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彩凤安营太平山,天文武场救美人(1/2)
() 话说这莲花村是坐落于安陆县西北部的一个村庄,距离安陆城足足有九十来里路,此村地处白兆山的笼罩之下,与太平山同属一脉,且咫尺相望。太平山顶曰太平顶,筑有房屋数十间,曰太平寨。根据传说,远在西晋时期,是由一个名叫张昌的勇士举兵造反,在此山占山为王时所修筑。到了清朝中末期,清廷开始衰败,各地纷纷掀起农民起义,齐彩凤因襄阳官绅孙福臣毒杀了自己的丈夫鄢火,因而带领男女壮士百余人起兵反清,并占据太平顶为营垒,与清廷对抗。
由于太平山山高林密,山路崎岖,易守难攻,清廷多次派兵围剿,都因山上防守严密,激烈反击,而无功而退。齐彩凤指挥山上的弟兄姐妹,只要瞅准了机会,就不时下山出击,杀官劫府,夺取粮草和金银财宝,借以维持生计。
我们用了不小的篇幅,侧面描写齐彩凤,但是一直到现在仍然未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读者可能等得不耐烦了,从这一章起,咱们就开始与齐彩凤会面,撩开盖在她头上的神秘面纱,一睹齐彩凤的美丽容颜。
说到齐彩凤,这又要引出一段故事。齐彩凤本是襄阳府人氏,二十一岁那一年,嫁于鄢家村一个名字叫做鄢火的年轻后生为妻,鄢火是一个武贡生,因为家中小有钱财,对当地的富豪官绅就傲视得很,对他们的仗势欺人极为蔑视,就免不了说些对他们不满的话。你想,这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会随风而飘,就难免不吹进别人的耳中,这便引起当地一个官绅孙福臣的不满与仇恨。
一天,孙福臣将他的大儿子孙虎叫到身边,对他说道:“虎儿,听说一个叫鄢火的武贡生,依仗他自己会两下拳脚,就骄傲得不得了,尾巴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难道我儿对此就没有耳闻妈?”
孙虎说道:“听说了,就是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福臣说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他都胡说了些什么?”
孙虎学说道:“他说的好像是什么‘光山一笼鸡,罗山一堆灰;莫向黄安走,不破襄阳誓不归’之类。儿子也弄不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孙福臣听过之后,大惊失sè的说道:“啊呀,他这是要造反啊!恐怕这小子已经参加了捻贼团伙,如不及早铲除,恐怕对朝廷不利,对我们也是大害。”
孙虎说道:“既然鄢火反志已明,那咱们就联合官军,将他铲除算了!”
孙福臣说道:“不可。杀一个鄢火容易得很,但是我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听说鄢火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俏佳人,此女也是文武全才,不但人生的美丽,还十分贤惠温顺,如能把她掳到家中,爹爹可是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孙虎听了父亲的表白后,虽然心生醋意,十分不满,却也不敢公开反对。
时光荏苒,rì月如梭,一个月的光yīn便飞一般的过去了。这一天,孙福臣将儿子孙虎叫到身边,对他说道:“虎啊,我想写一张告示,就说要在这襄阳城内举办一场比武大赛,说谁若拿到了第一名,奖励黄金五万两。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想那鄢火是一个自恃武艺高强的人,就他那种傲视一切的xìng格,他能不来参加比武吗?只要他进入武场,他就算进入我设下的网套了,若是再想脱逃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孙虎为难的说道:“咱们家没有一个人是鄢火的对手,和他去比武,就等于是自己去送死。这怎么能使得?”
