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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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里吧,我看这里不错,遮风挡雨都行,地方也不大,到时好有个照料。”年纪不小的盗贼这么跟猫说着
“可以。”年老的猫回应着,也就往盗贼说的那个方向走去了
“猫虽然年老,仍然有着优雅的步态呢。我可是不行了,现在诸事不顺,连睡觉都有些困难了...人这一上了年纪,就是难办!”
“因为人类是愚蠢的家伙嘛。”猫说
"我承认,我对这些愚蠢的同类可没什么好感"
“说起来,你怎么能跟我讲话?”
盗贼微笑起来,猫给笑得浑身不自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笑什么啊?这个问题很好笑吗?”
“因为想要笑所以笑啊。我觉得想要笑的时候不笑是不好的,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的”
“你的朋友?跟你差不多大吧?”
“恩,也许吧。应该跟我差不多”
猫跟盗贼总算走到了荫蔽处。猫慢慢欠起身,打了个大呵欠。呵欠那么大,嘴张得那么开,下巴都像是要掉了一样。盗贼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笑你妹啊喵!”
盗贼觉得这样子对一个同样年岁不小的人,猫也一样,这样子笑确实是不怎么礼貌的。于是把头上的贝雷帽脱下来,做了个道歉的姿势。
猫“唔嗯喵”了一声,算是对这个道歉发表了简短的感想,那么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呢?
“猫觉得坐在这里如何?虽然猫说天气马山就要变得很不好了,但是现在太阳还很不错呢。在这样一个yīn凉的地方,很容易产生睡意呢。”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倒不如说,天气变也好没变也好对我都没什么。我在那里都可以躺下睡觉,只要没有小孩子捣乱就行。又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猫的话让我想起了一句诗‘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猫跟我都是要被小孩子欺负的年纪了呢。”
“想起那些小孩子就可气!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
“猫也是活了比较久的年岁了啊,猫有名字吗?”
“人类,问别人前,先得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我的名字吗?大概...是姓朱,名放风的。”
“朱放风?真是好笑的名字”猫又伸出爪子舔舔,抓抓自己的胡子,“我的名字啊,说来还真是对不住,我给忘了”
“忘了?”盗贼似乎并不以猫对自己名字的评价为意,倒是对猫说忘记了自己名字感到疑惑,“猫怎么把自己的名字忘了呢?”
“就是忘了”
“会不会是一开始就没有啊?在没有认知到的事物面前,总会有些既视感,这是很正常的。若真是认知了的事物,是断不能被二次认知的。因了既视感而感觉自己曾经有过或者经历过,这也是很正常的。猫请不要因为这既视感而产生曾有过名字的错觉哟。其实猫没有名字是很正常的,猫虽然蕙质兰心,有机敏的思维力,但是对于称呼...”
“有的,跟既视感无关。”猫断言,“一定是曾经有过的东西,只不过久了不用,忘了罢了。并不是从不曾有过的东西。若说不能二次认知一件事物那也是错误的,记忆的缺陷会迫使你再次去重新认知。”
“唔恩,猫的话也有些道理。不用的东西都是会被很快遗忘的,这我深有体会...”
“我要是一年不捉耗子,说不定看到耗子就要怕”猫为了给自己的论点助威,不惜拿自己当活论据。
“猫好像说自己是曾被哪家养过的吧?”
“养过,被一个农民养过。不过都是好早前的事了,诚如你所言,’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现在我只是时不时地到周围几户人家里讨点食吃,养就算不上了。想要养我这老猫的人是实在没有了,我想要被谁专门养的心也是早遗弃了。”
“猫不要放弃,一定会有好心人家成为猫的归宿的。”
“算了吧,已经是要谈论死计的岁数了。”
“啊,说起来,猫死去的话,也是要被唱悼词的吧?”
“有的会,像我原来参加一个小母猫的葬礼,好多雄猫都唱了安魂弥撒(requiem)的。”
“哦,猫你也会被唱的吧”
“我?你算了吧人类,我能被谁唱是什么弥撒,能有其他猫来参加我的葬礼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猫得有个名字啊,没有名字可不行”
“名字?什么名字?”猫怪道
“猫的名字啊,猫死了,大家来参加猫的葬礼,这时候总得有名字吧。”
“啊哈喵?”
