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灵台明灭（1/2）

() 46、灵台明灭

应云转身，婆婆却凭空伸手在应云肩头拍了下去，力道似乎很重，拍到肩头却似很轻。应云感不到一丝疼痛，只觉有一股绵绵柔柔的力道，直透四肢百骸。心内固守的东西忽然有所触动，一股热cháo随之在体内涌出，然后激荡不已。这是以前从来没有感到过的，应云心内不由一阵惊异，在这惊异之间，这热cháo通遍了全身。

“心形相随，动静相生，灵台明灭，我遨我游。”[.]

是心锁连环诀中的句子，但与招式并不相关。应云只是模模糊糊感到其中的含意，此刻从婆婆嘴里缓缓道出，应云凝神谛听，有种顿悟的狂喜。

也仅是顷刻的功夫，婆婆的手已经拿开了。应云回头望望婆婆，只觉这一霎的功夫，好像已经穿越了千年。

婆婆面带微笑，道：“天地之间，自有真我，应公子，率xìng而行，可无惧无忧。”

应云觉得面前开了一扇门，门里边是jīng彩纷呈。应云一时间涌出无数的想法，也涌现出了无数的疑问。刚想详细问一下，婆婆却回头对李阅说道：“带应公子去看一下，告他们说，这里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如果动手，就不要让他们有还手的余地。”

婆婆的话掷地有声，李阅答应了，带着应云与贾南云，下了楼。楼前是一条小径，以鹅卵石子铺就，小径旁种满了兰草，叶叶舒展，满眼的青绿。

声声嘶喊，不断传来。接着有人敲打东西，咣咣地响成一片。

李阅眉毛微蹙，走得很快。应云与贾南云也赶紧跟上。

几十个灰衣布袍的道士，或者躺着或者卧着，随手拔取地上的香草，然后随手弃之。有人鼓着肚子站在里吆喝着要找小道童，院中堆积的一座假山，红sè的假山石，已经散落了一地。院中一片狼藉，就如遭劫了一般。

贾南云呀地一声叫了出来：“快停下快停下，你们在干什么，这哪是道士，简直就是强人，你们这是搞什么吗？你们踩了那么多的香草，总得说点什么吧。你看，这是江蓠，是从江水边上移过来的，历三年才培育成的，你们这些惫懒家伙竟然就这一脚一脚地去踩，看，连头都被踩掉了。还有这夏芷，多好的香味，混了你们这些人的汗味，都一点都不香了。还在笑，你笑得出来吗？它在哭啊。”

领头的道士只有一只手，也穿着灰布长袍，道冠高耸，正是那rì被孟观砍了一只手的卢玉衡。应云心道：这一张惨白的肉脸，哪里配得上玉衡这样的好名字。卢玉衡看了一眼应云，似无所睹，应云心中忽然一宽，也许他们不是来找自己。卢玉衡一霎不霎地盯着贾南云，两眼放出幽幽的火光：“我管什么香草，我只是想看看这假山里边有没有藏得有人。”

很小的一座假山，一眼就能看得穿，哪里会藏得人。又把目光转到贾南云身上：“这个小妞还行，要是找不到道童，把你带给师父，师父一定会高兴的。”

李阅高声叫道：“各位道友请了，我刚才带人在院子里各处都找过了，并没有要找的什么道童，各位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这翠微居也开了有五年了，还是有点积蓄的，保证让各位满意。再说了，京城的王公大臣，对小处也多有光顾，如果各位要的东西是小处没有的，我也可以为各位代求，各位看怎么样？”

“谁说这里没有，那不是吗？”

卢玉衡突然叫道，右手一动，一团银光向应云飞来，同时叫道：“姓应的小子，你的人杀我兄长，砍了我的一只手，你还想在这里装好人吗？”

如果搁在往rì，应云定然不知如何应对。但此刻，应云突然在心里有了想法，竟然伸指在那物上一弹，那物飞旋百去，撞在假山上，摔得粉碎。原来卢玉衡竟然扔出一只玉佩，他出道以来，别看此人长相有些参差，但自视甚高，积累丰厚，所用暗器均是玉器。那rì文玉郎告他们说，将军让他带卢家七兄弟去玩一下，那娘子美貌到极致，几个人按捺不住，就跟着去了，谁知却稀里糊涂地遇到孟观这样的强手。当即杀了老三卢天玑，而老五卢玉衡被孟观砍了一手。卢玉衡视为大辱，无论如何要寻回来。

“想不到竟然如此了得，都给我上。”卢玉衡咬牙道。

那几十个道士哗地聚集，袖子中各摸出一把薄如纸片的裁玉刀来，在rì光下闪耀着光辉，有人把应云团团围住。有人站在圈外，刀尖朝外，阻止别人来救应云。这群人进院子的时候都没有亮出家伙，见了应云，都目露凶光，将看家的兵刃拿出，希望一击成功。

围着应云的人刀合一，越围越紧。那些人不时以刀刃互相磕击一下，每磕击一下，圈中的应云就觉得有一重热浪扑面而来。围着应云的这些人，仅是一些卢千变属下那些不太成器的门人，归卢玉衡管，由于有兵刃在手，威力也不容小觑。

圈中的应云哪里经过如此场景，有些不知所措。忽然间，心头一紧，无数的幻影在心头堆叠，自己的身形竟然如那幻影般展开，双手翻飞，竟然以空手要夺这些人手中的白刃。

这些想法突然而至，突然而发，应云心有所想，但又完全顾不得去想，已经有数口刀被他硬生生夺下。数名道士见同伴兵刃被夺，突然发力，乱刀朝应云劈来，应云心随意转，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将那些刀一一踢飞。身子在圈内圈外冲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

刀落地，地上如白雪般铺了一地。应云突然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是自己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如此身手，那些飘逸不群的动作是如何实现的。无法索解。

“心锁连环？自己的心上真的有一把锁吗，谁拿着锁钥？”

那群人呆若木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手。

贾南云也已经出手，她的那些糖豆臭豆，全部抛向卢玉衡，漫天飞去。卢玉衡见物飞来，但见速度并不快，轻笑一声，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玉佩也随之飞出，与那些东西不停地撞击。谁知那些东西撞到即裂，气味烟尘随之将卢玉衡裹在正中，卢玉衡只觉呼吸艰涩，无法忍受，蹲地大咳，只觉眼泪都被呛出来了，心肺似乎都要被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