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7——8)(2/2)
老和尚在长汀子前额贴了药后,奇迹出现了。长汀子醒过来,微微地睁开双眼,他看见床前站着老和尚,开口喊了声:“师父,师父呀,喔唷,痛刹我也,救我一命吧!”
张重天夫妇俩看得发愣,张芸芸吓得连忙往门外跑。
那和尚念着谁也听不懂的佛经,看见长汀子脸sè渐渐红润,便转过身,对张重天道:“施主,请问贵公子跟谁睡在一起?”
窦氏抢着回答道:“我家女儿,他妹妹芸芸。”
和尚摇手道:“不可,不可,你家公子年岁渐增,不能与少女子同住一个房间。不然,凶多吉少,赶紧给他们分房吧。”
窦氏生气道:“你个出家人,竟然说出这种话。兄妹同住一起,有什么不可以?我儿子抱着女儿长大,两人亲密无间,一直住在一起。再说,咱家就这么点房子,一人住一间怎么办得到呢?你个出家人,能治好我儿子的病,我们会感谢,儿女住不住在一起,甭你多闲事。”
老和尚笑道:“也罢,贫僧之言说在理上,听不听由你。不过,我已来此,保你儿子病除。如病不除,你们赶贫僧出门好了。”
张重天推了妻子一下,拉着她走出房间,悄悄说道:“只要能治愈儿子病,我们到邻家借宿,咱们房间让给芸芸好了。”
窦氏道:“好是好,不知他按的啥心肠,万一儿子闪失,岂不弄巧成拙?”
张重天劝道:“放心好了,不会有事,刚才你不都看到,大师念了几句经,儿子不就醒过来能说话了?”
“师父,我们在不了解你从哪里来之前,也不清楚你其它方面。说句实话,我们对你有些不放心。师父,我儿子的病你已看过,我们没银子酬谢你,你看有啥东西,若喜欢随意拿。我们也不留你住宿,对你有些不客气,你还是早点走吧。”张重天说着。
窦氏把女儿芸芸盖的被子抱出来,笑着对老和尚道:“老师父,求你赶紧给我儿子看下病,我给你烧吃的,你吃了走吧。”
“什么?想叫我走,我告诉你们,今晚贫僧不走了,住在你家里,并且与你儿子同房同床睡。我也不吃你们什么东西,你们赶紧走。我已够累的,马上关房门睡觉了。”
“哪怎么可以?我家里从来不留宿的。”窦氏生气道。
“贫僧不管你们给不给别人住宿,反正我今晚睡住你家里。告诉你们,你众叛亲离想赶也赶不走我的。”
窦氏双眼瞧着丈夫,要他拿个主意。张重天对老和尚道:“你治好我儿子的病,你不住宿我也要留你。可是,至今还不知你能不能治好他的病,你看看,他又昏迷过去了。”
“治不好赶我出门,这可以了吧?”
窦氏见老和尚这么肮脏,没好气道:“师父,睡前洗下身子,免得弄脏我儿盖的被子,怎么样?”
“洗身子?贫僧从来不知道洗身子,要洗有人替我洗。施主,我告诉你们,贫僧比你们干净多哪。”说着,将张重天夫妻俩推出门。“啪”的一声关上房门,躲在房内默念佛经。
张芸芸担心老和尚谋害哥哥,扑在窗口窥视,只见和尚从布袋里取出一个葫芦,喝了口水,抱起长汀子,在他身上喷着。然后,口中轻轻地念着。
长汀子从床上坐起,睁开眼,开口道:“师父,你看弟子来了。”
老和尚道:“在天竺菩提树下,我与众比丘说过,天上正觉,此乃‘苦、集、灭、道’四圣谛;苦者,苦难也;集者,苦难之原因也;灭者,涅盘也;即灭度、寂灭、圆寂、无生、安乐、解脱也;道者,涅盘之道也;心不着yù乐境,不怕涅盘,任其自然可也。弟子既有永久灵魂,解脱轮回,转生而不失本xìng,当施佛塔庙,布施沙门,忍辱无诤,大度为怀,慈悲平等。切记:慈悲、宽容、乐观、向善、宽和、平等,四方弘法也。”
长汀子道:“弟子知之焉。”
紧接着,老和尚说了几句偈语:
“师之柔顺光,无垢及宝光。
弥勒之次第,皆当成佛道。
弥勒记式师,师子记毗舍。
柔顺记拘孙,皆说曩所缘。
宝光成三佛,亦当记我号,
过去诸三佛,及以将来者。
皆当记七佛,曩所之未来。”
长汀子问道:“师父何不将刚才所说真意告之弟子?”