“依我看,就叫...猫是雄xìng吧?就叫残响死灭好了。”
“啊啊喵?”
“残响死灭,我就这么叫你罢”
“人类,”猫一脸不忿之sè,“我干嘛要被叫做什么残响死灭啊?”
“残响死灭,我...咦,猫你这般不喜欢这个名字吗,那么我暂时还是叫猫做猫吧。猫你可知道名字的重要xìng吗?没有名字的对象,即便被认知过也是很难记住的。就仿佛与‘不可知论‘对抗一般,名字就是这样的东西呢猫。想想吧,如果猫没有名字,我再跟其他猫遇见之后,又该怎么称呼猫呢?难道要记做‘年纪有点大有点牢sāo皮毛有些干枯的猫‘吗?如果给了猫一个名字,就像刚才那个残响死灭好了。我可以直接在脑海里将猫与残响死灭挂钩,想到猫就想到残响死灭,想到残响死灭就想到猫...”
“我听你这么说虽然不觉得有错,但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哪有什么不对劲啊残响死灭”
“残响死灭...算了...随你怎么叫罢喵~”猫打个呵欠,睡眼惺忪,果然要变天还要一段时间呢。
“比如说吧,我今天与残响死灭相遇,就可以计做x年xrìxx时午后与残响死灭在某个郊外闲聊——啊,虽然其他资料都很模糊,但是只要有残响死灭这个名字,马上就能想起猫的样子了呢。残响死灭你看,名字是这样子神圣的东西呢。将事物分别命名,这样即便是头脑不好的人,也可以将所见所闻归纳得井井有条呢。”
“...虽然你这么说,可你总这么残响死灭残响死灭的,我总觉得有那里不对劲,你还是叫我猫吧。再者说,猫可是不用什么名字的,就靠东西的气味儿啦,外型啦还是怎样,就可以把事物记住呢。”
“所以人类究竟不是如同猫那样蕙质兰心的种族嘛,真因为不够聪敏,才需要名字这个东西来辅助记忆呢。虽然说是为了辅助记忆,但是也是要占脑子的东西,记事物靠名字,记事件靠时间。人类都是这样子的”
“哼,愚蠢的人类啊喵!”
“唔恩,是这样的。要记的东西太多,所以这样多的人类才不能发挥出真正的创造力呀。但是人类有句俗谚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句英文是’doinromeasroman‘sdo‘,都是这个意思的。就说我吧,我的儿子叫做朱放雨,我如果不想到朱放雨,就想不出我儿子的样子。我也得记其他那些人的名字,不记不行啊。他们的生rì啊还是丈母娘过世什么的也得记。——这些且不说,那么我把猫叫做残响死灭,猫不会觉得碍事吧?”
“碍事...我就觉得这名字太长。”
“不长,这怎么能叫长呢,不信猫你比比这个:’爱因斯坦爱新觉罗托儿斯基**哈赤铁托普希金阿富汗诸葛南宫史蒂芬史蒂芬森巴顿托尔斯泰尤迪安怒风阿尔萨斯鲁邦三十六世‘,你看,这个才叫长呢!”
“总觉得你是随便找的几个人的名字随便乱凑的...话是这么说,觉得碍事还是觉得不愉快就说不上。你叫我残响死灭,还是叫我山崎键,或者叫我Key君,那其实都没什么关系的。我只是只猫,猫对这些是不在意的。”
“名字确是很重要的啊。你能接受我想的名字,我也感到非常荣幸,key君”
“喂喂你喊错了吧!你根本是随便乱说的吧!”
“哪有啊,猫”
“...”
“猫为什么要沉默呢,有位哲人说:’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你好像记错了点哎”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人类的记忆是有缺陷的。”
“说到底,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一个盗贼啊”
“盗贼?好像听说过,偷东西的?”
“读书人不叫偷,叫窃”
“反正还是拿别人东西嘛”
“是的,猫果然是蕙质兰心呢”
“夸我还是损我啊...你就靠拿别人东西过生活”
“原来是,现在不了,老了”
“那你岂不是吃不上饭了?”
