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坛碧酿煮故殇(2/2)
龙隐缘眉头一皱道:“敖远霄?明rì是邪神大祭,我等受邀前来观礼,他还敢在此裹乱不成?”
祝子仁继续道:“若当真只是捣乱,自然用不着我等cāo心。但若东灵教控制了邪神一脉呢?”
迟后土不知如何听清了他这一句,大惊吼道:“你说什么?敖远霄绝对没这本事!”
祝子仁也是豁地站起,喝道:“南斗君又如何?”
只听战圈中一阵激烈的金声,迟后土倏地退后几大步,暂逸圈外,脚下一阵阵尘烟如同波涛般动荡不息。拧眉继续问道:“南斗君不世事已久,你是如何得到的消息?”
祝子仁道:“这半年以来,莫君临、岳中流相继现世,那也是众所周知了。你们还指望那些人能如往常般一无动静么?此事如若是真,你二位又怎么说?”
龙隐缘疑道:“子仁兄,即便此事是真,我等又能如何?”
祝子仁仰天大笑道:“能如何?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这正是我深夜来求二位的原因。”
龙隐缘道:“你倒是看得起我兄弟。”
祝子仁正sè道:“若论修为,或许我等还难敌四绝五奇这等不世高人。所以要联络起志同道合之辈,方能扭转乾坤。否则邪神一脉尽归东灵教之下,那时遭殃的,可不仅是我祝某了。”
迟后土手中一把阔刃短刀,形状看来与杀猪卖肉的菜刀颇为相似,加上他矮胖身材,亮刀作势本是极为滑稽之态。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不愿丝毫挪移。因为此刻的迟后土,像是一座大山,正在从平坦的大地上隆起,而且在不断的升高,令人望而生畏。萧苍然隐隐感觉的到,当这气势上升到顶点,刀势也便会像一座山岳般压将下来。只是在祝子仁等对话之时,这刀势竟似在无止境般的增长,不知何处是尽。
龙隐缘笑笑道:“我等自然与四绝五奇相去万里,但你却未必。不过那邪神大祭,三榜九公,再加上不少待榜邪神,恐难为我等左右。”
祝子仁也相对露出一个颇为自信的微笑,道:“以龙兄之能,若不计生死,能与几位邪神对战?”
龙隐缘似是沉思自语般道:“若是一个,或者不用送命。若是两个,恐怕就活不了。若是三个,同归于尽大概也有可能。只是这般打法,老大恐怕是不会同意的。”
祝子仁道:“不错,若是单打独斗,不但是自寻死路,亦失智勇。若是我三人联手呢?”
龙隐缘面容古怪,摇头道:“纵然我与老迟肯与你联手,也不过能多耗些时辰,多拉些对手陪葬罢了。”
祝子仁继续道:“若是我等八刀齐出又如何?”
龙隐缘望向这几个蒙面人,竟没了话语。祝子仁宏声道:“神武门八荒天刑劫,邪神一脉之中,无人能活过一柱香。我这几个孩儿都愿以死相赴,只要他们开了刃,再加上合一派yīn阳四神相助,便能使我刀阵灵神聚汇,即便是对上冥眼大阵,也未见得输了。纵是三榜九公齐上,又有何惧。我虽带了他们七个来,但以我一人之力,阵结不易长保,若是二位仁兄能出手义助,咱们此行便可稳cāo胜券。”
祝子仁的话语里,透出强大的信心与说服力。龙迟二人也都是见识不凡之辈,知道他所说不假。但是终究隔阂已久,虽被说得心动,却始终有所迟疑。邪神一脉的力量之大,萧苍然并不太清楚,但从卫胡二人已可见其一斑。莫说二人在邪神之中,已几属末流,便是上百个这般修为的邪神,便已足以胜过与当今天下所有的宗门。敖远霄本就是四绝之一,东灵教虽已隐隐独占邪宗鳌头,但却还未到唯我独尊的地步。而今时今rì,最有望一统邪神道统者,当属敖远霄之妻,南斗君秦晚。若是当真如此,从此人界之中,恐怕再无人可与之相抗。天下有识之士,尤其正道中人,当然都不会坐视。各门抢夺浮莲宝衣,与此绝脱不了关系。青城三道强行渡劫出关,也绝非偶然。而祝子仁安排了这个际会,自也理所当然。除此之外,还不知有哪些人在针对此会有所行动。总之,敖远霄与东灵教绝不会这般顺利得手。
