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明朝第一首辅（2/2）

万历回过神来，知道林庆是在问要不要传张居正进来，心头没由来的一烦，刚想叫林庆出去借口自己生了病不便见他，眼睛却不经意地看到桌上的一本书，万历怔怔地看了这本书好一会儿，改变了主意，说道：“林庆，传他进来吧。”

这本书封面上写着四个字：《帝鉴图说》，是张居正和吕调阳合编并呈给自己的，上面记载着八十一则历代帝王治国之善举，让万历仿效；以及三十六则祸国之恶行，希望万历引以为戒。此书记载着国家兴衰存亡之道，张居正特意编了呈给万历看，可谓是用心良苦。

张居正一到乾清宫门口，就见到锦衣卫指挥使朱希孝刚刚出来，心中便有了一丝疑惑，在大殿外等了好一阵，才听到皇上传召，跟以往的情况大不相同，来之前的猜疑不免又多了几分。

“老臣叩见皇上。”张居正走进殿来，跪道。

“张先生，请起。”

张居正听到万历还是叫他“先生”，之前的忧虑顿消：皇上毕竟年幼，对我这个辅臣和老师依然是崇敬有加，哪里会怀疑到我。

万历说道：“这次的冯保一案事关重大，张先生，朕这里有几份有关的卷宗，你帮朕看一下。”

张居正接过林庆传来的那几份笔录，刚看了几眼，已经明白了一切，他惊讶地抬头看着万历，看着万历的眼睛，又想起刚刚见到的朱希孝……他心中一沉，跪下正sè道：“皇上，不必再看了，这笔录是老臣改的。”

万历用眼神示意林庆退下，等林庆走了，说道：“张先生，你知道参与冯保的谋反yin谋，篡改钦犯的笔录，是什么罪吗？”

张居正跪在地上一语不发，此刻他的心绪正瞬息万变，他万万没有想到万历会查到他头上，自己一念之差，难道就要从此中断仕途？不行，自己的理想还没有实现，还有满腔的抱负才刚刚展开……首辅这个位子，他实在是太喜欢了，实在是不忍心失去……可是，参与谋反，乃是皇家的大忌，想必这次是无论如何不能全身而退了。

想到这里，张居正又抬起头来看着万历，这个他曾经寄托了厚望的小皇帝，失声道：“皇上，臣罪无可恕，愿意辞职致仕，但请皇上谨记老臣的教诲，亲贤臣，远小人，做一个好皇帝……臣观朝中众臣，有吕调阳、张四维、申时行、王国光等人，他们都是翰林出身，才学品德均为上乘，可以重用……”

听到张居正已经决定离职，还依然为自己举荐贤臣，万历心中大为感动，他拿起那本《帝鉴图说》，走到张居正跟前，说道：“张先生，你可还记得你编撰此书的本意？”

张居正看到这本熟悉的书，老泪终于是抑制不住，淌了下来。当初编撰这本书时，是多么的豪情壮志，满以为自己可以把万历教导成一个明君，满以为从此大明在他的手下，会焕发出勃勃生机……

万历见张居正流泪，知道他已经有了悔意，便朗声说道：

“先生既有此为国为民之心，又何必钟情于朝廷政斗？先生今ri已为首辅，如果朕无意动你，天下又有谁能夺走你的权力？先生和朕本可以效仿当年周文王与姜子牙，同心协力，共造我大明一代盛世……如今先生却又横生枝节，岂不可惜。”

张居正听到皇帝说出这番话来，不禁心中又是欣慰，又是痛惜，叹道：“老臣悔之完矣……”

万历突然蹲下身去，从张居正手中夺过那几份笔录，走到一座宫灯前，打开灯盖，在张居正讶异的目光下，将笔录化为了灰烬。

……

……

龙楼凤阁重重，海上蓬莱，天上瑶宫。锦绣才人，风云奇士，衮衮相逢。几人侍黄金殿上？几人在紫陌尘中？运有穷通，宽着心胸。一任君王，一任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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