尔说话声音也是低低的缓缓的。他目光朝前,不时吧嗒吧嗒地吸着烟斗。江水滔滔东流,船平稳向前开进。他仍然那姿势,宛如一座庄严的雕像。
船客们开始拉家常、抽烟、吃东西。对边不停地薰过来韭菜的浊味儿,我调过头去看着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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