萧苍然想到这,又不禁觉得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像敖远霄这般深谋远虑之人,当然会也想到这一点,岂能没有应对之策。只可惜所知太少,难以揣测。
突然间,迟后土刀上的气势不再提升,重重压力尽数凝聚在刀锋寒光之中,周遭的尘烟像是一刹那间失去了拘束,变得轻若浮羽。萧苍然感受着其中灵力动用的奥妙,一阵阵神清气爽,不由自主的将这刀势与自己的修为印证,仿佛从那绝天禁纹中传出一阵阵回应。
迟后土笑道:“祝大,原来你也摸到了灵极的边儿,看来你们哥俩,那是注定的对头了。”
祝子仁耸耸鼻子,迟后土又道:“把我的酒护好了,洒出一滴,这买卖就吹了。”
祝子仁不再答话,与龙隐缘相继闭上了眼睛。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随着迟后土的右手与那把形状怪异的短刀撩动被释放出来,萧苍然喜极yù狂。这刀势之中所含的玄妙,正与那绝天禁纹中盛载的感觉一般,乃是一种驾驭灵力的至理。萧苍然虽然获得了传承,但为时极短,虽是知道了这条路径,但要达到,却还千难万难。说是人盲马瞎似乎太过,但要真正自行摸索到这刀势中的奥妙,还不知要花多少时rì。
但有迟后土这样的大家一经展示,却正恰如为萧苍然点燃了一盏明灯般,立时看得通透。此时迟后土的刀势便如一块端立于高崖之颠的巨石,被推动下来,越来越急,越来越快,直如九天神雷之降,几有开天辟地之威。
其余蒙面人同时拔刀,目露奇光。同时一道刀气如狂龙冲天而起,上击霄汉。迟后土与七个蒙面人手中之刀同时金鸣大作,就连萧苍然也不禁被这鸣声震得微觉晕眩,心生慌乱。不知不觉中散开灵力相抗,但却似适得其反般,越是相抗,所感受到的压力越大。几yù不支之下,终于闷哼一声,连连向一旁退了几大步。
只见满场众人的目光又纷纷重聚于身上,那被称为yīn阳四神的合一派高手目露惊诧,祝子仁却是面带苦笑,尤其以迟龙二人的神sè最为古怪,像是见到了什么最不能相信的事般。
迟后土连连叫了几声好,龙隐缘却是神sè不善的质问道:“子仁兄,此人你又如何解释?”
祝子仁笑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解释?”
龙隐缘略一沉吟道:“不错,他绝不是你的弟子,那么也不是你请来的帮手了。你任他在此,定以为他与我们有关。”说到这里,已露出戒备的神sè。
祝子仁道:“这位小朋友生生破开我的灵障,起先我还以为是子烈到了。可是他身上又确是我门中真印,适才小有较量,才知小友身怀绝艺。我实在想不出近来我神武门中,何时出过这么一位人物。”说着抬起右臂,伸掌向萧苍然推来。
萧苍然这才发觉,自己的周身也已在不知不觉中生出了一重灵障,且无形无sè。若非是由自身布下,恐怕也难以发觉。祝子仁这一掌推出,似是试探,又似是攻击。果然,萧苍然的灵障竟然瞬间被摧枯拉朽一般被掌中化出的刀气所破,一股极其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施展借境之法闪避,更以碎境之法护体。
祝子仁只见萧苍然人影一花,已又退出了数丈。皱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只觉一阵火辣传来。暗自纳闷,果然是灵极期功法,这少年年纪小小,怎能有如此修为。两度相试无功,而他只是退让,不知为何?