老和尚笑着又说了几句偈语:
“伊罗在乾陀,般稠在玄希。
宾伽须赖国,曩伏婆罗国,
此是四宝藏,种种藏充满,
尔是常现出,功德之所至,
奉上彼圣王,金银宝羽车,
诸神皆拥护,长者受其福。”
长汀子已知其意,笑道:“师父所示,弟子明白。”
然后,和尚将携带的布袋交与长汀子道:“弟子在世,弘法利生。今赠你布袋,尔要好生保存,不得有失!倘若失却,连喊我佛相救,布袋自会归来。”
长汀子从床上下来,接过布袋,见袋里写着四句偈语,默念起来:
“我有一布袋,虚实无挂碍,
展开遍四方,入时观自在。”
念毕,偈语当即消退,长汀子元气大振,百病顿时消散。跳下床铺,朝老和尚纳头便拜:“多谢师父赐予弟子万福!”
伏在窗口的张芸芸见哥哥恢复如前,惊怪得喊道:“哥哥,让我进去看看,老和尚用什么药治好你的病?”
老和尚以为天机已泄,大喊一声:“门外何人?”
吓得张芸芸退走,躲进她自己的房间。
长汀子见妹妹已回房间,便与老和尚继续交谈。老和尚笑道:“弟子,贫僧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从今往后,你要远离女子,不可有损真果哪!”
“师父放心,弟子知之。”
“睡吧,你该好好睡一下了。”
“师父,你也赶紧睡吧。”
老和尚躺下纳头便睡。他与长汀子同睡在一张床上。睡到半夜,老和尚将长汀子喊醒,吩咐道:“我该去也,权当涅盘,我坐在布袋里,你背我出门,送到前边山尖上即可。”
长汀子按照老和尚吩咐,把他放在布袋里,悄悄背出门。长汀子往奉化锦屏山走去,他觉得越背越轻,脚下生风,快步如飞,攀登上山。走到山顶。老和尚在袋里喊道:“放下”。长汀子打开布袋,不见老和尚的身影。他喊道:“师父,师父在哪?”
云头传来老和尚高叫回道:“弟子,兜率宫见。天机不可泄露呀,快回吧。”
长汀子连忙跪下,朝天叩拜,呼喊道:“师父,你走好!”他迅速走回家,推开门躺回床上。
张芸芸一夜没睡,她尽管还是个小孩,但胆子很大。她怕老和尚谋害哥哥,一直坐在床头。几次爬起来,悄悄跑到哥哥房间窗外偷看。如此几次折腾,身子很累,到了后半夜,实在坐不住了,躺下睡着。长汀子背着老和尚出门,直到长汀子回家,她都不知道。
大清早,睡在邻居家的张重天夫妻俩回来,喊醒女儿,打听昨晚哥哥与老和尚说些什么,她揉着双眼,一点也答不上来。夫妻俩见儿子躺在床上,安然睡着,却不见了那个邋遢的老和尚,觉得奇怪。张重天推醒长汀子,问道:“儿啊,老和尚呢?”
长汀子睁开惺红的眼睛回道:“走了!”
张重天盯着床上的儿子,疑惑不定地问道:“儿啊,老和尚跟你说些什么?阿爸与你姆妈昨夜看出,你们俩是不是早就认识?你跟他在哪里见过面吗?儿啊,出家人嘴甜着哪,要是他胡说些什么,听不得的呀。”
“儿子知道了。”
“儿啊,他跟你说什么?给你吃什么药了吗?”
长汀子摇着头笑道:“没说什么,也没给我药吃,我是不认识他的,是你们把他喊来的嘛,我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清楚。”
“哪你怎么病好了?他真的神医不成?你告诉阿爸,一大早他跑到哪里去了?”张重天不高兴地问儿子。
“我也不清楚,只听见他说我走了。待我爬起,不见人影。”
张重天双手拍着:“这就奇了,来无影,去无踪。哎呀,我的家是祸还是福呢?他姆妈,你赶紧点香问问菩萨。”
窦氏关上门,点起香,跪在家里那尊释迦牟尼神像前磕头,还没说句话,门外传来喊声:“长汀子,长汀子好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