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陈夕贵听到自己的大黄狗叫唤就匆匆忙忙跑到了大门口,开院门一看,来人是本屯的郑青云。
这郑青云年龄在五十开外,一副庄稼汉打扮。宽眉环眼,鼻直口阔,黑红的脸堂,络腮胡须,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郑家与赫家是世交。
要说赫家与郑家的交往还的得从赫老六的爷爷赫崇祥说起。在“庚子之乱”之前赫崇祥在京城与当朝的大学士瑞常交往甚密。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大学士,经常一起谈论国家事物,不但为国家的兴衰担忧也会为自家的前程谈论一番。
这瑞常博学多才,jīng通易理。在赫王爷的请求下,运用梅花易术为其占卜了一卦,卦为归魂。
瑞常细批卦象。告之赫崇祥,依山而居,面海而望。筑土而富,随水而祥。出关归乡,遇宁而安。京城已经不可久留了。
这赫崇祥还真听话,不出几rì就告假出关,一路寻觅玄关,不rì来到宁县,一听地名自然上心,就在这宁县周边四处周游观看了一番,正验瑞常所言,便在这里购置了大量的土地和房产。
那一年,周家窑遇到了百年不遇洪灾。居住这里的人们大都去逃荒,就连周家这样的大族也无力度rì,只好廉价变卖土地房宅举家迁徙。
赫崇祥在这里拾得了个大便宜,不但把周家的土地全部购得,连周边的一些庄户土地也顺便给买了下来。这一下子赫家拥有了宁县周边的大量土地,即刻成为了宁县最大的地主。
赫崇祥购得土地之后,布衣来到周家窑,想打听打听这里的一些情况。
进屯一看整个屯子好像没剩几户人家。只好去找没上锁的庄户。可是接连进了两户,都是孤寡老人看家,赫崇祥根本无法与之交谈。只好转身出来,继续进屯里寻找。
到了屯里的最深处又见一家没有上锁,吆喝了一声,赫崇祥就走了进去。进屋一打量这屋子早已经是百孔千疮,一老妪躺在炕上看样子是病着,一老翁坐着小板凳用一个小簸箕筛着又小又黑的苞米粒子。一个有四、五岁的小男孩依靠在老翁的怀里,帮着往外挑石子。还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头上盘着辫子坐在炕沿上,愁眉苦脸地抽着烟袋。
看到赫崇祥进来,老少三人目光都投向了他。
“这位爷,你找谁呀?”小伙子看进来陌生人问道。。
“想讨碗水喝。”赫崇祥找了个借口,不过他也确实渴了。
“你快去给这位弄点水。”那老翁把手里的簸箕放在一边,用手拄着小孩的肩膀站起身对炕沿坐着的小伙子说。
小伙子起身去了厨房。
“你坐!”老翁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让赫崇祥炕上坐,自己则坐在对面。
厨房里传来从铁锅里舀水声。
“烧开的水,现在已经凉了,喝着正好。”小伙子端着一大碗白开水递到赫崇祥的面前。
赫崇祥接过来一仰脖咕嘟咕嘟喝了大半碗,然后把碗放下说声;谢谢问道:“这位老哥,我进屯来看已经没几户人家了,你们怎么没走呀?”
“唉!还不是老婆子拖累了儿子和孙子呀。”老翁长叹一声说道。
“老婆子病得不轻,本来我是让他们爷俩去外逃荒去,可这小子是个犟种,舍不得他娘,说什么;就算饿死也要在一块。儿媳妇都跟着娘家人走了。他就是那也不去,粮食眼看着就没了。只是可怜我这个大孙子了。”老翁继续说道,还不时地用手抚mo着靠在炕沿那个小男孩的头。
赫崇祥打听了一下这里受灾的情况,然后又询问了这个土地的往年收成,才知道这里原来已经两年欠收,又赶上今年的绝收。心想;怪不得连周家这样的大族都举家搬迁。
小孩喊饿,父亲去厨房里做饭。说是做饭,其实就是煮了一锅苞米糊糊。很快就端了上来。
“如果不嫌弃,你也喝一碗吧。”这老翁诚意地让着赫崇祥。
“喝一碗吧!”小伙子也在让赫崇祥,并盛了一碗端到他的面前。
爷俩的邀请让赫崇祥有些感动,家里眼看着就要断顿了,还能如此诚恳的让一个陌生人吃饭,使赫崇祥看到了这户人家善良、淳朴,厚道。更难得可贵的是这小伙子一片孝心。心想;如果自己能帮他们一下,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赫崇祥喝了几口糊糊,停了下了对老翁说道:“这位老哥,周家窑这里的地我几乎都买下了,我有个想法,想与你们商量一下。”
爷俩一听说周家的地都让眼前这位爷买了,心里一惊,暗想;原来是个大财主呀!
