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雾起云飞（1/2）

() 43、雾起云飞

台下诸人都忘记了吃饭,人们都停下来手中的杯盘看着台上的两个人。李方正端着酒杯去劝应云，把杯停在半空。张黑虎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咧着嘴角，满是笑意，一滴口水顺着嘴角如丝般地往下淌。

“还有戏看，这俩人是从哪里来的，真好玩。”周围吃饭的人，一个个兴致正高，李方在边上少东家少东家地叫，感觉心内也有一阵放松，忽然觉得周围也没什么让自己可担心的事情，自己这是怎么了。应云本是个放得开的人，忽然对自己有点不满了：不就是吃个饭吗，不就是喝杯酒吗？[..]

应云正要伸手去端面前的酒杯，只觉得心内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

“见了鬼了，我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应云的手一点点地伸向酒杯。

李方手中举杯，嘴角微微含着笑意。

“哼，谁说我穿这袍子算僭越，”只听那姓冯的在台上狂吼，“我家老爷子以前虽然给你家老爷子牵过马，但我家老爷子立过大功，已经是堂堂乡侯了，怎么没有穿红袍子的权力？岂是你家这普通的布商比得了的，”

“呸，什么立过大功，你们家知道什么才是功劳？分明是掏钱买的，不像我们家老爷子，前几年伐吴，老爷子捐了很多布匹给官府，皇上龙颜大悦，封我们老爷子的乡侯才是货真价实的。”那高个子身大力壮，说起话来声震屋宇。

“余猛子，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今天是家父的好rì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快快给我滚出去，要不然，”那姓冯的胖子晃了晃拳头，道，“我今天打死你。”

“冯猛子，我会害怕你吗？你冯家的钱从哪里来的，还不是你爹在我家里当佣人的时候东摸一个西摸一个，然后竟然也出去卖布，抢我家的生意，什么玩意。”

“两个人倒也奇怪，只是姓不同，名字都是猛子。”有人嘻地一声笑出来，声音清亮，笑的是一个跑堂的伙计，脸上贴了块很大的狗皮膏药，有点破相，但肤sè还算白晰。

应云问李方：“这猛子不会是什么不好听的外号吧？怎么叫起来都这样咬牙切齿？”

“是骂人的浑话吧，”李方依然笑着，“那小伙计没什么见识，这都不知道。”

应云看了李方一眼，有些不满，把伸向酒杯的手拿开，心说：“我也问你了，岂不是说我也没见识？”

台下众人这才有些明白，原来两家都是做布匹生意的，这冯的原来和姓余的有些渊源，后来姓冯的成了气候，开始抢这姓余的生意。姓余的有点气不过，今天特意来使绊子了。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纠缠在一块，这一看，台下众人轰地笑了起来。原来这两个人别看长相威风，却是丝毫不会武功，打架的动作也是笨拙之极。哪个冯胖子竟然照着姓余的的肩头就是一口，姓余的竟然一手朝冯胖子的裆下掏去，掏得冯胖子哎哟哟直叫。

“专掏你的猛子……”姓余的哈哈笑道。

最后姓余的毕竟高大一些，力气也大上很多。一脚把冯胖子踢了个跟斗。冯胖子急了，跳到台上，随手在一处摸了一盘鱼来摔姓余的脸上了，姓余的一时眼不能视物，顺脸往下拨拉。冯胖子哈地一声笑出声来，他身后蹿出来三条大汉来，把他按到地上一阵猛揍。

接着又有几个人蹿出，却是与姓余的扭打在一起，秩序一阵大乱，盆碗酒杯，散落一地。吃饭喝酒的人均呆立当场，有人想走，根本走不出去。应云三人坐在角落没有动，应云对现场浑没感觉，没来由地，觉得心纠得紧紧的，浑身汗毛直竖。

蓦地，应云透过一扇窗往外看，只觉远处的一个窗口，有人正死死地盯过来，只是一闪，便隐去了。应云目光锐利，只这一霎，应云已经看清：此人身穿灰sè布袍，脸如青灰，眼睛白眼多过黑眼，眼神冰冷。

“这是谁？”应云想。

“都给我站好，不要打了。”竟然是那个脸上贴着膏药的小跑堂，声音清脆而闪亮，在每一个人的耳边滚过。

但扭打的人却正在打得昏天黑地，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那小跑堂一个闪身，钻进了人丛中，双手连抓，抓到的人，就往舞台空地上一扔，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那些粗壮的汉子竟然在他的指下如孩童一般。最后，闹事的两个人被他一手一个，提到了台上。应云不由只咂舌：这小跑堂的，该有多大的力气。

“说，你们怎么回事？”小跑堂的盘腿往台上一坐。

“我本想给我爹凑个热闹，没想到这人出来捣乱，我是被逼的。”冯胖子见这小跑堂如此强悍，倒也不敢嚣张。

“你爹呢？”

这时从一旁站出一个老头子，身材肥硕，满脸堆笑，道：“我们也是借贵宝地热闹一下。”

“热闹一下，给店里说过了吗，谁给你的权力？这店里歌舞的女孩子都被你们吓坏了，你们说怎么赔吧？”那小跑堂口气很大，根本不买账。

老头子冲那个冯胖子使个眼sè，冯胖子赶紧招呼人端过一个台盘来，台里满满都是钱。

那小跑堂用眼睛瞄了一下，挥挥手，道：“够了够了，快走吧，不用烦我了。”

冯胖子带着老头子与几个跟班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