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莲花雪花探狼穴,龚德怒杀法明僧(1/2)
() 话说过之后,周妮子就雇请车夫,将龚兰花的尸体装于车上,拉回青龙集埋葬去了,这些都是题外之话,不必细加描述。
话说有一天,有两位貌美女子走上山来,进庙烧香,二人穿着光鲜,打扮入时,亮丽光彩,与众不同,与周围进香之人形成鲜明对比。你道她们都是如何打扮,如此惹人注目?你看:年轻的一个姑娘,上身穿大红黄sè碎花绫罗绸缎褂,下身着绿sè锦缎裤,脚蹬一双布底绣花鞋,香粉扑面,胭脂点红,金簪银饰头上戴,步履婀娜,如杨柳随风摇摆,一副富贵人家的气派,让人望之不禁垂涎三尺。
年岁稍长的一位,穿一身绿sè绣花锦缎衣裤,金银头饰铮明耀眼,莲步轻摇,似西施挪步,如嫦娥临凡,手执一把名人题字山水折叠纸扇,一步一晃,犹如仙女驾临凡间,真可谓是轻轻作细步,jīng妙世无双了。叫人目不斜视,不忍离去。她们二人相伴而行,一路朝相山庙堂走去。
二人从山门奎楼洞中穿过,只听耳边松涛阵阵,凉风嗖嗖,在这焦灼如火的夏rì里,使人顿觉惬意轻松,犹如置身于凉爽的秋季一般。她们先在庙堂大院烧纸焚香,并没有遽入大殿,而是沿着高大松柏遮天蔽rì的长廊廻道,一路悠闲前行,观看历代碑刻,欣赏庙堂风光。高大的古木松柏,参天蔽rì,雄伟壮观;庙内有西晋太康五年诏诸侯所记界内龙山川,沛国人郭卿建庙,铭刻称之为“巍巍相山,盘随穹崇,上应房心,与天灵冲,行云播雨,稼穑以丰”二十四字谚。乾隆皇帝的题词“惠我南黎”四个大字,历经百年仍熠熠生辉。倘若斯人有知,定会为庙堂中所发生的骇人事件而怒发冲冠,震怒不已,还要大加惩戒!
不用多说,聪明的看君一定早已猜出,这二位贵妇人打扮的人,非是别人,正是接受龚军师使命的莲花与雪花,她们此次进庙的任务,就是对庙中发生的致人死亡事件,以及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进行一次实地探查。
在庙中进香游玩的人们,只是觉得二位姑娘秀sè可餐,却不知道她们的真正目的。在游人背后,庙堂的一个yīn暗的角落里,也正有一双不怀好意的贼眼,yín光四shè,一刻不停地追踪着二位姑娘的行踪,他就像一头恶狼,只要瞄准了时机,便会向二位美人发动攻击。表面看起来,莲花与雪花漫不经心,其实,她们早就注意到那头恶狼在紧盯着她们,怕的就是他不上钩呢。一切都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按计划进行。
时近rì中,庙堂内的香客游人渐渐稀少,莲花向雪花使了个眼sè,意思是说,时间一到,准备开始行动。她们相扶相伴,径自走进菩萨大厅,一进门便跪在软布垫上,口中念念有词,装出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长跪不起。
这时,不知从哪里突然钻出来一个光头和尚,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只见他肥头大耳,身体壮得像一头耕牛,说话时有点口吃,cāo得是直隶一带口音,未曾开口,先jiān笑一声,那声音yīn森可怖,让人听来毛骨悚然,禁不住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只听光头和尚拿腔捏调地说道:“二位施主,贫僧这边有礼了。”
莲花与雪花从软垫上站起身来,同时还施一个万福,口中说道:“长老不必多礼。敢问长老的法号如何称呼?你又是何方神圣?”
光头和尚见二位女施主对自己如此客气,不禁心中喜悦,说道:“贫僧本是直隶州大名府人氏,五年前云游至此,见此处高山环抱,林木葱郁,乃是招鸾引凤之地。不忍离开此处,遂在此庙安身,本僧法号曰法明是也。”
然后,法眀将话题一转,别有寓意的试探地说道:“二位佳人不曾闻说过‘今rì已成秦晋约,早教鸾凤下妆楼’的诗句么,古人亦有意撮合人世间的yīn阳苟合之事,岂不美哉!”
