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夜袭（1/2）

() 将近五更，戚寨主的部队出发了。全军人数五千分成几队，以便必要时可以立刻化整为零，分散进军，避开辽军耳目。戚少商率领头队。苏遮幕率领二队。师无愧率领三队，燕三率领四队，走在最后。全军卷旗息鼓，不许泄露出是义军人马，更不许泄露出开往何处。在出发前，由苏遮幕向全军宣布了寨主的严令：沿路不许攻城破府；除非辽军和山贼拦路，不许同他们作战。出发后大约走了二十里路，太阳出来了，照着路两旁山上的枫树林，一片鲜红，不见边际。

部队出发后在山谷之间穿梭而行。两天之后，从缙山附近夜渡桑干河，继续往西，在乔山和逐鹿山两山之间停下来休息一天。戚少商已经探明从连云山到大同府西京城六百里的这条路上都没有辽军，但山路难走，有的地方勉强可以骑马，但很多地段只能牵马行走。山路上保持大队行军万一遇到什么紧急状况作战将十分困难，他当机立断，同苏遮幕率领五十名弟兄，携带干粮等物资，离开大队，向西当先急进探索前进，而命令燕三和师无愧等率大队随后赶来。

第三天黎明，戚寨主率领的小队骑兵来到了蔚州附近。没有料到，昨天黄昏后蔚州城中突然来了两千名西京留守萧达底的骑兵。他们是从西京城押运粮草转道南京再去中京的，由一位偏将军率领。戚少商早就安排到蔚州的哨探将这条消息告诉了他和军师。戚少商未以为意，觉得自己率领连云山寨的人马走的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有苏遮幕本人担任向导，不会遭遇辽军。就继续带领他的小部队从蔚州近处一条十分难走的山谷中穿过，然后再交上稍微好走的盘山路。

这条盘山路正好与从西京城到南京城的大路上相交。正所谓“冤家路窄，狭路相逢”。就刚巧在戚少商率小队先头部队就要上盘山路，两千辽军骑兵碰巧从蔚州出发运送粮食到了也到了这里。双方都看到了对方。戚少商、苏遮幕带着的先头部队只有五十个骑兵，大队人马距此地尚有一天多路程。这两千辽军的统兵偏将认为这是一小股义军，为着想吃掉这小股人马，立功受奖，他立刻派出去三百名骑兵由自己带领追赶，留下其大大队骑兵继续护送粮草。苏遮幕因为敌燕三人数悬殊，催促寨主动身，越快越好。戚少商十分镇静，下令向浓雾弥漫的深山密林中暂退。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一动手，虽然凭借自己、苏军师和五十名弟兄的身手即使面对几百辽军也能成功转移，但有可能走漏义军进袭的风声。如果将敌人引到身后，由五千大军出击将之击灭也难保有漏网之鱼，将给奇袭西京城的行动带来变数。从隐隐约约的声响中可以听到，辽军的骑兵更近了。戚少商正要动身，忽然心生一计，吩咐一个弟兄携带的半袋子喂马的豆料倒在狭路口，然后下令离开，他走在最后一个。虽然他明白那三百名左右辽军离他只有半里多路，转眼就会追到，但是他缓辔徐行，转过一个山脚，听见两边山上松涛澎湃，才抽了一鞭，奔驰起来。

奔在最前面的辽军骑兵快到这个路口时，战马突然停下来，争吃地上的豆料。这些战马，由于牧场失去后平rì又被主人克扣饲料，在冬天主要靠干草充饥，所以一遇见豌豆瓣和大麦麸料，停下来死不肯走。前头的马一停住，整个山路被堵塞起来。前边的骑兵用鞭子猛抽，勉强使他们的战马奔出路口，而跟上来的战马又照样要贪馋地吃几口，挨了鞭子，才肯前进。经过一阵混乱，全队辽军才过了刚才那个路口。他们清楚：他们正在走的是一条盘山道，十分曲折，附近是群山连绵，盘山道没人走过，北面不知能通向哪里，南面一直绵延到宋境。带队的偏将军是有经验的老行伍出身，十分机jǐng细心，所以萧达底才派他去中京押运粮草。他想立刻继续追赶，又担心自己已离开蔚州，若到山里迷路，押运粮草耽误时间就可能被严惩。略微犹豫一下，对身边的辽军军官们说道：“前些rì子听说有宋军小股过境烧了涿州的皇庄，引起了皇太子震怒。现在可能又是宋军小股人马过境”。一军官符合道：“偏将军说的是，宋人也就这点本事，趁着燕三们正在剿灭摩尼教的草原贼寇，就来sāo扰燕三们，但也就这点出息，大队不敢派，只敢派小队人马。燕三看还是要等燕三们彻底剿灭摹尼军后才能腾出手来对付他们。”偏将军得意道：“刚才的敌人是向南行了，估计是见到燕三们追赶，要逃回宋境。燕三们就让他们先高兴几天，粮草重要，万一耽误了行程燕三们都吃罪不起。”说罢，命令三百骑兵返回追赶大队一起押运粮草赶路。

连云山寨的义军在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辽军，顺利达到了西京城下，隐藏在城外的山林中。早有探子跑来告诉戚少商，整个西京道的辽军有五万之多，其中留守西京城大同府的辽军两万多人，但前几天听说在西边的归化州和奉圣州有战事，摩尼军大队进攻，所以又抽调了一万多人去防守西京城西边的隘口，防止摩尼军杀到西京城下。目前西京城虽然戒备比平rì严些，但还感受不到战争气息。进出城门的各sè人等络绎不绝，只是城门口有辽军做简单的盘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