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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情丝本是离别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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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裳背负着萧苍然于夜sè中飞身前行,两旁荒山枯树一瞬即没,只是这满天星斗yīn魂不散,一直纠缠。忽然颈中一股热流,顺着肌肤淌下来,又腥又热,知是萧苍然又在吐血。连忙对他说:“萧大哥,你先别睡,前面不远就有水了。”却未听见萧苍然有回音,虽感到他呼吸尚在,却也不禁怕的留下泪来。

背上之人一路都在说着:“我姓萧,我叫萧苍然。”他师父临死时也说他父亲姓萧,真是好生奇怪。自己便顺着他叫他萧大哥,不住地与他搭话,他却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两句。虽然昏昏沉沉,却让人心里塌实。此刻忽然不再说话,想是已又昏了过去。适才那位恩人将我与萧大哥救出,又去引开追兵,此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叫我们一路向南,不可停留,只是前路漫漫,到何处才是尽头。萧大哥眼见得快没了气息,心中又是惶惶,却仍是不停地向前奔走。

夜sè之中忽尔传来了清脆的流水之声,她心中不由大喜,连忙向水声处掠去,竟是一条极细浅的小河。冰雪初融,河中流水极是寒冷,白裳顾不得自己疲惫干渴,连忙掬了些清水滴在萧苍然口中,见水流入他口中,心内稍安。打怀中轻轻摸出一个小玉珠,运力捏碎,将珠中丹药喂入他口中。这玉华丹是极为珍贵的疗伤圣药,虽是广寒炼制,每名弟子也只得一颗。白裳见他身上创口已不再流血,又探了探他鼻息,触手温热,不觉长出了一口气。再又将他背起,沿河南去。

困乏疲累阵阵暗涌,白裳已觉四肢发麻,若照她平rì功力,断不可能背上这么一个人还能一气奔行百余里,此时却不知什么东西支撑着她,直到此刻。心中悲切渐渐麻木,头脑昏沉。忽然见前方似有点点光亮,极其细微,似是烛火,仔细瞧看时,竟是一片村庄,偶有一家的烛火未熄。心中不由打起jīng神,咬紧牙关,向光亮方向奔去。

一口气来到村中,已是觉浑身虚脱,勉强来到这灯火居户门前,已是一下子瘫倒在地。白裳连忙抱起萧苍然,凑在门前敲打。不多时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谁呀,这么晚了。”

白裳心念一转,连忙叫道:“救命....”

一个老翁提着灯笼打开了门,发现竟是满身血污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坐卧在门前,男子不知死活,被女子抱在怀中,这女子头发散乱,眼泪汪汪地坐在门前。登时失sè问道:“你们这是....”

白裳虽说生xìng娴静淡定,可逢此非常之时居然急中生智。连忙对老翁说道:“小女子与夫家夜遇强徒,夫君被凶徒所伤,逃避到此,还求爷爷救命。”她生平这是第一次说谎话,只是怕昆仑追来寻查,也怕老翁起疑,才不得已而为之。只是她说的虽然逼真,自己由中却不大自然,说着顺势低下头去,便要给老翁磕头。

老翁显是个善xìng的人,连忙将她擅住说道:“小夫人不要多礼,救你家男人xìng命要紧。”说着与她一起,将萧苍然架进屋中,白裳却是打心底对他千恩万谢了。

老翁将她二人引到西屋,掌了灯烛,方才看到萧苍然的伤势。不由急道:“这些杀千刀的强盗,真是凶恶。老朽家中有些金创药,请小夫人将尊夫的衣裳褪下,我去取药。”说罢径去了东屋。

白裳闻言,头大如斗,只觉尴尬无比,虽然上一次萧苍然昏睡之时,也曾照料,可那不过是擦擦手脸,喂水喂药而已,不便之处,自然有天云门弟子代劳。只是此时要她为男人脱衣服,那张脸皮已臊的像火烧一般,不由得埋怨起自己口不择言。只是说谎容易圆谎难,眼见老翁便要回转,只得极快地将他腰带解开,敞开外衣,却见内衣已被血渍凝结在了皮肤之上,想要撕扯,又怕弄疼了他,登时心中一痛,又流下泪来。