迟后土见祝子仁显是没占到便宜,喝道:“我来!”
祝子仁却道:“且慢,听听这位小友来意也无妨。”
萧苍然此时也明白包括刚才那阵压力,其实是不知不觉中灵障与祝子仁的碰撞,两度交锋之中,深觉祝子仁的修为与功法极是厉害。非旦祝子仁与龙迟二人,其实就连同那七个蒙面人,无一不是目露奇光。这种目光,当rì萧苍然于圣贤庄九劫阵中在黄铮眼中也曾见过,虽然印象深刻,却未在意。今rì再见,突然明白这种目光恐怕与神武门功法大有关系。透过目光,萧苍然几乎能够看到一个个铁石般的强大意志,坚不可摧,让他很容易便想到,这些人绝非可以威慑屈服之辈。反而强如卫青乌般邪神之尊,在这方面似乎远远不如这几人,看来神武门功法,果然有过人之处。
萧苍然眼见此地高手云集,身旁又失了护卫,突然间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弱小,也同时有一些跃跃yù试。不过他们既然是神武门下,自己又曾受了黄铮的恩惠,那是不能得罪了。虽然这合一派与家仇大有关联,不过眼前所涉乃是一件大事,暂且不和他们理论,那也没什么。祝子仁与龙迟二人,都是神武八刀中人,极是了得。虽然萧苍然对碎境诀极为自信,真个在此地被围攻,倒也没有十分把握。若能得这股力量之助,或者大有好处。
当下抱拳笑道:“列位前辈请了,在下萧苍然。”
龙迟二人齐声喝道:“什么?”
祝子仁也是神sè有所激动,走上前来。萧苍然见他们神sè大异,突然想起胡蝶儿曾对自己说过,自己的身世原是和神武门也大有关系,母亲原本便是神武门中的人物。只觉突然之间似有什么东西将自己与祝子仁连在一处,似有一种被他看个通透的荒谬感觉。
祝子仁道:“原来萧姑姑的后人,已经长成这般伟岸的男儿了。”一手拂去他肩头衣服,果然露出那清晰的‘苍’字。祝子仁与龙迟二人同时也扯去肩上衣布,各是‘土、隐、仁’三字,萧苍然立时感觉到这字纹之中,立时便有一种奇异的灵力,立时贯通本魂,与三人的真印相互呼应,生出一种似血脉相连之感。
龙隐缘此时也已经来到近前,呆望着萧苍然手臂上的纹字。黯然道:“萧师叔之逝,历来是我兄弟生平恨事。我们八个脑袋竟都未曾料到她的子嗣尚在,幸尔今rì能教龙某遇见小师弟,实乃天意。”
萧苍然看得出,连迟后土在内,这三人都有些异乎寻常的激动,诧异之外亦大感温暖。却不知当年这三人虽是师从霍轻裘,但授业教导之责,平常都是那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小师叔萧姑姑。八人之中,其实倒几有半数对其暗生情愫,只不过碍着门规礼教,从来无人敢予吐露。直到她嫁给雷隐神君萧空竹,那几年之中,也不知愁怅了几多英雄心怀。
祝子仁突然向场中喝道:“后土兄,烦你带着这几个孩子,同合一四神暂且演练阵法。龙兄,小师弟,咱们坐下说话。”说着衣袖一挥,又已在三人周围布下了数重浅白sè灵障,萧苍然明显感觉的到,这数重灵障较之树林中所布更为沉重,不但将他的五识尽数隔绝于障内,还竟隐隐让他透不过气来。
龙隐缘舀了一勺酒,一饮而尽。尤自回忆似的喃喃道:“当年令尊擅闯锁妖塔,门主盛怒之下,我等几乎将令尊诛杀,可是众兄弟想起小师叔的情份,总是下不了杀手。可恨的是,也因此误了援救师叔的时辰。”
萧苍然道:“二位前辈高义,在下当铭肺腑,不过在下从未入神武之门,如何敢与前辈作兄弟之称。说来惭愧,在下的身世,也是近来方知,就连先慈的名诲,在下都一无所知。”