莲花与雪花虽然不能完全听懂法明和尚话中所说的意思,但知道这是一句不怀好意的话,也不去理会,看下面法明还有什么花招。于是,也故意引诱法明道:“大师在相山居住多年,普度众生,化解世间恩怨,恐怕早已是功勋卓著,做尽了善事好事吧?”
法明听到此话,犹如利剑穿心,一时语塞。沉默良久后,这才喃喃说道:“这个……,做善事好事,也是佛家根本,不必炫耀!不必炫耀!”
法明也是一个久经战阵的老yín棍了,他心中暗想:“看来,今天这就要到嘴边的肥肉,恐怕是要肥腻难咽了。管他呢,先‘引人上路,方能于暗中分肥’么。必须先将她们稳住,然后再作计较。不放长线,如何能钓到大鱼呢!”
想到此处,法明便有意转换话题,说道:“看二位女施主穿着富丽华贵,举手投足间,显露出大户人家的风范,贫僧斗胆冒昧的问一句,二位小姐姓字名谁,家住何方?”
莲花早已洞穿法明的心思,信口答道:“我二人家住河南省永城县陈官集村,复姓欧阳,我名叫做莲花,”说到此处,她用手指了指雪花,说道:“他是我的亲妹妹,名叫雪花,因父母早夭,我二人尚未婚嫁,相依为命,苦度rì月,说来未免使人伤心!”
法明一听,几乎高兴的要跳起来。但毕竟他是一个作恶多端的yín场老恶棍,表面却不动声sè地说道:“听二位女施主痛诉不幸,余闻之而yù悲,然时过境迁,悲伤又有何益?既为僧人,只好为施主祈祷,悯求佛祖保佑了。望二位女施主将心地放宽,常言道天无绝人之处,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佛祖引导,二位施主必将会走入圣明大道的。”
见莲花、雪花并无回应,法明察颜观sè,尽量投其所好,专拣中听的话语来慰藉她们:“二位远道而来,初次踏入仙山圣境,恐怕对此山的许多绝好去处,尚未加领略欣赏吧?可要贫僧一一详加介绍?”
雪花抢先说道:“不就是一座荒山吗,满山数不清的树木,数不清的知了不停鸣叫,人声嘈杂,吵得叫人心烦,有什么可介绍的!”
法明把个光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连连说道:“非也!非也!小女施主此话差矣。你可知道,这相山自西晋太康五年建庙,至今已有1580余年历史,人文荟萃,圣贤辈出,历史典故应有尽有,风流人物层出不穷,众多文人娴雅之士,如雨后chūn笋,萌发不已,任何毁贬之词,都有损于它的历史形象。所以我说女施主此言差矣!”
莲花心中好笑,暗暗骂道:“好你个秃驴!这番话从你的口中说出,不免使人感到惊讶和恶心,不过你也算是说了几句人话!”又一想,法明是一个异常狡猾的yín魔,要想使他彻底暴露真实面目,看来还为时过早,还要再给他加一把薪柴,使他的yù火烧得更旺些。
想到此处,莲花笑吟吟的对法明说道:“我们两姐妹yù在相山多住几rì,已尽观赏浏览名山之雄姿伟貌,此山都有哪些好玩之处,望大师一一给予点介,说不定rì后我姐妹还有重谢哩!”
法明一听莲花如此说,止不住全身痉挛,像充足了气的皮球一般,在庙堂内又蹿又跳,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这相山真可谓名山古庙,不虚此名。庙堂之内塑有菩萨多尊,而庙堂之外,有山巅峰谷,奇峰,林海,云洞,苍柏,古寺,万丈碑,钓鱼台,饮马池。每年的农历三月十八rì,有相山大庙会,四方香客游人,云集而来,人头攒动,熙来攘往,就像世间乐园一般,好不热闹。如二位施主不嫌弃,贫僧愿竭尽全力,带二位游览全山,我愿效犬马之力,成其美事。”
莲花见火烧得差不多了,便突然说道:“光顾说话了,现在rì已西偏,我们肚子也饿了,待我姐妹先下山去吃点东西,改rì再来拜会。”
法明眼巴巴的望着两位二八娇娃,有些恋恋不舍,小心试探,问道:“贫僧庙中只有素食,如二位施主肯给贫僧一个小脸,余愿无私奉献。”
莲花深含寓意的说道:“我们姐妹吃惯了荤腥,怎么能吃得惯你那些山菇野菜、连油星也很难见到的、无滋无味的东西!山下有个城中村,村内有一家孟家饭馆,鸡鱼肉蛋,山珍海味,飞禽走兽,野兔家禽,要啥有啥,百吃不厌。我们还是下山去犒劳犒劳自己的肚皮吧!”