正手足无措间,老翁已抱了两个小坛进来。见她发呆,便上来观看,长叹一声说道:“尊夫伤得如此之重,只怕....只盼上天保佑了。”说罢取出酒坛,以手巾醮酒慢慢湿润了血疤,一点点将萧苍然的衣裳扯将下来,见他咽喉与两肋皆是利器贯穿,腹上却是长长的一道伤口。长嘘短叹不已,二人为萧苍然擦好了伤口后敷上了金创药,又用布带裹缠好。老翁见她双目红肿,披头散发,身上也尽是泥尘血污,却并未受伤,心中稍平,然后不住摇头。

老翁对她说道:“人心不古,世道不平。小夫人若不嫌寒家贫陋,便安心在此住下,明辰老汉便去请大夫。尊夫虽然伤重,依我看却不是夭亡之像。”

白裳含泪道谢,yù跪下磕头,老翁连忙拦住。说罢自回东屋去了。

白裳为萧苍然盖上了被子,见他面sè青紫,呼吸若有若无,虽然脉搏依然杂乱,却是洪劲有力,心下大为欣慰,长出了一口气。只是这屋中只有这一铺床,另外便是自钉的一个小板凳,身心俱疲,不由得暗暗发愁。

却是老翁去尔复返,轻轻叫门,白裳开了门,见老翁自提了一桶还在冒气的热水,一个小木盆,还带了几件农家衣衫。对她说道:“这是我那老死鬼过去留下的衣裳,小夫人将就着换洗换洗,屋中事物就请自便吧。老汉不便打扰,若有所需,请小夫人再告知老朽。”

白裳忽觉这乡下老汉说不出的可亲可爱,口中仍是千恩万谢。老汉长嘘短叹,摇头离去。

白裳头发与颈中满是萧苍然喷出的鲜血,此刻已是干涸,身上极是难过。慢慢濯洗了头发和脸庞,再想要沐浴身体,总觉有男子在旁,感到害羞。想来想去,撕了一块布来盖在萧苍然眼上,自己也暗暗好笑。便自到一旁沐浴,饶是如此,总是好不自在,数次觉得有所响动,回头观瞧萧苍然。就这样如此提心吊胆的洗过,已大感舒适,换上老汉送来的布衣,倒也宽大舒态。

可是若要自己与一个男子同床而睡,终究是不妥。坐在萧苍然腿边思忖良久,不觉昏昏睡去。

一声鸡鸣将自己叫醒时,白裳发觉自己正枕在萧苍然腿上,半倚着他。而萧苍然却仍是没有半点动静,连忙起来又把脉探息,居然与昨夜无甚变化。想起自己枕了他一夜,不由得暗暗道歉:“萧大哥,你受累了。”

不多时老翁前来叩门,白裳连忙迎出,老翁见到白裳如此打扮,仍不掩这副出尘容sè,大感惊讶。暗叹自己活了这一辈子,竟是头一回见过如此人物。便领了一位乡村大夫进屋,那大夫诊后说道:“这位大哥受了如此重伤还能活到现在,显然是位了不起的练家子,恩,这内伤却不是我这村野郎中能够治愈,还是另请高明吧。”

白裳连忙哀求,老翁也是不住介地劝说。那大夫依然是摇头说道:“我确实是无能为力,不过这位大哥脉像平稳,或许将养些时rì自会好转也说不定。”好歹开了些补药,便致歉离去。

白裳与老翁都是无可奈何,相顾无言。白裳看见老汉面有疑惑,只得一错再错,对他说道:“恩人莫怪,拙夫本是江湖中人,我二人被仇家追杀流落在此。小女子前番只为救拙夫xìng命,倒不是有意隐瞒恩人。恩人若是见怪,小女子这便带他离去。”

老汉这才释然说道:“老朽活了这几十年,倒还不曾见过尊夫与小夫人这般神仙一样的人。以二位这般品貌,绝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唉,人命关天,小夫人安心侍奉官人将养便是。”

白裳却对他说道:“只是怕走漏了风声,仇人寻上门来,反而连累了恩人。”

老汉却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本村之内,都是我严老汉的亲邻故旧,我只说你们是我的远房亲戚便是。”