孙福臣说道:“笨!说你聪明,可是你却是个大笨蛋!比武,只是一个幌子,只要我们在暗地里动一点手脚,就不愁赢不了他。”
不久,一张比武公告就在襄阳城的显著位置张贴了出来,主要内容是:
“捻匪倡乱,肆虐四方,民不聊生,官民同忾,唯有奋起御之,方能解我民于倒悬。为防患于未然,选拔武林高手,兹决定在襄阳府城组织比武大会,择武术优等者给予嘉勉,重奖黄金五万两,以资昭彰。切切此布,望吾襄父老人等一体周知,并互相转告。切切此布。咸丰五年乙卯五月初四rì。”
都说君子爱才,取之有道,有谁面对如此厚重奖励还有不动心的呢?布告贴出之后,全境练武之人异常活跃,不知是为比武而高兴呢,还是因五万两黄金太有诱惑力了。不是有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重奖之下,也真有为钱而不要命的主儿。鄢火与妻子齐彩凤看到这个布告后,二人在私下议论了很久,认为孙福臣突然贴出这样一个告示,他难道真的是为了比武吗?这其中肯定有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孙福臣到底是什么目的,二人一时也感到茫然,不得而知。
时光飞逝,rì月荏苒,很快便到了五月初四这一天。比武擂台也早已搭建起来,台板是用木板临时搭建,上面用杉木为顶,再盖以芦席,分前后两台,前台稍大,为比武场所,后台稍小,是人们临时喝茶休息之处。在舞台两侧的桩柱上,分左右两边书写着大幅对联。上联是:“有能有种你就来大奖等你拿”;下联是:“有德无能千万莫贪才白送死”。横批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比武在初四rì上午巳时正式开始。孙福臣和京堂李云麟分坐在擂台两旁,二人分别代表的是富绅和官府,当然他们也充当裁判的角sè。立檑的一方称为甲方,攻擂的一方是为乙方,都有武师掌管。
比武开始,只见甲方一位身穿紧身衣裤,头盘长辫的年轻壮汉首先出场。他围着擂台转了两圈,又是撸拳,又是踢腿,摆出一副不可战胜的样子。台下有人说道:“看样子,这小子可能有点能耐,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张牙舞爪,目空一切。”
有认识此人的人说道:“他就是孙福臣的二少爷,他名叫孙牛。听说他自八岁起,就被他的父亲孙福臣送往嵩山少林寺学武艺,一学就是十四年,去年刚刚学成归来,拳术脚功,刀枪棍棒,无一不jīng。谁要想赢他,恐怕希望不大。”
二人正在说话之间,只见台下有人纵身一跳,稳稳地站在了孙牛面前。孙牛用眼角对来人上下打量了半天,很是有些瞧他不起。问道:“我说你,生死文书签过没有?我孙牛手下可是不死无名之鬼呀!请报出你的姓名!”
那人淡淡的回答道:“既然敢上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再说,比武尚未开始,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我,生不改名,死不换姓,姓李,单名一个畅字,就是畅行无阻的畅字。是本邑卧龙村人士,咸丰四年武举人。本人学艺不jīng,特来讨教。”
孙牛说道:“既然你如此谦虚懂事,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请先进招吧!”
二人再不说话,没有动用任何武器,而是各自施展拳脚,你来我往,互相对打起来。孙牛仗着自己年轻气盛,体壮力大,一开始便使出翻子拳,快如闪电,急似狂风,给李畅来了一个下马威。李畅毕竟也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受过名师传授的专业人才,因此也毫不怯阵,频频使出通臂拳发动进攻,招数娴熟,势如破竹,一开始二人便打了个平手。
可是时间已久,李畅的体力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只见豆大的汗珠在他脸上滚落下来,他气喘吁吁,四肢疲软,出拳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孙牛对此看得很清楚,一边出招,一边暗自欣喜道:“小子,凭良心讲,你的武艺只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可是你的父母没有把你孕育得更好,你先天体质就软弱,这就使本少爷我有机可乘了。”想到此处,孙牛对李畅大喝一声道:“看招!”
狡猾的孙牛故意卖了一个破绽,李畅不知是计,赶忙出拳相击,孙牛猛然闪身躲开,李畅由于出力太猛,一下便冲到了孙牛身后,等他yù反身搏击时,但是为时已晚,只见孙牛迅速抬起右脚,用力在李畅背后踢将过去,李畅被腾空踢起,足足有一丈多高,随着一声惨叫,便跌落到擂台下边去了。
台下观众立即围拢过去,只见李畅大口大口的喷着鲜血,早已不醒人事。台上的孙牛高高扬起脖子,挺起胸脯,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英雄姿态,嘿嘿冷笑不止。这时,有仆人端来一大碗凉茶,递给孙牛,孙牛便大口大口、咕咚咕咚将茶水喝下肚去。
这时,又见一人脚点地面,“噌”的一声,跳到了擂台之上,可见此人的轻功十分了得,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孙牛暗自错误的以为,人们这是在为他祝贺呢。其实他哪里知道,他们父子因为总是仗势欺人,倚强凌弱,早已为人们所唾弃。人们恨不得能有人打败他孙牛。
孙牛因为赢了第一局,所以根本没有把面前这个人放在眼里。他傲慢的说道:“面前何人,快快报出你的姓名,免得死后留下遗憾!”