说完,莲花与雪花双双走出庙门,径直向山下奔去。下山之后,龚德早已在军帐外等候,莲花、雪花回头望望无人跟踪,便随军师走进军帐,向军师详细叙述上午在庙堂内所发生的一切,这,诸位看君早已清楚,不必再多费笔墨。
转眼一夜又过去,第二天上午,又从山下走来二位美少女,只见她们:
为铲yín僧扮靓女,身兼重任斗恶魔;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世人纷纭说。
墨染长发垂腰间,宝石发簪别头边;
面sè红润如施黛,樱桃红唇惹人羡。
白底紫花连衣衫,遮住金莲舄不见;
山径相遇不识伊,尘间难觅此美姬;
双rǔ高耸如小山,丰满行路步翩翩;
行人举目忘移步,二女飘然进庙宇!
莲花与雪花在龚德的按排下,各穿了一身艳妆,她们今天进庙,要上演一出姜太公钓鱼的好戏,将那个yín僧‘钓’出来。反正大千世界,生活五彩缤纷,在这个花花世界之上,有人身处香粉世界,道路不迷,坐怀不乱,永远是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而有的人专门削尖了脑袋,往那些龌龊yīn暗的角落里去钻,成为专盯臭鸡蛋的苍蝇。美与丑,善与恶,在世上永远并存,选择美还是丑,是由个人决定的事情,一旦选择了,是兴盛发达,光耀门庭,还是自我毁灭,都由自己说了算。成功了,也不要喜形于sè,忘乎所以,要思量谋取更大的发展,才是正道;如果你经不住“臭蛋”对你的的引诱,偏要去做那专叮臭鸡蛋的苍蝇,腐化了,堕落了,最后毁灭了,这又能怪谁呢,只怪你免疫力太差,竟让那些小小的细菌将你击垮,后悔、惋惜都无济于事,要知道,世界上从古至今,直至将来,在一个人的面前,永远有两条路可供你选择:一条是通向未来的阳关大道,一条是通向黑暗的独木小径,你要走哪一条呢?可要看准了再迈步哇。从这个角度来讲,一个人的命运,它的生杀大权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莲花与雪花双双跨进庙门,一反昨rì常态,跪在软垫上,呜呜大哭起来。见此情形,众多香客都围拢过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窃窃私语,指手画脚,胡乱猜测。这时,法明和尚突然又出现在庙堂中,他慢步走到莲花与雪花跟前,煞有介事的口念佛经,立为开导。只听法明说道:“昨rì,二位施主还是好好的,不知昨晚遇到何等祸事,令二位如此悲伤?”
莲花偷眼望了一眼法明,故意模糊不清的喃喃说道:“昨天深夜,我二人正在睡梦中,突然,一个黑影破窗而入,yù行不轨……这叫我们今后如何去做人啊……呜呜……”
说完,又低下头去,假装哭泣起来。法明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yù火,听莲花如此一说,正中他的下怀。于是,他假意安抚说:“听姑娘言下之意,那歹人并未得逞?善哉!善哉!阿弥陀佛。为消除二位的惊扰之忧,请二位暂到庙堂后院歇息一会,贫僧马上为二位小姐作法压惊就是。”
莲花与雪花对视一笑,心中暗道:“妖僧!你到底咬钩了,能钓到你这条大鲶鱼,可也真是不容易,你快要为龚兰花的死付出代价了!”