便如此,白裳便在严老汉家住了下来。闲谈时得知,严老汉年轻之时便识文断字,他妻子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与他私奔到此,结庐耕织而居,久后老妻病故,膝下又无子女,只得他一个过活。陆续有各处难民到此,便慢慢聚成了一个村落,便以他姓称为严家村。两代四十年下来,共已有了三四十户人家,甚是兴旺平和。严老汉虽不算是阅人无数,毕竟活了大半辈子,便从二人面相,也知道这两人不是常人。只是对这女娃一见便喜,又见她侍夫忠贞,不离不弃,待人接物又是平和谦卑,更是有所敬重。一来二去已是将她当成了自家儿女看待。他自在村中教孩童识些字,周乡邻里便送些钱粮与他用度,虽然添了一人,却也不缺吃少穿。

白裳本待过得几rì,萧苍然转醒,便好带他离去,哪知道这位萧大哥虽然血sè渐复,气脉又悠长,却始终没有苏醒之象。她平rì里帮严老汉浆洗衣服或做饭虽不甚难,但与这么个男子久居一室,不便之处却是甚多。只是自己与他名为夫妇,又没法分离开来。单单是夜晚睡眠,就足以让她尴尬。萧苍然自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她自己虽然盘起了头发,终归总是个黄花闺女,要与一个男子这么不明不白地同床共枕,那真是千难万难。她身怀上乘武功,初时还可打坐行气,将就个三五天。只是rì子一久,这般rì夜难以休息,却吃不消,再者严老汉家中时有邻居前来探访,又怕被人看穿。

到这十来rì终是无法可想,便隔了尺远,和衣躺卧在他一旁。不由心中暗叹:“萧大哥,你真是累我不浅。”几rì疲乏,便极快地睡了过去。只是时间不长,睡梦中忽见萧苍然已醒,正睁眼直直地看着她,便突然惊醒了过来,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黑暗之中看了看萧苍然,却如往常一般毫无动静,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这一夜却也再难入睡,心里总是在想:“若是萧大哥当真忽然醒来,见了这般情景,不知会如何反应。自己如此待他,将来要是被人知道,可真是没法做人了。若是他心里有我,愿意娶我为妻,倒也罢了。若是他不愿意,我又该如何?”想及此处,已羞得自己无处可藏,饶是黑暗中目难见物,她也是紧闭了眼睛不敢睁开。良久才敢接着往下想。

随即又想:“即便萧大哥愿意娶我,我心中却真的想嫁给他么?”自与他相识,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不由得脸上微笑:“他为了初次谋面的人,便能舍生忘死。言谈虽然有些孩子气,也有些轻浮,却不失率真。那楼前辈打了他耳光,他却并没有一句恶言。就算他师门昆仑派想要他的xìng命,他也似甘愿领受。只是那道人也真无礼,若不是萧大哥在气头上,定不会违抗那九天令的。只是他失手刺死了师父,这事不知要如何了断。”想着想着脑中总是现出他那清朗的笑容来。

却突然打定了心思:“是了,我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自打告诉严老爹我与他是落难夫妻的时候,我心底里就已经愿意了。不知道师父知道了,会不会责骂我。也不管他得罪了什么人,能活到几时。若是我二人便在这偏远小村过上一辈子,便不用想这些烦心事了。”

其实她心中烦恼,原本不干她师父的事,只是一个少女对他人芳心暗许,却又无法倾诉衷肠,原本便是件不大容易的事,扭扭捏捏百转千迴实属正常。只是她一时盼着萧苍然醒来,一时又十分怕他醒来,既盼他早rì伤愈,又怕到头来自己一厢情愿。这份心思,任是搁到谁的身上,也是沉而且重。这一夜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一时间梦到萧苍然醒来自刎谢师,自己哭的悲痛yù绝。一时又梦见宾朋喧闹,满堂红烛,正与他拜天地,羞不自抑却满心欢喜。一时却梦见他醒来虽对自己感恩戴德,却无丝毫情意,那一片悲凉实难诉诸于言。

清晨醒来之时,已是泪痕满面,却已将萧苍然抱得死死的。这一夜昏馈,倒比不睡时更觉劳累。柔肠百转之际,见萧苍然仍是没有半点动静。不由暗道:“萧郎,不论你将来如何待我,我这颗心却总是你的。你便一辈子不醒来,我就这样照料你一生一世。若是来rì你不愿要我,也只怪我自作自受,与你无关。”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不复犹豫,后两三rì却过的格外舒心了。rì间依旧是帮严老爹做些家务,夜来便偎在萧苍然身旁悄悄地对他诉说心事,倒也自得其乐。

