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内廷嚣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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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吃饱了打嗝）善哉，善哉，呃，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施主，冤冤相报何时了，请施主勿要再造杀孽。施主，呃，你且听我道来；呃，施主，你，你且慢走……”

“老道我驱鬼捉妖无人能敌，只要我桃木剑一挥，管他什么白莲黑莲统统要化为血水，对付这些凡夫俗子，你这不是小看我的本领。”

中间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喝口茶水润润干燥的喉咙先。

接上……

“方今天下除了我正一道，还有北方全真道。此等共伐邪教之举，我们又岂敢独吞功劳，还是……”

佛道二教的推却之言当然无法封住蒙古人的嘴，此时借飞鸽传书，大都内廷，一群穿着华服的禽兽正各抒己见，嚣张跋扈。

“年年封赏，月月供银。这两只狗都将大汗的恩泽吃到屁眼里了。”

“十月西风如刀，不如将那秃驴和神棍挂在西风口风干风干。比起葡萄干，我更觉得人干的味道口齿留香。”

“恩。如果能蘸些叛乱宗王的血沫肉酱，将又是一道人间美味，哈哈。”

“都是一群光吃屎不拉屎之辈。照我说，应该将这两条狗连根铲除。只有长生天才会令我大元万世一chūn。”

昏暗的烛光之下，内廷官员的脸庞忽闪忽闪，只有咧嘴龇牙的刹那，仿佛道道白光交织成一片刀网，哧哧地切割空气，渗出来的都是沾血的残酷。

“咳……”

此声轻缓无力，但却使得一众立马闭口不言。只见烛光一动，一道雄健的身影盖在烛光之上。身影的黑暗吞没了微弱的烛光。

“各位，收起你们西征之时的‘长胜’心理。南人有句话说的好，打江山易，治江山难。佛道二教长居中原俗世，现在就如平常人一样长了一颗‘势利’的心。若不是如此，又怎会甘愿为我皇效命，用那可怜到天真的教义帮我朝守住广袤的土地，迷惑愚蠢的民众。”

黑影颤颤巍巍，显然是越说越激动。

“但是他们的功用也非寻常小民可比。大汗（在蒙古大臣眼里，元朝皇帝就是蒙古大汗。）是何等的圣明。文公被囚土牢四年不降，慷慨赴义。陆秀夫背南朝少帝跳海自杀。此等道义之举就已经在我族心中敲了jǐng钟。儒教一旦得势，恐怕不出百年，中原贤文圣武出世，我蒙古人就会被立刻赶出关外。”

此言一出，围坐的一干官员立刻窃窃私语交谈起来，显然对这‘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败兴之语嗤之以鼻。

“完泽右丞相，请注意你的言词。大汗此时正在哈拉和林（蒙古帝国故都，也是萨满教教地）祈福。我想十月飞雪，这雪花应该不会长耳偷听，长嘴告状吧？你可不要败坏了大汗的兴致。”

“哼，我族西征南战，未逢敌手。我长生天萨满教得天志，行地意，掌人道之果。南人儒教在我神教眼中就如小孩玩泥巴。难道他们要用泥巴砸死我们？啊？哈哈……”

“哈哈，你不知道，昨天我将一只汉狗摁在地上，当着他面…他老婆那感觉，啧啧。”

“哈哈，左都平章之言shè中我心，shè中我心啊……”

朗笑之声何其豪迈，但其中蔑视与凶残的气味浑浊了满屋的空气，令人闻之yù呕。

完泽听到之后也许是想到什么，面sècháo红一下，继而又很失望，失望地几乎已经迈进绝望的门槛。

他真想一刀将眼前这群老友新幼全切了，但他知道这凶残无人xìng早已深植于蒙古贵族的灵魂里。

他现在每晚都做着噩梦，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清那些瘦弱无用的南人为什么‘至死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