那人双手一抱拳,很有礼貌的说道:“小人乃谷城大峪桥村人士,因到襄阳走亲访友,正巧遇到打擂,所以也来凑凑热闹。”
孙牛不耐烦的说道:“我管你走亲还是访友,这些管我屁事!我是问你姓甚名谁,我孙牛手下可是不死无名之鬼,你懂吗?”
那人仍然慢条斯理地说道:“名字么,是父母所赐,他神圣不可侵犯,怎么能随便告诉陌生人呢?说出来,恐怕与你比武玷污了祖宗的名声,因此不说也罢。至于这身子嘛,无非是臭皮囊一个,自从离开母腹之rì起,它就属于我自己所有了,即使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反正早一天晚一天都是死,早死一天也没什么遗憾。”
孙牛说道:“你小子怎么这样油嘴滑舌?看来,你明明知道自己是要死啦?不必罗嗦,看拳!”
随着话音落下,只听“呼”的一声,孙牛的拳便朝那人打过去,可是那人任孙牛怎么击打,就是不出拳回击,只见他跳跃腾挪,似树叶飘摆,似游龙戏水,似清风吹过,似顽童嬉戏,把个孙牛戏弄得满身大汗,jīng疲力竭,最后孙牛大口喘着粗气,瘫倒在擂台上,但那人并没有趁机进行攻击,最后他一抱双拳,说了声:“小弟练武不jīng,不敢与孙大公子你匹敌,今rì虽败,但虽败犹荣。请原谅,我不多陪了。”随着话音落下,只见那人纵身一跳,身体悬在半空,半天,才像一片树叶,轻轻飘落在擂台下面。台下响起一片经久不息的掌声,那人头也不回,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去了。
此时,在台下的人海中,有一男一女正在耳语着什么。男的不超过三十岁,身高八尺有余,体形标准,皮肤白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凛然之气,一条长辫在背后摆动,一看便知是个练功之人;女人上身穿一件对襟紫底绣花褂子,下身穿翠红sè大花单裤,脚穿一双黑帮绣花布底鞋,头发光亮,银簪闪光,个头比那位男子约低一头,她娥眉秀眼,面sè白嫩,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少妇;男人身挎一把战神大刀,女人斜背一把凌云宝剑。作者表述,他们是夫妻,都是练武之人。
人们看到,那男人用双手分开人群,大步走到擂台下面,用脚尖点地,纵身一跳,便轻轻飘落在孙牛面前。孙牛打眼望去,见来人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且人才出众,是个标准的美男子。
孙牛问那男人道:“来人请报出姓名。请问你是比拳脚呢,还是比刀枪呢?”
那男人嘿嘿一笑,说道:“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便,要比试什么,都有你说了算。”
孙牛骄横的说道:“比武的规矩你应该知道,要先签好生死文书,作为凭证,免得死后扯皮。另外,请你把姓字名谁禀报出来,我孙牛手下可是不死无名之鬼!”
那男人回答道:“既然你非要叫我报出姓名,我也就尊敬不如从命了。你给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我是咱襄城附近鄢家村人士,姓鄢,本人乃古鄢国的后裔,当年为郑伯所攻,先人逃避于此。本系先祖七十代孙,单名一个‘火’字的,便是在下。”
孙牛也听不懂这些,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烟’国也好,或者是‘火’国也罢,你扯这么远有什么用?今天你若赢得了本少爷,才算是你的本事!你就少东扯葫芦西扯瓢的瞎耽误时间了!”说到此处,孙牛对台后招呼一声:“孙羊,快将我的长枪拿来!”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一个长得几乎是和孙牛一模一样的年轻后生,双手持着一杆长枪,从后台走出,将长枪递给了孙牛。孙牛接过长枪后,在台上耍弄了一阵子,好像在为自己壮胆似的。然后他停住脚步,对鄢火说道:“我用长枪,你用短刀,你不觉得吃亏吗?”
鄢火冷冷一笑,说道:“比武比得是技艺和技巧,和武器长短没有关系。你没听说过有先人空手夺刀的故事吗?”
孙牛说道:“闲话少说,比武开始,那你就等死好了!”
孙牛使长枪,认为自己有优势,一招紧似一招,步步紧逼,招招致命;鄢火虽然武器稍短,但刀法娴熟,巧妙迎敌,战了将近一个时辰,未分胜负。只见孙牛脸上汗珠像雨点般滚落下来,衣服就像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已经全部湿透。再看鄢火,只是微微有点喘气,十分平静,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地。
这时,孙福臣突然站起身,走到擂台zhōng yāng,对鄢火一抱拳,说道:“壮士,天气炎热,双方格斗了半天,恐怕你早已劳累疲乏了,请你们暂且歇息片刻,喝碗茶水再战,壮士以为如何?”鄢火不知其中有诈,便答应了孙福臣的请求。
得到了鄢火的允许,就给孙福臣的诡计披上了一层合法的外衣。他对后台大喝一声:“请将茶水端上来!”