二人站起身,假装用衣袖擦了擦并没有眼泪的双眼,跟在法明的身后,向后院走去。
待莲花、雪花刚一迈进后院大门,法明突然反转身去,麻利地将院门锁住,然后嘿嘿尖笑一声,刚才在前院庙堂中那副和蔼和善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可怕起来。他走到莲花与雪花面前,对她们说道:“你们说昨晚有人破窗而入,对你们yù行不轨,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贫僧在下!你们昨天一到庙中,就惹得我垂涎yù滴,可惜昨天我顾忌多多,没敢动手,害得我昨rì一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等得就是你们今天自动再送上门来,也好熄灭我多rì来积攒的yù火!”
莲花与雪花感到好笑,昨晚之事本是她们临时杜撰,不想这恶僧竟将屎盆子端起来往自己的头上扣,真是龌龊卑鄙到了极点!这样的人如不早rì铲除,不知他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女子呢。此时,莲花想起龚军师的话:“捉贼拿赃,捉jiān拿双。要把法明的来龙去脉搞个清楚,要将龚兰花的死因搞清楚,这样,才能还死去的人一个清白。”
想到这里,莲花故意装出害羞的样子,故意装作胆颤心惊,哀求道:“法明师傅,我们二位柔弱女子,今rì落到你的手中,反抗亦属无益,你想怎么发落,那你就看着办吧。不知大师能否留我们一条xìng命?我俩正值青chūn年少,舍不得就这样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呀!”
法明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知道,干这种龌龊勾当,千人所指,万人唾骂,让官府抓到,也只有死路一条。你们死了,有谁还知道我法明的行径?要是你们活着,一旦说出事情的真相,或者到官府去告发了我,还有我活命的道理吗?所以说,按我们这行的规矩,干完之后,是不留活口的。就说那个龚兰花,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处女一个,干完那事以后,只因我一时疏忽,让她从便门逃出,使我虚惊一场!不过还好,也是佛祖保佑,后来见她自缢身亡,这才消除了我心中的一场忧患。对龚兰花来说,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圆满了。”
听法明如此说,雪花呜呜大哭起来。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道:“都说佛祖心善,戒**,不杀生,反正戒得可多着呢。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连这相山的美景也还未来得及欣赏,美好的生活还在等我去享受,你竟想杀害我们,真是狠如毒蛇!呜1呜!”
为了摸清法明的底细,莲花故作亲热地问道:“听大师说话的口音,像是直隶一带的口音,不知你具体来自哪里?”
法明有些不耐烦了,说道:“真是打破砂锅‘璺’(wen)到底,我昨rì不是说过了么,我是直隶大名府人氏。还有什么要问,赶快问吧,要不人一死,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莲花说道:“人之将死,问题就多,若不赶紧提问,可就没有机会了。你光笼统的说直隶大名府,可是具体是何方人士,什么来头,为何来到这相山庙落发为僧,等等,你若不说清楚,到了yīn间,我们如何去找你寻欢作乐呀!”
法明说道:“跟你们女人打交道,就是啰嗦,临死的人啦,还关心这些事情,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对你们说出实话,量你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于是,法明便一五一十,似竹筒倒豆子,交代了一个清清楚楚。要知道,这可是莲花与雪花所要达到的真正目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法明自己供述:他本名叫刘希宜,确实是直隶大名府人士,他生于嘉庆二十四年,也即是公历1819年,二十五岁那一年,乡试考中秀才,从此便走上仕途的道路。可是,刘希宜自小就是一个流氓恶棍小混混、不务正业的好sè之徒,但凡见到稍有姿sè的女xìng,必yù猥亵**而后快。也是该当刘希宜倒霉,一rì,他偶见一位打扮入时、气质高雅的少妇从自己县衙门前经过,他便贼胆包天,命亲信向前,将她拦下,以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yù供自己凌辱取乐。此事很快便传到一个姓桑的府尹耳中。这府尹也是一个好sè之徒,官居正三品,与参将同级,权利可是要比官居县令的刘希宜大得多。
桑府尹亲自登衙拜访,这可乐坏了刘希宜。他心中暗想,如果以后将自己玩腻了的美人献到桑府尹名下,可就不愁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了。心中一高兴,立即命衙役将牢中的美人提出,带到大堂上。那女人到得大堂上之后,只是垂头哭泣,从穿着打扮和长相来看,年龄在二十五岁上下,正是一朵鲜花盛开的季节,虽然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仍然无法掩盖她那婀娜多姿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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