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月（上）（1/2）

高行天干咳一声，打破了沉默。他扭头将衣褂套上，干燥的衣饰磨着肌肤发出生涩的滋味。

陆无归拨弄着烤好的鲜鱼，眼神却看着旁处，没有食yù的样子。

这时旷野远处的荒草一阵拨响，一些野鸟惊叫的飞走，似是草中来了一只猛兽，响动一会就来到岸边，猛兽也已现身。

这只猛兽从荒草中扑出两只脏手，然后探出一颗冠带歪斜的脑袋，野兽的腰上还插着一把黑伞。来者似乎想笑一下，不过看到篝火上的烤鱼，他脸部就僵了，先咽了一口唾液。

这只野兽就是金寒窗。

他饿得双眼放了光，作为一名武者，两天不吃东西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修了辟谷之术，更是可以旬月不吃一餐，只靠一点水就可保持体力。不过金寒窗一道上是左冲右突。近似于迷路的折腾，异常的运动促进了肠胃消化。

之所以能找到夕照溪来，金寒窗要感谢他灵敏的嗅觉，以及对食物的执着。

高行天早认出金寒窗来，他就只当眼前出现了一只野鸭，高行天拿起烤鱼就大嚼起来。陆无归也只是望了金寒窗一眼，就别了头。

金寒窗只得讪讪上前。靠得愈近，香气yù浓，金寒窗逐渐忘了两人给他的难堪脸sè。离得近了，他的眼里只剩下一串无限放大的烤鱼。

金寒窗一探手，鱼未到手，刀已先至。

寒光四shè的“折腰”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使刀的人还在吟哦，“鱼，我所yù也。小芙亦我所yù也。舍鱼而取小芙乎？舍小芙而取鱼乎？”

金寒窗在青州赎过一名jì女名唤小芙。小芙丈夫、公公皆因兵役而死，家境败落，因举债缠身而堕入青楼，金寒窗恰逢其遇，感其一家忠良，用重金替她赎身。当然钱是陆无归出的，那时他已经一时冲动，失手杀了青州府郡守栾祥光。

金寒窗杀郡守，赎名jì两件事情在蚁窝传的都很开。

在外界最为轰动的当然是一州之长的暴亡，在蚁窝对于刺杀却看的很淡，即使死的是郡守，杀手们也只当死了一个常人。

小镇津津乐道的却是金寒窗千金赎jì，这事代表的是风流，被人追杀亦能落难风流，真不愧是名家子弟。

当然还有其他的嘈言碎语，乃至污言秽语，风流之事越传越香艳，而一旦香艳起来就更变得yín靡。

金寒窗不喜旁人议论这两件事情，更是厌烦有人将他和小芙放在一起胡乱联想。

小芙那么美，那么纯，是人有能力的都会救她的。

而传言不断，添油加醋的，花样百出。

每次听到他的脸上都火辣辣的，他感到的不是光荣，心底泛上来的感情像是胃酸一样的具有腐蚀力，这是一种近于耻辱的感情。

听到这些议论总让金寒窗有种错觉，他不是做对了，反而是做错了。

现在高行天拿这事来调侃。金寒窗心底泛上来的感情尤其强烈，他生硬道：“你觉得我有用，就给口饭。”

高行天道：“你不是去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