话音刚落,就见有两位二八美娃一人一个茶盘,将茶水送到鄢火和孙牛面前,二人也真是渴极了,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饮过茶水之后,李云麟便马上督促开始比武。孙牛首先进招,鄢火出刀迎敌。当战到半个时辰左右时,只见鄢火将手中的刀一丢,突然躺倒在擂台上。按正常比武规矩,出现这种突发事件后,裁判人应当马上宣布停止比赛,另一方也不能再乘机进攻。但是奇怪的是,裁判人竟然无动于衷,任孙牛继续攻杀,只见孙牛一步跳向前去,照着鄢火的脖颈就是一刀,可怜一个壮年英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台下的观众都大为惊骇,为这不正常的一幕所激怒,吵骂喊叫之声震撼全场。这时,台下那个女人已知鄢火中计,她心中暗想,鄢火之所以突然倒地,肯定与刚才那碗茶水有关。好你个孙福臣,战不过别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办法来害人,我一定要为我的丈夫报仇!
说时迟,那时快,一想到此,只见她纵身一跳,突然便站到在孙牛面前,她大喝一声道:“好你个不良之徒!你没有真本事,就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害我的丈夫,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还我丈夫的命来!”
孙牛正在得意之时,没想到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女人,说她是天仙不为过,说她是月中嫦娥还艳三分。正在他独自欣赏的时候,只见那女人手握宝剑,以闪电般的速度朝他刺来,孙牛已来不及躲闪,只听刺啦一声,剑锋从孙牛前頚刺进去,从后颈刺出来,孙牛应声倒地,立时毙命身亡。
孙福臣、李云麟见状都大吃一惊,大声呼喊:“孙羊,快快出来,将这女妖jīng给我拿下!”然后,孙福臣又特意叮咛一句道:“羊儿,要拿活的,你可不要伤着这美人儿。”
孙羊抽出宝刀,正准备战那女人,谁知那女人身轻如燕,飞身一跳,就飘落到孙羊身后,还未等孙羊回身,就见那女人举剑从孙羊的后颈刺进去,剑锋从前颈刺出来,孙羊也归西去了。孙虎见状,急忙向前,便与那女人对打起来。
这一下可就炸开锅了。擂台下的人海开始sāo动,人们有的惊诧,有的惋惜,但多数人都为这女英雄击掌叫好。
在人海之中,有一个长满络腮胡须的黑脸壮汉,从比武一开始,他就站在人群中观看,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真真切切。正当他看得入神时,想不到却出现了这惊人的一幕。在那女人连杀两人之后,他忽然觉得,此时那女人的处境十分危险。于是,他便突然生出要帮助那女人的想法。他纵身一跳,跳上擂台,伸出一双粗壮的大手,也不由那女人分辨,拉着她便双双从擂台上跳了下来,趁着看台下一片混乱,二人一直从人群中向外跑去。
这时,哨笛突然响起,许多头戴锅盖帽的清兵从四面朝擂台围拢过来,但是他们身处外围,并不知道擂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命令瞎跑而已,再加上看台下一片混乱,这就给这一男一女的脱身创造了机会。男人拉着女人,在广场的一角发现了两匹战马,作者表述,这两匹战马,鬃毛各异,一匹全身黑毛,就像闪光的黑缎子一样,名曰黑虎;另一匹全身白如缟素,就像冬季白皑皑的雪地一般,名曰雪豹。黑虎乃李云麟的坐骑,雪豹则是孙福臣的胯下之马。男人女人各自走到马前,男人骑黑虎,女人骑雪豹,迅速便朝襄阳城外飞奔而去。当李云麟和孙福臣发现了这一切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早已走远,众清军一时也不知他们去了哪里,无从追赶。
二人不敢走城市和大道,而是沿着乡间小路向南飞奔,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马跑累了,人也觉得疲乏了,便在南漳县一个叫做花庄的大村落中勒马歇息。他们走进路边一家叫做“花有缘”的酒家,准备一边吃饭,一边休息一会。
二人坐定之后,女人首先问道:“这位大哥,你我素昧平生,前世不沾亲,今世不带故,为何出手相救?”显然,女人还没从悲痛中苏醒过来,声音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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