“有补助呢,最低生活补助,国家发给的”
“国家一定不知道你是个盗贼吧”
“恩呢,猫的话都很中肯。“
”领补助生活如何?“
”不好不坏,房子就没有,但是一rì三餐勉强维持,就这样了罢。“
”听起来倒也不错“
”诚然,又不辛苦,逍遥自在,吃得差点便是了。我除了领补助,也帮忙别人赚外快”
“赚外快?帮别人偷东西?”
“不了,东西早不偷了。现在靠给别人找猫”
“哦对,你能跟我们猫说话呢”
“嗯哪,这可算是特别的技能呢。其他人学不来的。不过叫我找猫的人也不知道。找我找猫是因为我找猫都能很快找到,大家比较信任我”
“找猫...那你找我...”
“啊,对不起,找猫——找到猫你说这些话也并不是因为有哪家人愿意收养你呢”
“...”
“猫也知道的,有些猫——唔恩,大户人家的猫,都是很受宠的”
“...这我知道的,那些贵妇人老爷们,排场大着呢”
“恩唔,这种猫的话,我去找总能找到的,因为懒,跑出去也无非是散散心而已”
“找到了报酬如何?”猫有些好奇
“偷偷跟你说——还不坏。那些大户人家,钱多着呢,偏偏丢了猫便呼天喊地,我也不过是从其所好罢了。有了报酬,我就喜欢去吃鱼,中华鲟啊,娃娃鱼啊,胖头鱼啊,都是不错的”
“有的种类吃过,味道确实好。不过有的鱼市面上买不到吧?”
“有钱哪有买不到的。”
有大户人家路过,牵了条吉娃娃狗。
猫说:”那狗你知道吧?吉娃娃,看起来挺可爱的,内心大大的险恶了”
“狗我是不能对话的”
”那可真是可惜了”
吉娃娃身上穿个小马甲,脚上踏着小鞋子,毛发光亮,额上还竖着几根颜sè各异的头发。跟潦倒的猫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了。一人一猫只好沉默着等大户人家走过。
“猫心里一定还是很嫉妒吧。生在地壳中的嫉妒之心一定在成长哟”
“哈...哈,嫉妒,我干嘛要嫉妒啊喵!”
“猫喜欢吃鱼吧”
“喜欢...这个倒是不能否认”
“我下次要是找到猫,拿到报酬买到鱼了就来跟猫一起吃吧”
“哦?你好歹是个盗贼,能做这种事?”
“盗亦有道嘛,不是还有鲁邦做我前辈吗。说起来,我现在确实也在找猫呢”
“肯定不是我吧”
“现在找的是一个小猫,据失主描述,大概一岁半左右,毛sè呈白sè,是个山猫呢。猫见过吗?”
“我啊?白sè山猫最近倒是没见过,倒不如说这一带根本没可能会出现什么外来的猫吧。不是我吹牛,这一片地方的猫,我都认识,要是有外来的,马上就能知道。白sè山猫,可不晓得,没听说过。”
“那就太可惜了”
“你找这猫找多久了?”
“蛮久了,昨天就开始找了吧”
“我就给你提提建议吧“猫一副专家的样子,”猫这种生物,喜静不喜变,基本上生活循规蹈矩,没必要时不会做大变动。”
“必要时是什么时候?”
“那个...你好歹也是个雄xìng吧,知道‘发情’这个东西吧?就是费洛蒙啥的”
“大概知道”
“你不都有儿子了吗?还大概个啥啊。你也知道的,这个一发起情来,哪管得到那么多,前面是什么,直接冲撞就是了。”
“还有什么特殊情况吗?”
“那大概就是生病,遇到事故了吧。这些天灾**,避无可避时自然就要遇到了。如果是遇到这些的话,就凶多吉少了。”
“确是如此,事故的话别说是猫,人也受不住。”
“如果是发情了的话...虽然有些害羞,倒是好说许多,等他那股劲头一过,自然就后悔了”
“猫的xìngyù会持续多久呢?”
“个体差异不同嘛,再怎么说走出家门也是绰绰有余了。”
“原来不独是人,猫也是这样子的啊”
“那都是年轻人的事情了,我现在想发情也发不起来啦”
“到底是岁月不饶人,人生五计也到了最后两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