龙隐缘与祝子仁对望一眼,向他解释道:“小师弟,你肩上这个纹身,叫做神武真印。在我神武门数千弟子中,只有寥寥数人才有资格得到,即便转入内门,也需神武八刀中两位以上首肯,方能得授。身负真印之人,即便相隔万里,亦可凭此相互感应。你肩上此纹,应是霍轻裘门主与萧师叔的灵血所铸,只要你元神不散,此印便永生不消。此印不但是身份之印证,也含蕴我神武一脉的无上奥义刑天诀,我等便是凭此印才能断定你的身世。”
祝子仁接道:“小师弟,令堂萧师叔尊讳上残下红,昔年待我们兄弟都是恩情深重。她既为你铸下此印,尊意却也再明显不过。此事你纵然不知,却已是实,稍后我兄弟传你开印之法,你便可得其中详细。”
萧苍然冷冷道:“既然家母待二位前辈不薄,这二十年来,不知二位可曾报家母的大仇?”萧苍然虽见二人言语诚恳,但就他所知,合一派正与此事极有干系,而就眼前看来,那yīn阳四神之辈,虽不是真正的神境之修,周身却有一股浓郁的神元气息,大不简单。如此人物,竟也被祝子仁请来,显然祝子仁与合一派交情不浅。萧苍然因此不悦,出言质问。
祝龙二人被这一句话问得皆是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做答。萧苍然笑笑道:“二位贵人多事,无暇顾及,那也没什么。据在下所知,当年灭我满门者,便有合一派在内,今rì即是巧遇,在下想先料理这四人泄恨,不知二位如何打算?”
祝龙二人齐声道:“不可!”随即都是神sè尴尬,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萧苍然端坐在地,目露寒光,冷冷道:“为何不可?”
二人显然是想不到这少年竟如此锋芒毕露,又沉默了一时。祝子仁才启口道:“小师弟,萧师叔之仇,我兄弟焉能敢不理。师叔仙去三载之中,我神武门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以神武令之尊,追杀凶仇。一时之间,牵连甚广,但与此事相关者,存世者已无几人。杀害师叔的主恶,南海派魏显,便是我与舍弟子烈亲手除去的。冤有头,债有主,余者虽有罪责,却也不必一律赶尽杀绝了。合一派当年参与此事,为的是令尊的功法与遗宝,并未出手伤及尊亲,兼且我两派素有往来,还请小师弟莫再兴师问罪吧。”
萧苍然哈哈一笑道:“冤有头,债有主,这六个字说得好。当年神武门为寒家之事,折伤无数子弟,此事在下并非不知,此情也必有后报。既然二位已然对此了如指掌,在下只想请问,指使这些凶徒的恶首,二位是否已经杀了。若是没有,便请告知在下即可,其余便不劳二位。”萧苍然当然能够想到,神武门当年是为此出过大力的,今rì以这二人的身份,肯如此与他说话,那也已经十分难得。但听其言观其行,像方家兄弟与雷五郎等均逍遥依旧,萧苍然心中自然不甚满意。若是其余之事,萧苍然自然不会为难他们,甚至萍水相逢,对这等英雄也定以礼相待,可偏生是灭门大仇,越想越是气愤,言下竟不留颜面。
龙隐缘道:“小师弟,你大仇在身,心中有恨,做哥哥的自然明白。不过此事大有隐情,令堂更是我等尊长,不便相告。rì后小师弟得知真相,定可谅解愚兄的难处。”