这一rì严老汉一大早便整装yù行,告诉白裳要到四十里外钱家庄赶集,白裳心情畅快,一时也想买些衣物,便要与他同行。回到房中,抚了萧苍然的额头悄声笑道:“萧郎,你乖乖的不要乱跑,在家等我。”收拾了萧苍然的玉带,自己的珠钗发饰,打进布包,便随严老汉出门而去。

她身怀武功,如此信步而行自然无妨,严老汉虽然年逾六旬,庄家人身子硬朗,走路倒也不慢。将近三个时辰,二人便赶到了钱家集,白裳先找当铺将玉带珠钗当了,当世名门大派中的物件,多是无价之宝,便是典当,也价格不非。白裳虽不大通世务,而当铺店家瞧她这副容貌,虽是荆钗布衣,气派倒极像是高官门第中的子女,却也不敢多行压榨,再加上这三样物件名贵jīng美,居然以近五百两银子收了当,兑了四十两黄金后,还有七八十两余银。严老汉活了这么大岁数,倒不曾见过这么多的钱财,讶得合不拢嘴来。一发置办了满满一驾马车的家当,才

往回返。

严老汉驱车载着白裳返往严家村,大路行尽,便是一个小山坳。严老汉正甩鞭策马,白裳心头却忽然一阵怪异,紧接着立时听到一声长剑嘶鸣,一个身影由坳边直向马车袭来。严老汉目瞪口呆之间,已被一柄宝剑点中了额头。马儿一惊,立起身来,白裳跃身在地,严老汉却是被跌下车来,身子竟摔成了无数碎块。

白裳面前,一个道姑仗剑而立,面貌清减,目现威仪,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白裳心痛严老汉之死,腿下一软,已是跪了下来。此剑此人,自己却是认得的,语带哭声说道:“裳儿见过师祖。”

她面前这道姑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传师祖,广寒派古月散人。古月散人厉声道:“你看看你自己,成了副什么样子,连这么个下九流的混帐也能把你蒙骗过去。”话毕脚步响动,又一个道姑手执拂尘,来到面前。身后跟着一人,却是严老汉。

原来严老汉买油米之时,便已被人暗中制住,然后偷梁换柱,化成严老汉跟白裳同行。白裳虽然未有察觉,却是偶然间被师祖撞上,古月散人何等修为目力,初时也只不过是想救严老汉一命,再与严老汉同来寻白裳之时,方才发现是自己的徒孙。

门人如此行为不检,又被宵小之徒当面瞒骗,在她看来,实在是奇耻大辱。盛怒之下,出剑以苦寒诀将那假严老汉冻成了一块冰。另一名与她同行的道姑却是白裳的师叔祖古音散人,这二人与当今广寒宫之主古溪散人皆是一师同源,却常年游历在外,极少回宫。

古月散人怒不可遏问她道:“你穿成这个样子,又盘起了头发,这是想干什么?要嫁个乡下汉子生孩子种地么?”

白裳无言以对,见严老汉在旁,略一想已经明白了原委。只是这想嫁人又或生孩子什么的,倒也难以向师祖启齿,又见师祖她怒气正盛。只是跪伏在地,不敢出声。

古音散人却是面sè详和,微笑说道:“裳儿不是胡闹的孩子,她这么做,必有缘由,咱们听听她怎么说。”一面向白裳示意,一面拂尘一挥,严老汉已眼神呆滞,慢慢坐倒在地。

白裳知道,萧苍然抗令弑师之事此刻可能已经遍传天下,师祖一向飘无定所,此时突现多半也是为此而来。若要说实话,萧大哥立时又要身隐凶险,若待瞒骗,两位师祖多年修为,法眼如炬,多年来积威犹在。只得吞吞吐吐的将这一路上的事情慢慢说了出来,起初便是有些不详不实之处,立即便会被这二位师祖发现。只得心下一横,一五一十的将前前后后说了个明白,一直就说到了她带着萧苍然避难严家村,就连自己心中所想,就连对萧苍然倾心相许也未加丝毫隐瞒。

古月与古溪先前听到岳中流出手相救,一刀败走卢泰,皆是对望了一眼,各暗自心惊。讲到萧苍然抗九天令而误杀灵渊子,也不过眉头一皱。一直听到这个好徒孙讲到自己如何对一个须眉男子情愫暗生,中间缠mian悱恻之处竟让她二人也情难自己,一些陈年旧事禁不住浮现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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