“什么事你说。”老翁有些紧张。
“我想雇你们帮我看着这些地,”赫崇祥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了炕上。
“今天我只带了这些,就当定金了,余下的改rì我在送来。”
“这可如何使得呀?”老翁慌张起来。
“我这些钱不是施舍给你们的,我是希望你们给我看好这些地,并且要把老太太的病治好,把今年的rì子度过去。等到来年能种什么你们先种什么。以后我这里的地都得靠你们给我管着。”赫崇祥说的实在。把个老翁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直让小伙子和大孙子给赫崇祥磕头谢恩,让赫崇祥给阻止住。
这户人家就是郑家,那个小男孩就是郑青云。
几年过去了,在郑家父子的cāo劳下,周家窑又恢复了往rì的生机,人们又陆续的搬迁到了这里,屯子扩大了好几倍。只是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没有一户姓周的。
庚子年间赫家从京城搬到了宁县,已经老态龙钟赫崇祥搬进了已经修建好的周家窑的赫家大院。
郑家老两口也相继离世,赫崇祥怜惜郑家的父子,也是为了答谢为他们苦心经营这些土地,刻意划分出一垧好地白白送给了郑家。
郑家更是念念不忘赫家的恩德,一心朴实、任劳任怨为赫家管理这片土地。
郑青云天xìng淳朴,知恩图报,成家以后生了三男一女,为了使子孙记得赫家的恩德把儿子的名字起为:老大郑念合、老二郑敬合、老三郑重合。开始的时候名字最后一个字是赫字。
后来屯里的教书的米先生说:“还是找个谐音的好,不然让赫家会觉得有些尴尬。”听米先生这么一说郑青云才把赫字改为了合字。
郑青云至打懂事以后就知道处处护着赫家,从小郑青云跟着爹学了几套拳脚,也会舞刀弄棒,小的时候经常维护着赫家的那几个兄弟,为帮他们郑青云没少惹祸,赫家几个兄弟都当郑青云为自家兄弟,之间的关系没得说。
陈夕贵一看到郑青云,就知道是找赫老爷有要紧事情,郑青云一向很自重,没有要紧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来讨扰赫家。
陈夕贵更知道郑赫两家的关系,刚才因为被打扰了吃饭的抱怨情绪,等看到了郑青云顿时烟消云散了。陈夕贵直接把郑青云引到饭堂。
赫老六强行拉着郑青云并按在自己旁边的坐位上,无论郑青云怎么解释说已经吃过了也没有用。
赫老六兴奋地把夏小姐和翠儿与郑青云相互介绍了一下。
赫老六知道郑青云的个xìng,他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大晌午跑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是郑青云的xìng格。赫老六这样想着对郑青云说:“大哥,有事喝完酒再说,今天我高兴,不许提不痛快的事情。”
“这个事情没有什么不高兴的,但是非常紧要。”
“那就边喝边说。”
“你知道前天郭家屯闹胡子了嘛?”
“胡子敢去郭家屯?”赫老六的确不知道这件事情反问了一句。
“被逮住了一个,其他的跑了。”郑青云说道
“这胡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呀,不是被歼灭了吗?怎么又闹起来了?谁逮着的?”赫老六一连气的发问。
“听说是张俊英逮着的。”郑青云只能回答自己所知道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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