长相好的人,总是会占些莫名其妙的便宜的。萧苍然对祝子仁,一来鄙夷他投靠外族,二来不屑其弑师忤逆,三来更气他勾结仇人,一重重加在一处,本来祝子仁也是一脸正气,儒雅沉稳的一位英豪,他竟越看越不顺眼。而对龙隐缘,萧苍然却是有份好感。一见便能感觉到,龙隐缘是那种惜字如金之人,出言似极有份量。毕竟萧苍然此时的魄力,心智早已不同凡响,虽然愤恨,却仍是灵台清明。听龙隐缘这样一说,大感此事异乎寻常,否则像龙祝这般人物,怎会如此支吾。尽力思索其中可能的同时,也暗暗沉下气来。
凭二人的身份修为,纵然是面对这位同门小师弟,其实也无须这般低声下气。但萧苍然先是破开祝子仁的灵障,后又与其过了一招,虽然他自己还未觉如何,但在二人看来,这位小师弟实是身具绝世修为。所以言语之间,不知不觉也将他当成了并驾齐驱之人。虽然萧苍然屡得奇遇,亦见惯了大场面。但他其实并未真个明白自己现下的情境,若当真与神武八刀这等高手对仗,恐怕几个照面便要吃大亏。
萧苍然道:“好,既然如此,恕小弟唐突,请二位指点一条明路,可释我心中疑惑。”
龙隐缘轻叹一声,面犯难sè。而祝子仁却道:“若小师弟也是为明rì邪神大祭而来,倒是确有这么个人,尽知此中原委。”
萧苍然见龙隐缘眼中忽地大亮,紧盯着祝子仁。淡淡问道:“不错,小弟确是要去。”
龙隐缘本来担心祝子仁为求所图,竟不惜将这个小师弟也牵扯进去。而萧苍然修为虽然大不简单,但功力却只在灵英境界,结果不问可知。只要萧苍然说个不字,而祝子仁又出言诱他前往邪神大会,龙隐缘必定翻脸相向。却不料这个小师弟竟当真要去,一时间竟是呆呆出神。
祝子仁赞赏道:“英雄出少年,如此明rì我便可为你引见一位前辈奇人,萧师叔之事,他可尽数为你解答。”
龙隐缘皱眉道:“你说的是楼入云?”
祝子仁点头向萧苍然道:“这位云中君乃五奇之一,修为绝高,当年与萧师叔也极是稔熟。”
龙隐缘不悦地冷哼一声,祝子仁却是笑而不语。萧苍然心中涌起荒谬之感,原来楼入云便是深知内情者,自己竟是当面错过了。从前一幕幕画面掠过心头,却想起她对镜梳妆的样子来。
口中却是应道:“原来是这个泼辣女子。”
龙隐缘与祝子仁齐齐一惊,云中君名震天下,却极显有人知道她是个女子。若非如此,龙隐缘就不会因为祝子仁之言而不悦。而祝子仁虽然偶然得知,却绝不会到处宣扬。但二人却都想不到,这位小师弟竟识得她。二人又对望一眼,似乎都觉这位小师弟的深浅,还要重新细看。
突然之间,灵障一阵剧烈的颤动,显是受到了一股极大力量的撞击。祝子仁转头向灵障之外看去,皱皱眉头道:“迟兄少有沉不住气的时候,看来他是在怪我们迟迟没有为小师弟开印。这般练法,恐怕我这几个孩儿经受不住,待我去劝他几句。”说罢起身走出灵障。
龙隐缘双眼突然目放奇光,紧盯着萧苍然,却出奇地没有说话。萧苍然这才注意到,龙隐缘的左手五指皆以布条缠绕,只见他缓缓解下左手的黄布手缠,露出的竟是一张煞白至如玉石般的左掌。龙隐缘将手心朝向萧苍然,手掌上缓缓现出一个漆黑的‘防’字来。萧苍然再寻上龙隐缘的双眼,只见他目光向侧一瞟,显是意指祝子仁。接下来‘防’字消去,却接连现出另几个字,连在一处便是‘防人之心不可无’。随即便又缓缓的将布条缠回左手。
萧苍然向他点头示意,随即问道:“龙大哥这般将手缠住,是否有什么妙用?”话音才落,祝子仁便已又出现在灵障之中。
龙隐缘轻抚着左手,淡淡道:“谈不上妙用,只不过这只手本来不是我的,有时候不大听话,所以要用这条符绫镇伏。”
祝子仁呵呵一笑道:“不单是左手,龙兄的整条左臂,都是后经司马神医驳接的。”
萧苍然愕然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