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仁德巷子（1/2）

() 47、仁德巷子

“婆婆对你真好，有十年了吧，婆婆从来没有在洛阳城公开露过面。婆婆对卢千变的事一清二楚，但卢千变甚至不知道婆婆在洛阳。”李阅叹道，“今天算是第一次露面，只怕以后婆婆的事就多了。”

天已黄昏，外边是条颇为宽阔的巷子，李阅说叫作石板巷。巷子得名可能与铺得整整齐齐的青石板有关。门口早停了一辆牛车，车上套着一头体型很大的青牛，赶车的是一个伶俐的小厮，口齿清晰，专讨应云喜欢，告应云钱已经付好了，坐好就行了。小厮一甩长鞭，那青牛开始前行。黄昏的rì头照在牛车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应云心有所触动，盘腿在车上打座。开始是练习凌祭司教的打座之法，但不知不觉，心锁连环诀也从心头涌出，竟然交织在一起，撕扯不开。应云索xìng不管他，任由它们在心头流动。开始倒也不觉得什么，只觉得一股烈火在体内烧起来，有着说不清的热望。[..]

夜已降临，四周是黑漆漆的房子，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地方，应云只觉得绕过一个巷子又进了一个巷子，好像洛阳的巷子永远也转不完。

“到了，应少爷。”小厮道。

应云猛地睁开眼，伸了伸腰，跳下车来。看了看笑得十分开心的小厮，掏出来几个钱，丢到他的手里。小厮大喜，连声道谢。虽然是天黑，但应云却还可看得清，这房子、围墙、身边的几棵白杨树，都是未曾见过的。

“你搞错了吧，我要去的是磨盘街。”应云问道。

“磨盘街？”小厮摇摇头，“我从来没有去过什么磨盘巷，让我来接你的人，说的是三棵树巷，你瞧见了没有，这是巷子口的三棵树，清清楚楚。洛阳的街道巷子往往有很多名，我分不大清。比如这三棵树巷，当官的都叫仁德巷，我也不懂什么是仁德，只知道见到三棵树，就到地方了。”

应云就问小厮：“不是李阅让你来送我的吗？”

小厮问：“谁是李阅？”

应云道：“就是翠云居的掌柜的。”

小厮问：“什么是翠云居？”

“那谁让你过来送我的？”

“我是做生意的，谁给钱就给谁做呗，有人说让我接你，我也就接你呗。”小厮说话，咬字咬得很清楚，但偏偏事情又说不清楚。

应云觉得心头团火渐渐升腾，可又找不到着力点，问道：“这样吧，你把我送到磨盘街，给你双份的钱。”

小厮摇头道：“我妈说了，要我早点回去，我这青牛也累了，需要喂喂了。况且，黑灯瞎火的，我这牛也不没法走。”

应云觉得有些活见鬼了，眼睛四处乱看，希望能看得出点什么，但偏偏一无所获。刚想再说什么，那小厮已经跳上车，手中鞭轻甩，那头青牛竟然如同发疯似的跑了起来。牛跑起来，竟然有马那样快。转眼就拐进另外的巷子去了，不见踪影。

绕过三棵白杨树，顺着巷子口往里边走。巷子里一片漆黑，走到深处，有一处院落冒出灯火来。

应云拍打门环，停了很久。有一个老者打着灯笼出来。满脸的皱纹，一部花白的胡须。看打扮，似一老仆。

“公子，你这是从哪里来？”老仆上下打量着应云，“此仁德巷从来少人行，公子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我从哪里来？如何找到？”应云还真有点解释不清，只好简单给老仆说是“迷路了。”

“迷路？”老仆压根不信，“洛阳城中还有人迷路，都是那么宽的街道？”

老仆说着，就想关门，应云心中着急，早已经插一只脚进来。

“老丈，先别忙，晚生确实对洛阳城中的街道不太熟悉，还想请问一下磨盘街怎么走，如果能够告知，晚生感激不尽。”

“我在洛阳城中呆了有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磨盘街，洛阳城是什么地方，还会有这种不上道的名字？你看，这个巷子起名叫作仁德，多好。你那磨盘街该不会在乡下吧？”

应云看老头子缠夹不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说道：“晚生确实是迷路了，肚子也有点饿了，能不能叨扰一顿，问清了道路我就走，或者借宿一晚，无论如何，钱我照给。”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行？这家里只有女眷，万一引狼入室如何是好？”

“晚生是体面人，怎么会做那些龌龊的事情？”

“那些龌龊的事情，都是体面人做出来的，那些不体面的人，还没那份胆子。”老头似乎是在故意损应云了。

正在争执不下，忽然听见有人咳嗽一声：“老呆，可有客来访？”

“夫人，来了个坏人，不能让他进来，我正要把他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