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痛苦的决定（1/2）

() 如果不是高考前学校要求考生交高考报名费,陆萌祖这辈子的人生轨迹便是:顺利考上大学－－－－－－－在大学学习－－－－－－－－毕业后找到如意工作－－－－－－－－－－－－上下班－－－－－－－－－－－－－娶妻生子－－－－－－退休－－－－－－－－－－最后说一声”我完蛋了.”

为了取报名费,陆萌祖回到里,对于交费他是心里一万个抵制的,但这是国家规定的,总不能辛苦上了三年高中,为了省报名费而放弃高考吧。报名费的数目对大多人来说不是什么钱，但对陆萌祖来说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高三一年，买资料的费用就已经交了不少，好多次，陆萌祖因为不想过份给父母亲添麻烦，拒绝购买学校定购的资料，但这一次是不能省了。在家里，他支支吾吾的提出要交报名费，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交待他的罪行，父亲迟疑了一下答应了，不过父亲说要明天才能凑齐。陆萌祖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第二天，陆青山亲自将钱送到学校，当陆萌祖看到父亲好象大病了一场一样，脸sè苍白，每走一步如负千斤重担，缓慢而略带摇晃，与前一天的情形大不相同，之前陆青山虽然面sè不是很红润，但也不会这么苍白，人虽六十多岁，走路也是四平八稳的。敏感的陆萌祖觉察到了父亲的变化，他问父亲：“啊爸，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先到那边的石凳坐一下吧。”说着过来扶陆青山。“二子，我没事，可能是坐车太久了，不习惯。”父亲近似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陆萌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从家里到县城也不需要坐多少分钟的车的，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的。“当当当……”上课的玲声响了，“二子，你放心，我没事，你去上课吧，迟到可不好。”父亲努力提了一下神，“哦，对了，这是报名费，你拿去交吧，不要担心家里，好好去考，我希望你能争口气，考个清华给我露个脸。”说完嘿嘿干笑了两声，却掩饰不了他的疲态。陆萌祖虽有怀疑，见上课时间到了，也没多想，接过父亲手里的带有体温纸钞，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努力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额上的皱纹舒展了少许，似乎完成了一个很艰巨的任务。“你去上课吧，别耽误时间，我回家了。”说罢转身离开了。陆萌祖看着父亲的背影慢慢地消失，陆萌祖不由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此情此景，又是多么的神似。如果说这样还无法让陆萌祖做出什么决定，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让陆萌祖感到深深的不安了。回到教室的，陆萌祖展开手里的几张钞票，一张卖血单豁然出现在眼前，上面的名字正是熟悉的父亲签下的陆青山。这一刻，陆萌祖呆了，我真是混蛋啊，怪不得父亲的脸会那么苍白，怪不得他走路没有以前那么有劲，一切的一切如放电影般出现在陆萌祖的脑海里，陆萌祖不断自责：我太自私了，不！不能再这样了。陆萌祖双手用力攥紧拳头，捶打自己的头，同时在心里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旁边的同学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因为太用功复习了，是不是变神经病了，但仔细的看了一下没事，也就没当一回事，否则陆萌祖也难逃学校老师的jīng神鉴定。

当天晚上，陆萌祖想了很多。

高考很快就结束了，高考众生像里既有兴奋的成功者也有心痛的失败者。

高考后，陆萌祖面无表情的填了几个名校，当志愿表交上去时，他的心在滴血。一切的一切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他没有同同班同学说什么，大家也认为如果他都考不上，其他人就别想了。趁着同学们忙着商量去哪玩放松一下神经时,陆萌祖木然的回到宿舍,简单的收拾一下行李,高中的书大部分都卖了,如果考不上大学,复读对陆萌祖来说是很大的奢望的。

陆萌祖是个学习优秀的学生，羡慕他的人有大把，不过因为出身贫寒，有点自卑心理在作怪，陆萌祖也没有主动去结交朋友，他唯一的好朋友是书。所以他收拾好行李回家时也没有哪个同学送一送。直到他孤身一人走出校门时，他才意识朋友的可贵。为了学到更多东西的陆萌祖在高中阶段甚至没有注意学校里的校花是哪个。他知道他的青chūn暂时与花前月下无缘。

出分数还要十几天，南方的夏天正是农忙时节，分家后，陆萌祖是与父母一个家的。往时一到放假，除非有补课，他都与父母一起下田干活的。

整个夏天还是这么的忙碌，桃水，煮饭菜，放牛，收花生，割稻子，担谷子……农家十八般活计，从小就耳染木濡的陆萌祖都拿得起放得下，皮肤变黑了，肌肉结实了。村里人有时也会问他考上了什么大学，他只是随便应答一下。看着陆萌祖对家里的农活件件抢先，好象一头鼓足劲的小牛，不知劳累的埋头苦干，村里最挑剔的八婆也不好说他不是个合格的农家孩子。

“二子，你还在长身体，不要干活过度，以后会落下一身病的。”陆青山看着儿子忙里忙外，有时忍不住提醒他。

“爹，我没事的，我年青，有的是力气。”陆萌祖答道。

在家里辛勤劳作的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着就到了公布分数的时间，分数是与分数线一起公布的。

这一年，十万县中学爆出了两个大冷门，一是一向稳居第一名的陆萌祖的分数连专科线也达不到，另一个冷门是一向成绩很在中下游的县里首富“刘千万”的儿子刘成财却出人意外的考了个比一本线还高一百多分的高分，这个分数放在地区也是地区的状元，不出意外的话，上青华，北大是百分之百的事。

人都是只看结果的，而结果是现实的，平时对刘成财就有些巴结的老师、同学这时直把捧上天，直把刘成财夸成天上的文曲星下世。那天在刘成财与各位老师同学相互拍屁屁中，陆萌祖黯然离开学校，他的表情很平静，他知道，失败者有时候是要选择离开的，而且是悄悄的离开。失败者也很容易让人忘记他曾经的辉煌。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他的旧书包里多了两万块钱，这两万块钱是一个他一生都要记住的秘密，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无奈。高考前的三天，他找到了刘成财，陆萌祖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从来没有违反学校纪律，是现实让他不得不这样做，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十万县中学的两个冷门就产生了。具体的cāo作就是，刘成财带重金收买监考员，同考场的刘成财与陆萌祖在答完题，填姓名及准考证号时相互调换了一下，于是就出现了那个在刘成财心目中认为是双赢的局面。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毕竟高考是个很难说清楚的考试，爆点冷门也是应该的。不得不说人的智慧在一些情况下是很巨大的，人的胆量在利益面前会变得很大。

两万块对刘成财来说只是毛毛雨，对陆萌祖来说却不谛于天文数字，从小到大他最多一次才拿了一千元，那时还是交学费用的。他拒绝了刘成财的宴请，他只想点回到家里。

带着沉甸甸的两成块现金回到家里，他的心情很复杂，好象出卖了*的小姐，有些麻木，有些无奈，有些惊喜。再见了，我的大学，他在心里流泪。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陆家引以为骄傲的二儿子高考落榜的消息如一颗重型炸弹在，附近的十里八乡爆炸开来，原来眼红的村民都松了一口气：“我早就说过，龙生龙，凤生凤，农民只能生农民，现在还不是应验了。”另一个接过话头：“就是喽，考上大学的人都是天上的神仙，你看人家刘千万的儿子才是文曲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